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骂了句有鬼,领着他们跑了。
谭湛又等了一会儿,谈祯还不见好,他赶紧拿手机打救护车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拨出去,谈祯的手机响了。
谭湛从谈祯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谈祯没什么反应,谭湛就帮他接了电话。
“谈祯,你在哪里?”是个很陌生但很好听的男人声音。
谭湛没说话。
谈祯好像认出了这个声音,他哭着喊:“痛。主人,我好痛。”
谭湛愣住了。
他呆呆望着谈祯,直到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在问他:“你是谁?”
“我是谭湛,”他说,“你……你先来带阿祯去看看医生吧。出了些事。”
男人问清楚了地点,很快挂断了电话。
谭湛只等了五分钟,沈翊灯的车就开到了路旁。
他下车的动作非常流畅,速度很快,谭湛几乎是刚刚看见他,他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谈祯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蜷缩成一团。
沈翊灯去牵谈祯的手。谈祯颤抖了下,睁开眼睛,满脸的泪。
他被沈翊灯抱了起来。
谭湛没走。他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医院。
他像是监视沈翊灯一样,看着沈翊灯把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然后抱着谈祯坐在诊疗室里,很认真地听医生说话。
这甚至是个专门服务有钱人的私家医院。
谭湛等在门外的时候看来往的人,每个都是鼻孔朝天的样子,看起来就可恨。
他等到沈翊灯牵着谈祯出来。
谈祯清醒了很多,现在觉得丢脸,只愿意牵着。也有点害怕沈翊灯生气,谈祯在诊疗室就很小声地解释:“这、这都是意外,平时,我、我不这样的……主人,您别生我的气。我一直都、都很乖的,下次我一定、一定不这样……不给您添麻烦。”
沈翊灯什么话都没说,谈祯没敢问沈翊灯原不原谅他,悄悄去牵沈翊灯的手指。好在沈翊灯很快牵住了他的手。
谭湛和他们在医院的小咖啡厅里坐着解释。
“我们小组有个研究,挑了几家酒吧做社会环境调研,”谭湛说,“我上个星期去某个酒吧调研的时候遇见了个很怪的男人,他上来就说要收我做奴隶,让我做他的狗。”
“什么变态,”谭湛嘟囔了句,又大声道,“所以我一脚踹到他下面。”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谭湛看向谈祯,“对不起,阿祯,害你被我连累了。”
谈祯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谭湛,这种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对。”
谭湛没说话,点了点头。
然后谭湛转头问沈翊灯:“你和谈祯是什么关系?”
“主……沈、沈先生是我的老板!”谈祯抢着回答,“谭湛,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不然谭叔和刘姨要担心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解释了。”
谭湛道:“我会回去的,但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谈祯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现在就说,”谭湛站起身,他丝毫不退让,盯着沈翊灯说,“沈先生,我们出去谈谈。”
沈翊灯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转向谈祯,问:“在这里等我,会害怕吗?”
谈祯抓紧了沈翊灯的手。
但是他知道谭湛不会这么轻松放过,所以谈祯想了想,还是说:“可、可以的。”
沈翊灯和谭湛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他们站在咖啡厅门口。谭湛问:“你和谈祯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翊灯很平静地回答:“你骂变态的关系。”
谭湛没有意外,又问他:“你喜欢他吗?”
“这重要吗?”沈翊灯反问。
谭湛道:“你是想说你们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就是什么主人奴隶那一套,不谈喜不喜欢、爱或不爱?这位沈先生,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谈祯不是什么都没有,他还有我们。”
“如果你想和他随便玩玩,养一个听话的奴隶,那我劝你和他分开。”
沈翊灯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说:“在你劝我之前,你要明白谈祯是否心甘情愿。”
“他喜欢你,他当然心甘情愿啊。”谭湛不假思索地回答。
沈翊灯没说话。
“谈祯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你,”谭湛说,“他今天求救了,你知道吗。沈先生,他哭着求沈翊灯救他。”
“那件事发生……”谭湛不想多谈,但还是说,“事情前后我们都了解过,他从来不说‘救我’,因为他觉得没人能救他。包括我们。”
沈翊灯头一回很认真地听一个陌生人问:“沈先生,你能不要成为他下一个求救的根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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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祯!!祯祯(大哭)
虐在你身,痛在灯心!
(咦灯怎么就这么知道祯祯喜欢他了,说好的灯下黑呢)(哦,原来灯下黑了十五章了,够了(ni)
第十七章
谈祯跟着沈翊灯回了家。
他有些好奇谭湛和沈翊灯说了什么,又不太敢问,回家后就跪在沙发旁边眼巴巴望着沈翊灯。
沈翊灯低着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然后沈翊灯说:“起来,谈祯。现在不需要你跪。”
他乖乖地说好,从地毯上爬起来,贴在沈翊灯旁边坐下。
也没敢去碰沈翊灯。
过了几秒,谈祯大着胆子说:“下次、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会更听话一点,不会再、再像这次一样……给您添、添麻烦。”
然而沈翊灯静静看他。
沈翊灯问了个谈祯无法回答的问题,他问谈祯:“你是不是喜欢我?”
谈祯先是说:“我当然喜欢主人,我、我是主人的粉丝。”
然后他意识到沈翊灯的神情还是那个样子。
他没有给出最合适的答案。
于是谈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对于承认喜欢沈翊灯这件事并不排斥,因为他有很多个理由隐瞒自己最真实的喜欢。
但他没有办法在沈翊灯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说一个最好的答案。
沈翊灯没说话,谈祯也没再开口。
他呆呆望着沈翊灯,过了几秒,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满是讨好的笑:“怎、怎么了呀?”
沈翊灯看着他,很慢地问:“谈祯,你喜欢我什么呢?”
谈祯笑不出来了。
他坐在沈翊灯旁边,攥着衣摆说:“您是听谭湛说的吗?其实、其实是他误会了,我,我就是很崇拜您,希望、希望能和您在一起久一点……我、我不是、不是那种喜欢您,您……放心。”
沈翊灯说:“不要对我说谎,谈祯。”
于是谈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望着沈翊灯,一个字不说,时间久了,又觉得委屈。
他想沈翊灯为什么非要问个清楚呢。
他这么笨,没办法让沈翊灯永远都满意。为什么非要他现在就让沈翊灯不满意呢。
谈祯根本没办法好好说喜欢。
他既不配得到沈翊灯的喜欢,也不配喜欢沈翊灯。
可他不能对沈翊灯再说谎。
无论沈翊灯是他喜欢的人,还是他的主人,无论他处于什么身份。
沈翊灯说的话,谈祯总是会听。
他只是听过未必要做,会逃避。
他迟迟没有回答沈翊灯的话。
沈翊灯就问他:“谈祯,承认你喜欢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是吗?”
谈祯抿了下唇。
他特别委屈地看了沈翊灯一眼,伸手去牵沈翊灯的手指。
他想说放过我吧。我不敢承认。
但他连这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无所遁形。
他被沈翊灯看穿了他皮囊下烂泥一般的灵魂。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总会被谈祯变得一团糟。他想。
在碰到沈翊灯手指的瞬间,沈翊灯也想说算了,没必要强迫谈祯承认。
但谈祯开口说:“那、那我要是、是喜欢您……您可不可以,还、还做我的主人呀?”
他有些狼狈,低着头没看沈翊灯的神情,视线飘忽得厉害。
谈祯自以为很聪明地和沈翊灯谈条件:“虽然、虽然……我,我跟您说过谎,说您只是我的偶像,但、但是,我也是很……很认真喜欢您的。现在,我向您承认,那、那能不能……别把我赶走。”
他不敢碰沈翊灯太多,牵着一根手指就很庆幸了,声音稍稍小了点儿,又跟沈翊灯说:“我会很乖很乖的,做最乖的小狗。”
沈翊灯伸手去握谈祯的手腕。
手指在那条方块手链上摩挲了几下,沈翊灯说:“就算我不是个好人,你也还是要喜欢我吗,谈祯?”
谈祯抬起头去看他。
没想过沈翊灯会是什么神情,也没想过沈翊灯会这么回答。谈祯看起来显得有些傻,看了沈翊灯很久,他才呆呆道:“我喜欢您,也不是因为您是个好人。”
他又说:“您放心,我……我都悄悄喜欢您三年了,我不需要您喜欢我的。我只要做您的奴隶就好。”
他是因为沈翊灯才喜欢沈翊灯的。
和沈翊灯是好是坏没有关系。
和沈翊灯喜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沈翊灯问。
谈祯想了想,他说:“没那么多原因。”
要讲他以前的事情,或又说他见沈翊灯的第一眼,那都是很漫长的故事,且心情总是复杂,难以说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就像人渴了会喝水,饿了会吃饭,烂泥见到光,大概就有了种子能生根发芽,变得亮一点。
就那么简单。
他这次真的回答不上来。
沈翊灯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腕,松开道:“我不一定会喜欢你,谈祯。”
“我、我知道呀,”他说,“我……我刚刚说过,您可以不喜欢我……我以前、以前也没有被您喜欢过。”
沈翊灯看着他,问:“得不到回应的喜欢能有多久?”
谈祯不知道。
但他说:“在我这里就很久很久,我已经喜欢您三年了。”
他说起来还有些骄傲,脸上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笑。
沈翊灯多看了他一眼。
他们这天晚上没有做爱。
其实所谓的主奴,调教,离谈祯似乎都很遥远。
可谈祯对于离开沈翊灯这件事,越来越没有了准备。
他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签下合约结束的姓名,从此就说好的,要放弃。
他开始想一直留在沈翊灯身边。
永远永远。
蓝海乐队又开始举办演唱会。
队长寒承用短信通知了所有人,没有打电话,让他们全凭自觉。
任决直呼没玩够,恳求队长再宽限十天半个月。
寒承答:[那要不我宽限你十年半辈子。]
任决怂了,只好在群里撺掇别人。
没去撺掇沈翊灯。
因为沈翊灯通常情况来说是蓝海仅次于队长的敬业人。
沈翊灯是主唱。他偏偏很喜欢唱。
好像也不怎么玩儿。
别人风花雪月、花天酒地的时候,沈翊灯就编曲写词,和寒承讨论演唱会的各个环节,粉丝见面时的游戏活动。
虽然任决听说过沈翊灯很会玩。
但他没见过。
任决撺掇得手都快按酸,也不见有人接他的话,反抗队长的一意孤行。
他只好在群里发流眼泪的蜥蜴表情包。
被寒承骂丑。
任决:[这辈子在遇见你以前,我从没挨过骂。]
寒承笑:[这不是很好吗,让你锻炼锻炼。]
这个时候沈翊灯好像才看了手机。
在群里回复了两个字。
[不想。]
任决先是呵呵一笑:[什么不想啊。]
然后一拍手。
大喊声“我去”。
他往上一翻,发现是寒承问大家想不想加开一场小型演唱会。
只请资深粉丝的那种。
结果沈翊灯说不想。
任决哈哈笑出声来:[怎么办啊队长,主唱都不想唱,咱这演唱会还用开吗?]
寒承没理他。
寒承问沈翊灯:[怎么突然不想?]
大概是之前他问过沈翊灯愿不愿意。
沈翊灯回到:[家里有点事。]
任决:[啊?]
整个蓝海的人都知道,沈翊灯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云啊雾啊,抓不住的那种。就算在外地开演唱会时同吃同住,沈翊灯也还是那种很独的人。
‘家’这个字眼好像在沈翊灯的世界里不存在。
他没有提过父母、亲人,朋友都少之又少。好像全世界没有和沈翊灯相关的人。
任决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寒承也有些意外:[家里有事?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沈翊灯说没有。
寒承说:[演唱会其实不是很花时间,算是回馈我们成团至今一直支持我们的粉丝。你如果忙,到时候来唱两首吧,露个面也行。]
沈翊灯没有当场说可以。
他过了几个小时才回答说行,然后让寒承给他预留一张贵宾席。
任决大惊:[你是谁?什么时候有人要走后门预留座位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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