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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前打算去的餐馆就在附近，所以老陈很快就带着热气腾腾的食盒回来了。
——两碗南瓜小米粥，两根玉米，以及一碟开胃的凉拌黄瓜。
季凛捧起粥碗，用勺子将热度搅开，然后舀了一勺递到楚承的唇边。
楚承瞥了他一眼，低眉抿了一口。
南瓜稠密，甜而不腻。
楚承眯起眼，兴致极好地干掉整整一碗粥，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我饱了。”
“嗯。”季凛面无表情地将玉米留给司机老陈，自己默默端起另一碗粥。
楚承侧身看着他，忽然道：“谢了。”
季凛闻声抬头，目光深深：“如果你能因此更重视自己的身体，那么这声谢我收下了。”
楚承眨了眨眼睛，听出一丝怒气。
想到季凛的渐冻症，他似乎明白过来。
正因为罹患绝症，才更懂得健康的可贵，所以看到旁人如此不珍惜生命，才会恼火。
楚承直视着季凛，见对方又低下头三两下将粥喝掉，才慢悠悠地说：“所以我有一个提案，你要听吗？”
“什么？”
楚承单刀直入：“我希望跟你合资成立一家公司。”
“嗯？”季凛挑眉，本能地进入工作模式：“什么样的公司？”
“医药公司。我提供技术，你提供资金。你我各占一半股份。”楚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征服何老的那篇论文很快会刊载在《科学》和《自然》上，你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根据论文制出的喷剂被我命名为‘守护星1号’，功效是快速止血。总之价值很高，哪怕只售卖这一款喷剂，公司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我会去请人做产品评估。”季凛公事公办。
“可以。”楚承自然没问题。目的已经达成，他倦怠地捏了捏眉心：“我再睡一会儿，输完液你再叫起我。”
“好。”
楚承于是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待他睡沉，季凛让司机老陈看着人，自己出去打了几通电话。
初春的夜里分外寒凉。
季凛回到输液大厅，只见楚承缩在白大褂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无比。
他走过去，发现对方正在输液的右手手背被冻得青紫，且有些浮肿。
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楚承身上，然后摸了摸对方手背。
——果然冰凉无比。
想了想，他小心抬起楚承的手，然后与其十指交握。暖烘烘的掌心如汤沃雪，很快将楚承的手焐热。
司机老陈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喂了一嘴狗粮。
他不敢再看，于是掏出手机，关注起热搜的进展。
*
星河大学医学研究院的1号会议室内。
一众教授为了争夺楚承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何韬拍板，就按楚承手中那项目文件的顺序来安排。
教授们虽然不满，但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是？
“咳咳，好了。”何韬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赶紧进入下一个议题——楚承的天赋和实力，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他本人曾经要求取得独立研究的资格，但我考虑到咱们研究院的规矩，拒绝了。我当时随口说，只要全研究院的教授都同意，才愿意破格给他资格。结果嘛……大家都看到了。那么，各位教授，我现在认真地问一次，你们是否同意给予楚承独立研究的资格？”
陈瑶闻言第一个举手：“何老，我当然是同意的。但我有一个问题，楚承一旦跑去自己做研究了，还会来协助咱们研究吗？”
她是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自然胆子也是最大的。
她的问题一出，顿时无数双眼睛看向何韬。
“咳咳，这个嘛，我跟小楚接触了两次，这孩子性子是极好的，所以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你们可别太逼着人家，我听说他这三天一共就睡了六小时？太拼了，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这可是咱们研究院的瑰宝，大家一定要保护好知道不？”
“当然当然。”大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何韬又问。
无人出声。
何韬点点头，感慨般说道：“研究院的规矩固然重要，但对于超出常理的天才，却不能等同待之，否则只会埋没了人才。这样吧，待会儿我拟个申请书，大家记得签字，然后由我交给校长。”
“没问题！”
“等等……”跟何韬关系很好的老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楚是不是想进咱们学校读博来着？他意向的博导是？”
霎时，无数双眼睛被点燃！
做楚承的博导=成为楚承的老师=楚承会随叫随到！
而且，楚承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成为对方的老师，说不定能在医学史上留下一笔！
但，狼多肉少啊！
一众教授环顾四周，果然看到无数双忌惮的眼神。
“咳咳！”何韬拍了拍桌子，幽怨地瞪了老沈一眼，才义正辞严地说：“楚承是我招进来的，这个博导当然由我来当。”
“老何你不地道！”
“何韬，别以为你是院长我们就不敢跟你抢人啊！”
“小楚既然没做出选择，大家都有竞争的资格好吧？”
霎时，会议室里又乱糟糟一片。
恰在此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何韬正有点遭不住大家的一致对敌，赶紧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跑去开门——
“谁？柳烟啊？有事吗？”
“呼——呼——”柳烟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急切道：“院长！不好了！楚承出事了！”
“什么？！”
“刷刷刷！”
会议室内一百多位教授瞬间全部跳了起来。
第9章 被偷走实验成果的小可怜9
柳烟只是一个实习研究员，看到教授们这么大阵仗，顿时被吓了一跳，呆呆地不敢开口。
还是何韬镇定地宽慰道：“你先别急，缓缓气把话说清楚，小楚出什么事了？”
“嗯嗯。”柳烟咽了咽唾沫，小声说：“教授们可以看下超浪的热搜。不知道为什么网上出现了一大堆营销号，编造了很多谣言黑楚承，导致现在网友全在骂他。”
“超浪？那是什么？”几个老教授一脸懵懂。
“是现在年轻人的社交平台。”
“我好像没有，在哪里能看啊？”
“我帮你下载一个。”
这些德高望重的教授把人生都奉献给了科研，哪有空关注什么社交平台？他们对电子产品的操作水平可能还比不上5岁小孩儿！
不过也有如陈瑶这般的年轻一代，第一时间登上超浪，点进热搜。
“靠！”陈瑶看到一半，直接爆了粗口。
“小瑶，什么情况？赶紧跟大家说说！”一个还在下载超浪的老教授好奇地问。
陈瑶见状，便直接说：“楚承以前在星医大的导师说楚承是抄袭他人论文的劣迹科研人，却转眼进了咱们星大的研究院，所以怀疑他跟何老之间有什么权钱交易。然后巧合的是，还有视频拍到楚承上了一辆豪车，所以现在都在说他背后有金主。”
何韬此时也看到了那条视频，听到陈瑶的总结，顿时气笑了：“这不是季总的车吗？”
陈瑶好奇地眨了眨眼：“季总？哪个季总？”
“季氏集团的季凛。”何韬没好气地说：“他跟小楚是好友，我之前见过他用这辆车载小楚回家。这个视频……绝对是被人断章取义了！再说了，我跟小楚之间有没有权钱交易，你们还不清楚吗？”
在会议开始的第一时间，他就向所有教授介绍了楚承的情况。而且这些个教授里，还有几人收到过他当初转发的楚承的论文呢！
“岂有此理！这些媒体到底怎么回事？事情真相也不调查清楚，还故意引导大众的情绪！”
“现在的媒体是这样的。”
“等等！你们看最新的热一！”
忽然有人惊呼。
原本呆在第一的#楚承车zhen#不知何时被顶了下去，换成了#季氏集团辟谣公告#。点进去一看，却是季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发了辟谣公告和律师函。
公告的大概意思就是，视频里那辆豪车属于他们季总，而季总和楚承属于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当时正准备一起去吃晚饭，楚承由于工作太累，所以躺下休息，结果被营销号断章取义云云。
同时，公告上表示，对于营销号的行为，季氏集团已经寄出律师函，务必告得营销号破产！
“好家伙，季氏是直接买了热搜吧？”陈瑶感慨。
不过买得好，为季总点赞！
紧接着，陈瑶就又注意到评论区有一个图片评论被顶了上来。
【小云朵】：刚在医院好像看到季总和楚承了？两个小哥哥长得太好看气氛也太好了，忍不住偷拍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啊？【图片】【图片】
【山水之间】：卧槽姐妹！真的是季凛和楚承啊！楚承看起来生病了在输水？卧槽！第一张图季总给楚承喂粥就算了，第二张图直接牵手就说不过去了吧？
【大王今天不巡山】：@季氏集团，说好的只是朋友呢？朋友十指相扣的吗？【狗头】
【我嗑的cp都he了】：卧槽，有点好嗑！
【冰冻三尺】：季氏集团都出面辟谣了，看来确实没金主。但楚承抄袭论文被学校开除的事儿没得洗吧？人家导师都出来锤了。
【仙贝】：大家先理智点，等星大出面吧。星大既然敢聘请楚承，肯定是有理由的。
……
季氏在季凛发展下，在民间风评极佳，有它担保，网友的评论顿时温柔了不少，但依然不乏一些键盘侠阴谋论。
陈瑶看到图片，不由惊呼：“楚承生病了！”
“什么？！”
一群教授急了：
“小楚是不是看到网上这些风言风语，被气病的？”
“说什么胡话？应该是他这三天累坏的！”
“但你能保证小楚看到网上这些脏水，不会伤心难过？”
“好了！”何韬大手一挥，所有人顿时收音。他冷着脸，说：“现在网上应该都在等我们星大出面澄清！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小楚撑腰！”
“对对对，我这就去超浪上给小楚撑腰！”一个教授迫不及待地去掏手机。
何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别急！先听我说。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但是我们这儿可有百来号人呢！所以我们不如……”
*
晚间10点，正是夜猫子出没时刻。
今天的超浪热闹非凡，这场“学术打假”因为涉及X国最顶级的高富帅季凛而备受关注，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走向。
就在此时，一个不知名小号在实时里发布的一条视频，不知为何推送到所有人手机里。
——《抄袭还是被抄袭？带你看看人渣李庆的真面目》
小号自称是一个黑客，一时好奇黑进了李庆的电脑和手机里，然后就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于是决定发出来“伸张正义”。
接下来，便是一场吃瓜盛宴。
李庆靠着勾搭上了星医大副校长的女儿，获得教授头衔；他在当教授的八年里，剽窃了不下百次自己学生的论文，一旦学生想反抗，就让他过不了研毕。有些学生选择阿Q，有的却因为导师的霸凌而患上抑郁症，甚至跳楼。但这些都被李庆及岳丈给压下。
李庆的岳丈还收受周家送的礼，把周文星送到李庆那里读研。最后为了让对方过研毕，李庆便拿走了楚承的研究成果，还顺势污蔑对方抄袭！
最精彩的是，李庆的岳丈给他擦了不少屁股，李庆自己却在外面养了两个小情儿，其中一个，还曾是自己的学生！
铁证如山，网友们这瓜越吃，便越是愤怒！
怪不得这黑客会出来伸张正义，实在是这李庆太人渣了！不对，说他是人渣都在夸他！猪狗不如！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星医大也终于发了公告。
【《关于楚承同志的独立研究同意书》】
【《关于楚承同学的博士生保送破格录取书》】
两张图片，内容简明扼要，下方的留白则签满了人名！
而几乎同时，就出现了一百多个对应人名的转发！
网友们下意识点进去，然后就震撼了。
何韬！星河大学医学研究院院长！国内首位拉斯克医学奖获得者！国内心内科执牛耳的医学大拿，与日月大学医学院的院长许春易并称“南何北许”！
沈建国！连续三年拿下X国医学科技奖第一名，国内首个完成干细胞移植手术的医学大拿！
杜纹！病毒学界泰山北斗！国内首位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提名的女性科学家！
陈瑶……
一个个医学大拿，带着一排排令人瞠目结舌的履历，全部站出来声援楚承！
而何韬本人，更是连发两条浪文：一条是转发星大的公告，一条则附上《Nature》和《Science》将在下月新刊刊载楚承论文的通知邮件的截图。
【何韬V】：为什么邀请小楚进星大的医学研究院？这就是答案。
仿佛直面了爆炸，一瞬间出现了耳鸣。
此时的超浪面对百位教授的声援，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失声了。
*
有人一夜未眠，有人则好梦到天明。
发烧刚过，楚承感觉自己骨头都软的不想动弹，鼻息间还嗅到一股好闻的气息——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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