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花花绿绿的世界确实会让人迷了眼,他在想是不是太纵着人儿了。
顾鹤表面看似镇定,其实捧着气泡水的指尖紧张地用力到泛白。
自从那次拍卖会回来后,躲贺云屺成了惯性。
他承认如果贺云屺确实很有魅力,是那种放在择偶标准里顶尖儿优秀的人,同时也极具诱惑力,像神话里会蛊惑人的海妖。
但人与人之间复杂,也简单。
尤其是当掺杂着复杂感情的时候,那股难以名状的感情,让他害怕沦陷。
这场游戏中,要将心先摘出来的。
否则就会像米诺骨牌,一旦失控,就会节节败退。
烧烤摊那热浪迎面扑来,他身上原本干爽的白衬衫被沁出的一些汗水浸湿了,贴在背脊,显出朦朦胧胧的雪白皮肤。
而贺云屺的出现,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问你呢,宝贝儿。”
贺云屺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然后朝着皙白的颈脖摩挲了一下,动作亲昵,嘴上的戏谑也柔和了许多。
顾鹤僵了僵身子,偷偷红了耳根,手心也生出了一层薄汗。
“七、亲戚。”他收住了到嘴边的那个「爷」字,嘴唇微微翕动,“叔叔。”
叔叔?
贺云屺挑眉,有意思。
第三十六章 窒息的吻
一群大男孩儿早成年了,但是家长来还是下意识地拘谨了起来。
“嗐,原来是顾叔叔啊,来来来,叔,坐。”不一会儿一个自来熟的胖子热情地为贺云屺搬来塑料椅到顾鹤的身边。
原来顾鹤的家里人都这么宠他的,私底下居然叫宝贝。嘿嘿嘿,高冷男神也逃不过这些可爱的昵称。
但是看着他西装革履确实与这格格不入,有些尴尬地摸摸头。
顾鹤刚想起身,毕竟他可记得贺云屺的洁癖有多麻烦。但下一秒就发现贺云屺竟然坐了下来。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洁癖吗?
“叔,你不会是来抓小鹤的吧?”旁边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的气氛,有点诡异。
贺云屺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吓得他们心里一个咯噔。
毕竟他们都是才从高中解放的,忽然被放养式还是有些畏手畏脚的,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温训怕家长的,更何况他的气场那么强大。
他们其实都不太清楚顾鹤有什么背景,在学校的是高冷的男神。但相处之后才发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难相处。
和w大的男神做朋友耶,超酷的好不好!
“叔,小鹤没喝酒,我们也是浅尝。”还以为顾鹤的家教比较严,连连为他解释。
“对对对,这我们这儿最乖的就是他了。”
贺云屺不置可否地回了句是么,眼底倒显露出几分兴味。
“是呀,叔,你是不知道,小鹤今天下午......”说到这个整桌人都燃了起来,把下午的过程绘声绘色地给贺云屺说了一遍。
顾鹤没想到他还能聊那么欢,不经意抬眼就和他撞了个满眼,突然就磕巴了,“怎、怎么了?”
“我们小鹤真厉害。”
顾鹤低头喝了一口气泡水,这话说得直白又真诚,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怪怪的。
还好这人没给自己难堪,人流氓了点,但还算是个有底线的流氓。
贺云屺的余光里一直能看到他垂着的眼睫,长而密,于是忍不住在桌子下面去捉住他的手,那只比自己小一圈的手摸起来骨感带着冰凉,也许是刚才握太久了冰镇的气泡水。
顾鹤看了他一眼,没敢动。
贺云屺指节使坏摩挲着他的掌心,又热又痒,偏偏又握得紧,让人挣不开。
江燃看着贺云屺,心里有些疑虑。但碍于顾鹤在就没有问出来。毕竟在座的那么多人中,只有他清楚顾鹤的身世,这是哪冒出来的身价不菲的叔?
这下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问着贺云屺一些年轻时的经历。
“你读书的时候喜欢打篮球吗?”
“不,我只打人。”
“哈哈哈哈哈,叔,你也太幽默了。”
“那现在还打吗?”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
“后来我家里人带我去监狱吃了顿饭,太难吃,也就收手了。”
“牛哇!”
贺云屺笑笑并没有反驳。
顾鹤发现他盯了桌子上的小龙虾一会儿,蹙了蹙眉不一会儿又不留痕迹地恢复如常。
下一秒,“手套。”
在他错愕之余,贺云屺已经每只手套上了两层,他的手法虽然生疏,却没有可挑拣的错误。
他复杂地看着碗里的小龙虾,觉得很荒谬。
贺云屺偶尔会和男孩们搭一下话。但大部分是心情愉悦低头噙笑,不一会儿一只去壳的小龙虾肉就放在顾鹤的碗里。
顾鹤凝视着碗里的小龙虾,他一直清醒着,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贺云屺这种资本家,太知道怎么计算投资和回报了,不怎么走心的宠一宠小情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晚这风,吹得人心乱,吹出一种很短暂混乱又仓皇的思绪。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从没有人像贺云屺一样强势入侵他的生命,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触动。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他觉得特别糟糕。
“不吃了?”
“嗯。”顾鹤抬眼猛地撞上了一双满眼笑意的眼睛。
不假思索地撇开视线,低头咬着吸管,今晚喝了太多气泡水,实在是喝不下。
“回家吗?”贺云屺顺手抽了张纸巾拭去他嘴角的酱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顺其自然。
顾鹤今晚接受了够多的荒唐事儿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回去要被讨伐得更多,不寒而栗。
“叔,我们还有下半场呢,要不你也一起来呗?”
贺云屺虽然是顾鹤的叔叔,但是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显老。虽然比他们成熟一点,但是和顾鹤站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他的哥哥,是那种宠着点的的好哥哥。
“哦?”
顾鹤站了起来,和大家道了谢。虽然他们有些遗憾,但是也理解地摆了摆手,还问贺云屺,下次能不能约顾鹤?
“可以啊,当然可以,今晚的这顿我请了,平时你们在学校对小鹤的照顾,谢了。”
“谢谢叔叔!”他们一阵呼唤,喊叔叔喊得可甜了。
“小鹤,不等等叔叔?”
顾鹤后背一僵,疾步朝车走去。
“江燃,你怎么了?”
“啊?哦,没事。”江燃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略有所思,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你怎么也不去了?人家小鹤是家里管得严,你可别耍赖。”
其实他已经兴致缺缺了,但又不想扫大家的兴,舔了舔虎牙,笑道:“行吧,明儿早课我要是起不来记得帮我签到。”
“小事儿!”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这两者在贺云屺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称之为一见钟情,但不知不觉中已经从「一见钟情」转向了更深的情感。
他本以为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容易控制的,但是越是压抑,反而越强烈。
人最害怕的是失控。
以前的那些不是太主动就是太矜持了,欲擒故纵的也有,终归是衣服脱得比他快,没挑战唾手可得的东西一点欲望都提不起来。
兴趣引起的情绪,一寸寸的成他眼里无可挑剔的模样。
理智能讲道理,可情感不会那么有规矩。
他还是小看了今晚的色氨酸羟化酶。但凡事总得循环渐进的不是,不能逼太紧。
两位坐到车里后司机立马开启了——「两耳不闻车内声,一心只开迈巴赫。」
“上车。”
“贺先生。”顾鹤的声音不紧不慢,还透露这几分试探,毕竟他自知理亏。
顾鹤其实已经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贺云屺了。但是依旧是那副冷淡言语不多的模样。
但是贺云屺看得出来这个小狐狸崽子故意疏远了几分,从这些天总是接着期末复习的幌子来回绝,干脆直接住校。
“怎么,这会儿不叫叔叔了?”
顾鹤的脸「腾」地热了起来。
然而在看到顾鹤那张脸的时候他其实就心软了,捏住了他的下巴,“看来要惩罚一下你了。”
他饶有兴致地逗了会儿小狐狸。但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作为安抚,笑了会儿就收了,不能太过分,毕竟小狐狸可不禁逗。
但惩罚可逃不掉。
随即就是一个绵长黏腻的亲吻,长得让顾鹤的脑袋都缺氧发昏。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顾鹤耳根都红了,然后两个人之间稍稍拉开了距离,顾鹤的嘴巴都是气泡水的清甜,原本被辣的红肿的嘴唇已经消下去了,现在又重新盖上了印章。
他干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乌亮的眸子眨了眨看着贺云屺。但眼前这人却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他忽然紧张了。
“今晚就为跟那几个小男孩约会故意放我鸽子?”
顾鹤皱眉,似乎对于他的说法并不认同,“那是正常社交。”
“那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贺云屺无奈地捏了捏他白皙的脸庞,温柔的声线裹着些宠溺。
“期末了,要复习。”
啧,小骗子。
明明都已经修完学分了。
看着这种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小狐狸,他控制不住的舌尖抵了抵上颚,这可不行,以后得勤查岗。
回到别墅,贺云屺直接把顾鹤拐到浴室里了。
没想到小狐狸动作比他快一步,「啪嗒」的一声把浴室门给反锁了。
“宝贝儿。”贺云屺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还可以指纹解锁啊。”
顾鹤:“......”
什么暴发户,卫生间的锁还装指纹锁?壕无人性。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直接屏蔽掉了他的声音。
贺云屺倒是心情大好,反正小狐狸今晚是逃不掉的。
他也不紧不慢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那沾染了烧烤摊油烟味儿的西装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不一会儿顾鹤就后悔了,刚刚进来得太急,换洗的衣服没拿,唯一在浴室找打的是上次那件若隐若现的浴袍。
那个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城府极深的LSP。
顾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衣服,料子是柔软的绸缎,滑过小臂地那一刻似乎又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
可是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干脆心一横。反正都穿过一次了,第二次应该免疫了。
不一会儿云雾缭绕的浴室里走出了一个湿发美人,浑身上下就裹着件浴袍,领口很是宽松,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一双笔直的腿露在外面。
第三十七章 枪与玫瑰
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衣服。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其他东西倒是摆的整整齐齐的。
“贺先生,我的衣服呢?”
他身上未擦干净的水和头发上滴滴答答向下滴落,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浴室里气温太高,那红扑扑的脸庞有些可爱,一副诱人的活色生香的模样而不自知。
“过来。”
顾鹤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一副任凭处置讨好听话的姿态。
走到贺云屺身边的时候手腕被猛地一扯,他跪跌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他能感受到了贺云屺硬邦邦的肌肉和火热的体温,这一切都让他非常不安。
“想逃了?”
贺云屺捧住了他的脸,贴近自己,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还能感到他有些颤抖。
他被抱得很紧,肩上的骨头都泛着疼,但他什么都没说。
今天的窗户还没有关,晚秋清冷的风吹了进来,似乎已经裹挟着初冬的温度,让人本能的一颤。
他似乎抽烟了。
顾鹤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但跟多的是贺云屺身上那极强的攻略气息往他鼻子里钻,他的热气擦过耳廓,有些烫人,似乎在秋风里旖旎缠绵。
“宝贝,你不乖。”
贺云屺揉着他的耳垂,顺着脖子舔舐到锁骨的凹陷里,喷洒在皮肤上的热气是软贴温柔的,但动作却又是狠戾。
“七爷、”
然后他瞥了那隐蔽的黑点,声音冷了下去:“你是要拒绝我?”
贺云屺近在咫尺的轮廓非常清晰,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不近人情的直线。
顾鹤脸上僵了一下,本来偏开的身子顿时坐正了,很僵,很不知所措。
贺云屺将他一个翻身,把人困在自己的双臂与沙发中间,幽蓝的眸子里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舌尖抵着唇齿撬进来,蛮横又霸道。
“嘶。”
顾鹤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发疯,攥紧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舌头似乎都被麻痹到僵了。
终于,被松开后,他的呼吸很是急促,空气争先恐后的挤进肺里,胀得他胸腔里有些发疼。
“咳咳咳。”他险些喘不过气,咳嗽了好几下,嘴唇眼角又红了些。
“宝贝,看着我。”
没有回应。
贺云屺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却坚定地掰正他的脑袋,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闪烁的光泽,脸浮着喝醉似的潮红。
“不喜欢?抱歉,我们换个地方。”刚才冰冷仿佛不是他,现在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晦暗深沉和歉意。
属于他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想被别人觊觎。
顾鹤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听到了……道歉?
是他喝上头出现幻觉了吧?
贺云屺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人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贝儿般小心翼翼,轻声问:“嘴巴还疼吗?”
他的拇指贴上顾鹤的娇唇,用粗糙的指腹摩挲上面被他咬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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