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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后霸总他真香了(近代现代)——麋渡

时间:2023-11-20 09:24:24  作者:麋渡
  原本以为是救赎的光,没想到只是一束舞台的聚光灯,照见了坠落的灰。
  眼前的东西又开始模糊了,他站起来抹了一下眼睛,他知道这不是生理泪,水流很快就冲净他脸上的泪痕。
  视频里的他们,看起来并不是相爱的。
  在这段关系里他一直都很被动。
  那么喜欢着贺云屺,也是被动着喜欢。
  他不会撒娇,更不会说软话。
  他喜欢上了贺云屺,根本不能由自己做主。
  贺云屺发现他倒在浴室里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在地上里微微颤抖着。
  他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用浴袍将人包裹起来,然后弯下腰把人横抱起来,像对待易碎的珍宝那样轻缓地将人搂进怀里,“乖宝......”
  贺云屺的出现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睁着湿润的眼睛无措地看着他,眨了好几下硬生生把眼泪眨了回去。
  他的力气很大,被抱得很紧,顾鹤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但由于力气太小没能挣开对方。
  贺云屺鹰隼似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眉宇间的烦闷和暴虐不加掩饰,“医生怎么还没到!”
  “快、快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不敢想象如果贺云屺没有回来,那一直被冰水冲刷的就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说巧不巧,今天的热水系统出了问题。要不是秋嫂准备做饭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可能已经晚了一步了。
  顾鹤本身体质就不好,医生来后战战兢兢地为他诊治,判断大概是冷水的缘故导致他不小心抽筋了,倒在浴室无法做出下一步的求救......
  贺云屺听到这怒火几欲要烧死全面垂着头的那一排,一群废物。
  “滚出去。”他的声音不大,口吻却极为严厉。
  顾鹤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发了烧。
  索性烧也不严重,幸好及时,凌晨的时候就退烧了。
  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冗长又冗长的梦,现实与梦境与视频全部都拼接在一起了。
  直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还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浑浑噩噩地朝着窗台走去,别墅站岗的保镖多了起来,家里倒是空荡荡的冷清。
  夕阳西下,橘色的光束穿透玻璃,散开的广珠中细小的尘埃影影绰绰地沉浮。
  “少爷,您醒了?”
  一个陌生的女声礼貌且轻柔,他没见过这个人。
  “七爷吩咐您要是醒了还需要测量一次体温。”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秋嫂她们被迫失职了。
  顾鹤拿起水银温度计,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夕阳落山。
  新来的女管家和秋嫂的年纪差不多。但是却没有那种中年人的亲近感,反倒是更趋向雷厉风行的干练。
  顾鹤从没那么狼狈过。
  原来人气到极致会全身发抖,伤心到极致心脏会炸裂般疼痛,哭到极致会呕吐,难过到极致会头疼,失望到极致会头晕。
  迷迷糊糊的入睡但半夜心脏疼疼醒,会胸闷、会耳鸣、会惊醒、会发抖会头晕甚至会厌食。
  贺云屺以为他是这场意外的后遗症。所以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悄悄发生质变。
  *
  “小鹤,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鹤今天挑了一件加绒的卫衣,黑色的工装裤扎进了马丁靴里,他的那双眼睛透着茶色的清透,柔和冷清中透着冷漠的光。
  程梓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尾音消散很轻,恍若涟漪。
  “我在等一场意外,一辆救护车,一个手术台和一句抢救无效。”
  虽然活着 但是好像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这一生,除了死亡以外,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你想要我怎么帮?”顾鹤看着他枯瘦的脸庞,药物的化疗已经让他脱相了。
  “咳咳咳。”他闻着医院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忍不住咳嗽。
  一只瘦弱有力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咳嗽声才渐渐得以缓解。
 
 
第八十三章 七爷很在乎你
  “后天我有一台手术。”程梓暮的手指不安地扣着床单。
  “假死?”
  他看着顾鹤有些惊讶地眼睛,轻轻地点头。
  “好。”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小鹤,你没事吧?”程梓暮才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七爷、”
  “没事,我想起来一些事情而已。”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偏偏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程梓暮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至少没有他和卞瑾然那么糟糕吧?
  不一会儿顾鹤的手机就响起来,是贺云屺打过来的。
  “乖宝,你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人民医院。”
  贺云屺知道他去看程梓暮了,当然也没忘记带他复诊,索性他恢复得比较快,没有什么大碍。
  顾鹤要离开的时候程梓暮对他说,“七爷,很在乎你。”
  他只能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谢。”
  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结束在一扇门的距离。
  “程先生,卞总想进来探视你,您看?”一个小护士礼貌敲门询问这位程先生,表情有些为难。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什么,但是两个人身上都有着无尽的沧桑之感,他只是个局外人,站不到哪一边去,只好做好本分的工作。
  外面的那位已经暴跳如雷了,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很是聒噪,多亏了七爷给他安排的单独病房,否则那位早就冲进来了。
  “不见了,谢谢。”他努力扬了扬嘴角,那个笑容僵硬得诡异。
  他好像又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独特的味道。但是他不敢多闻,走到了窗边,空气中清新的青草味道冲散了刚才印刻在灵魂里的味道,清瘦的身躯被凉风吹得颤了颤。
  就像是专门属于他的氧气被抽干,胸腔里灌注了新鲜的空气,一样能活,不是吗?
  闹够了,自然会离开的,那人有多傲气,他是知道的。
  “好的。”护士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个人喜欢他什么?
  忠诚?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人眼后转头还能看见有人定定地在等,那他玩得更安心了。
  可惜,忠诚是对狗的形容词。
  当初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如何再自欺欺人?勉勉强强的关系早已碎裂得不成样子,倒不如潇洒放手还彼此一个体面。
  喜欢不是免死金牌,他怕了,很怕很怕。
  他躺下洁白的病床上,旁边放着一个信封,是被退回来的东西,他想临死前想把遗产留给养父母,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却被拒绝了,也许也嫌他脏吧。
  他让顾鹤陪着自己去挑了一块墓地。然后把自己剩下的遗产捐给了慈善机构。
  如今是他平静了不少,已经理性的想好了一切。tao
  或许是太多的事情压得他喘不上气,病情恶化得非常快,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晚上。
  “程先生,你还要出去吗?”
  “嗯,麻烦了。”
  他被推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每天有半个小时在外面自由呼吸的时间,旁边有个光头的小男孩儿坐在轮椅上等了好久,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立即变得亮晶晶的。
  但是今晚的他是来道别的。
  “哥哥,你会死吗?”
  “会。”
  自己已经可怜到只剩下陌生人的关心了吗?他自嘲地笑笑。
  “那……你死了会变什么?变星星?我奶奶说好人会变星星!”
  “我、”
  “我觉得你会变星星!那你会看到我吗?”
  “也许吧。”或许是不想破坏孩子心中那份美好的愿景。但是,他死后大概是不会再看这个世界一眼了。
  “妈妈说冬天快到了,会下雪吗?我们能一起看雪吗?”
  “大概会吧。”
  那时候的他,应该会和树叶一起下葬,可惜那雪要被他弄脏了。
  会遗憾吗?没什么好遗憾的,本来就活不久了,这是最好的结局,对谁都是,不是吗?
  他的医生过来查房了,发现少年他的的头发又长了些,比之前更瘦了,像个颓废美人,每天重复的一件事便是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望着那一方天地。
  “小程啊,记得吃药。”
  “嗯。”
  他把药倒在掌心里,手抬起来的时候药片顺着掌心划进了袖子里,然后咕噜咕噜喝了一小半杯水,看起来就是一副刚吃过药的样子。
  医生点点头,嘱咐他早点休息。
  半夜,急救铃又响起来了。
  有点吵,这一觉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房间里里开了小盏灯,光线昏暗,一下照清了卞瑾然的脸。
  他眼睛里拉满血丝,眼底泛青,胡茬也没有清理,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又狼狈。
  他握住自己手腕, 眼角看着隐隐有些泛红,紧紧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生怕一开口眼前这个人就消失了。
  程梓暮头疼得厉害,浑身没劲还发冷,和他对视了片刻,虚弱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的喉咙像被烧过一样灼痛。
  卞瑾然连忙喂他喝水,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吃药?”
  程梓暮一愣,怪不得这次他睡了那么久,下次应该会更久吧。
  然后笑笑,脸上尽是苍白,云淡风轻道,“不浪费医疗资源了。”
  “我带你出国,我们出国治疗好不好,我让J博士、”
  “卞瑾然。”程梓暮已经对他的态度很是淡然了,“这是我的人生,我的选择。”
  “我不准!我不准你死。”
  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喉头被那个「死」字硬生生地撕裂疼,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他不想那么狼狈的,可是他止不住。
  刚才医生告诉他程梓暮的病情的时候,像是一只毒虫啃噬着他的神经,四周的黑暗裹挟而来,让他崩溃。
  “你凭什么不准?”好像一瞬间,他突然攒够了真正离开的勇气,“我早就感觉不到我还活着了。”
  “阿然,我们之间已经够糟糕了。”
  “我爱你。”
  爱?
  “你所谓的爱就是死缠烂打?那之前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呢?”程梓暮的心仿佛一堵漏风的墙,怎么堵都堵不上,穿堂风似乎要把他的心脏都冻结骤停。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的目光带着卑微和渴求,似乎在用那丝可怜乞讨他的怜悯。
  程梓暮听到这话刚想反驳结果咳个不停,知道眼泪哗哗直流,哽咽道:“我也不想这么喜欢你,你以为我天生贱吗?”
  “忘记很容易的,你现在会记得我,那遗忘我又需要多少年呢?”
  “祝你平安。”不是祝你幸福。
  我们下辈子不要再相遇了。
  说完程梓暮地手缓缓地垂了下去,之后再也没有了反应。
  死亡不是一个悲伤,而是所有的终结。
  没完没了的爱恨拉扯怎么都斩不断,那就让他签下这场闹剧的终结符号吧。
  他以前还幻想着能在日出的时候死去,至少不会那么冷,可偏偏在冰冷的黑夜中离开,就像他说的,老天爷到底有多恨他?
  程梓暮死的时候,卞瑾然哭得像个孩子。
  他才想起顾鹤对他说的,“等到他死了你才知道爱要及时已经没用了。”
  “我错了暮暮,我错了......”
  明明都爱着,却都犯了错,永远无法再在一起,但又要继续生活下去。
  今夜没有星星,卞瑾然一人走在路上,像游魂。
  之后。
  卞瑾然空下来就会回忆过去,抽根烟喝杯酒,还是继续明天操蛋的生活。直到死,但心里就永远有根刺,拔不掉,隐隐作痛。
  而卞瑾然遗憾的是,他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聪明人从不报复,他们总是匆匆离去,一点念想都不曾留下。
  卞瑾然习惯了享受着他的付出,身在其中然后容易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以为手中所握的一切都是由自己掌控的,但其实主动权从来不在他的手里。
  暮暮,你赢了。
  黑夜中总是一片寂静,手上的香烟燃了半截,他眼里的潮湿浸透了双手,白天他是雷厉风行的小卞总,黑夜只是一只独自哭泣舔着伤口的野兽。
  花有再开时,重逢再无期。
  后来,卞瑾然想把程梓暮的尸体保存起来。
  顾鹤:“福尔马林留住的爱算爱吗?他的灵魂已经自由了。”
  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
  “卞家也要变天了。”
  经济危机已经此起彼伏,名下工厂不是出了事故,就是资金周转不灵。
  “招供出来的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谢隽看着名单上的人名,言简意赅的评价道,“臧甚尧真的是什么便宜都想捡。”
  其中还包括几个地位不低的贺家的老人。
  毕竟贺家从来不缺少疯子,嘴角的笑立刻消失了。
  贺云屺拿起一盒烟,猩红的火舌舔舐了烟丝,独特的烟草气味萦纡室内,他只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似乎并没有要抽的意思。
  谢隽跟了这么久自然是懂七爷不过是想过一下瘾而已。
  “那个加密文件还有二层密码,暂时还未破解。”
  “三天了,还未破解?我养你们是做慈善的?”贺云屺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审视一般盯着电脑的文档,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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