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是大器晚成型的大能呢?”
江帜:“那你可真看得起我。”
两人聊了会天,单禾渊匆匆告辞,回到办公室去了。
他今天做什么都定不下心,原本想抓紧时间把课件做出来,坐在办公桌前面,他每次干不了多久,就开始发呆。
最后做出来的课件一塌糊涂,他自己都看不下去,肯定不能拿出来给学生们用。
见状,他叹了口气,干脆请了半天假,先回到了家里。
家里冷冷清清,只有阳光洒在屋内。
这个天气哪怕有阳光,只要一没有光的地方就阴阴冷冷。
可能因为沈度衡不在家,没有人气。
他坐在工作台前,能嗅闻到沈度衡的气息。
沈度衡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气,应该是清洁丸的香气,很淡,又很好闻,除非亲近的人,不然根本察觉不到。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那股香气铺天盖地的朝他笼罩过来,他一时间觉得十分孤独。
在这个时刻,他心底不免怀疑追查往事,努力进阶究竟是否有意义?
好像在这样的情境中,其他一切事物都被放到了另一边,他现在只想见到平安的沈度衡。
沈度衡不在,他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踱步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拿起铲子去院子里打理种的灵植。
自从有了丹田小世界之后,他已经不在院子里种那些价值比较高的灵植了,顶多种一点常规灵植掩人耳目。
他种植水平不错,哪怕没有精心管理,这些灵植也长得非常好。
一推开客厅的门,就能看见院子里的灵植青翠葱茏,正散发着灵气。
秋天的落叶飘进来,在灵植上方打着旋。
蜂蝶在灵植上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单禾渊看见灵植,心情就平和了下来。
他拿水壶给灵植浇水,又从屋檐下拖出肥料,一一施肥。
身为种植师,他现在不需要拔草了,边上种着的九节雷草已经被他驯化成了合格的拔草工,会无差别地拔除所有杂草。
现在整个院子,除了种植的灵草之外,其他杂草连一根草茎都看不见。
为了感谢九节雷草的辛勤劳动,在路过九节雷草的时候,单禾渊特地给它多埋了两勺肥。
希望它早日长成,在种植上帮上更大的忙。
九节雷草的灵智还可以,被埋肥了后,伸出枝条蹭了蹭单禾渊,表现得十分亲昵。
面对这么可爱的家伙,单禾渊忍不住弯腰摸了摸它。
夜幕降临,气温下降得有点厉害,家里的气氛却还算温馨。
单禾渊料理完灵植,打水洗干净手,将灵器灯挂在屋檐下,坐在沈度衡常坐的躺椅上,掏了一块玉简出来,半躺在躺椅上慢慢读。
沈度衡回来的时候正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那盏主动为他等候的灯从来没有亮过,灯下也从来没有等他的人。
这种陌生的情景和情感让沈度衡脚步一顿,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家中。
单禾渊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了,第一时间转脸朝他看过来:“沈兄!你没事儿吧?”
沈度衡:“嗯。”
单禾渊趿着鞋子,跑出来迎接他,小声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切都很好。”沈度衡转身关上院门,似乎借这个转身的动作掩饰自己心绪似的,动作比平时慢半分。
单禾渊这才有心情关注功法,紧张地仰头问:“那你拿到功法了吗?”
沈度衡取出一块玉简抛给他:“自己去看。”
单禾渊欢呼,举着当场阅读起来。
这只是一个小功法。
玉简里面的内容并不多,总共也就五千来字。
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有点意思。”单禾渊脸上浮出兴奋的红晕,“里面有好几个符文我以前接触过,好像是聚灵阵的变种,作用应该也是用来聚拢灵力,让灵泉的品质进一步提升。”
“都是那个方向上的功法。”
“对!就是复杂好多,符文也精密,不知道我能不能弄出来?”单禾渊又将玉简看了一遍,然后将它塞到储物戒指里,跟在沈度衡后面,“我这两天先练习一下刻玉简,等练好了,再把它搬到丹田里面去。”
沈度衡嘱咐:“别让外人看见。”
“我知道,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单禾渊快乐地跟着沈度衡上楼,“沈兄,晚饭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去洗个澡。”
于是单禾渊像跟屁虫一样,跟到他房间门口,送他进了门,又转身下楼做饭去了。
吃完晚饭,单禾渊在工作台前,尝试性地刻玉符。
人造灵泉对玉符的要求确实非常高,他在符文上只是木门水平,很难完成那么高要求的玉符。
他一连雕刻了好几块,每次还没雕到三分之一,就会因灵力混乱,然后整块玉符的符文之间互相冲突,灵力乱撞,紧接着发生了小型爆炸。
也就他已经是结丹修士,家里又有各种各样的防御符,不至于发生危险,要不人家里早炸掉好几次了。
玉符上一时遇到了困难也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慢慢练习。
单禾渊的心态很稳。
他没有咨询任何人,也没有试图找符师,只是每天一回到家就往死里练。
几天下来,他的手指累得开始痉挛,不过效果也很显著,他再刻出来的玉符,一般到百分之七十以后才会出差错。
单禾渊有信心,等再练习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把符文完整地刻下来。
单禾渊的心愿比较美好,等真正在丹田小世界里实施的那一天,他却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符文对精度的要求太高了。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他在现实世界能凭借灵活的手指和神识去完成符文,弄到丹田小世界中去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神识并不能代替手指做出灵活的动作,也完成不了符文。
他太高估自己了。
后果就是,他正式尝试在丹田小世界里人工创造灵泉那一天,直接炸了十八块极品水灵石。
巨大的爆炸声在丹田小世界里引起一阵震荡,差点把在小屋里沉睡的境灵都给炸醒。
大量溢散出来的灵气还冲击了所有的灵植,连天上的蒲丹火都受到了影响,暴涨了一瞬。
幸好单禾渊的基础打的还算扎实,察觉到丹田失控的一瞬间,他立刻运转心法,强行驱动着灵力往经脉走,勉强将乱七八糟的丹田小世界重新弄得平顺。
尽管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他还是免不了一阵气血上涌,经脉受损。
当天,他的脸都是白的。
去学院上课的时候,弟子跟同僚们都吓了一跳。
还有弟子专门请他保重身体,勿要太过劳累。
修炼出了岔子,本来已经够惨了,那些炸掉的极品水灵石更让单禾渊心疼得牙都要咬碎。
这还不止。
回家后,沈度衡亲自出手,熬了又腥又苦的药给他喝。
黑漆漆的药杵到眼前,单禾渊苦着一张脸,推也不好,接也不好:“药就不用喝了吧?我自己休养两天,经脉就好了。”
沈度衡:“经脉受伤是大事,且这药还有强健根骨的作用,喝吧。”
单禾渊举着手,脑袋往后仰,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接过碗,吨吨吨地往嘴里灌,一口气喝完了事。
喝完药,他还喝了三大碗水,才把嘴里奇怪的味道给压了下去,捏着鼻根咬牙道:“我下次一定好好保重自己,再也不受伤了。”
沈度衡笑了一下。
喝完药,两人讨论人造灵泉的问题。
单禾渊说道:“我已经吸取上次的教训了,这次再弄应该会顺利点。”
“果真?”
单禾渊认真想了想:“应该吧。”
没想到他再一次尝试,又炸了十八块极品水灵石,炸得他心都快滴出血了。
最令他难受的是,这些炸开的灵力量实在太大了,他没办法完全吸收,最后还得努力把它们排出来。
也就是说,前后加起来炸了三十六块极品水灵石,他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他手里一共也就一百零二块极品水灵石,再来几次,估计这些极品水灵石都要霍霍光了。
单禾渊实在撑不住,对沈度衡说道:“要不然还是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别逃避。”沈度衡不赞同他的观点,“修炼向来艰难,你想人造灵泉,拿那么大的好处,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单禾渊叹道:“也可能是我根本不适合走这条路?再尝试下去,我手里的极品水灵石都要耗完了。”
沈度衡:“耗完了我再想办法给你弄。”
面对他的心意,单禾渊只好说道:“那我再试试。”
单禾渊的人造灵泉直到年下,也一直没弄成功。
他在奉剑学院的生活倒是很顺利。
当夫子这小半年来,基本没碰上麻烦,弟子们对他恭敬有加,同僚们也很欣赏他。
同时,江帜和黎俭不知道是不是受他刺激,这小半年先后突破,成功进入结丹期。
两人都说他运道好,旺朋友。
有这事在,三人的交情更好了。
怀柳也真如小道消息那样,被调去奉剑门当长老。
新院长是名空降下来的院长,年纪比较大,做事比较保守,不过跟单禾渊他们没太大关系。
他们这种小夫子,跟高层的交集非常有限。
最让单禾渊惊喜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灵玑宫那边对他们的监视放松了许多。
似乎洗清了他们的嫌疑。
当然,放松也有可能只是做出来迷惑他们的假象。
单禾渊他们的生活重新进入了平静期。
人造灵泉一时没能造出来,单禾渊先练了两炉肥丹。
现在修为提上来了,又有蒲丹火辅助,他炼制肥丹起来非常轻松。
他还能够完美地控制住灵力,免得往里面注入更多的息壤气息,引人怀疑。
两炉肥丹交差,奉剑门那边对他很满意,还让他下了新的炼制单子。
单禾渊也没拒绝。
他现在正是需要修炼资源的时候,奉剑门那位前辈算是他的大客户,他还挺乐意跟大客户维持交情。
这一年就这么平平顺顺地过去了。
等开春,单禾渊又炸了十八枚极品灵石,一共炸了五十四枚,炸得他心都碎了。
不过都已经投入了那么多,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得想办法把这个人造灵泉给弄出来才行。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天赋确实是决定性因素。
他这种在符文上天赋平平的人,无论多努力,好像也不能完成这个符文。
相比起来,他在种植方面的天赋就不错,种植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失败的情况。
像他的同僚,灵植总因为各种原因生病、生虫、枯萎、腐烂、停止生长,还会朝各种各样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向变异,比如长出魔纹、发疯、不适应环境等。
这样一想,他心里觉得安慰许多。
起码种植师这条道他是走通了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练习符文。
有时候沈度衡见到他在刻符,会在一边提醒几句,哪里出了问题,哪里需要注意。
他顺着沈度衡的思路去注意,发现符文果然像沈度衡说的一样。
单禾渊感到惊奇,顺手改正刻刀下的符文,说道:“你的符文水平比我高好多。”
沈度衡:“就这么点符文,看都看会了。”
“我练了那么久,还是感觉不太会。”单禾渊寻找着更准确的语言,“也不是不会,就是差一点感觉,总有哪里少了点意思。”
沈度衡点了点符文:“练得不好,一处两处错误还不会造成太大的后果,错误一多,整个符文就崩了,所以你会觉得差点意思——你的灵觉朝你示警。”
单禾渊本来就没什么刻符的兴趣了,听到他这么一说,把手下的符文一丢:“那算了,今天不练了,明天再说吧。”
沈度衡:“今天你还算有手感,明天不一定有这个手感。”
单禾渊听他娓娓道来,偏头看着他,忽然心头一动:“沈兄,你有没有觉得,要是你的话,人造灵泉根本不在话下?”
沈度衡:“怎么?”
单禾渊坐直了,身体略显激动地跟他说道:“你看啊,我对符文特别不擅长,尝试了这么久也没弄出个结果来,你对符文比我擅长得多,但是没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我们两个要是联合起来,珠联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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