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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他傻了。
十五个未接来电，99+的未读信息。
全部来自雁风浔。
他第一反应就是雁风浔出事了，三秒内在脑子里迅速闪过雁风浔紧急分化遭遇危险的恐怖画面，着急忙慌地抓起手机打了回去。
出人意料的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办公室外面的会客区响了。
那里原本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电梯口的一个指示牌亮着绿莹莹的光。
伴随着铃声响起，屏幕的光亮了，秦招这才看清楚，那里竟然坐了个人。
他赶紧拿着工牌跑出去，刷开隔断会客区和办公室的那扇大玻璃门，冲过去按开大灯。
刺眼的白光亮起，会客区的沙发上，雁风浔正捧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委屈地抬头看着他：“哥，我等了你好久。”
“你怎么在这儿？”秦招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坐到雁风浔身边，抓着雁风浔的手摸了摸，一片冰凉。于是心里懊恼：“抱歉，我刚才手机静音。你什么时候来的？最近降温，你怎么就穿件单衣。”
秦招的语速比平日里更快，明显是着急。他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外套给雁风浔拢上。
雁风浔没有推辞，顺着他的动作就往怀里钻，但却不说话。看样子是等久了，有点闹脾气。
秦招摸摸他的头发，让他靠着自己，低下声道歉：“对不起，我应该接你电话的。不要生气了，饿不饿？”
雁风浔摇摇头。
秦招又问：“等了多久？”
雁风浔闷闷地说：“十点钟你没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接，我怕你出事，就找了过来。结果被关在门外。”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如果雁风浔十点就出来找他，那起码等了一个小时。
秦招心疼得不行：“怎么不敲门叫我？”
“我看你在里面工作，怕打扰你。”雁风浔乖乖地埋着头，“没事的，能看见你，我的心里就好受多了，只要你不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在外面等多久都没关系。”
秦招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重击。
都是他的错，他怎么能放任一个正处在分化关键期的孩子独自在家？他甚至还逼得雁风浔大半夜跑出来找他！
秦招本来还想今天熬个通宵把工作做完，但雁风浔在这里，他怎么也不可能继续做下去。
不就是一万的奖金，下个月拿也是一样的。大不了他这段时间节约点。
“我们现在回家。”秦招拉起他的手。
雁风浔很果断地站起来，像是早就做好准备，但表情却做得无辜：“你不用继续加班吗？”
“没事，明天做也是一样的。”
秦招每个月的基本薪资是八千，他自己用不了多少，剩下的就都拿来给雁风浔备着，加上萧拂还会打钱回来，其实生活费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月之所以有些不够用，是因为越来越靠近雁风浔的最终分化期了，秦招心里紧张。
尤其是看到网上有些家长分享经验，说自家孩子分化得太晚，导致信息素淤积过剩，分化的同时迎来了初次发热，整整一周都没有办法正常生活，必须要每天排解信息素，要去医院定时检查，还有各种琐碎的事情。
虽然这种一分化就发热的情况很少，但秦招必须要为此提前准备。
omega们要用的药都很贵，看个医生也动不动就是上千，那种帮助调理身体的信息素缓释剂听说一万一针。秦招自然想多攒点钱，不希望临到头了发现什么都买不了。
“哥哥，其实你不用这么累。”雁风浔忽然说，“我也挣钱了。”
“嗯？”秦招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雁风浔在说什么。
忽然，手机屏幕被递到眼前，上面是一段聊天对话，停在了一个转账记录上。
【XX拍摄组负责人】：这五万是预付款，按理说不应该在签订合同前就支付订金，但因为我们品牌主理人觉得您的外形条件实在太符合品牌调性，为了达成合作，以此表达我们的诚意。也希望雁同学能够放下心理负担，不用因为自己是新人而担心，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
【雁风浔】：钱已收到。
【XX拍摄组负责人】：那么合作愉快！[握手.jpg]
【雁风浔】：[握手.jpg]
秦招确认了一下，那五万是真的已经到账。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雁风浔：“这是什么？”
“一个广告拍摄。”雁风浔没有说得太详细，甚至连那个香水品牌的名字都没有说，“你最近作息不规律，吃饭也不准时，人都累瘦了点。以后别加班了。”
雁风浔的手抚上秦招的下巴，轻轻摩挲片刻就拿开，好像只是单纯地在检查秦招是不是真的瘦了。
而秦招的注意力还放在手机里到账的五万块钱上，他心里忽然很感慨。
他早就知道雁风浔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不管雁风浔分化成什么性别，都一定会过得很好。但秦招没有想到，雁风浔甚至连校门都还没走出去，就已经可以靠脸轻轻松松挣到他大半年的工资了。
秦招很想夸赞一下雁风浔，但他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他好奇雁风浔接的是什么拍摄，也想调查一下对方是什么公司。毕竟这么大一笔钱，连合同都没签说转就转，对方要么是一个不差钱的公司，要么就是骗子。
“其实我前不久去做了检查，医生说我肯定不会分化成Omega。你不用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雁风浔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秦招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可能是想问雁风浔什么时候去检查的，又或者想确定这个检查结果的真实性。
难道雁风浔真的和他一样是个beta？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秦招下意识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怔住：“你怎么把钱……”
“我把挣到的所有钱都给你。”雁风浔的胳膊环住秦招，将人搂紧，声音低哑，“以后换我照顾你了，哥哥。”
秦招忽然就说不出来话了。
很奇怪，他一直觉得雁风浔还是个小孩，即便已经十八岁了，但雁风浔爱撒娇，喜欢依赖他，所以总让秦招觉得他缺乏照顾。
但这一刻，秦招却觉得雁风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好像突然就长大了。
不是因为雁风浔给他转了一笔钱，也不是因为雁风浔嘴上给的承诺。
是他猛然间发现，他们抱在一起的姿势不知不觉间调换了位置。
从前总是他抱着雁风浔，现在，雁风浔的手臂长而有力，环住他的时候肌肉轻微绷紧，身体温热，胸膛鼓动。说话时呼吸拍打在耳边，没有儿时稚气的呓语，语气温柔但郑重。
秦招的心脏忽然就颤了一下。
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
他开始庆幸，幸好雁风浔还未分化。
这样他们才可以无所顾忌地拥抱。
第89章 番外·if
“这一次的Alpha信息素香系列一共有三支香水，分别对应了如今市面上最受欢迎的三种Alpha信息素风格——优雅，野性，纯真。同时我们还推出了一支限量情侣款，并请到了上个Omega信息素香系列的代言模特来联合拍摄。”
现场的拍摄指导在跟雁风浔介绍今天的场景主题，说了半天才讲到重点，还特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那个omega香的代言人是个大模特，通告很多，档期紧，所以我们要配合他的时间，先拍那支情侣款。听说他脾气傲慢，看不上新人，所以拍摄的时候你……当然，也不用太担心，那支情侣款不是主推的香水，只需要出3到5张双人图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拍你单人图。要是他期间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放心上。那人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以雁风浔的性格，平时听见这种话，多半会置之不理。
但今天毕竟是来挣钱的，他决定能屈能伸。
雁风浔看了一眼拍摄组给他的参考图，虽说是情侣款，但不需要什么大尺度的姿势。不过雁风浔还是问了一句：“必须要有身体接触吗。”
“这个看你们现场发挥。”
摄影师调整好灯光后，路过他们，看了一眼雁风浔，他很满意这个模特，就主动搭话，对他说，“你别看这是情侣款，但其实信息素香和普通香水不同，这本来就是喷来增加费洛蒙吸引异性的，消费者才不想看两个模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他们只在乎自己要买的那一支香水的代言人是什么气质，然后幻想自己喷上香水以后，也能像模特一样性感。所以就算是情侣款，你也需要更多地展示自我，让那些目标群体看到你个人的亮点。”
摄影师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雁风浔，笑了笑，“你的条件很好，可惜是新人，我估计待会儿那个omega会故意压你一头。你自己要聪明点，找好站位，别给人当了陪衬。”
摄影师说这话，其实是想教雁风浔怎么在镜头前争取表现，但雁风浔听完，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压根不在乎如何抢镜。
只要不用拍大尺度的照片，他就觉得没关系。他只是来完成任务而已。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个传说中爱耍大牌的omega，并没有给雁风浔甩脸色，没有故意使绊子，甚至还对他态度好得有点过分。
他不仅主动给雁风浔做陪衬，让出了最佳镜头位，好几次还因为太过贴近雁风浔，被雁风浔推开。他倒是不尴尬，只是笑笑说：“这么害羞，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也不敢？”
雁风浔笑而不语，还是摄影师解了围，上前指导了一番，说：“小雁代言的Alpha香系列，目标受众是单身Alpha，他在双人图里保持一点神秘感其实是对的。”
那个omega耸耸肩，满不在乎道：“随便。”
除这个插曲之外，拍摄顺利得令所有人惊讶，才半小时不到，双人图就已经出了好几张。
雁风浔虽然是新人，且没有什么拍摄经验，但摄影师发现在他身上做减法非常有用——雁风浔不需要像旁边的那个omega一样，不停寻找角度摆出诱人姿态。他往那儿闲闲懒懒一站，目光看向镜头，就是绝佳的样片。
“好！两位模特先休息一下，换个场景再拍一组就可以结束了。”
摄影助理调整顶光的时候，不经意听见那个omega正在和雁风浔搭话：“我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的Alpha，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信息素就是一个alpha的能力与身份象征，有时候，他们可以靠强势的信息素，在各种场合获得特权和优待。
没有alpha会故意把信息素藏得这么严实。
雁风浔当然不会告诉他，由于他打了抑制剂，至今还没有正式分化。他接过一杯工作人员递来的咖啡，看也没看omega，淡淡说：“不喜欢。”
“噗，你是在跟我耍酷，还是你真的就这么酷？算了，先认识一下吧，我叫时琦，你应该在很多广告牌上见过我……你叫什么名字？”
雁风浔忍住了无视他的冲动，缓缓开口：“姓雁。”
时琦似乎感觉不到雁风浔的冷漠，还顺着这话问了句：“圈里姓雁的模特不少，但我没见过你。你是新人？我看你的镜头感很好，也许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些品牌，你有这张脸，多拍一拍广告很快就可以打出名气。”
“……”雁风浔抿了一口黑咖啡，笑了笑，放下杯子想要离开，“我要打个电话，失陪一下。”
“啊，你提醒了我，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时琦还拦着他。
雁风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二十万，二十万，二十万。
最后还是忍不住，嘴角扯了扯，要笑不笑地说了句：“抱歉，我男朋友不让我给别人留电话。”
时琦愣在原地，脸上有些不大好看。
雁风浔去摄影棚的露台吹了会儿风，他拿出手机，本来想给秦招打个电话，但秦招这个点正是工作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没有拨过去。
他只是发了条消息给秦招：【哥，拍摄好无聊，好想你啊。】
雁风浔直到秦招忙起来的时候不会看手机，所以发完就锁了屏，把手机往兜里揣，压根没想过秦招会回。
偏偏就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秦招秒回了他：【拍摄顺利吗，我也想你。】
雁风浔的手和眼珠子都颤了颤。
他连忙给秦招回了去：【很顺利，应该可以准时收工。哥哥今天加班吗？】
【对不起，今天还要再加班一天，已经答应了老板这一周都要赶进度，不好食言。下周开始就会准时回家。】
雁风浔看到这条消息，有些蔫儿：【那我去陪你，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秦招那边等了很久都没回，估计是在考虑。他总是那种认真思考才做出决定的人。
几分钟后，秦招回复道：【我刚才找了同事，他们愿意帮我做最后的测试。今晚不用加班，我们出去吃。】
雁风浔这才露出笑脸：【好。周末呢？周末你有安排吗？我有个一直想看的展，快结束了。】
秦招说：【我陪你。】
【哥哥真好。[可爱.jpg]】
他收了手机，准备回去继续拍摄，一转身，就看见时琦堵在露台门口。
雁风浔的笑容瞬间消失，敛了眉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时琦关上门，朝他走近：“你能感觉到吗？”
雁风浔看着他，语气冷冷的：“不能。”
“我没说是什么，你怎么就肯定不能感觉到？”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
“你自欺欺人吧，反正我相信自己的感受。”
“听不懂。”
时琦已经来到雁风浔的跟前，两个人离得很近。
omega的相貌美丽，眼睛亮得勾人，殷红的嘴唇笑起来，一副“我不信你不上钩”的模样，道：“信息素匹配值高于百分之九十，就会产生命定反应。我的腺体现在很热，你呢。”
“我是beta。”雁风浔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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