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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脂刀(古代架空)——游仙窟

时间:2023-11-19 10:00:12  作者:游仙窟
  寂静如死。
  半晌,他突然开始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那似哭似笑的声音宛如一只濒死的野兽,只能被称之为嚎叫。
  谈知卓站在他旁边,犹自满身血污,手中还举着剑,但仍睁着眼,一步也不肯让开。
  “呼玛堪……你的承诺……”
  呼玛堪面无表情,他本想迈步走近,但谈知卓将剑举得更高,而他自己脚下也一绊——鱼沉沉的手已经松脱,此刻正呆坐着,仿佛给一场噩梦魇住,眼珠一错不错地望着阖上双目的厚朴,恐怕此刻就算有人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她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于是他将她一脚踢开,走了过去,谈知卓的剑已然刺出!那剑没有一丝的迷茫、没有一丝的犹豫,但对于呼玛堪来说,这就仿佛用一根草棍来搔他的痒,他甚至不需要拔出他的弯刀,只是轻轻推出一掌——
  那一掌的位置没有往左偏,也没有往右偏,就是恰恰正正好好,仿佛只是要拂去一片花瓣那样,落在谈知卓的心口;心脉碎裂的疼痛,也犹如花落一般,缓慢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死亡也来得很缓慢。
  谈知卓近乎从这疼痛之中品尝到一丝永恒的甘美;他仰面倒下去,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就是如此这般爬向一动不动的刁务成。他忽然很感谢呼玛堪的这一掌,让他不致死得太快。他爬到了他想爬到的地方,刁务成终于抬起眼睛。
  那双眼中,空无一物。
  他已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谈知卓忽然极为甜蜜、又极为忧伤地微笑起来,他那疼痛到几乎要抽搐的手臂环上刁务成的肩颈,他那已经开始灰败下去的冰冷的面颊贴上刁务成的颈侧,似乎还要汲取最后一丝温暖。他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他终于什么也没说,因为死亡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他死了。
  他的手臂还牢牢地抱着刁务成,将脊梁对着呼玛堪,似乎还正想用已死的肉体将死亡阻拦。
  呼玛堪冷笑一声,拔出了弯刀。
  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他距离复仇如此之近。诺言?他不在乎。他对捺挪的信仰之心从无动摇,他的毒誓也字字是真——他不愿给刁务成一丝一毫的希望,他正直奔阿鼻地狱而去!
  一柄弯刀,刀尖一点寒芒。从谈知卓的胸膛刺穿,又从刁务成的后心破出。
  刀身将他们二人连在一块,而厚朴,依然安睡在他们的壁垒之中。
  *
  那是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呼玛堪。
  后来,也有很多人说见过他:他们说,呼玛堪害了疯病,总是对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有时候对着一个人轻声细语,有时候,又仿佛对着另一个人恶语咒骂——或许不止一个人。但是从那以后,武林之中,便再无此人。
  眼下,图罗遮正从李殷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摇摇欲坠般走到那三人的身躯跟前;他本想将三人分开,可无论如何,谈知卓的手臂便如钢浇铁铸一般拉扯不开。他拗不过这个死人,眼中忽而怔怔流下泪来。
  玉腰去管鱼沉沉,却只见鱼沉沉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探她鼻息,一丝也无——可她身上分明没有一点外伤,也不曾参与到这场乱斗之中。可是知晓她秘密的人都已离去,没有人知道,她已是一个死人,或许也将永远做一个死人,直到真正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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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同寿(死亡版)嘿嘿,嘿嘿嘿
  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是一种一家人整整齐齐……(单亲父亲、儿子、后妈)
 
 
第七十三章 尘埃落定
  一场闹剧,尘埃落定。
  武当对刁务成的欺瞒虽有诸多不满,终究还是秉持着江湖道义,留下些人手,同图罗遮一行人,将刁务成师徒和厚朴一同埋葬。
  回音谷中人群龙无首,很是乱了一阵,刁务成房中那些玉器文玩,加上李殷眼馋得不得了的几罐黄山毛峰,在刁务成死后也不翼而飞。毕竟人死如灯灭,往后的回音谷,恐怕再难成什么气候。
  图罗遮和李殷、玉腰,还有仍在昏迷的应独舸,雇了一辆马车,预备从回音谷出来,慢慢地走;苏春了则因着断云峰内催他催得急,快马先走一步,走前还虎视眈眈地叮嘱,要图罗遮尽早将师兄放回断云峰,只不过能在这件事上做主的,唯有李殷自己。
  图罗遮身上分文没有,只好同玉腰借了些银子,在株洲找了个小院子住下,方便照料昏迷的应独舸——上一次应独舸醒来时,他举剑要杀人家;总不能这一回人家醒来时,他已经逃之夭夭,未免太没有义气了。
  玉腰好歹庄子上有些生意要做,李殷却闲得快长毛,镇日留在小院中不走,赶他走时,他却要说:“师兄照顾应少侠,总要有人照顾师兄啊。”由是赶也赶不走,小院中就收拾出了一间给李殷的厢房,图罗遮总觉着,李殷自打不做峰主之后,脸皮反而愈加厚了起来;可这终归是玉腰出钱盘下的小院,玉腰没有意见,他又能说什么?
  图罗遮低头看了看应独舸——他还闭着眼,嘴角向下耷拉着,不是往常清醒时活泼爱笑的样子,免不得也有几分心酸。他托春了传达的话,应独舸昏迷之中,也听不到,免不得就要等应独舸醒来,他自己来说,可到时,若真是他自己来说……
  他为应独舸擦完了脸,怔怔地叹了口气。
  他发呆没有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动静,他侧耳去听,便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自己买的院子,为什么不能来?倒是你,厚着脸皮在这里缠着图郎!”
  “金庄主盛情难却,师兄不好拒绝。可金庄主也知道,师兄自己也有伤在身,你在外奔波且也算了,倒不许我来照顾师兄?”
  “照顾图郎,本不需要李公子费心!既然知道我聚贤庄家大业大,我买几个丫鬟小厮就是了!”
  “丫鬟小厮都可以买,可做起事来,不如自己人尽心。金庄主年纪轻,不知道一把钥匙配一把锁的道理。”
  “你……你……”
  那属于玉腰的声音开始低低咒骂,直到二人走到正屋门口,才双双住了嘴,见到图罗遮,一同都笑起来;一个笑得甜甜儿的,一个笑得柔柔的,图罗遮只觉身上起了一整片鸡皮疙瘩,并几个寒战。
  “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他有点不自在,同手同脚地走回床边坐着,心想这一回可真就没法儿脱身了,应独舸成了他们两个手中的人质,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图郎见到我,都不说想我。”玉腰嘟起嘴巴,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把一堆补品药材都放下了,“我还同李公子说,要买几个丫鬟小厮来,至少熬药擦身这些活儿,就不必图郎亲自来干了。”
  李殷也笑吟吟地,慢抬眼睛瞄了一眼玉腰,慢悠悠地道:“方才我也说,生人太多,师兄难免不自在;何况这里也不缺人手,师兄要人来支使,支使我就是了。”
  “好了,好了。”图罗遮心中叫苦不迭,把两个人都劝住了,玉腰见他不想听,也乖觉道:
  “我在酒楼订了一桌子菜,叫他们差人送来,一会儿我们一道吃顿饭吧!图郎,我看你又瘦了,我不过有三日不来,你就把自己糟践成这样!可见还得是我来照顾你。”
  李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眼见着事情又要不好,图罗遮赶忙应下来了,等三人同上了桌,才算消停。
  上一次他们一同吃饭,桌上还有一个能同他会心一笑的应独舸,现在虽也人多,不知怎的,心中倒忽而生出一股惆怅寂寥,玉腰和李殷见他情绪不高,这顿饭,反而吃得格外安静。
  玉腰打定主意要在这里陪上一整天,因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走;三个人于是在院中坐下,一同喝些清酒。
  先开口的居然是李殷。
  “这几日我瞧着应少侠的状况越发好了,想必不出几日就要醒了。”李殷顿了顿,仿佛偷偷下定了什么决心,问道,“等应少侠醒了……师兄,有什么打算?”
  玉腰本对李殷嗤之以鼻,听了这话,也放下手中的杯盏,凝神细听。
  图罗遮并不抬头,只是凝视着杯中的酒,缓缓道:
  “等小船儿醒了……我同他交割干净,便……便回苏对沙那去。”
  玉腰大惊失色,方要开口,却被李殷一个眼神打断,又听李殷说道:
  “回家自然是好……可是师兄便没有想过,留在这里?”
  图罗遮杯中的酒一颤,并不答话。
  玉腰也焦急帮衬道:“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好好儿的,怎么就要走呢?那个糟老头子都死透了,我们过我们的安生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李殷叹气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间小院,我们来时是一个样,到了如今,还是一个样;你只顾着照料应少侠,屋内没有一件自己添置的东西。晚上睡觉时,连床被子也不要盖,穿着外衣便倒下了。师兄,你是怕自己把这里当成了家,便再舍不得走么?”
  图罗遮浑身一震,脸上重又现出痛楚的神色,可再一抬眼,那神色又不见了,仿佛只是他人的错觉。他只将手中的杯盏一抛,白瓷酒杯坠在青石板上,“叮”地一声,四分五裂。
  “真不知道这几日,你又自作多情些什么了!我为什么要走,你不是一清二楚?”
  李殷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柔声说:
  “是因为,师兄才是真正的国主么?”
 
 
第七十四章 抽丝剥茧(正文完)
  “什……你,你说什么?什么胡话!”
  最先跳起来的反而是玉腰,只见他一双秀目圆瞪,看看李殷,又看看图罗遮,可回答他的并不是图罗遮的否认。
  “你都知道了。”图罗遮忽而轻佻地一笑,湛黄的眼眸像两颗静静的琥珀珠子,“那日,真的差点被你发现了。我也没有想到,你真的这么快就能找到我。我才见到兰连烟,就听她提起,你刚刚走了,我又只好匆匆从兰连烟那里离开,跑回客栈。”
  “所以我见到你时,你刚刚洗了个澡。”
  “不错。”图罗遮声音低柔,“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擦干。”
  玉腰已经张口结舌,站在一旁呆呆道:“你们,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图罗遮淡淡笑了笑,还安抚一般,在玉腰的肩头抚了一抚,笑道:“听不懂便听不懂罢。你只要知道,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就够了。”
  玉腰一跺脚,眼中水汪汪的,说:“大坏蛋又怎么样?!这世上有得是比你还坏的大坏蛋!他们还快快活活的活着,怎么你就要走?”
  “我……我不是骗得你们团团转么?”图罗遮哂笑一声,“什么捺挪千子的传说、什么国主要杀三个血亲……全是为了引蛇出洞。只有用《千面馔魔大法》的阳本为饵,让刁务成在武林之中大闹一场,才算呼玛堪所说的,‘将她的仇一一报尽’。”
  “那一日,我丢下应独舸,跨过伊犁河,回到苏对沙那,去找母亲的寂寞塔。我果真找到了,可塔下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呼玛堪。”图罗遮继续道,“呼玛堪问我何人,来此何事?我说,我是圣女约兰末之子,来此吊唁。他便接着问我,知不知道约兰末在中原的事?我便将这许多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他先是笑,倏尔又哭,说,‘死了!山阿四同,死得好!可你只杀了一个,还远远不够!’由是他同我商定一条毒计,因我是约兰末的儿子,现称国主,也并无不妥,他则带着他的养女,同我一道来到中原,向刁务成讨债。”
  “若只用功法为饵,恐怕刁务成生疑;我便提出,若将我自己也卷入其中,他总该信了吧?于是就有了国主索要三条人命一事……先死的本该是我……”
  他浑身一颤,将脸埋进手中,沉沉地吐息。半晌,才又抬起脸来,眼中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兰连烟是……也罢。这本是一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我本以为,刁务成第一个找的应该是我……我没想到,陈永夏的女儿居然在襁褓中时就被他攫去,养在眼皮子底下……最后竟、竟然做了他的投名状……”
  玉腰呆立在原地——这一回,他真的什么都听懂了。泪水顺着桃腮流了下来。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双膝一软,便扑倒在图罗遮膝上,痛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用拳头去擂他。
  “你这……你这傻子……!什么事不能同我们说?要自己去做这摧心伤肝的事情!傻子!傻子!到如今,你便觉得自己开心么?快活么?若是早同我们说……”
  图罗遮一根木头也似,被玉腰的粉拳砸得摇摇晃晃,只是木楞着,半晌才说:“这仇只是我一个人的仇罢了……本就不该把你们卷进来……到如今,小船儿还昏迷着……我——”
  他说到一半,突然住口,嘴唇一抿,重新冷若冰霜起来。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做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要杀要剐,全随你们!若是你们不想动手,我马上就走!”
  玉腰哀哀哭喊了一声,立刻抱住他的腰,不许他挪动一步。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殷半阖着眼,冷笑道:“师兄这时候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早知如此,不如跟我在断云峰呆上一辈子!不是要赎罪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那处密室,本就是给师兄留着的!”他对图罗遮向来温柔小意,此刻也发起火来,“这时候倒耍起孩子脾气了!早先不是主意大得很么!你是个甚么东西,当我们一点不知道?你若真觉得亏欠我们,就不要再说些要走的话!”
  他话音一落,图罗遮脸上现出几分狼狈神色,闭口不言了。一时间,只有玉腰抽泣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讲话,直到玉腰的哭泣渐渐止息,图罗遮一边抚着玉腰的头发,一边犹豫地开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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