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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向无人(近代现代)——苍山远

时间:2023-12-22 08:53:17  作者:苍山远
  带有木质气味的野百合花香瞬间浓郁,闻持疏与林浅对视,耐着性子问:“谁说的?”
  “我都看见了,你们要生二胎。”闻越用手擦眼泪,“弟弟妹妹很好,你们分开这么多年肯定想有自己的孩子……当哥哥也没什么的,真的,我没有不开心……”
  “越越!”
  林浅将闻越抱进怀中,颤抖地拍打他后背,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闻持疏皱眉想了会,说:“今天早晨去卧室,你看见B超单了?”
  闻越哭得抽噎:“……嗯。”
  闻持疏瞬间明了,走到他身侧,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
  “抬头,看爸爸妈妈。”
  小Alpha倔强地侧过头,胡乱抹去泪水。闻持疏像是追着向日葵跑的太阳,把孩子逼得跺脚,不情不愿坐回沙发。
  闻持疏蹲下身与他平视:“B超单是因为妈妈曾经的重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Omega生殖腔很脆弱,需要很长时间调养。”
  “我们是给他看病才去做检查的,没有二胎,没有弟弟妹妹。”闻持疏替闻越整理头发,“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闻越更难过了:“我不想逼你们,这样显得我太幼稚太自私了。如果……”
  “越越。”林浅握住闻越的手,“我们只有你一个宝贝。”
  “真的吗?”闻越靠着林浅发抖,“可是……”
  可是十二年的间隙客观存在,错过的岁月难以挽回。他们支离破碎拼凑到一起,拿什么黏合彼此,无法补偿的遗憾又该怎样一笔勾销?不如趁旧情重燃要个孩子,参与新生命的孕育和成长,让这份温情更长地延续。
  孩子只有一对父母,父母却可以有许多孩子啊。
  “越越,看着我。”林浅不忍孩子伤心,跟着难过自责,“还记得在祁家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闻越闷闷不乐:“嗯。”
  “爸爸妈妈很早之前就谈过这个问题了,我们因为意外分开,好不容易重聚,互相陪伴的时间怎么也不嫌够。”林浅疼惜地抚摸闻越侧脸,“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想好好陪你长大。”
  “我已经十二岁了。”闻越眼泪不停,“已经是Alpha了。”
  “可是在我们眼里,你始终是小孩子。”
  闻持疏拿丝巾擦拭闻越的脸,语气认真:“五岁那年你生了一场重病,情况很危急,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爸爸当时想了很久,万一你没能挺过去,我该怎么办。”
  这是闻越今天才知道的秘密,闻持疏为了救他,放弃成为Enigma的宝贵机会。
  “爸爸!”闻越嚎啕大哭,“我不要你们牺牲,我也不要你们委屈……”
  “不,这不是牺牲,也不是委屈。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是要你心怀愧疚,更不是要道德绑架。爸爸妈妈想让你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很重要,是因为爱,你才选择了我们。”
  “我……选择了你们……?”
  林浅不禁落泪,哽咽地说:“闻越,你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因为你,我们才变成爸爸妈妈的呀。”
  尽管始于错误,但林浅的心软和闻持疏的坚强都让他们没有放弃闻越。亏欠闻越的已经太多,他们想不到理由再要孩子。
  “曾经我设计了一套珠宝,最好看的留作对戒,最独特的送给了你。”闻持疏将手搭在闻越膝盖上,触摸那本《茶花女》的封面,垂眸说,“闻越,那是我最满意的作品,直到你诞生。”
  闻越扑到闻持疏怀中,抓着他头发大哭:“呜呜呜……其实我早上也没看清楚就跑了……呜呜呜……”
  他好不容易在父亲面前袒露脆弱,抽抽嗒嗒地讲话,黏糊又可爱。林浅与闻持疏哄到深夜,闻越才坚信他是爸爸妈妈唯一的最爱的捧在手心的小宝贝,心满意足上楼睡觉。
  “晚安。”林浅替他压好被子,“做个美梦,越越。”
  哭闹过后的闻越深感丢脸,躲在枕头里装死。林浅给他留了一条带有信息素的围巾,别在衣柜缝里,轻轻关灯离开。
  许久过后,闻越起床,走到房门口,抽出那条围巾——
  衣柜被意外打开了,黑夜里,闻越毫不设防撞见一双桃花眼,怔然若失。
  他看见自己的泪痣,嘴唇,合拢的手掌,还有栩栩如生的蛋糕。林浅送给他的见面礼,本该被陆鸣烧掉,此刻却安静躺在衣柜角落,沐浴着圣洁月光。
  世界上总有一段羁绊,像小说也像油画,有时妙趣横生,有时平淡琐碎。在漫长岁月里,这种爱无需批注,哪怕被误解也没关系。多年之后,读者会突然抬头看向夜空,明白当初那句话的深情,那颗星存在的意义。
 
 
第57章 
  【诗情残缺】
  “先生。”李直欠身对闻持疏说,“我回来了。”
  Enigma转动钢笔,点头示意他说下去。Beta从手提箱中取出厚厚的一叠文件,规整摆放到闻持疏面前。
  “十二年前的七月七日,太太在康加奈尔Nix Clinic分娩。Nix距学校十公里,周边是著名的难民区,鱼龙混杂,黑市与堕胎诊所众多。选择这里的理由应该是……”
  “便宜。”闻持疏翻看文件,“那家诊所现在还营业吗?”
  “六年前关停了。”李直拿出当时涉事医护的全部名单,“这些人大多还留在第一区。”
  闻持疏沉吟片刻:“陆鸣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越少出生时生命体征非常微弱,诊所不具备新生儿救治资质——它只是一家普通的堕胎诊所,当初同意让太太分娩,是因为医生看他实在太可怜——按照本地医疗程序,护士把越少交给陆先生,请陆先生带去儿科医院急诊。”
  “陆先生把越少遗弃在一公里外的垃圾桶里,但五分钟后折返,抱走他送回个人公寓。”
  “五分钟。”闻持疏咬紧牙关,“那还是个暴雨天。”
  “此时,太太正在接受止血手术。”李直将资料翻到最后,“陆先生回到诊所,告诉医生护士。孩子已经夭折,为了保护病人情绪,请求他们保密。”
  “今年新年前夕,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九,陆先生滞留康加奈尔,驱车去过Nix街区。”
  “去做什么?”
  “查阅越少的出生医学证明、成长档案、学籍,还有一些辅助材料。”李直拿出第二个手提箱,“这些在黑市都能轻松搞定。”
  闻持疏放下钢笔,转椅望向窗外的茶港夜景。
  “这是第几次了?”
  “第八次,先生。”李直的黑皮手套反射着奢华光泽,“口供内容已趋于稳定,陆先生的精神状态也已经……不太正常了。”
  被关押在永无天日的地牢里,接受吐真剂的注射,一遍遍回忆当年那个酷热的雨夜,讲出折磨自己数年的犯罪秘密。第六次审问后,陆鸣抓着闻持疏的脚踝请求他给个痛快,闻持疏冷漠注视着前妻,一根根踩断他的指骨。
  “还有五针,找时间慢慢打给他,不要急。”闻持疏话锋突转,“当初救助过林浅的医生护士,之后你亲自走一趟,现金支票任他们选。”
  “是。”
  “律师联系好了吗?”
  李直给出名片:“联系好了,明天下午四点约您见面。”
  “很好。”闻持疏靠着椅背说,“你是个出色的管家,李特助。”
  “我的命是先生和越少给的,为了越少,万死不辞。”
  闻持疏轻笑:“暂时不需要你万死不辞,我还没那么差劲。”
  “讲个玩笑帮先生调节心情,您说过,幽默是Alpha最大的魅力。”李直一丝不苟地站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退下了。”
  Beta走到门边时,闻持疏忽然开口。
  “陆鸣要你烧掉那副画,为什么没有烧?”
  李直对着闻持疏的背影鞠躬:“我看越少实在喜欢那副肖像,擅作主张帮他完成这个微不足道的心愿。先生也有一幅珍藏的肖像画,不是吗?”
  闻持疏慵懒抬手:“下去吧。”
  “是。”
  ==
  第二天,闻持疏带着林浅去见律师,商谈结束已是深夜。
  “想什么呢?”
  闻持疏和助理打完电话,发现林浅靠着车窗发呆,目光有些落寞。
  “嗯……”林浅回神,握住闻持疏递来的手,“觉得自己以前好傻,怎么被注销户籍也不反抗。还有越越的国籍和抚养权……”
  Enigma贴近他,枷罗木信息素令人安心。
  “没关系,这些事情我们都在一件件解决。”
  闻持疏摩挲他掌根的茧,带起异样的酥麻。林浅轻轻往后推,两人的婚戒相碰,最终十指缱绻缠绕。
  “希望小越和我的身份都可以快些处理。”林浅忽然想到,“如果要打官司,陆鸣……?”
  闻持疏看着他:“陆鸣在我手里。”
  林浅没操心这件事,但他从过去某几天闻持疏的表情推测,陆鸣应该比他想象得更惨。
  “我没有杀他。”Enigma意识到伴侣的心软,“你还想见见他吗?”
  林浅靠着闻持疏颈窝,独自思考良久,叹息道:“他抢走了越越,还欺骗我们这么多年。虽然大学时期他对我很好,可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他。”
  “这很正常。”闻持疏抚摸林浅侧脸,“你恨他吗?”
  “……”
  骨肉分离之痛岂能轻易遗忘,林浅有些颤抖:“恨。”
  “那你想他死吗?”
  这是难以回答的问题,林浅内心天人交战,既想让陆鸣付出惨重代价,又觉得他“罪不至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实在难以盖棺定论,一本跨越十数年的烂账,再怎么翻都是自我拉扯的投射。
  恨海情天,放下谈何容易。
  “……不知道。”
  空洞的痛感袭击了心底某个角落,林浅用嘴唇触碰闻持疏的长发,含糊说:“我不会原谅他,也再不想见他了,让他彻底离开我的人生吧。”
  他把选择权交给闻持疏,正如闻持疏预料的那般。
  “好。”闻持疏吻林浅的额头,“明天带你和闻越回老宅,你的很多画都在那里。”
  “那是你的私人空间,我以为你不想外人打扰的。”
  “从前是这样。”闻持疏拿出一把钥匙,“有些没能释怀的东西,抛开家主、父亲和丈夫的身份,我能在那里做自己。”
  林浅仰望他:“所以……”
  “现在,我有更值得守护的存在了。”闻持疏把钥匙给林浅,“你们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之后他们开始打官司,带闻越飞去康加奈尔取证,为林浅补办全新的身份材料。开庭那日是温暖的初夏,闻越穿了黑色礼服,站在证人席,用平稳哀伤的语调讲述自己并不幸福的童年。
  “……所以我经常会想,人为什么需要家庭,需要这种约束和伤害。也许我是不幸的,离开亲生母亲十二年,甚至视罪魁祸首为母亲,渴望得到救赎。”
  闻越顿了顿,抬头看向法官,琥珀胸针里裹藏了一只甲虫。
  “也许我又是幸运的,因为我已经见证过这世间最伟大的奇迹。但,这种幸与不幸的比较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呢?”
  “所以我请求正义,请求法律的裁决。”闻越表情忽然变冷,像他那高贵的Enigma父亲,“虽然事后救济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被告席的陆鸣颓废破败,再也没有了往日仙鹤般的神采。从开始到结束,闻越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就像曾经他对待闻越那样。
  等待他的,将是引渡回到茶港后绵延不绝的折磨与监禁。闻持疏要他“不准死”,因此他将长寿、清醒,悔恨终生。
  “闻越!”
  散庭后陆鸣沙哑地叫了一声,他想说声抱歉,迟来的抱歉。可闻越什么也没听到,微笑跑向父亲,说要买一束鲜花,送给法院外等候他们的林浅。
  他笑得那样快活,意气风发,酷似闻持疏的五官长成了迷人英俊的少年模样。闻持疏点头说好,带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法院外,林浅坐在广场长椅上写生,脚边围了大圈鸽子。
  “妈妈——”
  闻越跳到林浅面前,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捧郁金香,笑意盈盈:“爸爸说,你们以前跳舞的时候,他会把郁金香插到你的西装口袋里。”
  Omega脸红:“嗯……怎么这都告诉了你?”
  闻持疏手里转着钥匙,他今天没有请司机,亲自驾车:“想去哪?”
  闻越早有打算:“好不容易来一次康加奈尔,我想去你们学校看看。”
  “学校?”林浅收好写生本,跟在闻持疏身边慢慢走,“好呀,我也很久没去了。”
  林浅的身份刚办好,他们就领证结婚了。此刻,闻持疏是林浅合法的丈夫,也是他唯一的Enigma。他们计划为闻越庆祝真正的生日,然后从康加奈尔开始环球蜜月旅行。
  闻持疏放慢步伐,自然拉住林浅的手,回头看闻越:“你想成为我们的校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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