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小情都太嚣张了,都跑上门挑衅了?
“喵!”一声凶狠地叫声从贺子言身后的猫包发出。
宋知礼的脸色陡然一变,连退好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讨厌猫,讨厌一切毛茸茸的东西,对这些絮状毛发过敏,严重会窒息而亡。
“进来吧。”
贺子言乐呵呵地跟他进来,也不问刚才的事情。
进门就看见白豹正趴在软塌上,看见他来了只掀了一下眼皮,然后又吭哧吭哧地睡了过去。
“哎哎哎,小白小白,给你带了伴儿来。”
刚才还仗势欺人的小猫咪在看见这庞然大物的那一刻起,嚣张的气焰就瞬间怂了下去,喵喵声也不敢太大。
“来来来,金蛋儿,爸爸抱你出来认认人。”
“你怎么会养这、”
贺子言毫无负担地接过了他的话,弹了弹它竖起来的小耳朵,“小土猫是吧?”
小猫咪立马对主人的蹂躏表示不喜欢,用爪子去扒拉它耳朵的那只手。
顾鹤点点头,他确实看不出什么品种。
“嗐,就翻墙......额,我们学校周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很多野猫,就它一只叫声又小又弱,看起来好像都活不过明天似的,就顺手把它带到宠物院看病去了。”
贺子言带来的这只小猫并不是什么贵族品种,就是普通的田园猫,身上有三种颜色,黑白黄杂色,像只小奶牛一样,还以为他会养那些英短、美短之类的。
小田园猫看起来四五个月大,毛发的色泽倒是好看,看得出主人很用心地在养。
“我挺想带回家养的,但我妈说我敢带回去就把我也扔出去。”
“没办法,只能又把它送回去了,谁知道这小家伙恢复后还是抵不过弱肉强食呀,一个小公猫比小母猫还要弱。”
他可为这小东西操太多心了,害怕它们来祸害它。于是免费帮助他们送去拆蛋,结果自己被猫挠伤进了医院打狂犬疫苗,被他妈知道后背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就偷偷把它养在宠物医院了,周末再来看它。”
这小玩意儿也是倔,不就是昨天下午去了趟猫咖才去看它嘛,结果都不带正眼瞧他的。
哎,不过是去了趟猫咖,犯了一个全天下铲屎官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它能吃肉干吗?”
顾鹤手里拿着肉干准备给小白投食,结果着小家伙倒是乖巧地窝成一团绒球不敢造次,就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上的肉干。
“可以可以,金蛋儿不挑食。”
不一会儿贺子言就把手机递到顾鹤的跟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嫂子,我们去这撸串儿吧。”
“我的同学都特别羡慕我有个男嫂子。”
啊这......大可不必吧。
“我们约了今晚吃烧烤,但是是在一家酒吧里。”
哦,熊孩子是准备拿自己当挡箭牌呢。
“贺云屺不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贺子言怂了怂,一脸讨好地看着他,“嫂子,我想跟你出去,晚上是不是有点不太安全,那我们把小白也带去好了。”
顾鹤可谓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撸串是顺带的,炫耀才是认真的,年轻人该死的胜负欲。
他抿了抿唇,“那你到时候不要喊我嫂子。”
顾鹤虽然平时管不了贺云屺的下属,但是贺子言的话,私下喊也可以接受。
“没问题哥,你就是我亲哥!”
贺云屺:那我呢?
等到顾鹤到了才知道,原来不止他一个带宠物出来,还有一只戴着防咬套的捷克狼犬,两只大型的阿拉斯加,这是大型的宠物聚会吧?
而且到了才发现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酒吧,更准确地来说更像是音乐餐吧。
“好酷!”
少年们的青春气息让顾鹤有种重返校园的感觉。
“这是我嫂……小顾哥。”贺子言如果身后有小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小顾哥好!”
整齐划一的小顾哥让他一愣,笑着说道:“你们好。”
“子言,这和你之前的哥有点不太一样啊。”
“废话,这我嫂子。”
“牛逼啊!嫂子好酷。”
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就是闹哄哄的。
“哥,我想摸摸它,可以吗?”有个女孩子看着他身边的白豹很是心动,跃跃欲试。
但是看出来白豹似乎很是高冷和危险,看起来和他的主人一样。
“小白,坐下。”原本有些躁动的美洲豹立马乖乖地坐好。
“可以,但不要摸它的耳朵和尾巴,它不太喜欢。”
“好的好的。”
“哥我也要摸摸。”
“哥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这是我哥,你们喊那么亲热干什么!”贺子言恼了,要是被贺云屺知道嫂子这么受欢迎,还不得鲨了他。
贺云屺看着贺子言给他发的照片,被六个黑点问候了。
他梗着脖子硬气回答,“是你让我带嫂子出去散心的,他现在可开心了,我是有功之臣!”
“......”
这么耀眼的一道风景线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牵着爱宠来的小姐姐们。
里面样貌最为突出就是顾鹤了。但是偏偏他过于冷淡,还未敢靠近就劝退了一帮人。
贺子言是属于阳光的乐天派,谁来都能聊起来,所以从他入手比较快。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美女抱着她们的茶杯犬和泰迪来搭讪。
她们的目标是贺子言,结果他不干了,没骨气地往顾鹤身后躲,两个人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贺子言,你丢不丢人,这么大个人了还往家长身后躲。”
贺子言也毫不示弱,“我可不敢靠近她们,万一碰坏她们的脸,我可赔不起。”
“你赔不起?你的零花钱比我家家产都要多。”
“那、那是以前,现在我也是贫民。”
“贫民还穿Prada?”
“......”太不会聊天了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八十六章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
“你跟他说了什么?”谢隽抓着宋知礼的头发把他往下摁,他因重心不稳几乎整个人都要悬空。
他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
贺云屺的浑身覆盖着一层暴躁的戾气,身上还是高定制的西服。但是上面有细微的褶皱,这是一直坐着而形成的折痕。
他从下飞机后没有换衣服就直接赶了过来。
宋知礼的办公室里只有四个人。虽然空间开阔,但他却觉得压抑难耐,冰冷压迫的气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住。
宋知礼的身后俯瞰下去是G市最漂亮的夜景,绝佳的地理位置此时是最危险的地方。
此刻的他脸色发白,连连摇头,焦急地喊道,“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深知贺云屺的脾气,声音一直在发抖,脸上是顽强又脆弱的神情。
原本透亮的眼睛变得疲倦,他几乎没有见过贺云屺这种眼神,好像有只大手扼住他的喉咙一样无法呼吸。
汹涌成灾的酸楚一涌而上,一双眼睛混杂着委屈、悲伤还有忧虑,湿漉漉地盯着他,“是,我是去找了他!”
“他不过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几乎同时宋知礼的听力完全丧失,耳畔回荡的是嗡嗡嗡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本来巴掌大的光滑脸蛋瞬间高肿起来,一片火辣辣的,他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渍,里面的口腔壁撞击到坚固的牙齿被磕破了。
“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提前替你拔掉。”谢隽「善意」地提醒道,垂落下来的手掌心有些微麻,顾鹤的家庭帝位是你可以随便挑战的?
毕竟是他的心尖儿肉,半句不顺耳的都听不得。
宋知礼抬眼正好看见贺云屺幽蓝的眸子幽幽地望着自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漩涡。
“对不起。”
他的肩膀因抽噎一抖一抖的,眼眶里的泪水浸湿了睫毛,湿哒哒的盖在眼睛上,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眼前的人都模糊了。
“在品格的时候,顾鹤也在。”
贺云屺的表情依旧没有动容。
“他当时是和傅、傅郁川一起去的。”
贺云屺的表情有了一丝动松动,眉毛动了动,“你让他来的。”
“不是。”他额前细碎的黑发垂下来半遮住了眸子,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遍体发凉,“是我发的短信......但是是他自己去的。”
但间接犯罪和直接杀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然后他又仰起头,勾起了嘴角诡异地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他迟早也会知道的。”
“你们之间也不过如此。”
“主人,凭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凭什么?”说这话时宋知礼双目含泪,目龇欲裂。
“我们之间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贺云屺戴着白手套的手捏紧了他的下巴,「咔」的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宋知礼的下巴被活生生脱臼了,他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人,口水控制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下,他慌张地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窘态,可是没有用,浑身的器官好像都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
“还有,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主人。”
贺云屺脱下了沾上了宋知礼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手套,身边的人立马为他准备了酒精湿巾消毒。
一副崭新的手套再重新戴上。
宋知礼的眼睛锁着那双被丢弃的手套,眼神中有怨戾、凶狠又脆弱。
下一秒他手上那枚同款戒指就被拔了出来。
“不要!”
“叮。”戒指碰撞到钢化玻璃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清晰。
这是他很不容易才找到的同款……贺云屺的眼里真的是一点沙都容不下。
“不介意,我家小孩儿倔,让他自己闯闯……”贺云屺带着笑意的声音朦朦胧胧传了过来。
那种温声软语,是他在梦里也梦不到的。
涉世未深的小孩……顾鹤。
处理完了宋知礼的事情,谢隽接到PURE的电话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有人想嫁祸栽赃。
人是找到了,在会所的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
“怎么着?跑我这儿来打野食?”
那人闻声吓得手抖,手上的东西也随着颤抖的动作散落一地。
谢隽皱起着眉头拿脚踩碎了地上的药瓶,声音立刻冷下了几分,“你敢把这种脏东西往七爷的场子带?”
“谢……谢哥,误会……误会……”他一边淌着冷汗赔笑摇头,一边仓皇又狼狈地想捡起地上的东西。
然后被人像拎着的垃圾似的拎走。
等他解决完这些事情终于有空坐下来抽根烟,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一双崭新的球鞋出现在他面前。
谢隽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身上还穿着训练服,显然是刚刚训练回来的状态。
李序南逆着光站着,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情,看起来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怪可怜的。
“靠,你怎么来了?”
“你已经两周不回我消息了……”
说着李序南心里的委屈也伴随着无限滋生,在等回复的这些天理他在自己心里也问了很多遍自己。
为什么谢隽不喜欢自己?
其实这么多天大家对这个答案都心知肚明。但他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满腔热情就一定得到相等的回报,喜欢这种事情会让自己不由地检讨和贬低自己。所以他越等越忐忑,越等越没有信心。
所以他这些天训练完后总是会到这里碰碰运气。
他本就是一直以来过着顺风顺水的人生,家里人把他养得好好的,不需要他担心太多现实的问题,他在爱里长大,三观很正,没有遭遇过什么人心险恶,对外人有礼貌,绝不会飞扬跋扈尽显富二代的脾性。
也许是从来没有受到如此挫折,一般在爱中生长的孩子很难对什么人上心,导致他在遇到谢隽时无法自拔。
谢隽这才想起来他自己欠了什么风流债,说是会考虑,结果转屁股就忘了这事儿。
李序南是Y大的体育生,之前为了搭讪谢隽骗他自己毕业了,毕竟听起来成熟些。
他其实性格很好,同学朋友也都很喜欢,笑起来很阳光,会露出浅浅的梨涡。
“跟我来。”
夜色暗涌,已经到了Pure的主场,越来越多的人进来,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谢隽把他带到了楼上的休息室,一路上他就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跟着。
“你还好吗?”
其实在此之前他的朋友也同样问过这个问题。
“你打算一直这样?我真不明白你是不是受虐狂。”
一句「你还好吗」彻底把那股压抑了数日的烦闷、委屈,所累积的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一拥而上。
他红着眼睛看向谢隽,用很低很低地声音说:“不好。”
说完之后,他哽咽了一下,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微微皱起的鼻尖和瘪起来的嘴唇,也像是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太丢人。
“不是,李序南,你哭什么啊?”瞬间有种他是个负心汉的错觉,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低头委屈巴巴的掉眼泪,李家老爷子要知道了不非得过来扒了他的皮。
他木木地抬起头,泪水从里面落下,滑过他的脸颊和尖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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