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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有些惊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上次旅行是在了《老师》拍完之后，两人去了意大利，私人行程，旅途中两人感情好的要命，回国的前一晚，在阳台的躺椅上，钟闻斐对窝在自己怀里的李绥说‘我爱你’。
再上一次便是两人刚确认关系后不久，一个周在越南，最后一天回到了市中心，破天荒地逛了一次商场，晚上回到酒店吃完饭钟闻斐就跟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个天鹅绒的方盒子，里面是李绥在商场试过的一枚戒指。
说起来，李绥当然无时不刻都爱钟闻斐，但最爱的一定是旅途中的钟闻斐。
旅途中的钟闻斐和李绥一样，身在异乡，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家庭，只有彼此，两人会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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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笑得明媚：“俄罗斯？”
钟闻斐：“上个周看你窝在沙发上看《潜行者》睡着了”。
李绥伸手撑住下巴歪着头：“说实话，我没完整看过这个电影，三次”，李绥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比了个‘三’，“三次我都睡着了”。
钟闻斐：“我也没看完”。
李绥皱起眉头：“你觉得我们到了导演的故乡就能看完吗？那可不一定，可能最后两个人一起睡着了”。说完这句话，李绥手一松，头一歪，装出了一副打瞌睡惊醒的模样。
钟闻斐被李绥逗笑。
李绥辩解：“我看的时候是不带任何鉴赏企图的，我不关注视听语言不分析构图画面也不好奇剧情走向，就是看嘛，那么多长镜头，肯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钟闻斐：“你可以永远别看完，睡不着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李绥笑着点头：“治失眠的新偏方，我要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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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夏天过去了天空便总是阴沉沉，外面下起了小雨，但屋内李绥开了脑洞叽叽喳喳地还在说，所以钟闻斐笑着听，之前的不愉快和小疙瘩便被遗忘到了角落。
下午两人找了部浪漫的爱情片，看到最后情不自禁拥吻，然后便把新居第一次给抹上了欢爱的痕迹。
钟闻斐嫌沙发挤，意乱情迷间一抬眼便盯上了餐桌，看上去宽敞，高度也很好，所以跟着没多久就把李绥抱到了餐桌上。
桌面的玻璃很凉，李绥躺不下去，只好搂着钟闻斐的脖子贴着暖，不过好一会儿李绥就被弄得没了力气，手哆嗦着泄了劲支撑不住躺了上去。
李绥“啊”的叫了一声，分不清是爽还是冷。
李绥一条腿放在钟闻斐的肩膀，一条挂在钟闻斐的臂弯，腰臀被钟闻斐抬起，很快，玻璃就被李绥热暖了。
钟闻斐故意使着坏，前后照顾着李绥，让李绥高潮来的十分激烈。李绥身上披着薄汗，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只手送到嘴边给自己咬着，面色通红，一歪头正好看向玄关的位置，想到刘清也有家的钥匙，身体不自觉一紧，刚好迎合到了快到了的钟闻斐。钟闻斐射在了里面，射的时候偏头在李绥小腿肚子上咬出一个红彤彤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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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激烈又缓慢地缠绵到了下午，洗完澡短暂睡了一觉，因为房子平时不住人，没有换洗的衣服最后决定还是回家住。
李绥被折腾地不轻，坐上驾驶位才开始后悔没有听钟闻斐的两个人开一辆车就好，自己就能躺在后座上舒舒服服到家。
李绥一路上被身体的不适感弄得皱着眉，路遇红灯，钟闻斐有意让两人并排停下，按下车窗，钟闻斐看着李绥焦着眉毛的样子发笑，李绥傲娇地别过脸不看那张春风得意的脸，但并没有把窗户给关上不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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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李绥先到先停，下车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视频平台收到了一条私信。李绥好笑地回复着，消息是杜宇发的，杜决的堂弟，也就是之前邀请李绥去学校活动的那位小学弟。
明明加了微信，杜宇却在平台里私信问李绥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空。‘学长‘’学长‘的叫着，让李绥觉得有些可爱。
李绥回了一个“最近不忙”，没想到杜宇秒回了一个“太好了”，接着微信就来了杜宇的消息。
杜宇发了个“学长好！”，接着便一直在打字，打了将近有一分钟，李绥看在眼里，体贴地回了一句“有什么事吗？不好打字你可以发语音”。
钟闻斐把车跟着泊好，下车之后朝等待的李绥走去。两人刚并肩，各自的手机同时振动起来。
钟闻斐是胡玥来电，李绥是杜宇打来了微信语音电话。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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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而立，很容易就看到了对方的来电，钟闻斐抬眼，正好和李绥慌乱的眼神相对，钟闻斐看着淡然，扬起手接了胡玥的电话，慢慢继续接着往前走。
李绥被手机震得有些焦虑，犹豫片刻，也接通了电话。
杜宇：“学长，晚上好”
李绥：“嗯，有什么事吗”
杜宇：“学长您也太好了！愿意接我电话！我是……我想……是平台有个短片项目，我参加了，主题是24H Online，就是聚焦年轻人与网络，题材不限，我剧本，拍摄团队，景什么的都弄得差不多了，其实我当时其实写的时候就想到学长了，本身您也是名vlogger，所以就想做个实验性短片……哎，说太细肯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反正，就是想问问，学长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来演我的短片呢？”
李绥有些头疼，想拒绝，又怕浇熄了杜宇的热情：“这样啊……”
杜宇：“来吧！学长！我是说……您如果有空的话！准备工作我们都会做好的，本身预计也就是15分钟左右的短片，不会花很长时间的，预计拍摄的话，三天应该就能拍完，内容的话，等会儿我把剧本，分镜大纲发过去学长看看吧！”
杜宇顿了两秒，语气收敛了些：“其它剧本细节，具体拍摄安排，还有…片酬什么的，学长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谈，我会把其它两个主创也一起叫上，他们也是你的粉丝！”
听到“粉丝”二字，李绥笑了笑，但是笑容苦涩。
李绥没急着回答，短暂的沉默后，杜宇再次开口：“可能有些突兀，不过确实在当初大纲阶段就想到学长了，但当时没真想到能真的找您，是后来钱学长，聊起来他说让我试试，所以就来找学长您了”。
李绥朝面前几步之遥看了一眼，钟闻斐正好挂了电话，一回头，也在找李绥。
李绥迈步跟了上去，电话里杜宇还叽叽喳喳地说着，李绥没太仔细听。
重新并排而立，钟闻斐看李绥还没挂断，皱着眉头，声音不高不低地：“是有什么事？”
李绥立刻摇摇头，电话那头也安静下来，李绥说：“嗯…那你先发过来吧，我看看再说”。
杜宇说了声“好”，听上去充满希望，然后李绥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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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斐记忆力惊人：“杜决的弟弟？”
李绥点点头，简述了来龙去脉：“他参加了一个短片征集活动，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主角还在找，想找我试一试”。
钟闻斐没说话，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李绥心里一沉，虽然钟闻斐的表情确实没有嘲弄的意思，但是李绥还是被这个轻笑打了一闷棍，有些喘不上气。
钟闻斐：“不是还要去旅游吗？”
李绥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轻笑的意思，连回答都忘记了。
钟闻斐按了电梯，侧身看着李绥：“怎么了？”
李绥艰难地摇摇头，挤出个笑：“没什么”。
李绥回答钟闻斐的问题：“嗯，所以可能没时间嘛，我尽量早点找个时间跟他说，免得耽误了他的进度”。
李绥接着把话题引开：“胡姐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钟闻斐：“电影可能上不了了”。
李绥一惊：“为什么？”
钟闻斐：“丁生生肯定不准备改动的，听胡姐说丁生生这几天一场私人聚会上喝了点酒，说了几句抱怨的话，被人录音送到局领导那边了”。
李绥讷讷地：“那怎么办？”
钟闻斐：“上不了就算了，被肢解过的东西本来就残疾了，逼迫断了手脚哑了嗓子的人上台，表演的人痛苦，观众也痛苦，不如不上”。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李绥呆呆地望着电梯按钮，像是被施了沉默符咒，想说些什么，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李绥的手机连着震动好几下，在安静的电梯内声音明显，两人都知道是杜宇发来了剧本。
钟闻斐进了浴室，李绥才掏出手机看杜宇发来的文件，附在文件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话，掏心掏肺的，真挚的，令人难以拒绝的盛意。
李绥压力倍增，拒绝的难度直线上升，而正当时，钱一宝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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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宝：“开窍啦？”
钱一宝声音洪亮，带着一听便知的愉悦和打趣，李绥被这一声调动的情绪好了很多。
李绥：“开什么窍？”
钱一宝：“杜宇刚跟我说找你拍短片的事，八成有戏，刚感谢我来着”。
李绥扶额：“……这才刚联系上怎么转头就跟你说了”。
钱一宝：“他说你说你有时间，还跟他通话了”。
李绥：“我应该去不了”
钱一宝：“……开什么玩笑，那你遛人玩儿啊？”
李绥叹了口气：“你说你也是，没事怂恿他来找我干嘛？”
钱一宝：“好家伙，还怪起我来了？”
李绥：“我和闻斐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钱一宝：“钟闻斐”，钱一宝提醒李绥叫全名，“叫钟闻斐，行行行，那随便你，顺便，麻烦您好好想一想，如何无情地拒绝一名对您满怀期待的年轻电影人”。
李绥再次扶额：“钱一宝，你傻逼”。
李绥：“对了，你怎么就和杜宇认识了，感觉你们还挺熟悉？”
钱一宝：“我新戏取景本来就在大学里面，上次活动认识了，就一直在联系啊，他挺棒的，统筹能力很强，哦，说起来，他跟你一样，主席呢，你社联主席，他新媒体那边的社团主席，还帮了我不少忙，哎呀，反正怎么说，这不也正常嘛，都是一个圈子的，大家都挺熟悉的，时不时还一起聚聚，你看那些个大导不也都很早就互相之间认识了嘛，万一以后大家都成气候了，不就是新的电影圈了吗”
李绥笑：“不做领军人物？不做孤狼了？”
钱一宝哈哈大笑：“搞艺术，就要一起搞，群p，比一个人搞更爽！”
李绥笑着翻白眼：“钱一宝，你看哪个大导会像你这么说话”。
钱一宝不屑：“什么大导，头大还是肚子大？还是下面大？”
李绥被乐的笑弯腰：“你怎么现在说话成这样了，钱艺术家？”
钱一宝回答：“什么样？群p那个其实也不是我说的，那天我们在片场聊天，场记说的，杨场记也很漂亮，话说完谢怔看过去的眼神都变了，谢怔就是我们那主角，那个隔壁学校的工科男哈哈，我感觉，你知道吧，啧，完喽，谢怔还得和女主角演戏呢，哈哈哈”。
李绥笑容缓和下来：“挺好的”。
李绥这句有些突兀，但钱一宝正在兴头。
钱一宝：“哦对了，你知道，那个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灯光师，你还记得吧？”
李绥回想片刻，“嗯”了一声，回味着钱一宝变化的语气，重新挂上了笑：“有什么情况？”
钱一宝‘哈哈’干笑两声：“没什么情况啊，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呗，就是，感叹一句捡着宝了呗，那个，她叫朱菲”。
李绥：“哦~怪不得，有朱菲在，漂亮的场记就没了名字，变成了杨场记，是吧”。
钱一宝：“上个周，我跟她一起看了《老无所依》”。
钱一宝说：“李绥，恭喜我吧，《蒙蒙》是我的第四部电影，我他妈这次感觉跟生孩子一样，因为有朱菲，跟她在一起，我脑子里会有好多想拍的画面，里面光影变动，让我经常心里热血沸腾的”。
两人都沉默了。
钱一宝掂量着自己的话语，在和老友的一次叙述中更加看清自己对爱慕之人的心。
李绥为钱一宝高兴，事业，爱好，恋爱……李绥脑子里想象着钱一宝的叙述，想象着摄影机器和道具围绕，一群人在中场休息事畅意侃天侃地，打板后继续忙着创造产出。
钱一宝和李绥一样大，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当李绥在考虑身体代谢，身材，如何使得伴侣开心，如何让生活稳定的时候，钱一宝正扎在片场，还带着初出茅庐那股劲，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怀着热情和初心，和一帮有志之士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而幸运之神也降临，钱一宝快恋爱了。
好一会儿，李绥又说：“挺好的”。
钱一宝笑：“是啊”。
短暂沉默后，钱一宝：“你们什么时候走？”
李绥也回过神：“还不知道，可能就是最近了吧”。
钱一宝：“去多久？”
李绥：“半个月？一个月？可能更久也说不定，我也不知道”。
钱一宝：“行吧，那你走之前来我们剧组看看？顺便约杜宇一起吃个饭吧，你要戳破别人的泡沫了，你得轻点儿，好好想想怎么说”。
李绥闷闷地“嗯”了一声。
当时自己和钱一宝拍第一部戏，也是给好几个贴合角色的小明星发出邀约，邮箱，通过经纪人或直接私信，私人微信，最后也是泡沫尽数被戳破。
钱一宝重新扬起声线：“行，到时候让你看看我和朱菲怎么‘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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