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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脂刀(古代架空)——游仙窟

时间:2023-11-19 10:00:12  作者:游仙窟
  “没事的,厚朴。”刁务成一动不动,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图罗遮,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有心安抚那名青年,“你回屋去罢。”
  “父亲……”他嗫嚅了一声,尔后转过头,直直地对着图罗遮一躬身,道,“少侠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不如咱们进屋去,沏上一壶茶,慢慢地聊……”
  “厚朴,回去!”
  刁务成喝了一声,那名叫厚朴的青年浑身一震,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图罗遮,终于一咬牙,转身便走,很快就进了草庐。
  “苏诫,”一听见这名字,图罗遮的刀便满是恨毒地一颤,刁务成微微一笑,并不慌乱,“你方才见过了,那便是我和你母亲的儿子,你的兄长,你的亲哥哥。”
  他眼皮一垂,看了看那刀尖,又说:
  “他是你母亲的第二个孩子。想当年……她才生了你姐姐,胎大难产,伤了身子;尔后再生你哥哥的时候,就更为难了。你哥哥一出生,便浑身青紫,气息微弱,大夫和接生婆都说恐怕难以成活。可你母亲爱子心切,又因她出身西域,便说,她随身带着家乡的一种奇毒,此毒虽可害人,却也可活人!这毒果真奇效,给你哥哥用了以后,当即便呼吸顺畅,活了下来。只是,他血中之毒,却再难以去除了!
  “你母亲交待于我,要与此毒相抗,需得每日喂你哥哥服下一帖解药,若是晚了一时半刻,神仙难救!你瞧,现在你脚下踩的这一片药圃,便是我为了他辟出来的。这返魂草,也是必要有的一味。”
  刁务成长长叹息了一声,气流吹得他上唇的山羊胡簌簌震动。
  “你杀我何妨?我一条老命,丢了无甚可惜。只是,你这哥哥——是一分一刻也离不了我啊!”
  “你……”图罗遮的刀几乎要握不稳,雨丝缠绵地打湿他的发梢,他忽而感觉极冷,一股冷意顺着他的脊梁爬上来,他想杀人!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想!
  “我不信,我绝不信……”
  他口中喃喃,可是手中的刀,却颤得越来越厉害。
  “你瞧,”刁务成循循善诱道,“屋内现在还有你哥哥用过的药碗呢!苏诫,你知道兰连烟为何不肯赎身?你这样看重她,必定起过要给她赎身的念头吧!她也必定拒绝了你。”
  “她……她……”
  “你以为,是我威胁于她?”刁务成摇了摇头,伸手按着刀背,将刀压了下去,“不!我们之间,从来只有她求着我的份……”
  刁务成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高兴的事情。霎时,天边响起一阵滚滚的闷雷。
  “她说了,为了我,死也值得!你知道么,你肯定知道,她和你一样,都是十分、十分孝顺的好孩子……她知道我照顾你哥哥不易,恳请我说,你们母亲欠下的情债……她都肯还!”
  “我杀了你——!!”
  刀锋猛然提起,又猛然坠下,“铿”地一声!两柄铁锏,再一次架了起来!这一回,刁务成的内力竟比图罗遮还要浑厚!图罗遮的刀再砍不下一分一毫,他怔了一瞬,任由自己就势抽身,向后踉跄了几步。半晌,他终于觉出疼痛来,低头只见右手虎口开裂,正汩汩地向外流血。
  “苏诫。世伯只能劝你,为了你母亲费尽心力保全性命的兄长,多考虑考虑。”刁务成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国主打着你哥哥的主意,就该多费费心。这样你母亲在天之灵,才可欣慰。”
  “你、你怎么有脸提我母亲……”
  刁务成微微一笑,全不在乎地转回身去,竟然空门大开,毫不在乎背心暴露在图罗遮眼前。因为他已知道,图罗遮绝不会杀他。
  雨下大了。
  这样大的雨,图罗遮居然还能听清刁务成回到草庐之内二人说话的声音。他甚至疑心,这是自己的幻觉。只听得厚朴在屋内焦急地询问,而刁务成只是哈哈一笑。
  “我儿休要担心……那是父亲的客人,怎么会动手杀人呢?你且看着,他还要为咱们驱驰,好好地护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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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完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酒客
  回音谷的谷口,有一家快八十年的老酒肆。
  这一家酒肆,从爷爷辈传到父亲辈的手中,再传到儿子辈那里,已经在风雨之中矗立了整整七十九年。
  刘谝子在用一块抹布擦桌子。
  他的店内,一共有二八一十六张老桌子,这些老桌子的木头硬得很,岁数比他还大,都是从他爷爷辈那时一直用到现在的。等到他擦了一十五张桌子之后,在第一十六张桌子上趴着的人,还是没有起身。
  他似乎就死在这儿了。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还有一点声音,刘谝子就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怪人,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就留在了这里,每日里除了吃些东西,就是喝酒——刘谝子怀疑,要不是他不吃饭就真的会饿死,恐怕他更乐意肚子里装的全是酒。
  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怎么就心甘情愿在他这个小酒馆做一个酒囊饭袋?
  刘谝子想不明白。
  可就算他想不明白,也不能赶这位客人走。就算这位客人烂醉如泥,在他家的祖传黄杨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他也瞧得见,桌子上还撂着一柄刀。
  只要有这么一柄刀在,他就不敢轻动。他毫不怀疑,只要别人有一根手指头放在那刀鞘上,都要小命不保。迎来送往二十年,他这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于是这个人,也就这样,在他酒肆的大堂上醉了三个月。
  可是,到了今晚,他丢在刘谝子柜台上的银票,已经全都兑成酒喝完了。
  刘谝子是万万不敢找这个酒客算账的。他不知道等到了第二天,此人醒转过后,他是否有勇气赶他出门。奇怪,这酒客看起来明明不怎样凶悍,可是当他看人的时候,就是能让人打个冷颤——刘谝子想起那双黄湛湛的眼睛,不禁有几分胆寒。
  他转过身,叹了口气,准备去洗抹布,然后关门打烊。门口的铃铛却响了三声。他一回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站了一位白衣公子。
  他本该是风尘仆仆赶到这里来的,可是他的衣裳还是洁白如新,纤尘不染。刘谝子张了张嘴,说:“客官,我们这儿打烊了。”
  “打烊了?”那人微微笑了起来,他一笑,便如同月光皎皎,映得烛火昏黄的屋内都为之一亮,他伸出手,指了指桌上趴着的那个酒客,“那怎么他还在这里呢?”
  “这……”刘谝子也笑了,只是不好意思的笑。
  “无妨,老板。我不耽误你太久。”
  来人一边说,一边迈过门槛。刘谝子只好把他的马牵到马厩去。等他牵马回来,便见那笑容皎皎的白衣公子已经站在了那酒客的身前,甚至还伸了一只手去抓放在桌面上的,那漆黑的刀。
  刘谝子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另一只手迅疾如电,已然抓来,正将白衣人的手腕扣在掌心!
  一张脸从臂弯之中抬了起来,湛黄的眼瞳目光炯炯,居然没有一丝醉态。他本该醉了的,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该当清醒的时候,也能很快清醒。
  “你……”
  酒客只说了一个字,就怔住了。
  除了吃喝,他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开口,不曾打理的胡子几乎淹没了自己的下巴,卷曲的头发也十分肮脏散乱,若是忘了他给的银票,真浑如乞丐一般。可是他的眼睛还是和刀一样锋利。
  白衣人于是笑起来。那笑容和方才对刘谝子的笑又有不同,简直称得上艳光四射,因着其中含着的温柔、爱怜、还有一丝丝的心酸……刘谝子只觉得怪异极了,他倒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这样笑,叫他心里有些犯嘀咕。
  “师兄,你身上真是臭死了!”
  白衣人突然说。
  自然,醉死足足三个月的人,味道哪里会好闻。
  “劳驾,有没有空房间,再给我们打一盆热水来。”
  白衣人笑着说,转脸又从袖子里一摸,掏出一锭雪花银子,放在那祖传的老黄杨木桌子上,“铿”的一声。
  水很快就来了。刘谝子还想探头探脑,看一眼屋内的景象,白衣公子却已经接过了水,关上了门。
  图罗遮坐在浴桶里,仍是一动不动。
  那白衣人不是李殷,还是哪个,摆弄着他,使他向后靠在桶沿上,由着锋利的刀片,从喉结游走到脸颊,一点点剃去那些几乎结在一起的胡子。
  屋内一时没有人说话,于是连刀片刮过肌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李殷专注地低着头,注视着那张线条硬挺的脸,逐渐现出本相,他耐心非凡,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将胡子全部刮完。最后,他满意地用皂角和皂豆为他的师兄清理下巴,还欣赏了一下。
  后面就是洗澡。说起来,这不是李殷第一次为图罗遮洗澡。
  他上一次亲手为他洗澡,还是在他把图罗遮关在笼子里要他服软的那一回……尽管最后服软的是他自己,他也依旧记得,那时候,只有他和师兄两个人,多么好,多么静谧又温馨的时候,师兄无力反抗,安静得出奇,偶尔因为筋骨的疼痛叫出来,叫他心中柔肠百结。他近乎怀念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
  “雪化了,春天也要来了。”
  他没头没脑的,自然也没人没头没脑地回他的话。
  于是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一面说,一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为图罗遮擦澡。
  “我找了师兄三个月,师兄也醉了三个月。我看,就算师兄的酒钱都用光了,也想不起我来。”他擦完了手开始擦上半身,“这回,可把我急坏了……金小娘子也嚷嚷着要来,我不许他来。恐怕他叽叽喳喳的,惹师兄心烦。应小侠么……自己动身,满世界找你去了。这个月还没有来信——不过,既然是我先找到师兄的,他来不来信,也没什么要紧。”
  他撇了撇嘴,如同主母提起她不喜欢的妾室。
  虽说他很想多同师兄呆上一阵,可是动作还是很从容麻利,很快就把图罗遮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那两个地方他都照顾到了,甚至洗得更久,直到对方久旷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他把人用一块巨大的布巾包了起来,抱到床上。他坐在床里,将图罗遮安放在自己怀中,感觉这样的安排正正好好。
  “师兄。没事的。”他为图罗遮梳通了头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梳子——尔后两只手将图罗遮的脸捧了起来——师兄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眼皮微微垂着,睫毛很长,像是两道帘幕,正在遮掩其后的哀愁。
  “没事的。”他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眼睛望着他的眼睛,“我都知道了,师兄。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的傻师兄。”
  李殷正看见两行泪水,从那双琥珀珠子之中蕴了出来,顺着消瘦的面颊向下流淌,最后坠落,坠落在包裹着图罗遮的干干净净的布巾上,洇出越来越多的湿痕。
  图罗遮突然一头栽了下来,直直撞进李殷的胸怀中,双肩耸动,无声地痛哭起来。
  “你看,我就说,雪已经化了。”
  李殷喃喃了一声,紧紧、紧紧地将图罗遮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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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大家请个假!明天趁着国庆刚开始要出去丸!今天晚上再更一章,把周五该更的更完,然后废文闭站攒存稿。谢谢米娜桑。
 
 
第五十三章 守候
  图罗遮本是一个很少会哭的人。
  因为哭泣意味着鞭子、耳光、人贩子的殴打、会给他和母亲惹来麻烦。后来母亲死了,他就再也不哭了。
  母亲病得很重很重,那时他们已经逃离了人贩子的囚笼好几个月,距离伊犁河也越来越近了。但是母亲的病依旧一日重过一日。有一天,她几乎不能起身,突然对图罗遮说道:
  “我的孩子,咱们总有一天,会在母国相见的。”
  他以为母亲是病得太重,说起了伤心话,但是母亲只是笑着抚摸他的头,然后在某一日突然地消失了。当晚,苏伯彦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从此后,他就是他春风拂雪剑的徒弟。
  图罗遮闭了闭眼。
  最后一滴泪水从他紧闭的眼皮下流出来,之后他便擦了擦眼睛,扭过身去,一声不吭。
  李殷只是望着他笑,用手为他揩去眼角的湿痕。图罗遮躲着他的手,那微凉的指腹很快擦过他蒸红的眼皮,如同一滴温柔的春日细雨。
  图罗遮不说话,与他同坐一床的人,自然也不说话。直到图罗遮自己先沉不住气,抬起头来,却见到那人的手指刚刚离开那人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刚刚将染着泪痕的指尖吮了一吮,图罗遮警惕地耸起了眉毛。
  李殷无辜地望着他。
  图罗遮似乎想要发作,但是看样子很快忍耐了下来,敛着眉头,只有沉郁和无奈;而李殷还正托腮望他,仿佛每一丝每一毫的表情姿态都不肯放过。图罗遮虽不自在,可又想道:难不成他就这么思念我?他……我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有情有义,又追我到这里……可……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心想,可我终归要辜负他的一片情义了。
  “我……”
  “师兄,我来之前,本来已经全都想好了。从此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图罗遮张了张嘴。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师兄只把这些当作你自己的事,全不会让我插手。”
  图罗遮本以为他要游说自己,使得他李殷好留下来,听此一言,不由得心中怅然,傻傻“啊”了一声。
  “如今断云峰上,只有春了一个人勉力支撑,我想了想,确也不太放心。”
  “自然……你早该回去……”图罗遮喃喃说,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狠心般地,道,“断云峰本就一时一刻也离不了你的。那两个人也是一样,都最好各干各的去,再也不要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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