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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向无人(近代现代)——苍山远

时间:2023-12-22 08:53:17  作者:苍山远
  闻越想起家里的庄园,他有专门一层楼摆放证书与奖杯,那些金色荣耀被封存在玻璃展柜里,等待父母的检阅与肯定。
  “我可以先教你基础的造型与色彩。”林浅送给他一个小画本,“之后我们开始慢慢临摹,创作,想画什么画什么,画得不好也没关系。”
  “没关系……”闻越已经很久没听见这样宽容的话语了,“画得不好,也没关系?”
  “画得不好又不是错误。”林浅关切地说,“闻越,你才十二岁,还是小孩子呢。”
  「你都十二岁了,我们没有耐心给你玩物丧志。」
  「你才十二岁,还是小孩子呢。」
  闻越想了很久,握紧手中画本,对林浅说:“好。”
  “没关系”的诱惑力很大,闻越难以抗拒。他想得简单,反正林浅又不是父母找来的家教,实在不行他拔腿跑路,稳赚不亏。
  “那第一节课,老师就送给你一份礼物吧?”林浅调整好画架,拿出丙烯颜料,“想要什么?老师给你画。”
  闻越毫无头绪,随口说:“蛋糕。”
  “啊?”林浅有些意外,“生日蛋糕?”
  “你送给我的生日蛋糕。”闻越加上限定词,“熔岩巴斯克。”
  林浅笑:“没问题。”
  技术到达一定高度,无需起型,林浅提手铺色。画布下方出现超大的蛋糕,巧克力宛如涌动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到闻越手上。林浅画完蛋糕,在画面中央勾出闻越的脸,用极尽细致的笔触描绘少年。
  桃花眼,泪痣,挺翘的鼻梁,微抿的唇。林浅笔下的闻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喜悦,双手合十,烛光柔和亲吻他的面颊。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林浅作画很安静,他没有看闻越一眼,却绝妙画出了少年的全部特征。闻越惊叹不已,林浅的技法太娴熟完美了,不用观察也能胸有成竹,就好像,就好像……
  无数次抚摸过这张脸。
  沉浸创作的林浅揉捏酸胀手臂,窗外暴雨倾盆,已经彻底天黑。闻越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看,竟也不觉得无聊。
  “久等了,画得有点慢。”林浅对闻越说,“喜欢吗?”
  “很喜欢。”少年越看越满意,“林老师,你太厉害了——哎,这里是不是画错了?”
  闻越的泪痣在左眼下方,可画面中的棕色小点变为了右边。林浅迟钝地看出异常,用手背磨蹭鼻尖,不自然地解释道:“嗯……我画的镜面。”
  “哦。”闻越没放在心上,喜滋滋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棒的生日礼物!”
  “你喜欢就好,等下次来,我装裱过后送给你。”林浅看墙上的钟,“快八点了,有司机来接你吗?外面雨大,我送你回去。”
  “八点?”
  糟了。
  闻越垂死病中惊坐起,掏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消息,可那条消息的来源足以让他如坠冰窟。父亲的航班七点降落,按照原定安排,这时的他应该在机场!
  「回电话。」
  “林老师,我得回去了!”
  闻越倍感懊恼,包也不拿,急匆匆跑下楼。Omega担心他淋雨,提着包和伞冲出店铺。
  “闻越,闻越,你的包!”
  林浅体力不比闻越,气喘吁吁地追,跟随闻越跑上主街。雨势太大,空旷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路灯依稀,闻越背对着林浅,停驻在明暗交界处。
  “闻越……”林浅伸手为闻越撑伞,好心把书包还给他,“这么急干什么?”
  走近了他才发现面前停了一辆车,通体漆黑的车身融入夜晚,雨水奏响激烈的音符。
  “哗哗哗——”
  心脏猛地收缩,发酸,发胀,发痛。
  仿佛意识危险来临的猎物,林浅呼吸颤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谁会来接闻越呢?保镖,司机,他的母亲,还是与他同姓的那个Alpha父亲?
  雨水惊飞,车窗降下,血液冻结为刀刃,割开起伏的胸膛。
  首先锁定林浅的是一双桃花眼,审判,打量,还有极速流逝的讶然。右眼下方的泪痣醒目妖娆,这是一张适合荧幕画报的、足以让所有Omega自惭形秽的、极致漂亮的脸。
  Alpha的气场非但没有稀释这份阴柔,反而增添了上位者的冷漠与傲慢,只需轻轻抬眸看他,周遭的雨水便像落下暂停键,凝固窒息。语言在绝对客观的美貌面前苍白无力,时隔十数年,林浅仍然做不到淡定,慌乱踉跄。闻越伸手扶住林浅,接过他的书包,小声说:“林老师,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快点回去吧。”
  林浅什么都说不出来。
  “闻越。”男人终于开口,收回目光,“上车。”
  “爸爸。”
  闻越怵得不得了,连滚带爬坐到他身边。林浅被雨浇透,呆滞看着父子俩一左一右的泪痣,上升的车窗阻挡了他的视线。
  就当林浅以为他们会离开之际,车门再度拉开,助理带着更大的伞下车,站到林浅身前。车辆飞驰而去,激起的水花溅湿了林浅裤脚,短暂停留如同幻觉,烟消云散。
  “林先生。”助理礼貌弯腰,“闻总说,Omega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您回家。”
  “林先生……”林浅喃喃道,“你还记得我吗,闻持疏。”
  作者有话说:
  林老师,在你画画的三十秒里,,、、
  欢迎吃书闪亮登场!有史以来写过最骚包的角色,他是那种,啊啊啊后面会发疯的孔雀
 
 
第4章 
  【“慈母严父”】
  车内气压低得叫人喘不过气,闻越两手交扣,如坐针毡。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与闻持疏坐同辆车,今天闻持疏一反常态,大事不妙。
  闻越做好了迎接劈头盖脸责骂的准备,半天没等到闻持疏开口,撇嘴偷瞄。闻持疏平静目视前方,轻轻勾手,助理转头问有何吩咐。
  “你下车,把那个Omega……”
  闻越瞳孔骤缩,他不过贪玩了十几分钟,闻持疏就将林老师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准备动手了?如果林浅因为他平白受罪,那他岂不是成了坏蛋!
  “爸爸!”闻越顾不得多想,打断了闻持疏,“林老师不是坏人。”
  “送回家。”
  车厢内针落有声,闻越脸一阵红一阵白,蒸发的雨水冒着热汽。
  “林老师。”闻持疏似乎笑了,眉尾稍挑,“好,那就你的送林老师回家。”
  助理拿伞下车,闻越不敢当着闻持疏的面造次,从后视镜看林浅落寞的身影。闻持疏轻轻侧头,发现孩子衬衫袖口沾上了一抹熟褐,垂眼沉思片刻。
  “什么时候认识的?”
  闻越看窗外的雨:“上周。”
  “上周?”闻持疏转而用笃定的语气说,“你生日那天。”
  “……嗯。”
  成年Alpha手指修长,规律敲击着膝盖,像是审讯:“找他买画?”
  闻越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他会画画?”
  不打自招莫过于此,闻持疏经常感慨,闻越怎么光遗传了他的脸,没学到半点优越智商。他让秘书从众多包装袋里掏出一件丝绸衬衫,丢给闻越。
  “换件衣服。”
  闻越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雨脚如麻,沾湿衣物黏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利落解下纽扣,清癯干练的身躯,少年Alpha的特征已显山露水。
  闻持疏仿佛观察雕塑,端详闻越胸口的半月形胎记。全世界能叫上名号的整形医生都被闻持疏派人咨询过了,这块胎记位置太危险,贸然做手术可能会影响闻越分化后的Alpha腺体,因此才能长年霸占住闻越心脏的位置。
  闻越换好衣服,将旧衬衫抓在手里,得到闻持疏丢掉的命令。
  “啊?”
  闻持疏盯着衬衫袖口的油彩颜料:“你的衣品和数学成绩一样,有很大进步空间。”
  “我又不像你和妈妈,都是艺术生。”闻越赌气道,“有本事让我去学啊,天天怨我干嘛。再说了,这是妈妈给我挑的。”
  有点短,有点小,有点不合身。
  闻持疏总算明白闻越为什么叫林老师了:“你找他学画画?”
  闻越破罐子破摔:“是,那又怎样?你要把他杀人灭口吗?就因为给尊贵的闻少爷上了半节油画课还不收钱?”
  这才像他闻持疏的儿子,天塌了都有嘴顶着。被怼的闻持疏毫不气恼:“有老师愿意教你,我得亲自登门道谢才行。”
  “我就知道……”闻越哽住,“啊?”
  他出现幻听了?从小到大仅仅纡尊降贵莅临他家长会一次的闻持疏,竟然能讲出这种话?他爹和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们约定什么时候授课?”闻持疏漫不经心地抬手,钻戒反射的光如碎星,“周日,下午,对吗?”
  闻越有气无力地点头,闻持疏没再答话,闭目养神。闻越拿捏不准闻持疏的心思,他会送自己上学,还是接他下课?无论哪个画面都太惊悚了,他宁肯闻持疏的俊脸出现在国际新闻频道,用矫揉造作的腔调阴阳怪气。
  也对,闻持疏日理万机,连出差第三区都要被当地总理接待,回到茶港经常忙得整月不回家,哪里有空管儿子学画画?闻越心存侥幸,祈祷闻持疏不要在错误的时机彰显父爱,带着一众保镖扫荡甜品铺。
  “先生,到了。”
  商务车驶入庄园,闻持疏岿然不动,逼得闻越从另一侧下车。李直为少年撑伞,连绵秋雨好似无病呻吟。
  闻持疏接过管家送来的耳坠,单手撩起下垂长发,慢条斯理地更换珠宝。作为世俗意义上的掌权者,Alpha通常是强势而内敛的。他们应该霸道,高傲,让人联想到侵略性极强的猛兽,而非顾影自怜的水仙。
  可雨落有声,闻持疏在补妆。黯淡光影让车内Alpha面容模糊,他看向镜中的月,手指拨开口红卡扣。
  黑压压的人群在雨中站着,微微低头,避免直视闻持疏。他用指背抹去颜色深重的下唇,口红化作鲜血,晕开艳丽的水墨。
  “爸爸。”闻越站得脚酸也不能催,“回家再弄啦。”
  “你先回。”闻持疏懒洋洋地梳头发,“我去公司。”
  闻越敢怒不敢言:你怎么不早说,让所有人站在暴雨里欣赏你对镜贴花黄?然而他也只能怒一怒,搬出陆鸣这尊大佛:“妈妈亲自下厨给你接风,你要是不去吃,他会难过的。”
  Alpha闻言微怔。
  “先生。”秘书面露难色,“会议……”
  闻持疏抬手制止他,拉开车门与闻越擦肩而过,缓步走向庄园里最大的那栋别墅。闻越屁颠屁颠跟在父亲身后,仰望他飘逸的长发,难以抑制感到兴奋。
  闻持疏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在家吃饭了。
  听到消息的陆鸣夺门而出,身上还挂着围裙,跳下台阶冲进闻持疏怀里:“持疏!”
  平日清冷孤高的雪莲为爱折腰,陆鸣在闻持疏面前,永远娇俏活泼。闻持疏伸手环过他的腰:“等了多久?”
  “刚做完甜品。”陆鸣吻丈夫的下巴,“今天是我下厨,你可要多吃点。”
  闻持疏揽他进屋,闻越自觉扮演电灯泡角色,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其实挺好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多少能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父母恩爱对孩子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闻越看着陆鸣为闻持疏夹菜,擅自愿谅了陆鸣不记得他过敏——毕竟天下哪有母亲不疼孩子?
  陆鸣只是对他严格要求罢了。
  “小越。”闻持疏在场时,陆鸣总是和颜悦色地叫他,“下午实践做得怎么样?”
  “啊……”闻越只字不提林浅,“很顺利。”
  陆鸣眼尖,发现他换了新衬衫,问是不是被雨淋湿。闻持疏扫了闻越一眼,放下筷子:“我要他脱的。”
  “持疏。”陆鸣无辜地看丈夫,“你不喜欢我给小越挑的衣服?”
  “少给他穿成衣。”闻持疏并未刻薄妻子,“第三区有他的裁缝,抽周末飞过去量个尺寸。”
  “他现在长个子,衣服做得慢,过几天又穿不下了。”
  “那就把裁缝请过来,专门给他做。”闻持疏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你应该认识不少人。”
  陆鸣笑容满面:“好呀,到时候我去联系。”
  话题逐渐变为闻越不感兴趣的内容,少年两耳放空,瞧见不远处陆鸣做的芋头西米露,喉结微动。
  陆鸣只做闻持疏爱吃的,因此闻越被迫养成与父亲相同的饮食习惯,喝特别苦的咖啡,吃不怎么甜的甜品。陆鸣看闻越即将举起勺子,抢先将白玉似的瓷碗推给闻持疏:“持疏,好久没吃我做的西米露了,快试试。”
  闻越只好曲线救国,装作伸懒腰,放弃行动。闻持疏精准把握用餐时间,起身轻拍陆鸣的肩膀,“晚上不用等我。”
  陆鸣还沉浸在丈夫归家的喜悦中,难掩失落:“持疏……”
  “菜很好吃,以后还想尝尝你的手艺。”闻持疏示意陆鸣将甜品给闻越,“走了。”
  陆鸣表情滴水不漏,喜悦乖巧地点头,热情端给孩子:“小越,前几天你刚说想吃妈妈做的甜品。”
  Alpha绝情离开,投身繁忙工作与黑夜,仿佛此处只是暂停的海港。闻越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代表”,扯出微笑,仿佛接过烫手山芋。西米露爽口,糖水清甜,莫名其妙的,他想起林浅与Moon,生日那晚Omega也为他做了一杯西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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