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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近代现代)——手搓冰粉加冰

时间:2024-01-08 19:52:08  作者:手搓冰粉加冰
  他指着门口的一堆空快递盒:“哟,小强快乐屋。”
  张郸在沙发上的衣服堆里刨了个角出来,拍拍示意姜焃坐:“你好意思说我,你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不也这么乱么。”
  姜焃:“这不是……跟袁西峰一起住,改了么。”
  张郸啪啪开了两罐酒:“知道人这么好怎么还吵架了呢?”
  姜焃闷头一口气喝了半罐子啤酒,把一天的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承认,我不该把气撒他身上,但他干嘛非得这种时候提回家见他爸妈,火上浇油。”
  张郸斜眼睨姜焃:“你心里不是门儿清么,还死鸭子嘴硬呢。人哪,就是什么大道理都懂,轮到自己就不行了。你也这样,我也这样。”
  两人无声碰了个杯,张郸又问:“不过说真的,不就见家长么?又不是季……家那种情况,有什么不能见的?”
  有什么不能见的?袁西峰问他,张郸也问他。
  姜焃又开了罐啤酒,在张郸带着酒嗝的追问中闷声道:“不想让他爸妈看不起我们家。”
  “哈?”张郸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爸妈怎么就看不起你家了。”
  张郸脸上已经浮现几分醉意,姜焃眼睛还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带着泪:“你哪儿懂啊……”
 
 
第7章 七、阴影
  ========================
  姜焃家曾经也是称得上富裕的。
  他爸姜超越和妈妈胡清婷在蓉城做小生意发家,开了公司。姜焃不说含着金汤匙出生,也是富养长大的。张郸家算是他们同一个别墅区的邻居,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初中时又被一起送到首都上学,姜焃从小学画,一路读着国际班读到高中,预备着高中毕业直接出国。
  姜焃高二那年,家里破产了,公司上游的公司毁约,公司的货物全部积压,下游厂商又等着付款,上游公司同时又被爆出牵涉到涉黑涉腐败的案子中,连带着姜超越的公司也被调查组查了个遍。
  到最后,即便是查清了公司没有参与其中,姜超越也错过了补救的时间,那段日子两口子到处借钱,连张郸爸妈都不愿意跟他们沾上关系,打电话给远在首都的张郸说叫他以后离姜焃远点儿。
  姜焃一觉睡醒,被父亲告知家里公司破产,为了尽快还清给供应厂商的欠款,姜超越夫妻卖了蓉城的别墅、车子抵债,与此同时,姜超越也告诉姜焃,他的国际版学费一年需要几十万,家里给不起了。
  不仅是学费,首都的吃穿住行、一切花费都价格昂贵,更何况姜焃学的是美术,几管好用的颜料、几支顺手的画笔,如今都是姜超越夫妻一个月的生活开销。
  姜超越最开始想让姜焃回蓉城来读书,但胡清婷不同意,还有最后一年高考,现在家里没有经济条件再送姜焃出国,他只能自己考国内的学校,好在姜焃文化成绩过得去,专业强,自己考也能考个不错的美院,如果这时让他回变得陌生的蓉城来,极大可能影响他的成绩。
  最终姜超越靠着仅剩的一点关系,把姜焃从私立学校的国际班转到了一所还愿意收艺术生的普通高中。
  那会儿姜焃已经和季浔在偷偷恋爱了,季浔为了他放弃了出国,和家里说也要在国内读本科。季家当时很信任季浔,知道他有主见有规划,季浔成绩优渥,估摸着在国内也能考top5的大学,也就由着他了。
  后来姜焃常想,他们那时太年轻、太幼稚了,为了能和彼此在一起,他放弃了更专业的美院,季浔瞒着家里放弃了排名更前的学校,一同进了一所综合类大学。
  相爱时,这是甜蜜的双向奔赴,不爱时,这是彼此拖累的互相指责。
  姜超越和胡清婷人到中年经历这一遭,也不再想什么东山再起,儿子大了,两口子打了一段时间零工,商量过后,回了离蓉城不远的老家做养殖场。
  养殖场规模不大,够供得起姜焃读书,姜焃大学暑假放假回家帮忙喂鸡,胡清婷拎着喂食的塑料桶说:“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等你毕业了,找个女朋友安定下来,结了婚,生个娃儿,我跟你爸就退休去给你带娃儿。”
  接着姜焃跟父母出了柜,跪在鸡舍外面,满地都是草料鸡屎,姜超越和胡清婷穿着橡胶裤靴,一个站一个坐,不看他。
  姜焃打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没挨过打,没被说过一句重话,即便是出柜,爸妈也没当着他的面发怒。不知过了多久,姜焃听到胡清婷对姜超越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姜焃从前大手大脚惯了,大学时终于也开始过得拮据起来,大三时姜超越突发心梗进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但此后身体更不好了。养殖场砍了一半的规模,胡清婷既要管养殖场,又要照顾姜超越,累神累身,姜焃被瞒了许久,等他回家时看到的,是父母越发苍老的面容和满头藏不住的白发。
  如今姜焃已经三十岁了,说要退休的夫妻俩仍旧在自己的养殖场里忙碌着,姜焃早提出把他们接到首都来住,说自己现在的收入足够养一家三口,胡清婷说住不惯,他们在西南待了一辈子,不适应北方的气候。
  “再说了,我们还舍不得这一大片鸡鸭呢!”
  姜焃苦哭笑不得:“你们还养出感情来了。”
  “可不呢。”胡清婷在电话那头说,“你别管我们,你爸现在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好着呢,你就在那边好好过你的日子,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人了,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袁西峰是不是那个合适的人,姜焃不确定。袁家家底殷实,祖辈做实业起家,战时还全力为大后方提供过物资支援,和季浔家如出一辙的既富又贵。姜焃家就是没破产,家里那小公司拿到袁家面前来也是不够看的,袁西峰再不受重视,也顶着袁家老三的身份。
  姜焃跟他恋爱的时候对袁西峰的家庭毫不了解,直到袁西峰跟自己吐槽姐姐哥哥,姜焃听着有那么点儿耳熟,上网一搜才知道袁家这么有钱。
  姜焃也有点郁闷,他拢共就谈过四个,一半都是霸总备选人,季家父母的态度尤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他实在是排斥、害怕见到袁西峰的爸妈,他不再想看到那种从上到下扫过全身,不经意露出轻蔑和怜悯的眼神了。
  张郸家的生意这些年做得风生水起,张郸没过过姜焃那样大起大落的人生,他虽然没听自家老爹的话和姜焃断了联系,但彼时姜焃日子最难过那会儿,张郸也是个学生,要帮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姜焃也有自己的尊严,他连季浔的帮助都不愿意要,更何况其他朋友的。
  姜焃的顾虑,张郸听明白了,他不能说自己爸妈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但这几年回蓉城偶尔提起姜家,他也在父母眼中看到过不屑。他们说姜超越两口子现在,只有一身鸡屎臭。
  墙上的艺术指针跳到十二点,张郸沉默片刻,才说:“你跟袁西峰说过自己家是干什么的吗?”
  姜焃摇摇头:“我是真不敢,你记得我上一个谈的吧,哎,不提了。”
  张郸也叹了口气:“我跟你们家老袁见面次数不多,感觉他人挺好的,要不你找个机会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没准儿人家压根儿不在意这些呢?”
  姜焃仰头靠在张郸那成山的衣服堆边,顺手扒拉开几件塌下来的:“就是想一直谈下去才不敢聊啊。”
  眼看着张郸要开口说什么,姜焃:“打住!畏手畏脚、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什么毛病,我最清楚。可是人要是那么容易就改了,那人人都是乐天派,这个世上哪儿还有烦恼呢?”
  酒精作用让张郸变得有些感性,姜焃一脸平静地跟他聊着天,张郸却不由得想起十几岁乃至更小的姜焃,都说人的脾性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定型,幼儿园就敢上台表演的孩子长大了也不会吝于表现自己,姜焃小时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张郸加一起就是两根冲天炮,即使高中家里遭逢变故,姜焃也没改掉咋咋呼呼的性子——好吧现在这人脾气也不好。
  可他从前绝不会看轻自己,也绝不会如他自己所言,做事畏手畏脚、犹豫不决。
  现在的姜焃好像一颗原本光润亮洁的珍珠,上面蒙了一层擦不掉的灰尘。
  “算了,我明天就回去。”姜焃站起来,轻车熟路地往卫生间走,“我睡哪儿啊?客卧不会让给你女朋友了吧?”
  “去你的,还不是女朋友。”
  “哟哟哟,还不是女朋友~”姜焃模仿着张郸说话,哈哈大笑。
  晚上躺在张郸家的客卧,姜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点开和袁西峰的对话框,想问对方睡着没,在输入框又迟迟打不下第一个字。已经过了凌晨两点,索性半夜给卫弘发消息说周一下午再去工作室,蒙头闭着眼睛等困意。
  袁西峰一大早起来,桌上竟然已经摆好了早餐,油条被人为剪成几根小的,在盘子里拼成“对不起”几个字。
  三居室的房子如今只留了一间主卧,客房现在是姜焃画画专用的房间,书房则只有一张小沙发,供袁西峰工作累了瘫会儿休息。
  门口鞋柜下面乱摆了双运动鞋,一正一倒。袁西峰坐下来把早饭吃了,径直走到书房,门没锁,拧开入目的是姜焃的发旋。
  人蜷在小沙发上,搭着外套,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的,袁西峰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姜焃闭着眼睛伸手搂住袁西峰的脖子,又不动了。
  袁西峰问:“几点回来的?”
  姜焃老实说:“六点。”他在张郸家几乎一夜未眠,迷迷糊糊捱到五点多,爬起来打车回了家,司机还以为他刚下夜班,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真辛苦。
  袁西峰把人放到床上,姜焃还闭着眼,伸手摸到被子往身上扯,袁西峰帮他掖了掖被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醒了怎么不睁眼?”
  姜焃把被子上拉蒙住头,在里面闷声闷气说:“没脸看你。”
  袁西峰没出声,从头到脚躲在被窝里的姜焃只感觉有人轻轻拉开了被子,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到他禁闭的双眼上,隔绝光源,袁西峰的鼻息靠拢,微润的唇瓣碰到他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吻很快,蜻蜓点水般略过,袁西峰感受到姜焃的睫毛从他掌心上下扫动,他放开手,和姜焃对视。
  姜焃抿抿嘴:“我没刷牙。”
  袁西峰半蹲在窗前,平视姜焃:“我不嫌弃。”俩人凑在一起接了个黏糊糊的吻,姜焃说:“哪儿有刚吵完架就亲嘴的啊。”
  袁西峰摸着他的头发,不说话,姜焃垂着眼眸低声说:“对不起。”
  袁西峰:“你已经道过歉了。”
  “啊?哦。”姜焃回来睡得有点懵,一瞬间把自己摆油条的事儿忘了。
  袁西峰又说:“收到。”他站起来,“我上班去了,你继续睡吗?”
  “嗯。跟卫弘说了下午再去。”姜焃追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袁西峰想了想:“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儿,我下班回来做吧。”
  “好。”
  谁也没再提头一天的事儿,两个人都把它揭过了。
 
 
第8章 八、暧昧
  ========================
  姜焃这一觉睡得也不太安稳,半梦半醒间,他竟然梦到了和袁西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两个人的第一面其实很商务,夹在一群人中间客客气气地互相握手,姜焃就听人喊他什么袁总袁总,转头连人名字都没记住,就记得袁西峰在人群中高得突出的身高,挺拔板正的气质和一张很难让人移开目光的脸。
  一年多前,姜焃尚在沪市,化羽受到一场大型漫展的邀请,有个专门的展位展示。有两个比较出圈的漫画作者还有签售活动。最开始主办方想让姜焃也开签售,姜焃婉拒了,他的画以插画为主,偶尔在微博上放点同人画,都是自己喜欢的作品,也没出画集。
  本来姜焃只打算去漫展现场溜达溜达,却被卫弘抓到化羽的展位上守摊,姜焃不愿意线下被认出来,戴着帽子口罩一身黑坐在漫展上,还差点被路过的人以为在COS什么冷门角色。
  据袁西峰后来讲,那才是他第一次看见姜焃的情景,姜焃就这么安静地低头坐在化羽工作室的牌子下面,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袁西峰是漫展最大的老板,简而言之,他出钱,主办出力。
  主办和卫弘交情不错,知道卫弘预备回北方发展,有办画展的想法,便想着向袁西峰引荐一下。
  两天漫展结束,下午姜焃准备收摊走人,被卫弘拉着非得去和主办那边聚餐,姜焃果断拒绝,卫弘拉着他不放:“我社恐。”
  “我可去你的。”姜焃坚决,“不去!”
  “对面那个老总太帅了,咱不能输,你是我们工作室的颜值担当啊焃儿!”
  姜焃:“……”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对自己帅的夸赞,姜焃哼哼唧唧地跟着卫弘去了。
  都说搞二次元的阿宅社恐居多,到了现场,自称社恐的卫弘跟主办一群人嗨到不行,姜焃和袁西峰竟然是最安静的。
  餐厅定的自助西餐,姜焃嫌他们太吵,一个人溜到餐台边挑挑捡捡,袁西峰不知什么时候端着盘子走到他身后。
  袁西峰高姜焃大半个头,穿着和在场人格格不入的西装,走进时没点儿声响,把姜焃吓了一大跳。姜焃顶着一头有点长有点碎的头发转脸望他,袁西峰近距离看着姜焃的脸,竟然有点儿愣神。
  姜焃咽下嘴里的小番茄:“袁总,您有事儿吗?”
  袁西峰冲他笑,笑得很温柔:“这虾好吃吗?”姜焃也盯着袁西峰,心说这男人笑得也太他妈帅了吧。他啊了一声:“还行,可以。”
  袁西峰主动解释道:“我不怎么吃海鲜,看你拿了不少,有点好奇。”
  这什么蹩脚的理由啊,姜焃憋笑着说:“我也不常吃,袁总要不要来点儿?”
  餐台边有单人座的小吧台,袁西峰:“尝一个就行,不浪费。”
  姜焃没憋住笑,噗嗤笑出声:“好好。”
  袁西峰坐下来,从桌上取了手套,上半身的衬衣因为坐下的动作往外绷了一部分,姜焃的目光飞快地从袁西峰的胸前经过,觉得这人胸也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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