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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向无人(近代现代)——苍山远

时间:2023-12-22 08:53:17  作者:苍山远
  闻越把书包放腿上:“李特助,什么事情?”
  “夫人要您先回家一趟。”李直也不知道陆鸣为何突发奇想,“立刻。”
  闻越挺直腰,脑中迅速掠过本周发生大大小小的全部事情:考试拿了第一,家教半节课都没落下,琴练了,健身房马场射击馆去了,连放学碰见老奶奶都扶她过了马路,陆鸣又要对他挑什么刺?
  “好吧。”
  闻越想不出所以然,只好乖乖听话。车辆驶入庄园,绕过黄昏下的泳池,靠近属于闻越自己的三层别墅。
  陆鸣几乎没来过闻越的住所,闻越顿感糟糕,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妈妈。”
  客厅没有开灯,陆鸣独身坐在沙发上,倾斜地靠着扶手,神情莫测。
  “闻越。”Beta开口,压抑着震惊,“谁给你的画?”
  闻越低头看见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油画,心慢慢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别的Alpha:老婆亲亲
  闻吃书:直接做掉
  (笑死
  不要骂吃书,他真的很好要相信孔雀!
 
 
第7章 
  【幸福幻影】
  “闻越,谁给你的?”
  陆鸣以为闻越没听清楚,又高声质问了一遍。
  “老师。”闻越企图蒙混过关。
  “哪个老师?你们学校的美术老师还给学生送肖像画?”陆鸣把茶杯摔到闻越脚边,“要不是今天保洁对我说你的客厅有东西,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每周日你出门,是不是也去找这个老师?”
  “这只是一幅画而已!”闻越又急又气,“我没有学……”
  “你还想学画画?”陆鸣腾地站起,白丝绸衬衫仿佛信鸽的羽毛,衬得他清高而冰冷,“闻越,我当初拼了命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画画的!”
  闻越胸口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地淤堵,像被苦涩的药液腐蚀喉咙。
  每次陆鸣拿这句话压他,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是,陆鸣望子成龙,陆鸣打他骂他,可陆鸣怀胎十月、分娩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掉,他又能怎么办?
  “每个星期天,你真的去做实践了吗?”陆鸣冷笑,“找借口吧,闻越,学聪明了啊,老师叫什么名字?”
  “爸爸说你们认识……”闻越灰心丧气,“我以为你会同意的。”
  陆鸣脸色大变,抓起画看了又看:“你说什么?”
  闻越委屈极了:“林老师是你学弟啊。”
  陆鸣跌坐在沙发上,画框边缘的手指骨节凸起,泛着惨白的青。他的指甲快要嵌入画布,发狠地搜刮些他曾经熟悉的痕迹。
  画中的闻越扬唇微笑,越看越叫陆鸣反胃。
  “林老师……”Beta的音调变得尖而刺,“林浅?”
  陆鸣反应激烈,林浅不像是他的学弟,反而像他的仇人。闻越吓得往后退,躲开陆鸣丢来的另一个茶杯。
  “周末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陆鸣勉强克制怒火,“李直!把这画拿去砸了……不,烧掉!”
  李直应声出现,戴着管家必备的黑色手套,肃穆如抬棺。
  “妈妈!”
  闻越上前欲抢,被陆鸣一个眼神瞪在原地:“闻越!”
  “越少,您不要惹夫人生气。”李直说,“他都是为您好。”
  他拿起画,有意无意侧身让闻越再看了最后一眼,毅然执行陆鸣的命令。闻越浑身发抖,他想与陆鸣不管不顾地大吵一架,可深知自己理亏。
  他已经十二岁了,不可以任性,不可以玩物丧志,他应该像陆鸣要求的那样做个完美的继承人,而不是躲在小小的甜品店里看林浅给饼干裱花。
  “去洗个澡,然后换衣服。”陆鸣平复心绪,恢复优雅高傲的样子,“别让妈妈伤心,好不好?”
  “为什么?”闻越感到费解,“妈妈也学油画,林老师也学油画,艺术不是可以陶冶情操吗?为什么不让我学?”
  “因为妈妈不是Alpha,不需要承担责任。”陆鸣走近闻越,抚摸他的脸,抱住他说,“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小越,快快长大,替你爸爸分担吧……”
  闻越忽然心软了,回抱住陆鸣的腰,脑袋埋进母亲的颈窝里。他不该和陆鸣闹脾气,因为他从很小的年纪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瞻仰父亲,追赶父亲,取代父亲。
  “对不起,妈妈。”闻越深深吸气,“我不会再犯错。”
  陆鸣微眯着眼,拍打闻越单薄的后背:“好孩子。”
  ==
  闻越所说的家事,实则为闻持疏兄长与父母的忌礼。这是闻持疏闭口不谈的逆鳞,所有人讳莫如深,就连贴身十几年的秘书每年这个时候也会提起万分精神,生怕祸从口出。
  陆鸣与闻越换好礼服,乘车出发。上山沿路点了无数白蜡烛,灯火熹微,是生人照亮亡人的归途。
  “妈妈。”闻越靠着陆鸣,“你见过伯父吗?爷爷奶奶呢?”
  陆鸣陷入沉思:“都没有。”
  闻家原本有两个Alpha,哥哥锋芒毕露,执掌闻家如日中天,立足腥风血雨的茶港撕杀出荆棘血路。闻持疏身为幼子,受父母与兄长的宠爱,飞去第一区留学,同时修习导演与珠宝设计,浪漫又高调,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再后来的事情陆鸣知之甚少,坊间传言闻大动了不该动的蛋糕,招惹了黑道势力。十三年前,一场蓄意车祸带走了闻家父子的性命,闻母伤心欲绝,几日后在闻持疏怀中撒手人寰,幸福美满之家轰然倒塌,留下年轻的闻持疏形影相吊。
  “啊……”
  具体真相无从考证,闻持疏也从不在人前提起。闻越只能从年代久远的新闻报纸里寻找家人的身影——奶奶是荧幕出道的倾城玉女,花容月貌,影响了茶港几代人的审美。
  “好了,别多想。”陆鸣敲闻越的大腿,“等会别走神。”
  “嗯。”
  闻越跟着陆鸣下车,隐入缭绕烟雾。闻持疏身披厚重的墨色风衣,持香站立,长发随风飘扬。
  陆鸣接过下属递来的香,带闻越磕头祭拜。
  “持疏。”
  陆鸣起身来到丈夫身边,挽起他的手臂,无声倚靠Alpha。闻持疏将头发拨到另一侧,方便陆鸣更贴近。
  他们不再说话,闻越沉默地跪着。闻持疏扫眼看孩子,微微叹息。
  烛光跳动,闻持疏与闻越的泪痣时而下落,时而跃起,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同样阴柔妖艳,被岁月与阅历刻画出不同模样。
  “怎么了?”陆鸣关注丈夫的一举一动,“持疏,累了吗?这里有小越,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用。”
  闻持疏当惯了连轴转的铁人,自然不觉得疲惫。他伸手环过陆鸣的腰,与妻子窃窃私语。
  “那个晚上我在想什么呢?”
  “嗯?”陆鸣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闻持疏。
  “哥哥和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闻持疏盯着陆鸣,“和你有闻越的那个晚上。”
  陆鸣不寒而栗,差点软倒在闻持疏臂弯中。他本打算抽时间试探关于林浅的事情,没想到闻持疏会这样问,令他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
  “持疏……”
  闻持疏松开陆鸣,像是切断了牵绊风筝的线,以平淡从容的话语作结。
  “没有怪你。”
  陆鸣脸色难看,闻持疏上前敬香,跪在闻越身前,长发垂地,像挺拔的苍天巨树伸延扎根。
  “爸爸。”
  闻越被香烛熏得眼睛疼,悄悄揉脸。
  “闻越,磕头。”
  闻越按闻持疏的话照做,双手撑压仿古青砖,一节节弓背弯腰。脑袋碰地的瞬间,山顶传出浑厚钟声,金铃震响,白旗欲静而风不止。
  阎浮众生,造业差别,所谓报应,不过是仓促尘事里的身不由己。
  “嗡——”
  钟声经久未衰,重担与责任压不垮闻持疏的肩,他挺立依然。
  作者有话说:
  猜猜吃书和陆鸣的关系?
 
 
第8章 
  【蓄意恶意】
  “抱歉,这些产品不对外出售。”又有顾客问冷柜最角落的芝士海盐蛋糕,林浅歉疚地说,“您可以看看别的吗?”
  那是林浅专门为闻越留的,虽然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来了。
  顾客软磨硬泡,林浅态度坚决,为她的购物袋里多送了几枚曲奇饼干作为补偿。送走最后堂食的客人,林浅回到电脑前,打开零售系统,核算本周的营业情况。
  “叮叮……”
  风铃声响,一只缀满蕾丝的纤手推开点门。林浅抬头,惊讶地张大嘴。
  “……陆鸣哥?”
  Beta扬起脖颈,目光往店内巡视了一圈,挂上标准疏离的唇角弧度:“小浅。”
  “陆鸣哥,你怎么过来了?”林浅连忙起身,手指抓着围裙,留下面粉残存的掌纹,“快坐,我给你倒杯热牛奶。”
  陆鸣似乎有些嫌弃,不着痕迹地捏鼻子,走向最大的沙发:“没有咖啡吗?”
  正要加热牛奶的林浅动作一顿:“现在太晚了,喝咖啡影响睡眠。”
  “没关系。”陆鸣偏头说,“反正我也不会睡太早……你明白吧?”
  Omega浑身僵硬,扯出微末的笑。
  “听说你两个多月前就回茶港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是有什么事情没能帮衬到你,我会伤心的。”陆鸣故作不经意地露出无名指,“回来还习惯吗?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陆鸣哥关心。”
  林浅把剩余的糕点零食全堆在盘子里,和咖啡一起端给陆鸣,坐到他对面。
  “这么多年没联系,小浅和我们都生分了。”
  林浅注意到这句话的主语是“我们”。
  “啊……”他低头,仿佛在逃避什么,“是很久没联系了呀……”
  “所以我和持疏结婚的消息没能通知到你。”陆鸣往咖啡里加糖,“还有小越……你已经见过他了,对吗?他来找你学画。”
  林浅咬唇:“嗯。”
  他对闻持疏的伴侣有千万种猜测,唯独没想到会是陆鸣。
  “这孩子什么都不和我们交流,给你添麻烦了吧?”陆鸣用母亲抱怨调皮孩子的语气说,“他真是胡来,明知道你开店这么累,还找你学画画。”
  “没有没有,不麻烦的!”林浅忽然提势,很快又偃旗息鼓,“他特别聪明能干。”
  陆鸣以不易察觉的轻蔑笑道:“聪明能干?他不需要这样的评价。”
  林浅懊恼自己嘴笨,总是说错话,磕磕绊绊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能来找我学画,我很开心。”
  “是吗?”陆鸣始终逼视着林浅,“可是闻家的孩子不应该沉迷这些无用的爱好,小浅,你觉得呢?”
  林浅保留了画家最后的骄傲:“学画画不是浪费时间,陆鸣哥,我以为你会带他启蒙。”
  “没错,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陆鸣往杯中投入第二块方糖,“现在社会竞争很激烈,国外甚至出现了Enigam这样的新性别,像小越这样的孩子,必须成长得更快才行。他的未来不像你我这样,做些孤芳自赏的艺术。”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陆鸣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林浅作为外人,没资格评价闻家对闻越的教育规划,更不该插手。
  林浅一时语塞,找不到任何立场再狡辩。
  “好啦,干嘛哭丧着脸,弄得好像我在数落你。”陆鸣坐到林浅身边,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诚恳与关心,“今天我专门来,是为了感谢过去这段时间你对小越的照顾。以后有空,我们多聚聚。”
  “嗯!”
  时隔多年见到大学时期的学长,喜悦战胜了短暂的不快。他们热络地叙旧,谈及留学异国他乡的珍贵记忆。
  “陆鸣哥。”听陆鸣讲这些年的经历,林浅心中困惑越来越重,“闻越今年十二岁,也就是说,你和……嗯,你们还在第一区就有他了吗?”
  陆鸣摩挲戒指上的钻石,微微蹙眉,担忧地望着林浅:“小浅,对不起,你出了那种事……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尘封已久的痛苦让林浅顿时脸色惨白,他发呆愣神,指甲在掌心烙下斑驳的月牙痕。
  “是同一天。”明明看出林浅的悲伤,陆鸣却仿佛意识不到,自顾自说,“我和持疏,也是那一天。”
  十三年前,林浅被陌生Alpha强暴的那一天。
  “抱歉,小浅,我不该提的。”Omega眼底氲起潮湿的泪,陆鸣用浮夸包装自己精心编排的话术,虚情假意地道歉,“对不起,小浅……”
  林浅背身擦掉眼泪:“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陆鸣拖长话音,“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凿入骨髓的苦难是不会消退的,噩梦如附骨之蛆,终生缠绕着林浅,成为消抹他鲜活生命色彩的黑。
  林浅转身,滴落泪珠仿佛被伞旋开的雨水,以极小的弧度飘走。陆鸣看着Omega,阴暗地想,任何Alpha见到这幅画面都会心生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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