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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缪显然被陈晨的突然出现和直接指责惊呆了，看向快乐，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直播采访并不像预期的那般风光。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你们今天安排的直播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给萌萌哒泼脏水不成？”
快乐摇摇头：“不，我们只是在撕开萌萌哒完美外表下腐臭的血肉。”
“胡说八道！”黄缪厉声反驳，“一直以来，萌萌哒从事的都是动物救助事业，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艰难维持着，就为了帮助和我们一样平等的生命！而你们，却为了提高人气，给我和我的员工造谣，你们才是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你，”他看向陈晨，“也不知道是臻香传媒从哪里找来的托！演戏倒是一等一的好，小小年纪就吃狗血馒头，香吗？”
“你！”陈晨气得不行，又要冲上去揍黄缪，却被快乐拦住了。
快乐将陈晨护在身后，镇定道：“到底是谁在吃狗血馒头，还得看证据。黄先生，我且问你，萌萌哒的治疗中心有几层？每一层都是做什么的？”
“一层啊，上回不是跟你介绍过了么？治疗中心分为可参观的普通区和不可参观的重症区，上回你拍摄视频的地方就是可参观的普通区……”
“当真只有一层？”快乐逼问。
黄缪迟疑几秒后再次点了点头。 ?43⒗34003
快乐从桌上翻出一份文件：“那这份文件上所说的萌萌哒实际有地上两层，地下两层是怎么回事？”
黄缪看了一眼那文件后大惊失色：“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的？”
那是萌萌哒的建筑规划图纸以及电路布置图纸，清清楚楚地标出，萌萌哒有着非常宽敞的地下两层。
场外，啾咪低声对梁莹说：“你真厉害，这都能弄到手。”
“不是我厉害，是我爹厉害。”梁莹一副骄傲又无奈的模样，“虽然很想独立搞定这件事，但想到那么多条命还在等着我们救，也只能求助一下我爹了，惭愧惭愧。”
场内，快乐继续逼问黄缪：“所以黄先生，敢问萌萌哒地下两层究竟是作什么用的？单纯只是堆放萌萌哒的杂物，还是说，做着见不得人的虐待动物的勾当？”
“你什么意思！”黄缪彻底失了控，指着快乐破口大骂，“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我在这件事上撒了谎，目的也是为了让萌萌哒维持下去，地下二层的用途，绝对正当合法！萌萌哒，也从来没有做过虐待动物的事！”
“是么？”快乐不依不饶地反问，“那黄先生如何解释将萌萌哒的动物装笼，交给纯粹公司指派的卡车，而后卡车又载着装笼的动物去远离城市的乡村里做动物实验的事！”
黄缪如同石化一般彻底僵立不动，瞪大眼睛看着快乐，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快乐不回答他，却是看向了投影的屏幕，场外的梁莹已经按下了播放，将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收集到的照片和影像证据一份份展现了出来。
直播间几乎炸了，观众发的弹幕根本无法细看，刷得简直看不清字。
场内，快乐严厉喝问黄缪：“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们收集到的完整的萌萌哒勾结纯粹对动物进行虐待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黄缪脸上的血色早已褪了干干净净，呆呆地看着还在自动播放的照片证据：“你怎么……怎么发现的……怎么会这样……”
“黄先生，你已经无法否认了是不是？这些血淋淋的证据，无一不控诉着你和纯粹的罪恶！而且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公司已经报了警，将所有证据递交给了有关部门，在你接受我们直播采访的时候，已经有相关执法人员前往萌萌哒，纯粹以及村里的那个园区实行调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黄缪看向快乐，眼里混杂着震惊，痛苦，愤怒和恐惧。忽然，他抓起桌上的水杯，失声大叫着砸向快乐：“我要杀了你！”
第30章 甭客气，喝他妈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风一般闪进来，将黄缪的手腕一抓一扭，黄缪痛得大叫一声，杯子也掉落在地，摔成一地碎片。
“我的人，你也敢动？”啾咪冷冷地说着，手上又是一阵用力，抬腿踢向黄缪的膝盖，黄缪跪倒在地，摄影师将镜头径直对向黄缪，将他混杂着愤怒，惊恐，不甘和绝望的脸清清楚楚地照给了直播间所有人的人看。
正如快乐所言，在直播采访的同时，有关部门对萌萌哒，纯粹以及周六那晚快乐一行人跟踪而去的乡村园区进行了突击调查，快乐的几个同事在梁莹的安排下跟随调查队伍前去进行现场记录。在臻香那一场闹剧般的直播采访结束后，三个跟踪调查地方的影视和照片资料也上传到了臻香的各个媒体账号。
事情的真相一天之内引爆了微博。
萌萌哒打着动物救助救助的旗号，声称收容所里的动物都是从街上带回来的流浪动物，或者从某些虐待动物的家庭里救回来的动物。然而经过调查对比发现，真正是救助回来的流浪动物和受虐动物，只占萌萌哒里动物总数的一半不到，而剩下的，则是利用非法手段偷回来的动物。
那些被偷回来的动物，原主大多居住在附近城市的中高档小区，家庭收入都相对可观，因此将宠物养得非常好。这些养得好的宠物，如果性情温顺，就会被直接送到纯粹设立在村里的那个园区进行动物实验；如果性情不温顺，就会被萌萌哒的工作人员通过物理方式和化学方式进行强行驯服。这就是啾咪以哈士奇的模样陪同快乐调查萌萌哒时，闻到异味和听到地下层的异响的原因。
有一些不愿屈服的动物经过物理和化学双重调教后，虽然不再暴躁地反抗，但已成了纯粹认定的“残次品”，纯粹方不愿再接手。如果那动物品相还好，那就会被留在萌萌哒里对外展示，等待什么人的领养；如果品相不好，就直接处理，以免占用收容中心的资源。只有非常非常幸运的极少数动物会被挑选为萌萌哒的“吉祥物”，成为咖啡馆和网点提高卖点招财进宝的财富密码。
而纯粹，通过各大社交媒体和网红宣传，打着“拒绝动物实验，倡导自然护肤”的旗号，塑造了现下特别吃香的形象，实际上却生产着激素含量极高，质检证书存疑的护肤产品。
根据国家规定，进行动物实验都需要经过审批，且只能购买经过审批的机构按规定饲养的动物，手续麻烦，价格高昂，对纯粹这样的小作坊来说根本不划算。为了节省成本，加快研发进程，纯粹盯上了萌萌哒，用价格远低于合规机构养殖的实验用动物的价格长期大量收购萌萌哒的动物，送到村里的园区进行实验。
那些住中高档小区的人家养的动物，干净漂亮，健康状况也很好，基本没有任何寄生虫，对纯粹来说，已经足够用于实验。而对萌萌哒来说，和纯粹的这一笔生意利润非常高，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成了一起挣黑心钱的狐朋狗友。
而不仅仅是在本市，纯粹为了迅速扩张，而萌萌哒为了维持动物的长期大量稳定供应，都将魔爪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一个是近来人气大涨的动物收容中心，一个是门店迅速扩散走红各大社交媒体的护肤品牌，一夜之间，都被扒出了吃血馒头的恶魔真面目，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警方对黄缪进行问询时，快乐在审讯室隔着单向玻璃看。
被问到为什么要勾结萌萌哒做这样的事时，短短两日就仿佛憔悴了十岁的黄缪说：“起初，我也是想真正地做动物救助事业的，但是你知道做好事要花多少钱吗？场地租金，水电，人工，动物医疗，动物饲料，清洁，那一项不是花钱如流水？而这些钱花了，真正能救回来的流浪猫流浪狗，能有多少？它们中的大多数，早就被满街的细菌感染，浑身都是病，救它们，就是在往无底洞里投钱。
“萌萌哒成立初期，我过的也是中上层阶级的生活，可是自从脑子进水开了萌萌哒后，我的日子一落千丈，我老婆也嫌我乱花钱，跑了。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花那么多钱救那些畜生，结果自己却落魄成了个乞丐模样！
“后来，我认识了纯粹的创始人，马达，他说他要从我这儿收品相好的动物做动物实验，我给他提供的第一批，就把半个月的成本捞了回来。反正萌萌哒里的动物，也没多少人会愿意过来收养，人啊，还是喜欢新东西，二手货，特别是从大街上捡回来的二手货，谁稀罕？那么多人口口声声说着领养代替购买，可转头还不是进了宠物店里买新的从小开始养。哼，都是一群虚伪的东西！
“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反正那些流浪的二手货被带回来已经多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在为科学献身之前过了好日子，也不枉当个畜生来这世界一遭了。”
黄缪对面的警察一拍桌面，呵斥道：“你卖给纯粹做动物实验的那些动物，是流浪动物吗！是你派人去偷的有主的动物！”
“没错，那些有主的，主人住在高档小区的动物养得好，品相好，纯粹更喜欢拿来做动物实验，比那些大街上捡回来的要好。那些养得好的，从出生起就过着好日子，让它们代替流浪的二手货们为科学献身，也不枉吃喝得那么好了，过得好的死得早，过得不好的死得晚，这样很公平。”
“放屁！”警察指着黄缪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是个冷血的混蛋！连畜生都不如！”
黄缪笑笑：“只要有钱，不如畜生又怎样？在这个世界，金钱才是最终的王道。”
快乐听不下去了，拉着啾咪的手离开。走出警察大厅时，周正在警察的陪同下迎面走来，看了快乐一眼，又低头将眼神别开了。他们身后，是那天用开车送萌萌哒的动物去村里实验园区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王五。
“都落网了。”啾咪说，“哥哥，你们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
“只是本市的落网了，纯粹在别的城市的业务正在调查中，估计还有一批人会被揪出来，不过嘛，”快乐朝他笑笑，“咱们是真的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
萌萌哒被查封了，萌萌哒里的动物，一部分被闻讯而来的失主领回了家，外地失主占了绝大多数，而没有失主的，则被分散转移到了动物医院中进行治疗，等待进一步的更妥善的安排。
旺财也被找到了，被关在萌萌哒地下二层，因为警戒心非常高，特别凶，一直没能驯服，所以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注射了很多药物，被带出来时状况非常不好。
快乐陪着张秀莲一起送旺财去看兽医，张慧莲站在旺财的手术室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把旺财找回来……要是没有你，旺财指不定现在已经没命了……那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快乐安慰她：“旺财会没事的，那些坏人已经被抓住了，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害旺财了。”
他非常同情张秀莲。对于这个一把年纪独居的老人来说，旺财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如今这唯一的亲人被折磨成了这个模样，心一定是被刀割一般难受的。
“奶奶，以后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吧。”快乐说，“您就当我是您孙子好了。”
张秀莲停了哭，呆呆地看着快乐，过了好一阵，才紧紧地握住快乐的手，颤抖地回了一声“诶”。
事情了结后的周五晚上，梁莹请了全公司的员工一起在她家吃饭庆祝。萌萌哒和纯粹黑暗勾当的揭露，让臻香名声大噪，不少广告商都找上了门，许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项目也给臻香传媒抛去了橄榄枝。梁莹高兴得不行，在饭桌上喝得满面春风，直嚷嚷着明年要成为国内一线传媒公司，在各个领域各个平台开出一片姹紫嫣红。
“对了对了，还有快乐的这个小表弟，可是帮了不少忙呢，为了感谢这位远道而来的小老弟的出手相助，我特地准备了一份大——礼！”
喝上头了的梁莹摇摇晃晃地走向冰箱，打开，搬出了一个箱子，搬到一身低调打扮的啾咪面前，轰然放下，豪迈一指：“小老弟，这些都是你的，甭客气，喝他妈的！”
啾咪一看，那箱子里，整整齐齐码了八大杯奶茶。
第31章 哥哥，和我处对象吧
啾咪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坐在一旁的快乐先先笑出了声：“老大，你居然真给他买奶茶了哈哈哈！”
梁莹一本正经：“那当然，我说过的，这事儿成了，咱们喝酒，啾咪小老弟喝奶茶，今夜不醉不归！”
一个同事插嘴道：“老大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你给那小老弟喝奶茶？喝奶茶还能醉？”
快乐跟同事介绍啾咪是自己的远方表亲，有外国血统，同事们都觉得啾咪的名字太好笑不像个成年人的名字，便都称呼他小老弟了。
梁莹道：“没糊涂，小老弟就爱喝奶茶，快乐说他当初发现啾咪——”
“咳咳咳！”快乐夸张地大声咳嗽，“老大说什么呢！”
梁莹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把啾咪的秘密说出来，赶紧笑着打圆场：“——还能喝奶茶喝醉就很神奇！我还没见过有人喝奶茶能喝醉的，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咯！”
其他同事都来了兴趣，纷纷看向啾咪，一个两个端起酒杯，起哄：“这么神奇？来来来，小老弟，走起！”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同事轮番上阵，同啾咪相对而饮，一方喝酒，一方吸奶茶，和一圈同事喝完，啾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像个挂件一样抱着快乐，怎么拉都拉不开。
“哥哥…….抱抱……要亲亲……”啾咪嘟嘟囔囔，满脸通红，胡贴乱蹭中，发间窸窸窣窣一阵轻响，一双哈士奇耳朵竟然冒出了尖。
快乐没喝太多酒，脑子还是清醒的，看到哈士奇的耳朵尖后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捂住啾咪的头，拖着啾咪起身，要往厕所里躲。
“你们去哪儿啊？小老弟才喝几杯啊我看看，”梁莹醉得兴奋起来，瞅了一眼装奶茶的箱子，“还有三杯呢，小老弟你不行啊！”
“不喝了不喝了，我带他去厕所洗把脸。”
一个同事抱着酒瓶，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啾咪：“咦，小老弟的屁股后面怎么夹了个毛绒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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