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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知道带着人家去开个房，或者去我家也行，跑去网吧算什么？还在那地方窝了一夜？”
“谁知道你回来了。”胡悦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条：“而且我最近手头比较紧，你也知道的，我这一放假就彻底丧失了经济来源。”
“都怪我不好。”张泽的脸几乎要埋进汤碗里。
“算了算了。”向南嘉顺手把钱付了：“你们一会儿直接去我家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等什么时候你和你家人说好了再说。”
“感谢！！”闻言，张泽双手合十，握着筷子几乎要给向南嘉磕头。
“大可不必。”他转头看向沉浸炫饭的胡悦，抬脚踢了他的屁股：“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义气。”
家里多了两个人其实也还好。
为了准备校考的曲目，向南嘉提前买了架电钢放在客厅。
每天他练琴的时候，胡悦和张泽就老老实实的在客厅玩游戏，也不怎么打扰他，中途胡悦回家拿了些换洗衣服，一副要在这里长住的架势。
向南嘉也清楚他家里的情况，也许在这个特别的时刻，胡悦也不想孤身一人吧。
没有人想孤身一人。
在离家的第四天，张泽的妈妈上门，臭着脸将一脸别扭的张泽带了回家。同时也送来了带有善意的一份年货，是他妈妈亲手做的花样馒头。
“这两天我们张泽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个小娃娃自己在家过年也不方便，有时间来阿姨家吃饭咯。”
临走之前，对着他们满脸笑意的女人如是说道。
张泽的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向南嘉如是想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到了张泽这里或许只是些小摩擦，他总归还是想要回家的。即使在这里可以肆意的玩闹，没有多余的管束，却始终缺少年味的温情。
他们始终也是不一样的。
“我尝尝这个！”眼前伸出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绪，眼前一个小猪模样的面点被胡悦提溜着送到嘴里：“豁，还有点甜。”
“手都没洗，你真是一点不讲究。”向南嘉不赞同的摇头：“妈见打行为。”
“才没有人管我嘞。”胡悦语气欢快：“自由自在的多舒服。”
“你开心就好。”向南嘉盘算着时日，计划赶在离开前练完最后一首曲子。
“南嘉。”吃完东西的胡悦胡乱擦擦手，一头栽进沙发里。
“以后我们还能这么一起玩吗？”胡悦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问？”向南嘉笑笑，在琴凳上坐下。
“有时候总感觉你和我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说什么屁话。”他嗤笑出声：“也是你是二次元少年，我是三次元帅哥。”
“屁嘞，我是和你说认真的。”
“怎么说？”
“就像是一部电影的主角，而你就是那个主角，我呢就像是……只能陪同主角走过那么一段路程的路人A。”
“总有一天，这趟旅程会结束，而我们的关系也将会迎来终点。”
被对着他的向南嘉打开琴盖，指尖落在琴键上。他弹奏的是从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一首配乐。
乐曲旋律婉转，却好像带着一股时光流逝的悲伤。全曲不过一分半，是流行到不能再流行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他回答了胡悦的问题。
“或许平行世界的我生活的一团糟，没有遇到你和陆渊这样的朋友，没有走上喜欢的道路，甚至不能作为一个正常人活下去。
说着说着，他嘴角的弧度轻轻勾起。
“可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应该是自己电影的主角。”
“你也从不是任何人的路人A。”
第74章 校考
年后参加校考的全是联考分数还算不错的，但也少不了一些想要冲一冲今年新开设的专业的考试。
来到机构的时候，教室中缺少了不少面孔。只是他的生活照旧，身边的人和事没有多大的变化。
向南嘉注视着机构老旧的设施，琴房内老化的钢琴，他伸手抚摸琴键。有几个琴键的声音都有些闷了，钢琴上有的地方不知是谁留下的划痕。
不知来年分到这间琴房的人又会是谁。
“向南嘉，走了去考试！”
琴房外传来傅黎的呼喊声，向南嘉最后看了一眼琴房，缓缓合上琴房的门。
无论是谁，希望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能在选择的道路上勇敢的走下去。
而在今日之后，他的艺考生涯便完完整整画上句号。
外省在本省设点考试的几个院校他们都已经考过了，今天是最后一所音乐学院。
距离稍远。
冒着寒风，机构浩浩荡荡一群人排着长队向着目的地出发。
又是熟悉的喧闹。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一群穿着订制棉服的艺考生全然塞进了地铁三号线。
地铁内开着暖风，倒是全然隔绝了站外的寒意。
“你希望被抽到哪首曲子？”耳边是同班同学的讨论声，向南嘉不可避免来了兴趣，抬眸望去。
“我肯定希望抽到我最熟悉的啊，可是我寒假还练了新的难度更高的，不抽到有感觉有点浪费。”
“确实啊哈哈哈。”
“我跟你说啊，我过年练琴我们家附近的邻居都要被我烦死了，可我也没办法，踩了消音踏板有的音响效果我自己也听不出来了。”
“除了一天三顿饭，我就是练琴了，早上七点就开始练琴。”
“那你这确实有点烦人了。”
“可我不抓紧时间根本练不下来！”
……
一旁听着他们谈论的向南嘉微微垂眸，悄咪咪的暗自庆幸。心说还好他买的是电钢，可以手动调节音量，音响效果到还是可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你紧张吗？”
冷不防胳膊肘被创了一下，向南嘉抬头看向始作俑者：“紧张什么？”
傅黎看着地铁内的站台指示：“钢琴考试。”
“还行吧，就那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傅黎眉头蹙起，似乎对于他的说法极其不赞成。
“我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认知的。”向南嘉坦然：“这临时抱佛脚练习的两首曲子，要是被抽到我真不能保证水平，倒是艺考前练的那几首还算可以。”
“你倒是诚实。”傅黎。
“那是当然，而且我对于目标院校已经有了计划，心里面有个底就行。”
傅黎动了动嘴唇：“你留在H市吧，这里好的大学有很多，你的……对象成绩很好，这里应该有适合他的大学，而且我们专业在本地的音乐院校最有前景。”
闻言，向南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良久，地铁到站，身穿黑色棉服的少年少女簇拥着挤出地铁。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向南嘉说了一句话，刹那间傅黎的神色变得僵硬。
直到地铁门提示的声音响起，他才拖着身躯往外走去。而原本在他身侧的少年背着黑色帆布包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人群之前。
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身影潇洒肆意，瞩目至极。
鹤立鸡群，这是傅黎脑海中下意识的想法，对方仅仅这么一个背影，便已经与同龄人截然不同。
考试结束的聚餐向南嘉没有参加。
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将东西全部打包寄走，自己也在当天下午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淡漠的有些过分，好像不必产生太深交集的人和事物压根分不了他半分情感。
他也极少会因为这些缘浅的相聚离别产生情绪波动。
从前军训时候和教官分别如此，长大后集训如此，或许在高考结束之后他将还会持续这种心情。
他的情绪，他的在意，他的关注都太有限了，仅仅分给身边在意的人已经会耗尽他的心力，他也不想身边再多来一些什么新的人和事。
这样就好，和固定的人发生新的事，一直这样就好。
校考的合格证在开学的第一个月得以下发。
向南嘉看到手机里躺着着班主任发来的的几张截图，略显浮躁的心灵终于平静下来。
而在他旁旁边的位置，突兀的空余了出来。
“哎？傅黎那小子还没考完试吗？”胡悦不是个眼瞎的，开学这么久没见到傅黎那小子，多多少少产生了好奇之心。
“考完了吧。”向南嘉翻看着手上的笔记：“校考最后一批都结束了，他应该是不打算来了。”
“啥？”胡悦的脸从手掌上滑下：“就因为你去年考了年级第一？”
“……”向南嘉把书放下，有些不赞同的皱眉，可他一时也说不出关乎其中的合理解释。
而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地铁站内和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胡悦的絮叨仍在继续：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要给年级前三留点面子。”胡悦叹息：“嫉妒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班上原本不了解向南嘉的老师瞬间都来找他谈话，甚至主动给他补发了很多之前缺失的题本。
有的甚至是老师自留的。
大概是想在这个离校半年的艺术生身上懒到些省状元的希望吧？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好像成为省状元的好朋友也挺不错的。
“我听说你去年期末统考，在省内的排名也很不错哎。”
“没有。”对面看笔记的人面不改色，只是原本皱起的眉头有了松开的痕迹。
“少来，我现在完全不相信你嘴里说的屁话了。”他只相信他的眼睛。
“你好好学，给我考个文科状元，以后我出去可倍有面儿。”
“你指望我，不如指望指望陆渊。”提到令他动容的心上人，向南嘉终于放下了那本笔记：“人家那么厉害，不比我这个上上下下的厉害多了？”
“嗷，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啊。”
“嗯哼。”
襄城正在会回温，校内冬日干枯的枝干又发新芽，又些樱花树渐渐冒出花苞来，颜色浅浅嫩嫩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偶然有风吹进教室，向南嘉迎着春风向外望去，这一次，他总不会再失约。
第75章 泡沫
高三的学习压力很大。
向南嘉在吃完午饭的空闲时间，和小伙伴三人并肩坐在教学楼后面的树荫下。
一阵清风吹拂，带着阵阵花香。
远处的樱花开的正盛，一眼望去还真有一种日漫的梦幻既视感。
享受着高三学子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那叫一个舒适。
可此刻向南嘉摸着自己肚子上堆积的肉，郁闷的皱眉。
他现在的生活很是单调，每天除了坐在教室学习，就是吃饭睡觉，唯一一点运动量也就是上学来回那条路了。
也不是很远，走路要不了多久。总的下来，基本上消耗不了什么，他还吃的不少，不胖也就怪了。
“啧。”
咂嘴的声音刚才落下，两侧的人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你咋了？”胡悦撑着脑袋，嘴里还咬着橙子味儿的棒棒糖，眼神略显无辜：“我没惹你吧？”
而另一侧的陆渊眉毛轻挑，视线缓缓落在他的手上。
“我发现我好像胖了好多。”他实话实说。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胡悦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自从高一你走之后，我退出街舞社之后……”胡悦说着，掀开了身上最里面的校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我的腹肌早就离我而去了。”说着，他还十分诙谐的拍了拍肚子，看上去有点搞笑。
“……”
不可否认，胡悦确实比高一那会儿圆润了太多，全然没了高一那股痞里痞气的损样儿，现在顶多像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向南嘉没说话，默默背过视线，却撞入一双带着笑意的瞳仁。
向南嘉喉结微微滚动，心想大家都一样天天这种作息，没理由只有他们长胖吧？
心里这样想着，他就越按耐不住作乱的手。在胡悦的注视之下，向南嘉毫不避讳的伸进了陆渊校服外套里。
这本也不是特别令人深思的动作，只是陆渊的原本的衣服一尘不染，拉链一直拉到上面，领口处也没有一条碍眼的折痕。
倒是与衣领敞开的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干啥啊？光天化日之下……”胡悦一边捂眼睛，一边透过指缝儿偷瞄着二人的动静。
此刻的向南嘉简直像个坏学生，非要伸手去扯人家乖乖学霸的衣裳，偏偏后者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脸纵容。
啧啧啧……
“你至于那么大反应？我又没摸你，再说我只是摸摸看陆渊有没有长胖……”向南嘉大概是有了答案，话语声戛然而止。
对上陆渊的视线，向南嘉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你竟然没长胖？”他伸手也没捏到多少赘肉。
至少比起他和胡悦，陆渊这简直不要好太多。
“也胖了，过年伙食太好，胖了两斤。”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陆渊伸手握住向南嘉抽离的手。
向南嘉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顾及着胡悦，他和陆渊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在对方面前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
而现在，陆渊的右腿紧贴他的左腿，宽大的校服袖口下是他们交握的双手，若不仔细看，哪怕是身边的胡悦也察觉不了他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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