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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吟琴丢了。”
“废物。”青楮收起了漫不经心，“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神器？”
“左泉没说，估计和宗门内斗有关系。”
“又是内斗？你们人族真是劣性难改。”青楮毫不掩饰自己鄙夷。
青楮离开后，泊润一个人静了很久，劣性难改这四个字就像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但他却没法反驳，苦笑了声，“我也想改啊，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第二天早上，术离打开房门，看到院子里，还穿着昨天那身墨绿色衣服的青楮，才想起昨天没带对方去领取门派服饰，还想赌气的他没憋住，“师兄，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领衣服吧。”
“不用。”青楮看了眼术离的蓝白长袍，说：“等回来了再说。”
“也行。”术离转身回屋把自己的衣服也换了，出门在外还是低调点好。
当术离穿着一身红衣，扎着利落的高马尾出来后，走到青楮身边，红色的发带随风飘扬到他眼前，他侧头避开。
术离伸手将发带抓住，抬手想将其解掉，被青楮抬手拦住了，“戴着吧。”
术离侧头看着青楮，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此时低着头，他才看清对方的眼睛，黑亮的瞳孔深处一抹鲜艳的红，“好。”
青楮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说：“走吧！”
泊润看到术离夸道：“不错，衣服颜色很适合你，少年就该是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
术离欣然接受了这份夸奖，“谢谢师尊的夸奖。”
“你告诉了南轩下山的时间吗？”
“嗯，我传了蝴蝶告诉他。”
青楮原本好好的当着背景板，听到这问：“南轩？你们还要带别人？”
“嗯，就是昨天那个师弟。”
青楮问泊润，“带一个拖油瓶还不够？”
“拖油瓶？”术离转身看向青楮，指着自己犹疑地问：“你是指我吗？”
“难不成说的是我自己？”
“好了。”泊润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从纳戒里取出一把剑递给术离，“九霄剑是神器，出门在外用着不方便，这把你拿着。”
“谢谢师尊。”术离接过剑取下剑鞘，摸着剑身触感温润如玉，剑锋却锋利无比，泊润这是给他找了把好剑。
“喜欢就滴血认主，这是把地级一品的剑，够你用到化神期。”
“恩。”术离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剑格下的剑身处，血被吸收后，闭上眼运行灵力将其淬炼了一遍，再次睁开眼，心念一动剑就被收回体内了。
第六章 我不需要同伴
下了山，他看到青楮空空如也的手，拉住泊润问：“师尊，师兄的剑呢？他之前在凡间，肯定没灵器，您没给他准备吗？”
青楮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再说以对方的身份怎么可能缺武器，但这些泊润不能说，“我等会去万剑林看看，结丹的内门弟子都能去挑一把的，青楮是自己去还是帮我你挑。”
“我自己去。”青楮早就不依靠外物了，可他现在的身份需要拿把废铁伪装。
“好。”泊润扯下自己的腰牌扔给青楮。
术离转身，想跟着青楮去万剑林，被泊润拖走了，“你师兄的事你少操心。”
泊润和几位长老们商讨着宗门事务，术离无聊的站在旁边，他对万剑林是真的很好奇，练剑的人没有不喜欢剑的，特别是聚集了人界各种无主灵剑的万剑林。
他曾听别的师兄师姐提起过，都说那是一个人能让所有剑修都感到震撼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不让他跟着去，泊润对青楮也太冷淡了，而且青楮对师尊也缺少尊重。
他一边在心里漫无边际的想象着，这十年青楮是怎么过的，一边想猜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他被南轩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对方打过招呼后，就站到自己师尊身后去了。
冷璎招手把术离叫到身边，说：“我这徒弟就麻烦你们师徒俩了，我本来不打算让他去的，可杳棠这一趟去得太久了，我不放心。”
“师妹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不必客气。”
“主要是他还没结丹，担心他拖累到你们。”
“没事，我会去看看师侄的情况，解决好了，安排人直接把他们送回来。”泊润不愿意再客套下去，说：“我们去外面等等青楮，他那边应该也快了。”
青楮进万剑林随便拿了把剑当摆设，回大殿的路上，刚好遇上出来的泊润师徒，加那个叫南轩的。
南轩正侧着头和术离说话，两人靠得很近，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术离看到青楮好奇的凑上去问：“师兄，你挑的什么剑？给我看看。”
“没师尊给你的好。”青楮将剑随意的丢给术离，问泊润：“现在出发吗？”
“恩。”泊润从纳戒中取出一艘巴掌大小的木质船形灵器，催动灵力将其激活。
术离拔出剑，手指在锋利的剑刃上拂过，剑身隐约能看见模糊的刻着几个字，这剑之前肯定是有主的，虽然材料不如师尊给他的好，可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剑了。
为什么青楮看着却一点都不喜欢呢？
“师兄，你看。”南轩拉住正低头研究青楮配剑的术离，指向凭空出现悬浮着的木船。
“这是...”术离走到泊润身边，问：“师尊，这是飞行灵器吗？”
“恩，南轩没结丹，你刚结丹也不能长时间御剑，用飞行灵器是最方便的。”
青楮对此嗤之以鼻，堂堂极霄宗的宗主拿出手的居然是条破船。
一行四人上了船后，术离才发现这船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另有乾坤，小小的一艘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会客厅茶室，下层还有四间不算小的房间，布置简单却不失雅致，是泊润的风格。
泊润在阵眼处放置好灵石催动阵法，船就动了起来，“飞行灵器炼制难度大，我这个也只是个代步的工具，你们可以到处看看，一个时辰后就能到邛州了。”
刚离开极霄宗的禁制范围，青楮就收到了下属的讯息，说：“我去房间休息。”
泊润看了青楮一眼，他刚刚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妖气，对方既然没反应那就说明是认识的，“你去吧！”
术离随便挑了一间房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清岚参见宫主。”
“起来吧！”青楮找了把椅子坐下，“云吟琴的事居然是我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属下失职，我昨天下午得到消息后就一直在联系您。”对外的情报这块一直是清岚负责，这次神器丢失却没能及时探查到，这让她很惶恐。
“极宵宗的禁制是专门针对妖魔两族的，你的消息传不进去。”青楮挥手设下结界，泊润不会来，可术离好奇心有点重，暂时还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查到云吟琴的下落了吗？”
“昨晚我亲自连夜跟着神器的气息追踪过去，最后消失在了妖界的结界前。”清岚停了一会，看青楮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接着说：“根据我之前得到的一些消息，应该是翼族，但还需要时间确定。”
“翼族？胆子挺肥啊！”青楮没想到自己就一千多年没露面，妖族居然也蠢蠢欲动了，“看来是我对他们太宽容了。”
清岚低着头不敢接话，她能感觉到青楮已经动气了，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宫主的情绪起伏就越来越大了。
沉默得越久她越不安，最后鼓起勇气说：“宫主，我身为妖族想问一下，您真的对妖族失望了吗？”
“我给了他们两次机会。”青楮起身打开窗户，有结界的保护，窗外的风吹不进来。
清岚知道青楮这是彻底失望了的意思，“但您也不用拿自己的一半...”
“这是最稳妥的，我不信妖族更不信人族。”青楮将结界破开一个洞，任由凛冽的风吹进来，他这才感觉到心底的郁结轻松了点，“魇十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沉睡。”
“将她唤醒。”
“什么？”清岚抬起头问：“宫主，为何要突然将她唤醒？”
既然都蠢蠢欲动，那就直接都动起来吧，青楮倒是想看看，这场大戏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人族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清岚有些着急，说：“可是宫主，枯浪屿...”
青楮打断了清岚的话，“我自有安排，过几天我会去找她。”
青楮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只是魇十，“您要提前开始秘境？”
“嗯。”
清岚还是没忍住说：“宫主，你的压制...”
“这世上没有能压制住我的知道吗？我之前只是不想破坏她拿性命去维护的人界而已。”青楮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
术离在船上转了一圈，新鲜劲过了后就想去找青楮，在下层被泊润叫住了，“这次我带你们出门只是一次历练，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及时告诉我，别自己动手知道吗？”
“我知道。”术离嘴里回着话，眼睛却止不住的往青楮的房间瞄。
泊润就奇怪了，术离这才和青楮相处不到一天，怎么就能这么上心，“南轩是你说要带的，带了就别冷落了人家。”
“不会的。”术离收了心，转身离开了下层。
术离离开后，泊润等到那股妖气消散后，才去敲青楮的房门。
“进来。”
泊润看到青楮坐在窗边看向窗外，问：“宫主，刚刚可是有人来送消息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此刻的青楮和昨天泊润见到的不一样，眼底隐约有红光，他低下头说：“我以为至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能算得上是同伴。”
“我不需要同伴。”
“以宫主的实力当然不需要同伴，我换一种说法，向您求助可以吗？”
第七章 九霄剑只认实力
泊润的态度放得极低，以他一宗之主的身份其实没必要，青楮不解，“极霄宗与云屏斋已经近百年没来往了吧？为什么你要掺和进去？”
“云吟琴事关枯浪屿的封印，与整个人族有关，当然也就与我有关了。”
果然是这套说辞，无趣透了，青楮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翼族。”
“谢谢宫主。”
“我的身份要保密，云屏斋没人见过我。”
青楮的要求在泊润的意料之中，只是对于云屏斋没人见过青楮这一点，感到有些意外，“好。”
泊润离开后，青楮闭上眼失去视觉后，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术离的声音。
“师弟，这也是自你入门后，第一次下山吧？”
“恩，一转眼也过去七年了。”
“想家人吗？”
“想，刚来的时候天天想，可我家里的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能参加极霄宗新弟子试炼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术离小声问：“他们出事了？”
南轩知道术离的疑惑：“我其实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被山贼杀害了，刚好碰上师尊，她看我可怜加上资质不错，就把我带到极霄宗，我真的很感激她。”
“你那时候还很小吧？”
“恩，才六岁，我爹娘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的脸上全是血。”
术离听得同情心泛滥，一把搂住南轩的肩膀说：“今后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
“谢谢师兄。”
青楮睁开眼，如果说他刚刚还只是有些焦躁，那么现在他就只剩下暴躁了，这种骗小孩的话术离居然也相信，这么容易就和人交心，以后是不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他起身推开门，走到甲板上，就看到两道靠得很近的背影，术离的手都搂到南轩的脖子上了，“术离，过来。”
术离听到青楮的声音回头，高兴地喊道：“师兄。”
近万年来，不管是人、妖还是魔，面对青楮的时候都是充满畏惧的，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他，也不会带着高兴的情绪喊他。
他都习惯了，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听到那清亮的少年音，和那看到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的模样，却有种缺失了很久地方被填上了的感觉，内心不再空落落的了。
“过来。”青楮站在原地不动。
术离走过去，说：“师兄，我算了时间，还有一刻钟我们就要到了。”
“恩。”青楮伸出手，“我的剑呢？”
“对不起，我给忘了。”术离这才想起他刚刚看了青楮的剑后，一直没给对方，连忙从纳戒里将剑取出放在青楮的手上，“师兄，万剑林是什么样的，剑真的很多吗？你怎么那么快就选好了配剑？”
“万剑林你自己去看，灵剑有灵，他们会自己寻找适合的主人，所以很快。”
“就像九霄剑吗？可我一直不知道九霄剑为什么会选我。”
“九霄剑只认实力，它觉得你的资质最好，今后一定会修炼到人族的最高境界。”青楮拍了一下术离的后脑，“所以你要加倍努力修炼，不能辜负了神器对你的认可。”
南轩肯定地说：“师兄修炼一直很刻苦，他是第一个十六岁就结丹的人类，他一定会拥有能配得上九霄剑的实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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