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啊……”林辞扔下手中的树枝,扭头看向桌上的小白蛋,“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出来。”
赵止筏顺着林辞的目光望去,这个孩子的到来出乎他的预料,但这并不妨碍他和林辞一起期待,“明年,我们三个去约会。”
林辞笑着答应了。
“你和赵青去灯会,有作诗猜谜吗?”赵止筏问道。
林辞试着回忆,“那倒没有,我们就去了买小吃的摊子。”
“中秋灯会,湖上的景色最美,会有莲灯顺着湖面飘远。”赵止筏挽起唇角,垂眸看向水中的圆月,突然心血来潮,“对句子,你接下句,接出来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林辞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看向赵止筏。
“先答出来。”赵止筏抵住林辞的额头,开口道:“水中月是天上月。”
“嗯……桌上饭是……团圆饭!”林辞勾住赵止筏的颈脖,仰头望着赵止筏,眼眸中倒映着星河,“快给我奖励。”
赵止筏哑然失笑,“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其他的吗?”
“别废话,奖励!”林辞不依不饶。
赵止筏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契,“拿去收好,别丢三落四的。”
林辞欢呼,接过地契,一脸雀跃,他心底感叹,从今天起他也是有房有地的人了。
“天凉了,回去吧。”赵止筏轻抚林辞的脑袋,端起一旁的小白蛋。
林辞摸着下巴,看着蛋蛋,说道:“我们是不是该给它起一个名字?”
“你想叫它什么?”赵止筏问道。
“狗蛋?皮蛋?白蛋?蛋蛋?”林辞一连说了几个名字。
赵止筏眉头越皱越紧,委婉地劝道:“要不你再想想?”
“贱名好养活,小名不用太正经。”林辞不以为意地摆手。
赵止筏扶额,心底无奈,这些名字也随意过头了。
“你觉得哪个好听?”林辞戳了下赵止筏,一脸认真地问道。
赵止筏看了眼林辞,又看了眼懵懂的小白蛋,“就……蛋蛋吧。”父王只能帮你到这了……
“蛋蛋我们回去咯!”林辞抱起小窝,开心地往回走。
赵止筏起身跟上,望着林辞的背影莞尔一笑,他回眸看向水中的圆月,在心底将下半句接了上去。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赵安安,你不觉得它长大了点?”林辞趴在桌前,伸手戳着蛋蛋。
不过一晚上,蛋蛋就胖了一圈,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赵止筏闻言,走到林辞身旁,肯定道:“是大了一圈。”
“你说它是不是其实就长这样,不是还没破壳之类。”林辞托着下巴,说得不着边际。
赵止筏:“……”
“应该不可能。”赵止筏道。
“也是,没鼻子没眼睛的,这不就是个残废。”林辞把自己逗乐了,坐那咯咯直笑。
蛋蛋没听明白,也跟着林辞左摇右晃。
赵止筏叹了口气,有种带两个孩子的感觉。
接下来两天,两人都没再提起出征的事情,赵止筏放下了公务,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但纵使再怎么避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林辞抱着蛋蛋目送赵止筏带着大军远去,他手中拿着快兵符,那是赵止筏临行前塞给他的,铁骑的兵符。
说到底,将林辞留在京城,赵止筏还是不放心,他留了一队铁骑,算是给林辞的保命符。
林辞再次回到府上,总觉得心里落空空的。
赵止筏这一走,府上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周子康,习司,赵珏等人全都跟着赵止筏离开了。
只有他被留了下来。
林辞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着,“你父王就是事多,带着我们两个又不会怎么样。”
蛋蛋晃了两下,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蛋蛋现在已经有鸡蛋大小,蛋壳也从原本的纯白变为淡淡的青色,看着就结实了许多。
林辞特地用竹子编了个巴掌大的镂空小球,将棉花和蛋蛋放进去,他还能将竹编挂在胸前,虽然看着有点蠢,但总归解放了双手。
林辞拍了拍脸颊,试图振作起来,“蛋蛋,我们去找你秦叔叔玩。
林辞厚着脸皮,又去打扰秦天。
他装模作样地敲门,脚先一步迈了进去,“老秦你在吗?”
“赵止筏送走了?”秦天挠着头,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送走多不吉利。”林辞撇嘴,他低头说道:“跟你秦叔叔打个招呼。”
蛋蛋配合着晃了两下。
“蛋蛋早上好。”秦天走到林辞跟前,俯身跟蛋蛋打招呼。
他感慨道:“真没想到是你孩子先出来了。”
林辞嘿嘿一笑,“你家那个得喊我家的叫哥哥姐姐。”
秦天没好气地瞪了林辞一眼,“等蛋蛋破壳再说吧。”
林辞切了一声,找了张石凳坐下来,扒着手指算着,“还有一个月啊。”
“这人才刚走,你开始念叨了。”秦天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我老婆昨晚腿抽筋,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我都困死了,你到别处玩去。”
林辞被秦天拎着衣领推出门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林辞不满地哼了一声,就欺负他对象不在身边。
林辞还是第一次和赵止筏分开这么长时间,不知不觉中,赵止筏好像参与了他生活中的每一部分。
林辞会下意识地开口叫赵止筏,等反应过来,他才想起赵止筏不在这府上,一时怅然若失。
林辞有些恍惚,这都快一个月了,赵止筏连封信都没寄回来,也不知道是忙得没时间,还是忘记了。
蛋蛋自从长到鸭蛋大小,就没再动过,现在蛋蛋安静地躺在小窝里,任由林辞拨弄。
“你父王是不是把我们忘了。”林辞嘟囔着,神情沮丧,他在心底恼怒,这该死的古代,连个手机都没有。
“林辞!你在吗?”秦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抱着襁褓笑得春风得意,“我带着囡囡来找蛋蛋玩了。”
“你又来炫耀你女儿啊。”林辞头都大了,自从女儿生下来,秦天脸上的傻笑就没收敛过,逢人必定提起自己的女儿,府上的下人一个都被没放过。
第九十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
“不止这个,你看谁回来了?”秦天推开门,露出自己身后的人来。
“习司!”林辞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问道:“是赵止筏派你接我过去吗?”
习司点头。
林辞捞起蛋蛋就准备走。
秦天拎住林辞的衣领,无奈道:“你好歹收拾点行李。”
“我这就去!”
收拾好一切,林辞抱着蛋蛋跟秦天告别,他戳着婴儿的小脸蛋,小声说道:“你要健康长大,叔叔要出远门了。”
秦天被无视了个彻底,他锤了下林辞的肩膀,说道:“满月宴你可别缺席。”
“我尽量。”林辞登上马车,冲秦天挥手,直至再也看不见秦天,他才坐回马车内。
边疆离得太远,林辞坐着马车,赶了大半个月的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辞对赵止筏的思念也越发浓厚。
等到营地前,林辞反而有些却步,他恍惚地想着,他和赵止筏已经快有两个月没见了。
“发什么呆?”赵止筏快步走到林辞跟前,笑着将林辞搂进怀中。
林辞回过神来,激动地回抱赵止筏,“我想死你了。”
赵止筏晒黑了许多,林辞抱着,感觉对方也瘦了不少,顿时就有点心疼,“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晓看天色暮看云,倒也不错。”赵止筏勾唇,捧着林辞的小脸,在脸颊上落下一吻,他拎起蛋蛋在的竹编,笑着说道:“蛋蛋好久不见。”
蛋蛋开心得直晃悠,要不是竹编拦着,它能直接蹦进赵止筏怀里。
“去我营帐,我处理完剩下的事就去找你。”赵止筏说道,他揉了揉林辞的脑袋,示意习司带路。
林辞才见到赵止筏,很不舍分开,但他不想让赵止筏为难,还是跟习司走了。
这次的营地比上一次要大上许多,到处都能看到巡逻的士兵,以及勾肩搭背休息的人。
几个知晓林辞的士兵,,看见林辞全都乖乖行礼,引得其他人瞩目。
林辞不适应被这么多人围观,催促着习司快走。
恰巧这时,周子康迎面走来,他看见林辞,说道:“你这就到了?”
林辞也是好久没见到周子康,挥手跟对方打招呼,“才刚到。”
“你现在很闲吗?”周子康问道。
“是没事做。”林辞道。
“那正好,帮我磨点药,药童生病了,我正愁没人用。”周子康毫不客气地拽过林辞。
习司犹豫了会,没有阻止,跟着周子康一起走了。
林辞被周子康拉进营帐,看着堆积如山的药材陷入沉默,“这么多?!”
“因为人多,有备无患,基本的伤药都要屯着。”周子康搬来一堆药材放在林辞面前,“你先把这堆磨成粉。”
“这得磨什么时候。”林辞嘴上抱怨着,手上已经开始动作。
习司在门口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汇报赵止筏。
林辞手上干着活,嘴上也不停歇,“你们这两个月都在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吹着沙子,诊治伤患,无聊又乏趣。”周子康不假思索地回答。
林辞突然想起赵止筏刚刚说的话,“晓看天色暮看云……好像也不错。”
“你念什么情诗?”周子康瞥了林辞一眼,眼神一言难尽。
“情诗!?”林辞比周子康还吃惊,他瞪大了双眼,满是不解,“这哪里像情诗了。”
“这句诗下一句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周子康没好气地说道。
林辞脸色爆红,小声嘀咕着,“这……这样啊……”
他可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摄政王跟你说的?”周子康见林辞这娇羞的模样,哪还能不明白。
林辞小幅度地点头,脸上的红晕一直没能褪去。
周子康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水中月是天上月的下一句,该是什么?”林辞问道。
“眼前人是心上人。”周子康面色不耐,但还是回答了林辞的问题。
林辞的脸更红了,连带着颈脖都泛上粉色,他一手捂住脸,心中说不出是羞还是喜,赵安安怎么都不说下半句啊!
“你收敛点。”周子康嫌弃道,他抱了一堆药材,说道:“这个也磨成粉。”
林辞哦了一声,机械性的重复手上的动作,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
他现在好像去见赵安安。
林辞磨得手腕都酸了,可算等到赵止筏来接他。
赵止筏走进营帐,不咸不淡得瞥了周子康一眼。
周子康面不改色,现在行军打仗,军医本就没几个,他现在底气十足,赵止筏不敢拿他怎么样。
果然,赵止筏没多说什么,牵着林辞就离开了。
赵止筏握着林辞的手腕,轻轻揉捏,“不想去,就直接回绝。”
“倒也没有不想,闲着也是闲着。”林辞说道。
他拽住赵止筏的衣摆,丝丝红晕爬上他的耳尖,“你跟我说的那句诗,是情诗?”
“是。”赵止筏挽起唇角,大方承认。
“你也不告诉我……”林辞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瞪着赵止筏。
“等你自己发现更有趣,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赵止筏笑着说道,他戳了下林辞的脸颊,俯身附在林辞耳畔,“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林辞捂着耳朵,光速退远,哪还有刚才故作生气的模样,他看着赵止筏,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我……”
“我也很想你。”林辞小声嘀咕着,主动牵起赵止筏的手。
两人间的氛围,旁人根本无法插足。
士兵们从未见过赵止筏心情这么好,一个个忍不住偷看,心底猜测林辞究竟是谁。
参与过剿匪的士兵,默默加入话题,很快林辞的身份就在营地传开了。
赵止筏牵着林辞走进营帐,他转身抱住林辞,下巴搁在林辞的肩膀上,声音有些疲惫,“让我靠会。”
在这边待了这么久,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两军还在试探阶段,但大大小小的冲突不可避免。
林辞搂住赵止筏,轻声道:“辛苦了。”
“蛋蛋该着急了。”赵止筏只抱了一会,便松开林辞,又恢复往日的模样,他将桌上的沙盘移到一旁,留出一块空地。
林辞把蛋蛋取出来,放在桌上。
蛋蛋开心得直晃悠,一个劲地往赵止筏那边滚。
赵止筏接住蛋蛋,摸了摸蛋壳,“我还以为它会长得更大一点。”
“你离开没几天,它就不长了。”林辞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父子俩亲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那这几天,蛋蛋就跟着我?”赵止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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