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很考验修者实力。
应松枝担心的是计划败露,狗城主气得跳脚,到时候狗城主指不定怎么追杀他们。
那名童子给末尾最后一人摁下生死协约后,正准备离开。
但他刚走几步,视线飘忽了一下,发现末尾还有一人。
难道是遗漏了?
童子疑惑,但刚才那儿的位置上明明没有人的。
踟蹰几秒,童子还是端着生死协约向那人走去。
那人不知是不是修者,一身的玄色锦袍,面容隐在长袍之下,看不清,浑身透着股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而他的腰间却别了一只柳枝所做的精致兔子,与他整体的诡谲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童子走到他身前,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他竟然嗅不到这人身上半分的灵气。
不是修者?
“请。”童子莫名害怕,对强者实力恐怖的颤栗,“这位尊者,请。”
他用上了“尊者”二字,可想而知,对方实力的恐怖。
黑色长袍之下,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漫不经心地摁下了血印。
即使靠近,童子也不敢去看对方隐在黑袍下的脸,他低着头,端着生死协约离开。
童子离开后。
身后的黑袍被掀开,那个人露出面貌。
他的眉目修长,眉骨深邃,挑着一双红色眸子的眼。
气质有几分像魔尊,但又比他更加癫狂,相貌又有几分像少年江州,但又比少年时期成熟精致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腰间兔子,他猩红眸子变了几分柔和。
瞬息间,手指掐住兔子,眼神再次变得疯狂凌厉。
某人,别想逃掉了。
他眯起红色血眸,回忆起上回在密林中发生的事,似乎在细细回味、贪恋那种令人愉快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 王八念经我不听
房内点着龙凤双喜红烛,悬着红绡暖帐,放置在窗前桌案上的香炉,袅袅飘着檀香。
顾瞻身着精美嫁衣,坐在挂着红绸帐子的鎏金雕花木床上,安安静静地,宛如一尊貌美绝伦的雕像。
终于,等婚房大门被喜婆子合上,离开的脚步渐渐听不见了,顾瞻秒破功。
喜帕坠着串串流苏,又重又遮挡视线。
顾瞻抬手掀开喜帕,不疼不爱地丢弃在地面上。他酸痛的腰松泛,朝大红色的床榻上后仰,砸入被褥的一片柔软之中。
他仰躺在床上,又打了几个滚,发现实在睡不着,精神有些活跃。
于是,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雕刻精美的天花板看,忍不住走神。
走了半天神,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等下进来的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颜狗顾瞻表示很难接受。
他又滚了下被褥,被褥上不再平整,全是他滚出的褶皱。就算是假结婚,他也要结的有脸!
最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不行!”顾瞻翻身坐起,跃下床榻。
他被人带到提前布置好的婚房,然后什么也不知道,坐等人来娶他,还派喜婆子来监视他,以防他突然逃婚。
现在大概是新郎快来了,喜婆子出去迎接,就留了几个女童子看守。
“哎呀,真是位俏新郎,来来来,这边请。”喜婆子满脸是笑,笑得像朵皱巴巴的菊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结婚。
“咱们新娘子,可早在房里等候着喽……”
顾瞻站在窗边,贴着窗楞听外面状况。
喜婆子说了一大堆,而新郎却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单音节,“嗯。”
新郎性格冷,有些烦躁。喜婆子见状也就收敛了笑意,领着他一路走到了廊檐下。
推开那扇殿门,则就进入顾瞻所在的婚房。
喜婆子完成了使命,就想要讨点费用。
她挑着媚眼,捏着香帕的手,朝新郎扬去,散出一股脂粉浓厚的香气。
亲昵地点碰了新郎肩头,她故作娇羞地道:“老婆子我完成了任务,不得讨点费用?”
这一顿娇羞捏嗓,听着顾瞻都泛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下一秒,“啊——疼!疼疼!”
她的手被新郎抓住,猛的折断,骨头脆响,发出惨叫。
“滚。”冰冷的字句中透着愠怒。
“好,好好好。”喜婆子手被硬生生折断,手无力地垂下,拖着残缺手肘离开。
江州冷眼看着对方离开,方才他体内的暴怒因子又翻涌上来,差点控制不住就要杀人。
他低头,为了不被魔族暴虐生性控制,他用剑割开手掌放出血液,疼痛能勉强维持住残存的理智。
而魔族恢复的能力很强,往往刚割开皮肤放血没多久,不出几个时辰血痕便会弥合恢复。
若是一直这样做,久而久之,他会被放血过多而身亡。
现在,手腕中央那道被他割开的伤痕快速痊愈,只留有淡淡的印记。
江州指尖凝聚刀锋,狠厉割下,放出汩汩鲜血。
师尊,大概不会想见他这种疯魔的样子。
那几个女童子被遣散,江州踏入婚房内。
在听到脚步声接近时,顾瞻就飞速抓起地面上的喜帕子盖好,端正地坐在床榻上。
江州踏入,入眼是穿好喜服的顾瞻,而他的喜帕盖的歪歪斜斜,明显是被人慌乱中盖上的,几颗流苏还在摇晃。
而顾瞻身后的被褥也满是褶皱,不用猜,也知道刚才有人在上面打滚。
江州轻笑,他师尊还是这么可爱。
来人的脚步声自进入房内起,就变慢了,顾瞻鼻尖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面色凝重,拧着眉,他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但新郎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令顾瞻不得不忌惮,这是刚杀了人?
顾瞻神经紧绷,喜帕子下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州方向,指尖发凉。
曾经年少时,梦中幻想千万次的情景就出现在眼前。
江州喉头滚动,停步,他竟然不知该怎么说起,沉默了片刻。
顾瞻还正奇怪着,对方就差几步就接近自己了,却停在那里没有动。
难道是不行?
思索良久,江州还是决定先说话,“……师尊。”
这一声哽咽的“师尊”,劈的顾瞻心跳如鼓,瞳孔猛缩。
是江州?!
顾瞻掀开喜帕子,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顿时心凉了半截。
顾瞻的反应很大,像是受到极大的震撼。落在江州眼里,却是因为不想再见他,而生出的厌恶。
江州走上前,拾捡起丢弃在地面上的喜帕子,想要替顾瞻盖上,“师尊,这不合礼数。”
他弯眼笑着,眸子盛着澄澈,像极了少年时期的江州,纯粹干净。顾瞻后退半步,有些恍惚。
尼玛,这到底是不是江州?!
明明不久前这孩子还黑化,现在怎么又白回来了?顾瞻不敢确定,他阻止江州的手,“你怎么来了?”
江州放下喜帕子,笑容浅淡:“师尊不希望我来吗?只可惜我若不来,师尊就要和别人成亲了,要是这样的,弟子会很伤心的。”
“若是弟子难过了,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师尊,你知道魔尊被弟子怎么了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像一个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的孩子。
顾瞻背脊窜上寒冷,毛骨悚然,“你不必说,为师不想听。”
他不是不想听,而是不敢听。
江州遗憾地摇了摇头,轻笑道:“师尊,可弟子想讲给你听。”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顾瞻冷脸看他。
江州:“……”
江州不管顾瞻意愿,接着道:“弟子如今修为突飞猛进,还得得益于魔尊,他的修为全渡给弟子了,他没了修为又受了重伤,横死在了那个山洞中。”
“若是来的人是别人,弟子不介意让他落得和魔尊同一个下场。”
他说完,又问了一句,“师尊,弟子杀了魔尊。您说,弟子这算不算为民除害?该不该奖赏。”
顾瞻摇头不是点头不是,差点摇头晃脑,被他带偏。
很快,顾瞻就冷静下来,“是,为师该奖赏你一剑。从你进来这儿起,身上就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你又杀了人?”
第四十六章 小小的请求
“你杀了人,是不是?”顾瞻见他无动于衷,又重复了一遍。
江州手绞着喜帕子,喜帕被他徒手戳出裂痕。手背线条绷得紧紧的,显出一条流畅修长的弧度。
掌中血沾染在喜帕上,江州冷笑,额角青筋浮现,“师尊,弟子在你眼中就是嗜杀成性的魔族吗?”
“不是。”江州狠厉,顾瞻忌惮地秒摇头,接着诘问他,“那你身上的血腥气怎么来的?你又怎么会来?”
江州逼着他步步退后,来势汹汹。顾瞻磕磕绊绊地后退,最后被逼无奈,退到了墙角落。
顾瞻骨架子小,偏生又清瘦。慌乱退到墙角时,缩在一起更像小只的动物。
一袭精美红衣衬更得肌理白皙,像只受了惊的雪白兔子。
尽管这只兔子看起来不是很温顺。江州还是想,一手环住对方劲瘦腰肢,把他压在床上狠狠拆吞入腹。
“你想干什么?”江州的手勾住顾瞻束腰带子,手指灵活,几下子就松解开。顾瞻又惊又怒。
他撇开对方修长手指,一手抓住快要散开的红婚服,又随意几下给系上了,不悦地盯着江州看。
果然是只难搞的兔子。
被无情拍打开手指,江州不恼怒,只笑道:“既然师尊总是说些不讨弟子欢喜的话,那不如做些令弟子愉快的事?”
“或许弟子还能考虑放了二师兄和小师弟。”
应松枝和燕之游?!
江州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被他挟持了?不对啊,说好的燕之游的主角光环呢?!
顾瞻摸不着头脑,满是疑惑。但面对曾经一手养大的徒弟的挟持,不悦,火气蹭蹭往脑门爬。
“你把燕之游他们怎么了?”
呵,果然……江州眼眸暗了一瞬。
果然只有燕之游能引起他的关注,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自讨没趣,反惹得顾瞻一身嫌。
江州快速收起眼中失落,并没让人发现察觉丝毫。他嘴角勾起抹玩味笑意,沉声道:“师尊不妨猜猜看?”
“猜你个大头鬼。”顾瞻愤愤道,“为师自认和你无冤无仇,就算有,也早恩怨两清,你为何总是纠缠不清?”
明明就快平安无事地离开飞星秘境了,为什么江州还要来找他。
他们只要从飞星秘境出去,就再无师徒缘分,魔族本就为修真不容,顾瞻违着长老职责没有去管,本就尽了身为师尊的私心。
可偏偏江州这只魔头总是纠缠,现在还想要抢走他打算拿去卖的衣服。
顾瞻咬牙切齿,江州难道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很穷了吗?就等着从城主这里顺一些值钱东西回去还债。
“两清?”江州喃喃着两字,突然疯魔般,竖瞳赤红,倒映着另一个顾瞻,“师尊,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我!”
“真是疯了。”江州猛地扑在顾瞻身上,顾瞻被他压的胸腔喘不过气,从喉间滚出几个字。
他挺直了腰背,深吸几口气,顺了顺气息,然后对江州道:“怎么,活不下去了?为师欠下了这么多债务都没想寻死觅活,你小小年纪就想死?”
顾瞻霹雳吧啦一顿输出,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没抓到重点。
他将计就计,再次跑题道:“就算你身为魔族,只要不滥杀无辜,为师就不会诛杀你,为师相信修真界的修者也不会随意杀无辜魔族。”
江州似乎有被他安慰到了,埋在顾瞻身上,淡淡竹枝清香透入鼻尖,他修长的手指在顾瞻雪白脖颈上游走。
手指冰凉,沾了掌中渗透的暗红血污。他抹了点在顾瞻脖颈处,似雪中红梅,好看,是他的。
江州垂眸盯着那处,长睫轻轻颤动。
他突然偏过头,仿佛被顾瞻的话有所说服,天真地问道:“师尊,真的吗?”
这么容易就安慰好了?顾瞻犹疑不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州笑了笑,“那师尊能答应弟子一个小小请求吗?”
顾瞻继续点头。
“弟子想要和师尊圆房,做和从前图上一样的事。”
顾瞻点头,但他点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劲疯狂摇头,如拨浪鼓。
“不行,这种事情只有道侣之间才能做。”顾瞻冷脸拒绝。
“师尊,这由不得你,城主在就门外看着呢。”
江州停留在他脖颈处的手指点了点,引起顾瞻那处的皮肤一阵冰凉。
接着,他的手向后,扯下顾瞻红丝发带,墨发没了束缚,披散肩头。
江州冰凉的手指穿过柔软墨发,扣住他的脑袋。他垂眸,只盯着嫣红唇看了一秒,随即便亲了上去,动作凶狠。
顾瞻还沉浸在他方才那句城主在门外看着的震惊当中,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江州扣住后脑勺狠命地亲。
他的瞳孔骤缩,牙关紧咬。心里想着:以下犯上,等城主走了看我不砍死你这兔崽子。
齿贝闭的紧紧的,撬不动丝毫,江州欲求不满,改换撕咬着顾瞻的红唇,间隙中对顾瞻道:“师尊,张开一点。”
即使阅览过无数小黄书和春宫图,但顾瞻还是可耻地脸红了,誓死捍卫身为直男的最后一丝尊严,“休想。”
江州惩罚性地咬破他的唇,溢出了血。顾瞻轻轻“嘶”了声,瞪眼看着他。
“师尊,弟子知错。”恶作剧成功,迎上顾瞻恼怒视线,江州轻笑了声,“弟子这就弥补。”
他刚说完,就探出粉嫩的舌尖,舔舐过顾瞻唇上的血,触感湿润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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