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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比以往研究科研结果还要认真。
“不、我还是没能理解，如果说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那里真的有一个世界吗？”
离舒异能刚刚恢复没多久，大脑其实还在一个恢复的状态中，简单的思考一些事情还可以。
如果是这种深入到哲学的话题，离舒并不想想的太深，因为想深了会头痛。
连带着，他也不想和卡摩斯聊这么多关于这个话题的事情。
卡摩斯也知道这个道理，神色变得有些微妙，好半天才嘟囔着开口：“抱歉，我有些、有些太着急了。”
离舒摇了摇头：“你可以这样想，单纯的凭借着那本日记，不就足以证明咱们星系外面还有别的生命星系吗？”
“先不说那个生命星系现在到底是在观察着鱼缸里的我们，还是已经被毁灭了。”
“就只说这一点，我们现在已经确认了星系外面还有别的星系。”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离开这个星系？你的科技水平达到这个能力了吗？”
“你确认了这个事情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卡摩斯的双眼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思索着开口：“我也许、也许是在想，离开这个恶心的星系？”
离舒身子稍微坐直了一些，眯着眸子看他：“你如何能确定，别的星系，不和这里一样呢？”
离舒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起了末日的那些岁月，那些吃不上东西，每天战战兢兢的等着最后时光到临的日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鼻子里的哭腔：“卡摩斯，也许你讨厌的生活，是别人所渴求不到的。”
“也许你厌恶的一切，是别人毕生所求的。”
他睁开双眸，那双温和的眼睛里全都是说不出来的难过。
那种悲切的感觉仿佛经历了几十万年的岁月沉淀，直直的击中了对面的卡摩斯，让他一瞬间所有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没办法再说出来。
“离舒，你……”
卡摩斯的牙齿微微打颤了一下，似乎是被离舒给吓到了，但是很快，离舒眼睛里的那些厚重就全都褪去，只余下一点点悲伤，但更多的还是温和。
“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那些事情，或许以后有机会我真的会说给你听。”
卡摩斯的年纪比离舒要大很多，只是他现在其实基因融合的乱七八糟的，整个人的寿命被动的拉长了不少。
所以就像林琪二十八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一样，卡摩斯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反而离舒这个比他年纪小了不少人的，这会儿的神色看他像是看一个后辈一样。
实际上说后辈也没有太大的错误，离舒的灵魂比他们所有人都大了几十万年。
只是中间的时间被跳过去了，没有经历过而已。
第374章 与卡摩斯谈话（下）
“好吧……”
卡摩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格外的勉强，似乎是因为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有些不太高兴一样。
“我想，你肯定也有想要知道的问题，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有耐心的听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废话，对吧？”
离舒的神色有些微妙，唇角温和的笑容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确实有想问的问题，比如，你的那个联邦，是什么想法？”
自从几十万年前，盖亚离世后，她收养的那个孩子成为了新一任的皇帝以后，整个星系一直都维持着帝星统治整个星系的模式。
正常来说，卡摩斯不应该知道联邦的事情。
即便是知道，以卡摩斯的那个性子，也不太可能让人维持着联邦的这个模式。
离舒神色带着些微妙的看了卡摩斯一眼，他还以为卡摩斯会更喜欢独裁奴隶制社会。
毕竟他一直以来的做法，就几乎从没有把这些人当成是人，说拿去做实验就拿去做实验了，说弄死就弄死了。
而卡摩斯整个人仿佛天生对这些情感很缺乏一样，完全没把这些人的感觉放在心上，甚至连他非常在意的林琪，他也是说扔导弹就扔导弹。
离舒微微垂下眸子，心中回想着那天卡摩斯癫狂的准备扔导弹时候的模样，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而旁边的霍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贴到了离舒的身旁，伸出舌头不断的舔舐着他的掌心，似乎在安慰他一样。
离舒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好了，别撒娇了，听听看卡摩斯先生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吧。”
卡摩斯唇角的笑容微微勾起：“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
“如果你想问神圣联邦的话，那我只能说，那是个用来和你们结盟建交的。”
他整个人没什么形象的瘫在沙发上，小声嘟囔了起来：“毕竟我也不能直接用冥夜星盗团或者是K这个身份和你们建交啊。”
“联邦是新弄出来的，借鉴的也是一部分古籍传说，但我还是不太清楚联邦的模式。”
“听起来似乎会更加自由一些，反正我也没心思管理这些东西，不如就直接让他们去处理算了。”
离舒挑了一下眉头：“他们？”
卡摩斯指尖又开始蔓延出那种让人有些不太舒服的黑色能量：“唔，就是它们。”
“我的异能算是黑暗系里的控制系，然后因为我不断的融合很多种基因，现在应该是最接近麒麟的那种存在吧？”
卡摩斯有些拿捏不准，但还是耸了耸肩膀：“总而言之，我的异能也是一种剑走偏锋的存在，至少我从来没见过别人的身上有这种异能。”
“而很多类似的，能够觉醒成这一类的异能，大多都被我剥夺了基因，抢走了异能种子。”
看着离舒那显然有些不太高兴的神色，卡摩斯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剥夺了我需要的那一部分，其余的那些，我可从来都没动过手脚。”
饶是如此，离舒的神色还是不太好看，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要结盟的话，你的很多习惯都必须要改一改。”
卡摩斯知道他说的是人体实验之类的事情，说起这个，他还是稍微有些犹豫的，毕竟这实验给他带来的好处不小，还有传说中的完美基因也被他弄出来了。
“就这么放手的话，有些太浪费了……”
他神色带了点儿勉强，离舒就只能撑着身子和他解释起来：“你不能想的太片面了。”
如果不能让卡摩斯心甘情愿的放弃那些实验，最后他们之间的合作肯定会被那些实验给吞噬的。
离舒看不惯他不把人命当成人的这种做法，在认识之前，他是想直接把卡摩斯弄死的。
但是认识了以后，他知道弄死卡摩斯的代价太大，而且……卡摩斯的性格扭曲成这个样子，也不全是他自己的原因。
离舒想的是如果卡摩斯能金盆洗手，改邪归正，那么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是救一救那些还没有被完全腐化的人。
可如果卡摩斯自己都没有改正的想法……
离舒只觉得自己头大的要命，按了按太阳穴压下那种头痛的感觉以后才接着说：“退一万步说，你还能继续实验，但现在朝阳星已经被蔚蓝星接管了。”
“这是合作结盟星球了，你肯定不能再继续从这里做义诊伤害那些无知的人了。”
“而且他们也已经把你的做法什么的全都揭露出来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义诊了，你的实验成本会大大增加，你还愿意做这种事情吗？”
卡摩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盘算起了实验成本和实验结果之间的换算程度。
好半天以后，他才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刚刚算了一下，我们刚开始合作，我肯定不会伤害到神圣联邦的名声还有蔚蓝星的名声。”
“既然你喜欢朝阳星，那我就不去朝阳星义诊了。”
“之前它还是垃圾星的时候，我喜欢在这里做手脚是因为这里几乎没人看管，无论死多少人都没人会在乎。”
“现在成本增加，我换个星球不就行了吗？”
“柯蓝星球，花园星，这我都试过啊。”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生命星球，我就只是在那些贫民中选择实验样本，也会给他们补偿。”
他神色带了些不以为意：“离舒，你站的太高了，有的时候，目光已经不会往下看了。”
“有很多人是知道那个实验有问题的，可他们还是来了，为的是钱啊。”
“只是赌一次命，失败几率确实是有，但无论成功与否，全家人都能拿到一大笔补偿，这种事情……他们甚至会觉我的太仁慈了，我是在拯救他们。”
离舒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毕竟他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这么想的。
那瓶基因觉醒药剂甚至还是他自己花钱买回来的呢，不就是为了赌一次吗？
只要成功了，那他就能活下去了。
第375章 谁为主，谁为辅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蹙着眉头各自分开，这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感觉有些微妙。
好半晌以后，离舒终究还是心软，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我们换一个说法。”
卡摩斯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但神色却有几分不以为意，毕竟这四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做这种事情。
即便是很重视离舒，也万没有为了离舒而彻底放弃自己实验的道理。
这事儿就好像是成了一个死结一样。
卡摩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离舒也不可能真的忍受自己的合作伙伴在和自己合作以后还这么胡作非为。
离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缓和了不少以后才接着开口：“说起来，你现在已经把完美基因给研究出来了。”
“现在不如倒推，解析一下完美基因如何？”
卡摩斯摸着下巴的手指顿住了，神色也多了两分兴味：“哦？详细说说，大概是什么类型的科研？”
虽然从小就被关进了霍家的科研所成为了试验品，长大后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卡摩斯却发现自己对科研是非常感兴趣的。
无论是把人给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还是解析那些人身上出现的问题，对卡摩斯来说，都是一种乐趣。
况且离舒说的也有道理，他之前的实验做了那么多，甚至已经做出了七十三号这个接近他的完美基因携带者。
义诊所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试验品已经让卡摩斯无法满足了。
现在也不过是在重复以前的实验，里面能够给他带去的乐趣也越来越少了。
而离舒现在提出来的这个新的说法看起来把两个人的需求全都给满足了。
离舒不希望卡摩斯继续伤害人类和星兽，而卡摩斯还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做科研，想要获得更多的科研知识。
卡摩斯那双灰棕色的眸子看向离舒，轻啧了一声：“离舒先生果然是个谈判的个中好手，连我都要被你说动了。”
他身子向后靠，顿了顿才开口继续说：“先不谈这个，我们先谈蔚蓝星和神圣联邦的合作吧。”
离舒听出他语气里的迟疑和纠结，乘胜追击道：“这个谈不成的话，合作也谈不成。”
“你瞧，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怖，你这几天也和林琪接触过，她在研究所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差，对不对？”
卡摩斯下意识的就想起来之前他们在花园的时候，那些人看到林琪穿着的那身研究所的白大褂以后，就会对他们格外尊重的模样。
那是他杀了无数人，做出了无数结果都没有得到的尊重，而林琪在这个星球什么都没做出来，却能够被别人那么尊敬。
他那双灰棕色的眸子里带着点点茫然，好半晌以后才开口：“好吧，你真的差一点点就说服我了。”
离舒挑眉，差一点点？那就是说，谈判失败？
卡摩斯脸上又挂出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所以我才说，要先谈蔚蓝星和神圣联邦的合作嘛。”
“我能不能同意你那个要求，要看蔚蓝星和神圣联邦是什么合作模式。”
“如果以神圣联邦为主，那我即便是隐姓埋名也不会加入一个小星球的研究所对吧？”
“如果是以你蔚蓝星为主，那就相当于是对皇室的一个全面开战，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离舒哑然，有些失笑的开口：“所以你才把你的那个叫做神圣联邦嘛？原来是想拖我们下水吗？”
“你倒是想的有些多，即便没有你们，帝星皇室我也不会放过的。”
卡摩斯挑了一下眉头，似笑非笑的开口：“哦？真的不会放过嘛？”
“你蔚蓝星现在可是有两个皇子呢，乔路斯和维意森皇子两个现在都没离开吧？”
离舒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那算是意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而且这两位蠢归蠢，坏归坏，如果真的能改邪归正……”
离舒的脸上突然多了点儿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连冥夜星盗团的团长都能合作，收留两个皇子算什么？”
卡摩斯最欣赏离舒的一点也在这里，只要这个人以后能够有用，能够改邪归正，他其实很少去追究这些人以前做的事情。
这种包容和信任，是卡摩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所以，他目光又看向了医院的天花板。
“行叭，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定下来以蔚蓝星为主了？”
他原本弄那个神圣联邦也只是闲来无聊，为了金蝉脱壳的一个虚假身份，里面的下属和人都是被他用黑暗系控制住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冥夜星盗团和神圣联邦里真正意义上的人，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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