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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向南嘉一面翻书一面反驳：“别人可是比我多在教室里面坐了半年，我要考第一不得先问问年级前三？”
“少来吧你。”胡悦嗤笑一声：“对你自己有点自信，OK？”
“嗯哼。”
因为高二那年定制的冬装校服尺码出现了偏差，向南嘉买来的校服直到他高三返校的第三天才发到手上。
手中拿着臃肿的冲锋衣，他细算着一只手数得过来在学校穿冬装的日子，向南嘉嘴角无语的抽搐几下。
这算是冬日限定？还是五日冬装校服体验卡？
正提溜着校服往教学楼上走去，抬眸无疑瞥见站在十二班教室门口的陆渊。
他正和一名中年男老师站在一起，身边还站着陆成叔叔，几人像是在弹什么重要的事情。见状向南嘉打消了上前打招呼的打算，正预备快步开溜，陆渊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冲他轻轻招了招手：“小嘉。”
话音落下，原本说话的老师瞬间转过头来。
“老师好。”
“小嘉回来了？”陆成点点头，随手拧开保温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热茶：“我说这小子这几天怎么老往楼上跑？”
“我还以为是哪个任课老师找他，原来是串班去了啊，话说这位同学……”中年男教师扶了扶银丝框镜：“有些眼熟。”
“这是我朋友家的小孩儿，文科一班的，叫向南嘉。”陆成解释道。
“嗷嗷嗷，想起来了。”男老师一拍手：“之前文综单科第一好像见过这个名字？”
几人之间的氛围没有向南嘉想象中的那样严肃，倒也不怎么尴尬。
“你这是冬季校服？”
“可惜穿不了几天了。”
“可以回家穿，这颜色干家务正好，耐脏。”
向南嘉听着二位老师的对话，视线穿过他们神情呆滞的与陆渊对视，陆渊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跟他说等下。
他就这样目送陆渊进出，随即拎出一个帆布包递给他：“还有三分钟打预备铃，赶快上去吧，中午我还在楼下等你。”
“好，老师再见！”
向南嘉一边爬楼一边想着陆渊叫住自己的缘由，有什么不能中午去食堂好好说吗，还当着陆叔叔和他们班主任面叫住自己。
他随意把帆布包掀开，一瞬间愣住了。
帆布包里面放着一大包暖手贴，还塞了一堆他平时喜欢吃的零食。他缓缓地将东西拿出来，却看到暖宝宝上贴着的便利贴。
纸上是陆渊秀气好看的笔迹——中午出去吃饭。
“出去吃饭？”向南嘉不解皱眉，出去吃饭，什么日子需要出去吃……
走着走着，向南嘉的脚步像是被灌了铅，他猛地拍了拍自己脑袋,低声骂了句脏话。
“今天陆渊过生日！”
他说为什么看到他和陆叔叔在说什么，果然就是在说今天过生日吧？班主任也在场肯定是为了中午批请假条……
他这猪脑，向南嘉看着怀里对方准备的东西，第一次这么嫌弃自己，哪有寿星给比人送东西的道理啊？
“你咋了？”踩着预备铃上楼的胡悦刚爬上五楼就看到他这副鬼样：“陆渊把你甩了？”
“神经。”向南嘉懒得理会他无脑发言。
“到底咋了。”瞥见向南嘉怀里的东西，他顺手从里面抽出一个棒棒糖：“谁送的？陆渊？”
“不然还能有谁。”
第66章 礼物
“也是，有他在谁还跟送你东西啊，说说吧你这收了东西还这副落魄样儿，有什么不知足的啊。”三下五除二撕掉糖纸，胡悦将糖果塞进嘴里。
“陆渊今天过生日。”向南嘉神情严肃。
“昂，我知道啊。”胡悦将棒棒糖的棍子咬断，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这时才品出向南嘉言外之意：“你不会不记得……”
“……”向南嘉用眼神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6”
第三节快下课的时候，外面忽然飘起雪来，教室的同学因此变得躁动。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原来是真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冷。”
听着远处一桌女生的议论，向南嘉想到了帆布包里面陆渊准备的暖宝宝。感叹对方细心的同时，他又焦灼起来。
他什么都没准备，还把陆渊的生日给忘记了。明明自己在机构过生日的时候陆渊都记得一清二楚，那天是周三，即使他没拿手机对方还是给他发了生日祝福以及生日礼物。
反过来，自己明明就在对方身边，却把这样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
他这个男朋友真的好不称职。
颓然的捂住半张脸，课堂上的一个字他都听不进去。
他真该死啊……
陆渊喜欢什么？
他沉下心来，在桌上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陆渊平日里的兴趣爱好好像很少，之前学习书法是受陆叔叔的要求才练习的，平日里他好像除了学习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回想起过往十几年自己给陆渊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产生了懊悔的心思。
他送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而陆渊究竟喜欢什么呢？
黑色水笔的墨痕在纸上晕开，向南嘉还是没能得到一个好答案。
上午第三节下课铃声打响，向南嘉不等胡悦转过身自己便迅速的抽离的座位。
“不是你哪儿啊？”
闻言的向南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温停在哪个班？”
“哈？你找他干嘛？”
“快点，时间有限。”
“好像是六班，在咱们楼下。”胡悦挠挠头，心说向南嘉怎么又要去找那个gay。
向南嘉得到答案风风火火的向着楼下去了。
他要找的人正坐在教室内端详着手腕上一根好看的红绳。
阳台上，温停双手环胸，看他就宛若看傻子。
“哈？不是吧，你们在一起怎么说也都快有一年了，连一起唔……”他的音量偏大，向南嘉红着耳根上前捂住他的嘴。
“你声音小一点。”
“昂，你问我送什么，还能送什么，把你自己送上去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温停面色如常，扯下对方捂住自己的胳膊。
向南嘉抬首捂住半张脸：“现在还太早了，我来问你生日礼物送什么，不是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纯情的。”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简直是自己天菜的少年，温停咽了咽口水：“随便吧，他那么喜欢你，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他的视线挪开，缓缓落在教学楼下：“喏，那是不是你家陆渊。”
向南嘉跟着他的视线望去，楼下的少年身影修长，此时手中抱着几本书，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
不知是否是他们二人的目光过于热切，楼下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
隔着四层楼的距离，向南嘉脸对方脸上的神情都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对方确确实实看到了他和温停二人。
他正要招手回应，对方即刻移开了视线，迈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哟，我跟哥哥站在一起，你对象看到了不会吃醋吧？”
“嘶……你说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向南嘉想着眼前这人也给不出什么靠谱的建议，懒得思考过多，摆摆手准备上楼：“我先走了，马上上课了。”
“等等。”温停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手搭在向南嘉肩上：“要不你送他一个情侣款的什么饰品？”说着，清秀的少年眨了眨桃花眼，抬腕在向南嘉眼前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像是这个红绳。”
……
上午第四节课结束，胡悦胡乱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起身瞥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想起四十五分钟之前对方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又火急火燎的离开，走之前只丢下一句“跟陆渊说我在校门口等他。”人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和陆渊交代完向南嘉的话之后，二人一路无言走到校门口。
果真看到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少年，只见他手中握着束满蓝色的花，晃了几下像是在招手。
“6哇。”胡悦环顾一周，实在是没看到周围有什么花店之类的：“你请假出校就是为了给你家陆渊买花？”
凑近他才看清，那是一束蓝玫瑰，搭配花束的人想必审美极好，一眼看去好看却不张扬。
“生日快乐陆渊！”不理会他的打趣，向南嘉拿着花束走到陆渊身前：“抱歉我今天都没反应过来，什么都没准备。”
“没关系。”陆渊唇角微微勾起，将花接过：“先去吃饭吧。”
“走吧走吧，我肚子都饿瘪了。”像是为了证明，胡悦说这话的时候还拍了怕自己的肚子。
他走在前头，身后的二人缓步跟上。
并肩行走的时候，向南嘉伸手摸索着口袋里盒子的棱角，莫名有些紧张。
“你今天去找了温停？”
耳边陆渊冷不丁开口，他下意识去看对方的表情，陆渊的神情淡淡，看不出心情好坏。
“对啊，我问他了一些问题。”猜想对方可能是会想到从前的记忆，向南嘉缓缓将口袋的盒子掏出。
“我问他，男朋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他缓缓将盒子打开，递到陆渊眼前。
黑色的首饰盒内是一条夺目的红绳，红绳之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小熊，除了小熊之外，红绳上还有些别的装饰。
“我也买了一根。”向南嘉掀开衣服，露出自己手上的红绳，白皙的皮肤之上，那根红绳也就格外明显。
“他们说这是情侣款。”
第67章 暗示
饭桌上只留下他们三人，都是熟悉的人，倒也不会不自在。
“先喝点茶吧。”身侧的陆渊开口，伸出手提着茶壶替他将茶杯清清洗之后添上茶水。陆渊好像从在校门口收到他那束花开始心情好像一直不错，从进门到现在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压下去过。
看来是没有怪自己把他生日给忘记了。
向南嘉放松的呼了一口气，端详着陆渊手上的动作。
少年的指节修长，手掌也比同龄少年宽大些，偶尔手背上的青筋跟随着手上的动作凸起，看起来好像有些……性感。
再往上看去，骨节微微凸起的手踝处松松系着的，正是他刚送到对方手上的红绳，这样一只手……系着红绳看上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冲击感。
晃神之际，茶水已被送至眼前。
向南嘉别开视线，转而去看陆渊的脸，远处的胡悦正兴致勃勃的选菜，显然没人注意到他的视线：“陆叔叔他不来吗？”
陆渊轻轻摇头，顺手替胡悦倒了杯：“不来，他说怕我们不自在。”
“那……你这个生日岂不是不能和家人一起过了？”
闻言，陆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挑起一双狭长的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倒也不是，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向南嘉怔然，嗓子干涸的发痒，他瞟了眼一旁置若罔闻的胡悦，急忙喝下杯中的茶水，这时又听对面的少年继续开口。
“再说晚上回去我们一家人也能一起吃个饭。”
向南嘉在心底盘算着时间，觉得那也顶多算是夜宵，不过那个时间段倒是适合吃蛋糕。
“那就行，免得晴姨会觉得你冷落了她。”
陆渊不可置否，没有反驳。
“哎我在陆渊点的那几个菜的基础上加了这几个，南嘉你看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接过胡悦递过来的菜单，向南嘉粗略的扫上一眼：“没有了。”他喜欢吃的那些菜陆渊再熟悉不过，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我就把单子给老板娘喽！”
“老板娘我们菜点好了！”
“来了！”
他们来的这家饭店是家湖南菜馆，味道也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在他们没有考进这所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开了不知多少年了。
今日人少，店内只有老板夫妻二人，店里倒还算清净。
“小同学就这些撒。”老板娘的话语带着湖南人特有的口音，听着调调还怪可爱。
“就这些。”对上女人询问似的目光，向南嘉乖顺的点头。
“这家店的口味真是绝，我放假在家里的时候都忘不了这个味儿。”胡悦撑着下巴：“以后咱么毕业了，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了。”
“有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向南嘉倒是没他那么伤感：“我们上大学的寒暑假不还是要回来吗？到时候你想吃陪你过来就是了。”
“真的？”闻言，胡悦的眼神亮了起来：“那就说好了！”
向南嘉失笑，忍不住侧目去看身侧的人，陆渊眼底的笑意未减，小幅度的冲他点头。
“看小嘉。”陆渊抿唇，神色淡然：“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胡悦撑着脑袋，视线流转到关键人物身上。
“……”向南嘉脸颊微微发烫：“现在还早呢，得看到时候校考、能不能过，能过的话，肯定还是想着离家里近点。”
“也是。”胡悦若有所思：“咱们都是襄城人，去到太远的外地到时候肯定会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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