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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斐：“周潇潇挺聪明的，不用打”。
确实打了反而欲盖弥彰，李绥想了想，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两个人靠在墙边，一秒一秒地，大概过了两分钟。
李绥：“可以走了吗？”。
钟闻斐：“走吧“。
李绥刚想走，门口就闪过保洁阿姨路过的身影，把李绥吓了一跳，赶紧躲回了阴影里。
钟闻斐笑着：“其实这个厅我也包了的”。
李绥没好气：“怎么，你还把整个影院都包下来了？”。
钟闻斐：“是的，本来以为就周潇潇和小计，打算安排他们自己一个厅，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也不好再刻意让大家分开坐”。
李绥转过身，看着钟闻斐再晦暗中不太清晰的脸：“你有些幼稚”。
钟闻斐：“对着你可能是有点”。
李绥：“我要走了”。
钟闻斐再一次拉住了李绥：“难得一个人都没有的电影院，不好奇吗，你不准备坐会儿试试？”。
李绥挣脱，想了想：“好吧，等保洁阿姨走了再走吧”。
李绥确实也好奇，摸着黑，走到了第一排，数着凳子差不多坐到了最中间。
这是个很大的厅，很空旷，很安静，两人安静地坐了会，李绥张开双手：“The world is mine，amigo”。
钟闻斐保持安静，让李绥过足瘾。
过了会儿，李绥轻轻跺跺脚，又说：“前面这块空地还蛮适合跳舞的，铺着地毯，又软又防摔，一片漆黑，就跟高司令和艾玛斯通那一段一样，跳着跳着就能跳到天上去”。
李绥：“听说这里面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也要注意言行举止，放映室那边有监控，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李绥转过头，虽然什么都不看见：“刚才我想到爱乐之城，你看我们像不像里头的两个主角”，李绥哼哼笑了几声：“确实有点像是吧，但也不全像，结局可不太好，也不能说不好，可能就是上天注定”。
钟闻斐回答：“不像”。
李绥心情不错：“你确实不像，追梦人不是你的人设”。
李绥：“电影院好开吗？不过我估计开了也竞争不过那几个行业巨头，就一家光溜溜的电影院，可能根本都没制片找我排片，还要考虑商业因素，看来了解的太多也不好，不然就有冲劲莽撞地想开一家电影院”。
钟闻斐：“开了你想放什么”。
李绥：“喜欢的电影，就我做过的那些，我估计我都想放，是不是还得去拿放映版权，那还是算了吧”。
钟闻斐：“你多拍点，放自己的”。
李绥哼哼笑：“太自恋了那”。
笑完，李绥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站了起来：“晚上电影院是不是会锁门啊”。
钟闻斐：“会”。
李绥：“那快走吧，不会已经锁了吧”。
钟闻斐跟着站起来：“锁了就在这里睡吧”。
李绥想着都尴尬糟糕：“快走吧，走了”。
李绥打开手机电筒，一路小跑，钟闻斐跟在后面，等到回到大厅，才慢下来，恢复了闲庭信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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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车场，李绥看见钟闻斐的车了，但钟闻斐赖着坐上了李绥车的驾驶侧，坚持要送李绥回去，李绥没办法，只能坐在了副驾驶。
钟闻斐：“两点半了，困吗？”。
李绥：“还好”。
钟闻斐：“我开慢点，你睡吧”。
这样的对话太像之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没了黑暗作掩护，李绥有些不自在起来。
李绥：“我不困”。
钟闻斐：“我的电影，你要和别的几部一起做吗”。
李绥听后笑了起来：“干嘛？”。
钟闻斐：“不喜欢吗，为什么不单独做”。
李绥笑得更开了，之前是打算要合在一起做，但是今天看完效果超出预期，李绥也在考虑要不要单独做一期，但又怕这种文艺片调调大部分人可能不太感兴趣。
李绥：“我考虑考虑”。
钟闻斐：“不喜欢也很正常，要批评也欢迎”。
李绥觉得钟闻斐有些装过头，这确实是一部不错的电影，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不要引诱我去夸赞”。
钟闻斐：“我是认真的，我虽然也是第一次看成片，但我很喜欢，我觉得剪得很不错，当时导演想要的感觉基本上也都呈现出来了，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喜欢，这也正常”。
尤其是以前的李绥，钟闻斐从不拍烂片，每次李绥看完钟闻斐的电影都一脸崇拜的样子，还会去刻蓝光碟，这极大地给了钟闻斐满足感，可是现在李绥只是一句还可以，确实天差地别。
李绥看钟闻斐表情有些憋屈实在好笑，大概也懂了自己一句没夸在钟闻斐心中就类似于否定，心里有些爽。
李绥眼珠子溜转，看向前方，语气释然：“以前滤镜太强太主观，现在比较客观”。
钟闻斐脸更黑了。
李绥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钟闻斐也不输招，等李绥笑完了，慢悠悠地开口：“你在我面前也挺幼稚的，甚至比以前还幼稚，你能客观地发现吗？”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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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钢琴和手鼓的声音狂放自由，李绥的电话放在腿边一直在震，这让李绥难以完全沉浸到音乐中去。电话是钟闻斐打来的，自下午李绥就没怎么看手机，农历新年快到了，在平台认识的几个博主也组织了聚会，大家一起烤肉，谈天说地，酒足饭饱一时兴起也都拿出才艺让气氛更热。中途钟闻斐打了个电话，大概听出了李绥喝了酒，便时不时发短信给李绥，李绥玩高兴了潇洒地把手机反扣在了腿边没回消息，差不多过去三个小时，钟闻斐改成了打电话。
打手鼓的人叫单越，生活区博主，实际上是一名音乐人，和屋内大多数人签的都是同一个公司，当时这家公司也给李绥递了橄榄枝，李绥没接，不过几次聚会和活动，倒是认识了这一帮朋友，之前音乐剧的事情也就是单越给撮合的。
李绥等到这一曲结束，才拿起手机把震动也给关了，给钟闻斐回了个：别打了。
这一个月来，钟闻斐就像是甩不掉的口香糖，躲不开的赖皮狗，嘴上说着大家是好朋友，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这样下去是个什么结果。不过世事总是蜿蜒曲折有起有落，就在李绥快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钟闻斐送李绥回家被刘清碰了个正着，虽然俩人什么都没干，刘清也什么都没说，但也足够李绥闷一阵子。再不久就接到了一个汽车品牌的活动，言谈间钟闻斐也说漏了嘴，到时候钟闻斐也会去，这本来就是钟泯汽车产业底下一个活动，李绥的邀请函也是钟闻斐要求的。触碰到工作禁区，李绥显得像个刺猬，如果只是碰巧遇见一起合作倒没什么，但李绥决不想落得一个攀附之名。两人在车上吵了两句，说是吵，其实就是李绥声音大了点。钟闻斐没把这个事情看得这么重要，本来拟邀请名单就还没确定，自己也就是提供了个选项，想要一个和李绥见面的机会，没想到李绥的反应有些大，钟闻斐被说了几句，倒显得有些委屈。两人冷了两天，钟闻斐来哄人，认错道歉，保证再也不干涉李绥工作，还狠狠拍了李绥一波马屁，快成了马屁精，又是鼓励又是赞美，都快聊好了，钟闻斐问李绥明年工作安排了哪些，李绥想了想老实回答，本也就没安排到多远，五月末陈当的电影就能杀青，跟着钟闻斐便说黎英雄的这部电影明年会去柏林，问李绥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这个问题又来了，一瞬间两人的差距，还有重新踏入同一条河流的预感，李绥生硬拒绝后很快挂了电话。
再然后，便是现在的李绥对钟闻斐的消息不怎么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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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让单越唱歌，单越点了李绥一起，李绥看大家都在兴头上也笑着答应了，多喝了两口酒壮胆。单越随机划了个歌单，停在了一首英文歌上面，耳熟能详又简单，李绥也答应了，想拿手机找歌词，一摸还在震动，心里只觉得钟闻斐有些讨人厌。
李绥站了起来，说要去一趟卫生间，顺便找找歌词，让大家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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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李绥接起了电话，那头却没出声，李绥眉头皱着，有些生气，也没说话，好一会儿，钟闻斐才问：“还清醒吗？”。
钟闻斐语气平淡情绪稳定，和疯狂打电话的人完全不沾边，反而李绥一开口有些气呼呼的：“都叫你别打了！”。
钟闻斐：“接了我就不打了”。
李绥：“你好烦啊钟闻斐”。
听着喝得不少，钟闻斐问：“什么时候回去”。
李绥：“关你什么事，你不要什么都管行不行”。
钟闻斐：“好，我不打电话了，你给我发个地址过来，到家给我说一声好吗？”。
李绥声音有些大，对比着显得钟闻斐特别冷静，李绥心里一股莫名的不满在此刻呼之欲出：“我凭什么要给你，你凭什么要管我，我比你还大！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最冷静，其他人什么判断力都没有是吧？”。
钟闻斐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加快了点：“好的，是我想太多，我不问了”。
李绥刚要挂电话，钟闻斐又说：“记得快发地址给我，门牌号也要，啊，我真是太啰嗦了”。
李绥气不打一处来：“钟闻斐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吗？”。
钟闻斐声音恢复了平静：“没有哄小孩，李绥，你喝得有点多了，等会儿喝点清水不要喝酒了，你玩你的，地址给我，到家了告诉我，我也保证不去找你，也不会去你那边等你，不知道你喝了多少，但是我告诉你，群体没那么好融入的，别人好几年的朋友，也都是一个公司的，盛情邀请你就不对，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你别再喝就好了”。
李绥稍微清醒了点，但还是不满：“大家都是朋友，况且大多数都有女朋友的”。
钟闻斐：“行了，地址给我，你去玩吧，开心点”。
李绥挂了电话，不情不愿地，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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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厅，单越抱了把吉它，房主拿了两瓶好酒出来，正在数人头拿杯子，李绥摆摆手想要一杯清水，单越帮李绥做了决定：“方哥，我要纯的，你给李绥做水割吧”。
单越说：“好酒，别错过”。
李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认了。
本该是李绥和单越的合唱，因为李绥去卫生间，被插了队，有人先和单越来了一首爱是怀疑。
在此次聚会之前大家只是见过，李绥不知道原来大家都如此有才华，特别是单越，鼓打得好，吉它玩得转，什么乐器都沾点边。眼前两个人唱着歌，跟着节奏摇晃身体，还有人跟着唱。
单越中间好长一段英文说唱，看着沙发上的手机歌词，嘴跟不上手，嘴秃噜皮似的断了好几次，大家跟着哼跟着笑，十分快乐。
大家的表演太精彩，李绥有些怯场，坐到了单越身边，单越小声告诉李绥：“我帮你垫着，我跟着你节奏，你只管唱就行了”。
李绥本来唱歌也好听，单越这么一说，李绥就放心唱了。
盯着歌词唱了一段，下一段是重复，李绥也都记得歌词，偶然一抬眼，刚好碰上单越也抬眼，两个人对视一眼，单越带着笑，本来就是情歌，李绥赶紧埋下了头。
李绥唱着，单越给垫着，做和声，好听得很，唱完了大家欢呼着鼓掌，单越找李绥干杯，两人喝完放下杯子，单越坐在地上，李绥站着，单越抬头，用好听的温柔的声音说：“唱的好好”。李绥有些接不上话，连着说了两声“没有”“没有”，赶紧退到了后面。
单越和另外一个弹钢琴的人简直是绝对的主角，让一群人任意点歌，一唱就是大半个小时。
单越等最后一首歌结束，终于站了起来，求饶，让大家折磨会弹钢琴的那位，跟着让方哥再拿点烟出来提神，方哥也没吝啬，抱了盒雪茄，还有水烟壶，单越熟门熟路，点了水烟抽。
单越递给李绥：“抽吗”。
李绥摇摇头。
单越：“试试呗，花果香的，解乏”。
单越：“尼古丁含量很少，没香烟多的”。
单越送到了李绥面前，李绥确实也觉得有些醉了，来一口提提神倒也没什么，于是就抽了一口。单越倒是没说谎，芳香，也不呛人，感觉还好。
单越善解人意地把烟给了李绥，搜罗了一包香烟给自己抽。
角落有人伴着钢琴唱歌，中央大家围着聊天，单越和李绥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单越会的乐器，抽着烟。
时间过去大概半小时，李绥手机震了一下，周潇潇分享了一个好笑的视频过来，李绥有些恍惚，大概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李绥站起身才发现头有点晕，还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但不太好受。
方哥路过两人，看李绥有些晕乎：“不舒服就去休息，晚上在我这儿住”。
那边有人接话：“我住哪间房？”。
方哥回答：“除了主卧随便你”。
单越笑着：“我也晕了，我和绥哥挤一间”。
李绥警觉地转过头看着单越：“不，我等会儿要回去的”。
单越定了一下，旋即又笑起来：“好的！”。
李绥呼出口气坐了下去，有些不舒服：“我想我确实喝多了，你能帮我倒一杯水吗？”。
单越站了起来：“当然可以”。
单越端了杯冰水，李绥喝了一口，总感觉有酒味，放下杯子，问：“我感觉还是有一股酒的味道”。
单越笑着：“这是刚才你的杯子，里面可能确实还剩了点，要我去重新倒吗？”。
李绥皱眉，何止一点，最后倒了一层酒李绥压根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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