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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脂刀(古代架空)——游仙窟

时间:2023-11-19 10:00:12  作者:游仙窟
  “这……这又能维持到几时?总不能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们也在篷子里安身吧?”
  “这……我却不知。”
  小童摇了摇头。
  论到幕后黑手,比起帮忙,倒像是纯然要给他们添堵,看他们笑话罢了。
  厚朴心下不安,只好回到自己在药园的小屋。这一回他心烦意乱,连上次女孩给他带来的最新的连环画都看不进去,心浮气躁地翻了几页,终于还是丢开手去,对着窗外的药园发怔。
  这么说来,怪不得她已经有几日没来了。
  他打开一个木奁,里头还放着她上次带来的一块栗子糕,用帕子包着,权作留念,如今已经有点变了味道,再不能吃了——现在谷内人多眼杂,又不乏武林中的高手能人,一个人还好欺瞒,这么多人,她自然再难混进来了。他想着想着,便宛如着魔一般,鬼使神差将帕子掀开,手中拈着那块栗子糕,便往口中送去——
  刚刚咬了一小口,舌头还没有来得及尝到味道——
  窗户“吱嘎”一声,一个人影侧身溜了进来,仿佛滑不溜手的一尾泥鳅,尔后那泥鳅轻巧地关上了窗。
  厚朴立时呆住,发现自己嘴巴还张着,脸色倏尔涨红,慌忙把那栗子饼丢进盒子,“喀”地扣上了盒盖。
  “咦?你干什么哪?”
  翻窗而来的少女歪了歪头,脑门上有一颗热气腾腾的汗珠,随着她的动作倏忽滚落。厚朴的脸却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单字,连不成句。
  “啊——没,我,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你不高兴?”
  “……哪儿的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镇日盼着你来!”
  他自己说完,才发觉逞了口舌之快,未免过于直白,反倒弄巧成拙,只好低下头闭上了嘴。
  “嘿!那就不枉我费了这许多力气进来看你了!”
  她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手一挥,就过去了。反倒剩下厚朴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她若明了了,他要害羞;可她若真的什么也不明白,他反而惆怅。可见这句话是说错了。
  “你、你方才说,费了许多力气进来看我?这几日谷中人多眼杂,你进来可是不容易!”
  “哼,虽说费了一番功夫,可也不算太难!”
  她得意洋洋地一抬下巴。厚朴急于转移话题,立刻追问道:
  “怎么一番功夫?”
  少女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架不住厚朴这样全神贯注地瞧着她——她自己也不懂,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怎么被这人这么盯着,就连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这……我师父不让我对人说。不过,既然是你问我了……”她犹豫了一下,脸上又笑起来,“我也不能瞒你。只一样,你可千万不要和旁人提起。”
  “那是自然!”
  “这么说吧,我自小就修习了一门龟息术。可我这门龟息术,修得不太精到:我龟息时,毫无心跳,没有呼吸,和死了真就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时辰后,我就又能活过来,”她俏皮地手舞足蹈,活动自己的胳膊腿,模仿她自己“活”过来的样子,“可有一点不好,这也是我修习得不足之处——若我龟息时被人杀了——我便真的死了!”
  见到厚朴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又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两颗苹果,一颗给厚朴,一颗自己在衣襟上擦了一擦,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可……”厚朴还在震撼之中,“可就算能装作死人,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咦?”少女也一头雾水地拍了拍额头,“你不知道吗?你们这个谷,每几天都有死人运出去哩!我就是从那运尸的板车上,摸清了你们后山的小道呀!”
 
 
第五十六章 鱼目混珠
  清晨,天边刚刚现出一丝鱼肚白时,就有一辆小小的板车,从山谷之中,由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看顾着、辘辘地滚着轱辘,顺着一条羊肠小道驶了出来。
  这条道自谷后的出口被荒弃之后,早就变得了无人烟。不过这两个人每隔几日就要拖着这小小的板车从这条小道出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图罗遮抱臂坐在一棵老槐树粗壮的枝干之上,身形隐匿于翠叶与树影之间,旁人看不见他,可他自己湛黄色的眼睛,还是那么的尖利。
  眼下这两个人不过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役,穿的是粗布衣裳,蜡黄脸孔,确然没什么好看的。可是在那板车之上,却有更为吸引人目光的东西——之间那小小的板车之上,正有什么形状甚不规则的东西,胡乱堆做一团,并用黑布苫上,遮得倒很严实。
  他眉毛一挑,纵身从树上跃下,不过是弹指一挥的工夫,两个黄脸杂役连惊呼都没有一声,便两眼一合,“咚”地仰面倒了下去。
  晚冬的时节,早晨寒露侵体,他倒没有觉得很冷。
  想了想,他刚一抬手,斜刺里突然也伸出一只手,迅疾如电,正将他的手腕扼在自己掌心。
  “这两人不过是恰好出现在这里,何必为此平白丢了性命?”应独舸道,手中还抓着图罗遮的手不肯放。
  图罗遮笑道:“我不过是想要掀开那黑布,瞧瞧下头有什么玄机。怎么叫你急得这样。”
  应独舸疑心,一松开他,就又像他们去伊犁路上那回,叫他钻了空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人,于是也并不松手,一面不理会图罗遮的哂笑,一面亲自动手,去掀那苫布——
  黑布刚刚掀开了一个角,一只左手便从板车上垂了下来。
  应独舸顿了一顿,一用力,整片黑布便如阴云蔽日般扬了起来,将下面的东西全部暴露在清晨的雾气之中。
  是尸体。
  并且不止一具。
  应独舸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图罗遮两只手臂抱在一起,脸上现出一个有点讥诮的微笑来,走上前去,将那几具尸身拖下来,看了个遍。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瞧,杀人者并非凡辈,”他点了点那几具尸体,只见其脖颈上都横亘着三道指印,颜色红黑,深陷皮肤,“他们虽说是被掐死的,可杀人者不过是伸出了三根指头而已。”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食指、中指成鹰爪一般,虚虚扼了应独舸的喉结一下,倒如搔痒一般,叫应独舸不自在地避了一避,转开脸去。
  “这尸体的脸色、气味,都各有不同,可见这些人不是同一日死的。想来这些运尸的人,也如寻常日课一般——隔几日,就去取这几日的尸体,运到谷外。”
  图罗遮绕着板车与尸体走过一圈,忍不住要揶揄应独舸,叫他露出难堪无助的神色来——
  “我在这里守了七日,这板车隔两日就要出来一次,前几次我要动手,你偏说要保万无一失——今天这样一看,怕不是我们早些进去,还少死几个哩!”
  经他一激,应独舸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仍沉默不语。
  图罗遮对着板车来的方向努了努嘴。
  “这方向就是回音谷,绝对错不了。你自小也没少来这里,应知我所言非虚。何况,这两个人和前几日来的人并不一样,这工作非是要固定几人来做,他们在谷内也不是什么熟脸,你我换上他二人的衣服,潜入其中,也不大可能被人发现。择日不如撞日,再等下去,等得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如此说,应独舸终于也没有别的意见,两个人将黄脸杂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又将二人拖进草丛。不远处有一个乱葬岗,他们便如同这二人本该做的一般,将尸体运到那里,只带着空空的板车回来。
  可虽说换了衣服,就这么入谷,也是绝不能够的。
  应独舸混迹江湖多年,也从各种方士那里学了点不入流的本事——虽说他的易容不能说天衣无缝,可是糊弄糊弄寻常人,不凑近了细看,也是能瞒过去的。只有——
  “只有你这双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眼前,应独舸早已换了一张脸孔:脸色蜡黄,淡淡的粗眉下头一双吊梢三角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图罗遮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直接在换下来的衣服上割下一角,又割破手指,草草在上面布了些血迹,将其蒙在眼上,道:
  “他们久久未归,难免要受怀疑的。事急从权,就说咱们两个在外面的时候,我受了眼伤,先包扎了。”
  “你……这又能糊弄多久?”
  “不管了,能糊弄多久就多久!咱们再等下去,还不知谷内到底什么情况。何况李殷还在里面裹乱,他可全不在乎厚朴的死活!”
  他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可道是谁也拉不住的。图罗遮虽说蒙着眼睛,可还如看得见一般,单手一撑,便跳上板车,笑道:
  “现在我害了眼睛,只得你拉我回去了!”
  应独舸苦笑一声,走在前头,居然真的两手提起板车的把手,“嘿哟”一声,将车拉了起来!他一面朝前走,一面后悔——不如前几日不要告诉他李殷的谋算,现在倒好,纯粹是给他自己添堵。
  “快走,快走!”
  后面一叠声地催促,应独舸转头低声骂道:
  “混账魔头,小一点声!真是得寸进尺。”
  他用力把车往上一提,存心要晃图罗遮一个倒仰,图罗遮勉强坐稳了,在他背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像个稚童耍脾气一般,敲得板车“梆梆”作响;他不知怎的,忽而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快乐。
  “坐好咯!”
  他突然扬声叫了一句,如同贩夫走卒走街串巷之时兜售货品,努力抹掉不知什么时候浮上嘴角的微笑,发力向前奔去。
 
 
第五十七章 盲眼
  应独舸拉着板车和板车上的图罗遮,沿着两名杂役来时的羊肠小道向谷内走。说来也巧,他本以为,图罗遮这玩笑一般的“眼伤”必定叫人起疑,到时只好随机应变,没想到,这程子回音谷内来人太多,各处人手都有抽调,好去伺候各地赶来的大爷,见了他们两个拉着车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细心耐心盘问他们。
  “你瞧,我说了没错吧?”
  图罗遮凑在应独舸耳边说话,吐息吹得他耳根痒痒的。
  “诶!那两个!且站住!”
  应独舸身上一毛,心中暗骂,魔头自高自大,他自己也受这影响得意忘形,居然当真以为一帆风顺,不会另生枝节!
  他虽心中焦躁,可面上不显,一回身,蜡黄脸上两只凶恶的吊梢三角眼赔笑得眯成两条缝,“嗳”地应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人这样多……你们这差使,这几天先不要干。”
  估摸着眼前这人是个小头目一类的角色,应独舸笑着点头哈腰应下了,又想,看来这些尸体另有蹊跷——背后全是见不得人的事,是以人一多起来,就怕暴露了。
  “诶?那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蒙着眼?”
  “哈哈,爷,你说巧不巧?我们两个这条道走了没有半月也有十天,今天偏巧碰上一只乌鸦,直奔咱们、咱们这板车飞过来,我们挡了几下,他,他就叫鸟给啄了眼!”
  “娘的,真晦气!”小头目唾了一口,也有些半信半疑,倒还顺着话茬问道,“他不是给啄瞎了吧?”
  “您这话说的,哪儿能呢!就是伤着了,我们准备去药房讨点伤药,就是这几天想必不能见光。”
  “……真会给人添堵。滚滚滚,快走吧!”
  应独舸一叠声地答应了,拉着板车,从眼尾瞄见一个库房,料想是放车子杂物的地方,忙不迭拉着车和车上的假瞎子去了。
  假瞎子还在装真瞎子,捂着眼睛在板车上“唉哟唉哟”地叫唤,应独舸想笑,又不肯笑出声来,纵得他无法无天,只好强忍笑意,骂道:
  “别嚎丧了!事儿还没办完呢!”
  两个人又从库房摸了出来。杂役要干的活儿无非也都是杂活儿,有时候还要出一把力气。图罗遮只说自己伤了眼睛,要将养几天,顺手拉住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央他带他回通铺去,临了走之前,还回身对应独舸做了个鬼脸。
  这魔头果真不凡。应独舸摇了摇头。旁人做起来心惊胆战的事情,他反倒撒了欢儿,跃跃欲试得拦也拦不住。两个人暂且分道扬镳不提。
  入得谷来,图罗遮先要办的,自然是他最为放心不下的一件事。
  他方向感自来不差,趁四下无人,摘了眼上的布条,便往上次的药园处去;偶尔有人经过,他一闪躲进暗处,那人还以为是自己错把风声听成脚步声,抠抠耳朵,转身走了。
  药园如同上次他来一般,冬风拂过,瑟瑟的草叶声吹乱了他的脚步。从捉弄应独舸开始时脸上的笑意缓缓淡了下去,他沉默地走近那个药庐,脚步极轻,而厚朴毫无武功,应该听不见他。
  他听见屋内有动静,凝神细听,似乎还是书页翻动之声——自从补全功法,两部《千面馔魔大法》阴阳和合之后,他的五感便和从前不同,仿佛风的耳目就是他的耳目;他又从窗户的一条小缝向内细看,只见到一个苍白脸色,身量中等,眉宇之间笼着淡淡愁绪的青年,果真靠坐在床头看书。图罗遮心中大安,再一闪身,药园中的返魂草,又簌簌颤动了一阵。
  *
  回音谷原本粗粗分了三个功能不同的分区:议事堂就在正中;药园就在西侧,种着各类药草花卉;静流溪则位于后山,是谷主和弟子们居住清修之地,往日甚少有人踏足。可是如今一下来了三五百人,只好大部分安置在厢房,使得本来清净安宁的静流溪处吵吵嚷嚷,人多眼杂——难怪,从静流溪走到安置杂物的后院,就是那条被草木乱石遮掩着的羊肠小道,此刻已经被更多的杂物掩住,不肯叫人窥探。
  趁着这时候回音谷忙得焦头烂额,图罗遮已经将此处大致所在都摸得清清楚楚。
  回音谷果真有鬼。可是,这鬼能劳动回音谷自己的杂役定时运尸出去,又能在时局不利时让人封了小道,定然不是甚无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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