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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离一直看着青楮，目光太过直白，青楮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侧头说：“师弟，不好意思，时间太久了，我忘了。”
“没事，二师兄还能上山我已经很开心了。”术离没想到对方忘的不是师门，而是自己。
“怪不得能提前通关，原来是宗主的二弟子。”
“就是就是，这才合理。”
“宗主眼光真好，随便下次山就能捡到资质这么好的徒弟。”
“这资质加这脸，我以后有崇拜的对象了。”
第三章 被养成了小白兔？
身后那群弟子的讨论声术离听得一清二楚，他跟着站在泊润身后，侧头看了眼身旁满脸淡然的人，他能肯定对方肯定也都听到了，却完全不在乎，这个人...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离大部队上山还早，泊润不可能让青楮在这站一个时辰，给了块腰牌给对方，然后转头对术离说：“术离，你先带你二师兄去贯云峰看看，他这是第一次来极霄宗。”
“好。”术离虽然心里疑惑，但他没问，“二师兄，请跟我来。”
极霄宗坐落于渝朝邛三州交界处的紫林山脉的半山腰上，最高的贯云峰是宗主的住所，万剑林和藏书阁都在万仞峰上，点星峰地势平坦，灵兽园炼药房炼器室之类的都在那里。
术离一路边走边向青楮介绍，站在一处峭壁前，说：“贯云峰太高太陡了，没有修台阶，结丹之前我都是用的传送阵，现在我可以直接上山了，二师兄，你能上去吗？”
青楮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别人问自己能不能上山，而这个人还是由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你觉得我还没结丹？”
“不知道，我感应不到二师兄的修为。”
“那是因为你太弱了。”青楮说完一跃而起，脚尖在峭壁上连点两下就登上了山顶。
术离楞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弱，他抬头看着青楮轻盈的动作心里瞬间就服气了，修行之人都是以实力为尊的。
他落地后看到青楮的背影，连忙追上去，贯云峰放置了太多对宗门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设下了很多禁制，他担心对方会触发，“等等，二师兄，你不能乱走。”
术离的语气很熟稔，青楮回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笑颜，他性格冷漠，他们出自同源，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样，所以才交给极霄宗，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二师兄，这贯云峰有很多禁制，不能乱走。”现在没了旁人，术离终于能问了，“二师兄，我记得你之前不叫这个名字的，怎么改了？”
“师尊当时离开的时候给我起的。”泊润不敢给青楮随意改名字，这个谎只能他自己想办法来圆。
“那师尊肯定知道你会来，可我问他，他都说不知道。”
“这很重要吗？”
“十年前，我在你家住了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玩，那时候你说你一定会来。”
那么小，就因为一个一起玩了几天的玩伴记挂了十年，青楮皱了皱眉，“你不专心修炼都在想些什么？”
“师尊只有我一个徒弟，这贯云峰太高了，我…我一直在等你。”泊润待术离一直很宽和，青楮是第一个这么严厉训斥他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楮的眉头越皱越紧，情绪外露，心思敏感，除了修为他都不满意，“修行本就是过独木桥，就算有师兄弟姐妹，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术离想说修炼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可他本能的知道青楮不会想听，问：“那你呢？你会留下吗？”
“我？不知道。”青楮在这山上没感应到别人的气息问：“我排行老二，你大师兄呢？”
“大师兄他三十年前牺牲在了人魔大战里。”术离刚记事的时候经常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大师兄的名字，后来慢慢的提起的人越来越少了。
十多年过去了，新旧更迭，大师兄已经很久没再被人提起过了。
为了一个没见过的人伤心，青楮无法理解，“你都没见过他，也会为他伤心？”
“二师兄。”术离虽然早就看出青楮是个冷漠的人，可他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那也是你的师兄。”
青楮看着术离那眼眶泛红气鼓鼓的模样，听到这话都要被气笑了，额角跳动了几下，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起伏过了，要是换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早就成死人了，泊润这是把他的人养成了小白兔？
术离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凉，后退了一步，“对不起，你一直在外面，我不该这样说你。”
青楮真的很想现在就下去问问泊润，是怎么教的人，他强压着火气说：“带我逛逛。”
“好。”术离对青楮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他想靠近，可对方态度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
贯云峰并不大，山上只有两座小院子，靠上面一点的是泊润的住处，青楮能感觉到设有结界，加上术离刚刚说的话，这贯云峰对极霄宗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可泊润就这么让术离把自己带上来了，也不怕他起点什么别的心思。
术离沿着青石小路往下走了一会，推开一扇木门，说：“二师兄，这就是我平时住的地方，你以后也住这。”
青楮透过木栅栏看进去，极霄宗好歹也是人族第一大宗，这风格也太...简朴了吧。
他跟在术离身后走进去，院子里有一片花圃，开着颜色花花绿绿不知名的花，有一小丛绿竹和几颗树，他甚至在院子右边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口井。
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院子，让他很惊讶，“你就住这？”
“恩。”术离看到青楮的表情，想起对方那比整个院子都大，还景色雅致的后院，说：“这贯云峰一般人上不来，院子是师尊的师尊亲手搭的，师尊不方便修整，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就这破院子居然还是几百年前留存下来的，青楮身为栖迟宫的宫主，没养成穷奢极欲的习惯，他也不是不能住，只是想到术离就在这住了十五年，今后还得继续住下去，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们极霄宗没落了。”
“修行之人不在乎外物，这院子挺好的。”术离推开一扇房门，说：“二师兄，这是你的房间，我住你隔壁。”
“好，谢谢。”青楮走进去，房间的布置还不错，他进里屋看了看，窗户外能看到大片大片的云海，宛如身处仙境，这倒是他在栖迟宫无法看到的景色。
术离能感觉到青楮的满意，“二师兄，你觉得怎样？虽然院子看起来的确不如你之前的，但这屋里的摆设都是我用了心的。”
“恩，挺好的。”如果大师兄还在青楮不会在意排行，可那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不喜欢被死人压一头，“你直接叫我师兄就好。”
“好。”术离话音刚落，肩膀上就出现了一只蓝色的小蝴蝶。
他伸出手，蝴蝶落在他手心的瞬间慢慢消散，然后传出了南轩的声音：“术离师兄，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带我师兄回贯云峰了。”一只同样的蝴蝶在他的掌心慢慢成型，他动了动手指蝴蝶就飞走了。
青楮看着那只随便一点灵力就能打散的蝴蝶问：“低级的传音术？”
术离有点脸热，“这是我结丹前无聊捣鼓出来的，方便师兄弟姐妹间的联络。”
“结丹后就可以短距离无实物传音了，不努力修炼尽弄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没有懈怠修炼。”术离解释道：“普通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结丹，有这么个能传递消息的小法术也挺好的。”
青楮不想和术离争辩这些没用的事，“你觉得自己还要多久才能结婴？”
“十五年吧。”
“十年。”
“什么？”
“你十年后结婴。”
术离觉得青楮在开玩笑，“不可能，正常人十到十二岁筑基，十八到二十岁结丹，三十五到四十岁结婴，七十五到八十岁突破化神，后面的境界要看个人的资质，我这已经很快了。”
“那是正常人，而你不是，只要你把心思全部放在修炼上，十年内一定能结婴。”青楮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只能把压力全部放在术离身上。
“师兄对我真有信心。”
“你知道师尊他突破大乘多久了吗？”
“一百多年了。”
“突破大乘后，百年内如果无法突破飞升，那他的寿命就只会剩下几十年，而你不但是他的徒弟，还是九霄剑的主人，也是下一任极霄宗的宗主，你不努力修炼，你想让你的师尊在宗主的位置上操劳多久？”
“我...”泊润从来没和术离提过这些，只让他好好修炼，他虽然知道宗门有规定，九霄剑的主人就一定是宗主，但那离他还很遥远。
“极霄宗是你的责任，守护天下是极霄宗的责任，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背得起这份责任。”青楮看术离的头埋得越来低，虽然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他还是憋住了。
他告诉自己，慢慢来，这孩子的性格明显与自己相反，说不定是继承了青鸾另一半宽容善良的性格。
“我知道了。”青楮说的话很直，但术离知道那是事实，他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会努力的。”
“行。”青楮知道打一棍子得给颗甜枣，说：“山下的历练应该快结束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山门口时，传送阵旁边已经站了五六个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却都将腰背挺得很直。
“师兄，你终于来了。”南轩一看到术离就凑到对方身边去了。
术离原本不太想来凑这个热闹，可他更不想和青楮单独待在一起，那太可怕了，“恩，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进秘境吗？”
“听说有三十多个，不过山下主动退出秘境的已经有近十个了，今天能通过的应该也就十多个。”
“这么少啊！”
“宁缺毋滥。”
青楮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少年，对方的眼睛虽然看着前面，但分了一部分给术离，两人的动作和言语间透露出的亲昵特别明显，“这话说得没错，修仙最重要的还是资质。”
“青楮师兄说得对。”南轩笑着附和青楮的观点。
第四章 是不是结丹太晚了？
青楮没错过自己刚刚说出资质两个字时，南轩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他与人族接触了几千年，对那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个有野心的人，可他看向术离时，眼神却是干净纯粹的。
“我也知道这一点。”术离心里知道但不认同，他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哇，怀烟长老来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给新弟子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都快午时了，加油啊，争取多通关几个。”
怀烟手持离火鞭看着传送阵入口，等了一刻钟，挥手将其关闭，丢了几瓶药给通关的新弟子们，说：“你们跟我去大殿。”
术离问青楮：“你要去吗？”
“我不用，我又不是新弟子。”青楮此次只是想来看看人，对其他的都没兴趣。
“可你毕竟是通过秘境上的山。”新弟子入门拜师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术离觉得青楮不该缺席。
“那你去问师尊。”
新弟子们按照顺序跟在怀烟身后已经走远了，术离看青楮没有动身的意思，猜对方可能是因为身高和年龄问题才不愿意去的，“行吧，等会回贯云峰再补一个拜师礼。”
拜师礼？青楮敢拜泊润敢受吗？
新弟子进入大殿后他们无法围观，周围的弟子都慢慢散开了，两个女弟子走到他们身旁叫住术离，“术离师兄，这真的是你的二师兄吗？多大了啊？长得好帅啊！”
“恩，他叫青楮。”术离才想起还没问青楮的年龄，“师兄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岁？看你的样子也结丹了吧，宗主的眼光真好。”
术离不认同这话，他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酸味，“玉颜师妹，资质固然重要，但我师兄他独自一人在山下，没有师尊的教导也能结丹，绝对不是靠资质就行的，说明他的修行也是很刻苦的。”
玉颜收回打量青楮的目光，看向术离，宗门里的人都知道，宗主的亲传弟子性子随他，温和谦逊，从不与人起争执，也没人敢和他起争执。
这还是术离第一次对她说重话，她没想到术离对这刚见面师兄居然如此维护，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想法太狭隘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修为的高低除了资质，还需要努力刻苦才行。”
青楮知道术离这句话是在影射，他刚刚那句修仙最重要的资质，只是觉得对方这一边维护他，又一边反驳他的样子有些逗。
宫素站出来挡在玉颜身前，说：“我认同师弟的说法。”
青楮一直不吭声，术离主动问：“师兄你觉得呢？”
这小孩还上赶着来问，青楮将滚到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现在有别人在，而且对方刚刚还在维护他，“说得有道理。”
“恩。”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术离的语气明显上扬，说：“走，我们先去食堂吃饭。”
青楮有近千年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但他既然踏出了栖迟宫，就做好了改变的准备，人族是群居生物，他要做的第一个改变就是合群，所以他会跟着一起去。
结果他们刚转身，术离就接到了泊润的传音：“术离，带着你师兄一起来大殿。”
“好。”术离就知道青楮躲不过这一关，“师弟，你们先去吃饭，我带师兄去趟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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