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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楮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到远方。
魇十走到青楮身旁，“以你的心性，妖族背叛了你两次，我以为你会直接下杀手灭了他们。”
“人妖魔三族共存是天道的意思。”
“怪不得我能被容忍这么久。”魇十倒是很想得开，“我先回去了。”
第二十章 善心泛滥的人
术离和左嫣聊了几句，看离开的两人一直不回来，也没心情继续聊下去了
左嫣看出来了，问：“我们要先休息吗？”
术离刚到就看过这木屋了，只有三间房间，左嫣是女孩要单独住一间，泊润是长辈也要一间，剩下就只能他和青楮挤一间了。
他看着左嫣毫无血色的脸，说：“你受伤了，我先帮你疗伤，然后你再休息。”
“好的，谢谢师弟了。”
术离跟着左嫣进了靠右的房间，房间里的床上只放着一床薄被，他把被子放到椅子上，从纳戒里取出新的被子和枕头铺好，对左嫣说：“师妹你坐在床上。”
左嫣背对着床边的术离盘腿坐下，笑着说：“师兄真体贴。”
术离的脸颊有点发烫，“师姐就知道打趣我。”
左嫣的经脉状况有点糟糕，术离小心的用灵力帮对方修复着，时间过去得很快。
等他收手回身，就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青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问：“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青楮也没注意时间，只是看到术离这样对左嫣他就想起了那个风瑾，还有极霄宗里的那个南轩，这个人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好。
随着时间与年岁的增加，遇到的人会越来越多，对方也会这样对今后遇到的每个人吗？
他见过很多人，唯独没见过善心泛滥的人有好下场。
术离走到堂屋没看到人，问：“师尊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还有事，让我先回来休息。”
“休息？”术离想到那房间里的那张小床问：“师兄，我们可能得睡一间房，你能接受和我一起睡吗？”
“我无所谓。”嘴上说着无所谓的青楮看到那张小床，想到自己和术离的身高，想说我可以不睡觉，却看到术离已经开始铺床了，他这一迟疑就错过了拒绝的机会。
“师兄，你睡外面吧，里面靠墙，会比较挤。”术离用手丈量了下床的宽度大约只有四尺，“这床有点窄，只能委屈师兄和我挤挤了。”
青楮完全可以拒绝的，但他没有，躺上去后他一直睁着眼，术离翻了几下身就睡着了，身边有另一个人清浅的呼吸声，这让他很不习惯。
术离睡觉的习惯并不好，就算他在睡前多次提醒自己睡觉要安分也没用，睡着后他控制不了自己，当手搭上了另一个带有温度的物体时，他睁开了眼，就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了青楮的下颌线。
他向后仰了一点，视野拉大后，他看到了青楮浓密的眼睫毛，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的眼睛是睁着的。
在青楮正放空脑子极力想要忽略身旁的人时，对方翻身突然靠近，手搭在了他的肚子上，头凑到了他的脖颈处，他咬着牙说：“手拿下去。”
“啊！”术离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收了回来，侧着身子紧紧贴在身后的木板上，“师兄，对不起，我这人睡觉的习惯不太好。”
青楮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知道自己睡觉不安分，还拉着我一起睡？”
“那不然呢？要不我把床让给你？”
青楮想起自己现在披着马甲，金丹期的人还是需要休息的，说：“不用了，你睡。”
“那你呢？”
“我也...也睡。”青楮躺下直接侧身背对着术离。
这明显回避的态度让术离有点郁闷，但他也不能说什么，最后也转过了身。
等身后的人睡着了后，青楮给术离下了道结界后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术离醒来后，身边早已空了，他看了一会才起床出门。
左嫣看到术离开门了，主动打招呼：“师弟早啊！”
“早。”术离看到给泊润留的房间门关着，问：“我师尊呢？”
“泊润师伯一直没回来。”
“商量了这么久？”术离说完去外面找水洗漱。
等术离回来后，左嫣才问：“你知道四大宗目前什么情况吗？”
“不清楚，我师尊没和我说过。”术离只知道云屏斋主修音律，眷安谷内门修无情道，外门主修医术，栖迟宫他一点都不知道。
“修行之人都知道剑修是最强的，几千年来大家都默认极霄宗是第一大宗，可这两千年不管是你们的九霄剑，还是我们的云吟琴，亦或是眷安谷的眷眸，这三件神器都不曾认过主，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不甘心，为什么天下第一宗就是你们极霄宗了，同为四大宗为什么第一宗不能是我们，有了这种想法后，四大宗就越来越分裂了。”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没了妖族这个外敌。”术离之前或许不知道，这次接触过云屏斋的人后明白了很多，“四大宗里面栖迟宫已经几千年没出世了，眷安谷修无情道不会有太强的名利欲，觉得不甘心的只有你们云屏斋吧！”
术离这话直指问题的中心，左嫣笑了声坦然承认：“对，云屏斋存在的时间太久了，内部早就烂了，沉疴难愈，我劝过父亲寻求外部的力量的帮助，可他不听我的。”
“这样一来一旦遇上什么事，四宗就很难达成一统。”
“对。”
“妖族的结界都快破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术离从纳戒里取出食物慢慢的吃着，问：“师姐，你的伤势怎么来的？”
“我出来就是因为察觉到了妖族的踪迹，追踪的途中被对方发现了，对方修为比我高很多，而且下手很狠。”
和术离猜想的差不多，他吃完手里的烧饼问：“师姐，你有看见我的师兄吗？”
“没看到，我也就比你早起一刻钟。”
“你的伤势怎样了？”
“昨晚睡前服了我父亲给的药，已经好多了。”左嫣尝试这运行灵力，“如果是明天进秘境的话，我应该能恢复得差不多。”
左嫣话音刚落地面就震动了几下，术离连忙往外跑，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屋后山上的树在剧烈的晃动，他看了左嫣一眼，说：“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先走。”
“好。”左嫣刚跑出几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她经脉受损一时没稳住，掉了下去，情急之下她召出一把匕首扎在断裂的石壁上，还没等她稳住，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术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拉住左嫣的手看到对方的裙摆上有血迹，打横抱着御剑而上。
左嫣在术离怀里看着对方的侧脸，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加速，耳边的鼓噪声不知道是因为地动还是因为自己的心跳。
第二十一章 眷眸原来就是眼睛吗？
青楮和魇十一起想要加固星翎秘境的禁制，却发现星翎秘境因为太久没人维护，有些阵法出现了漏洞，修补的时间触发了一些小的机关，引起了不小震动。
他回到住的小木屋时，就看到术离抱着左嫣御剑凌空而立，红色的衣袍和白色的裙摆被晨间的山风吹得纠缠在一起，他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的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和看到术离和风瑾亲密时一样。
术离低头看到青楮时，直接落在对方面前，说：“师兄，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恩。”青楮看向左嫣问：“她怎么了？”
“她不小心落进地缝里，受了伤。”术离放下左嫣，说：“师姐，刚刚冒犯了。”
左嫣脚沾地的瞬间传来锥心的疼，她咬牙忍住了，说：“没事，你是为了就我，谢谢师弟。”
术离看到左嫣的脸色，估计对方的伤势可能又加重了，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靠着我。”
青楮拿出一瓶药扔给左嫣，说：“疗伤的，吃了。”
左嫣接过没有任何迟疑的吃了，一股暖气从丹田出处向经脉蔓延，精纯的灵力快速修复着她的经脉，她知道这绝对是上品灵药，“谢谢师兄，师兄破费了。”
“一颗丹药而已。”青楮的眼睛一直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伸手拉过术离，说：“我们赶紧走。”
左嫣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感觉有点奇怪，脚下的地面有开始震动了起来，她没时间多想，御物跟上前面的师兄弟二人。
术离站在青楮的剑上，问：“师兄，我们这是去哪？”
“找师尊。”
“你知道他在哪？”
“前面的镇子上，眷安谷的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
“他们离得近。”
御剑的速度很快，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就到了镇上，这个镇子虽然离得远，但人也不多，“师兄，凡人这么少，是迁走了吗？”
“恩。”青楮带着术离朝镇上最好的客栈走去。
术离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袍体内有灵力波动的人，问：“师兄，这穿黑衣的是哪个宗门的？”
“眷安谷。”
“眷安谷不是学医的吗？怎么穿黑衣？”
“眷安谷外门学医着绿衣，内门修无情道着黑衣。”
“学医救人穿绿衣，无情道斩断世俗杂念着黑衣。”术离觉得还挺合理的。
术离跟着青楮进了客栈大门，小二畏畏缩缩的迎上来，问：“二位客官是要住店吗？对不住，我们客栈已经被人包下来了。”
泊润走出房间，站在二楼对小二说：“他们是来找我的。”
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穿着绿衣的少年少女，其实说绿衣也不全对，他们的上衣是白色的，衣襟处浅蓝色的布料上绣了不少花纹，下装是浅绿色的，衣摆上有一只由银色暗纹组成的，闭着的眼睛。
术离凑到青楮耳边问：“眷安谷弟子衣摆上的那只眼睛，就是眷安谷的神器眷眸吗？”
“恩。”
“眷眸原来就是眼睛吗？”
青楮没理他，跟着小二进了二楼的第一间房。
术离一进门，就看到相对而坐穿着黑袍和白衣的二人，泊润坐在中间。
左嫣喊了声爹后，就站到了左泉身后。
“这是我的两个徒弟。”泊润朝二人招手，“这位穿黑衣的是眷安谷的闻戈谷主，旁边的左门主你们见过的。”
术离站到泊润身后，观察着那两人，左泉给人的感觉就像山间清泉清澈透亮温和，闻戈人如其名，就像一把兵器般，带着不敢触碰的冷和无法融化的冷。
他扯着青楮和自己一起礼貌问好：“闻戈谷主，左门主，你们好。”
闻戈扫了他们一眼，冷淡的恩了一声，眼神再左嫣身上落了一瞬，最后转开。
左泉替左嫣把过脉后，笑着对术离二人道谢：“嫣儿的伤势好了很多，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左门主客气了。”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到？”闻戈冷着脸说：“争取今天就把他们送进去。”
左泉不在意闻戈的冷脸，“我门中的人下午能到，泊润师兄那边呢？”
“我这边也差不多。”泊润皱着眉说：“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境界卡死，金丹期以下的别进。”
“修炼本就是与天争和地斗，你这样事事求稳还修什么？”闻戈一直看不惯泊润的优柔寡断，问左泉：“你怎么看？”
“我们把所有的事和门下的弟子说清楚，拼不拼这一把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左泉劝泊润：“泊润师兄，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吧！”
“怎么了？这是要吵起来了吗？”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名身着绿衣的貌美女子。
“清姿长老，好久不见。”泊润、闻戈和左泉同时起身朝对方行了个礼。
“客气了。”清姿摆了摆手径直坐下，看向泊润的身后问：“这两位是泊润宗主的亲传弟子吗？”
“是的。”泊润对身后的两个小辈说：“这位是栖迟宫的长老清姿。”
“清姿长老好。”这次青楮没等术离提醒。
“资质不错。”清姿的嘴角抽了一下，强忍着坐着受了这个礼，“我看外面来了不少人，是都到齐了吗？”
“还没，下午的时候还会再来一部分。”左泉解释道。
“那外面的白衣弟子都是眷安谷的人，眷安谷今年来了这么多人？”
“恩，金丹期以下的我也挑了几个一起带过来了。”闻戈说：“妖族结界将破，我们人族没多少时间了。”
“恩，说得也是，但你也清楚里面的情况，你自己能接受结果就行。”
泊润听清姿这意思就知道这事算是定下了，问：“清姿长老，今年栖迟宫还是没人进秘境吗？”
“泊润宗主，我们栖迟宫千年未收徒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没必要再试探了。”清姿笑着说：“距离上一次见面，好像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泊润宗主看着似乎一点没变啊！”
“晚辈不敢，我只是例行问一下。”泊润颤了一下，这清姿的心眼和年龄是成正比的，明知道青楮在身后，还给他挖坑，“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想要有变化，可能要等到坐化那一天了。”
“泊润宗主大好年华可别说这样的话。”清姿站了起来，“你们赶紧把门内的事情处理好，处理好了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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