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楼摇了摇头,“我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基本都留给你了。”
好像也并不怎么多。
“瞎扯,你明明还有时间写同人文!”叶雪白了她一眼。
依楼无比羞愧。
“当时那些同学都怎么样了?”依楼赶紧转移话题。
“你走了之后我也退出戏剧社了,大家基本没什么联系。陈美婷你还记得吗?袁潇的女朋友,据说后来挂科太多退学了。”
“果然还是得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依楼不厚道地笑了。
“也不尽然,你看杨青恒心思那么多也没耽误学习,她学的妇科,有一次我帮师姐会诊遇见她了,她对当年的幼稚行为还表达了歉意。”
“你怎么回的?”依楼问。
“我说你再惨都不是算计别人的理由,看你惨不和你计较是我的大度,不是原谅,我不接受道歉。”叶雪耸了耸肩,“这些话其实当年就想对她说的,可惜没合适的时机。”
依楼忍不住笑了,“你这话说得好有逻辑!”
叶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觉得依楼是在揶揄她。
依楼赶紧往回圆,“现在回看从前的事,都特别羞耻,好多事情好多想法都特别中二。”
叶雪的牛排吃得差不多了,忽然问,“那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喜欢我也是件特别幼稚的事?”
“怎么可能!”依楼一脸惊慌,没想到日常的叙旧叶雪还能给她挖陷阱。
“为什么不可能?你身边的人越来越优秀,我和她们比本就泯然众人,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我们不般配了。”
依楼哭笑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弹了一下叶雪的脑门,“你怎么会泯然众人?你是洛城大学医学院的女博士,毕业后两年就是副主任,未来是硕导、博导,学术界的翘楚,你对这个社会的价值肯定是要高于我的啊!”
叶雪竟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
“不止如此,你还是CG圈的大手,人长得漂亮,只有我难以望其项背的份儿啊!”依楼继续夸。
“不会色衰而爱弛吗?”她又问。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谁知道呢?
叶雪点了点头,“好吧,姑且信了。”
“那我之前的提议怎么样?”
叶雪微微一愣,“什么提议?”
“就是微博上我关注你上热搜的那个事儿啊!”依楼激动地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团队还没给出官方说法呢!你不能不管我啊!”
叶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凭什么管你?”
依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网友继续往下挖,很容易挖出你的真实身份的,你说到时候你们科的小护士会不会缠着你问是怎么回事?”
好吧,叶雪承认自己被她威胁到了。
“画专辑封面可以,二胡间奏就算了,我一个业余选手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得清的。”叶雪妥协道。
“可以啊!”依楼见自己计划得逞无比欣喜,“走啊,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听专辑的小样,你找找灵感。”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叶雪拿纸巾擦了擦嘴,又补了下口红,然后站起身说,“等我忙完再说吧!”
依楼对远处那一对新人投去了怨恨的目光。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宾客基本散得差不多了,但留下善后的叶雪却陪到了晚饭时间。萧茗风两口子客套地问叶雪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遭到了依楼匕首般的白眼。
萧茗风可怜依楼一片痴心,放叶雪跟她走了。
依沉的那处四室两厅的房子叶雪之前每年都要过去打扫两次卫生,二百来平的大房子打扫起来真的很累,就算她拉着劳力萧茗风也得从早干到晚。
她时常想,当年依沉是不是一切都盘算好了,知道依楼可能有几年不在国内,名下的房产没人照料,空口白牙地求叶雪怕她不答应,因此以馈赠的名义把这些累赘都送给她。最后叶雪和依楼结了婚,房子还是她闺女的。
由于这套房子家具电器齐全,依楼搬进来时只做了简单的软装。
照理来说叶雪对这套房子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连每一处插座的位置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可她进门的瞬间还是惊到了——她没想到依楼把俩人的婚纱照挂在了玄关。
开门第一眼她就看见了自己亲昵地搂着依楼的脖子,俩人鼻尖对着鼻尖,笑得无比幸福。
她明明记得这些照片都放在依沉的老房子。
“你什么时候去的老房子?”叶雪诧异地瞪着依楼。
“回洛城的那天我先去那看了一眼,后来又专门去搬了一次照片。”依楼说。
“你哪来的钥匙?”
“我住在那那么久当然有钥匙啊!我是带着家里钥匙出国的。”
叶雪当时没找到依楼的那副钥匙还以为是丢了。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换了拖鞋进屋后发现,客厅的沙发后面挂着两人交换戒指的婚纱照,依楼卧室的床头挂着俩人拥吻的婚纱照,连餐厅餐边柜上挂的都是叶雪喂依楼吃蛋糕的婚纱照。
“你看是不是很合你心意?”依楼腆着张笑脸问神情冷漠的叶雪。
“你家里都不来客人吗?不会有综艺来你家里取景?”
“基本上只有我爸和助理会来这儿,录综艺的话可以用我爸的那套房子。”
呵,说漏了吧,自己明明有地方住偏要装出无家可归的可怜样。
“你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吃!”依楼说。
“哟,出国一趟还学会做饭了?”叶雪印象中的依楼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只会做点简单的。”依楼讪讪地笑道。
“那你会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我不挑。”其实晚饭的话叶雪也可以不吃。
“那你等我换下衣服。”
依楼进了衣帽间,没多久便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出来了,睡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前若隐若现的蕾丝边让人浮想联翩。
普普通通一条睡裙让依楼穿出了晚礼的风韵,配着淡妆和长卷发有种说不出的撩人。
室内温度也就二十五六度,叶雪十分好奇她这么穿会不会冷。
依楼独自进厨房忙活了一阵,端着一碗卧着鸡蛋的面条出来了。
这种下挂面的方式还是叶雪教她的。
“还好你当时教我怎么做了,”依楼笑着把筷子递给叶雪,“你尝尝,味道和你做的一样不?”
她吃了口面,点点头说,“挺好的,已经掌握精髓了。”
“那必须的,在国外做了五年呢,这些年就指着这口/活着呢!”
叶雪莫名地鼻酸,赶紧喝口汤压一压。
“国外的饭菜吃不惯吗?”她闷着头问。
“家里其实有中餐厨师,但做出来的味道和你不一样,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自己煮一碗面。”
“哦。”叶雪每次想她的时候都回去老房子看照片,然后对着照片哭。
叶雪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我去洗碗吧。”
“我陪你吧!”
一副碗筷加上一口锅,居然要两个人在厨房洗。
叶雪觉得依楼根本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想趁机占她便宜。叶雪在水池前用满是泡沫的海绵布擦拭碗筷时,她蓦地从身后环住了叶雪的腰,伸手握住她满是泡沫的手,“你怎么没戴着咱们的戒指?”
“在医院每天洗手次数太多,戴着钻戒不方便。”叶雪看了下她的手,反问道,“你不是也没戴吗?”
“怕被狗仔拍到瞎写,我爸不让我戴。”依楼解释。
她腻腻歪歪地用自己柔软的唇轻蹭叶雪的耳廓,“我这些年好想你,每天都想你好多遍。”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叶雪不屑。
依楼笑了,“我回来过啊,只不过你不记得了。”
第七十五章 .酒后
叶雪愣住了, 什么叫依楼回来过但她不记得了?
“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你喝醉酒给我打电话?”
叶雪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这种丢人的事儿就别再提了好吗?”
“你当时电话里和我说什么了不会都不记得了吧?”依楼偏不,她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记得了!”叶雪干脆把刷碗的海绵布摔到水池子里, 用清水冲了冲手, 转过身满是怒火地瞪着依楼,“我那天喝断片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就约等于什么都没发生!”
“断片?”依楼没想到那天她竟然也断片了,“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因为你那通电话特意偷了证件飞回来, 都要给我爸气吐血了!”
叶雪彻底懵了, 依楼真的回来了?不是梦?
实话实说, 她是真的不记得那天酒后的电话里说了什么了。由于情景过于尴尬, 第二天萧茗风第二天转述的时候只是潦草地说她一直哭来着, 话有点多。
事实上, 那不叫“一直哭来着”, 那叫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五百米以内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话也不是有点多,那是“叨叨叨”连着说了一个点儿一直到累了睡着了。
那段时间依楼刚到国外还没彻底适应, 虽然吃药后情绪有所好转, 但整个人还没恢复到正常的状态,看上去憔悴又倦怠。
叶雪给她拨视频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她纠结了许久, 最后医生说没关系,你先接电话吧。于是这次的心理治疗基本等于报废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都是叶雪的疯狂吐槽时间。
叶雪那边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看见她哭花妆的脸, 还是谜之角度。
她委委屈屈地哭道,“依楼, 我好想你。”
依楼在电话那边也忍不住哭了,她也想她。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禹空出国呢,留在国内治病不好么?她一定努力不成为叶雪的负担。
“依楼,你是因为怨我才和我分手的吗?”叶雪后续的一段哭诉,总结出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怨她?分手?依楼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来叶雪一直以为她远走他乡是因为雷震霄的事,她以为依楼会介意她上庭指证雷震霄。
依楼哭笑不得。
她当时声色俱厉地质问萧茗风只是内心最后的挣扎,并不代表她没有是非观一味地偏袒雷震霄,也并不会因此记恨揭发雷震霄的人。
雷震霄罪有应得,是她之前被亲情滤镜蒙蔽,她怎么会因为叶雪做了一件对的事而怨恨她?
她耐心地跟叶雪解释了好久,告诉她自己从来没因为这件事怨恨过她,并表示她做的没错,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埋怨自己。
叶雪似懂非懂,奶声奶气地问她,“那你不怨我为什么不回来?”
她又解释了许久自己在国外出道的原因。
“所以我们没分手是吗?”叶雪问。
“对,没分手。”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问题又绕回去了。
依楼刚才颇费口舌说的一番话似乎都成了无效解释,叶雪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我们的婚纱照出来了,你知道吗?”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没逻辑的话后,忽然字正腔圆地说。
依楼的心“咯噔”一下。
“你可好看了,我也可好看了,咱们俩站在一起特别搭……好看的照片太多了,但我只能选其中一部分入册做挂画,我选不出来,每个你都好看,你又不来帮我挑……我拍的时候还偷偷想过到时候那些画挂在哪里好,挑一个亲昵点的挂在玄关,吃蛋糕的那套可以挂在餐厅,交换戒指的那张一定得挂在显眼的地方,卧室挂一张尺度大点的……”
“好呀,都听你的。”依楼强忍着鼻酸。
“可我现在一看见那些照片就想哭,都不敢想……我好想你,你不会以后不要我了吧?”她抽噎着说。
“不会,我肯定会比你爱我多一天的。”
那通视频电话彻底击垮了依楼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恨不得立即飞回去看叶雪。
出国以后禹空把依楼看得很严,从来不让她单独出门,每次看病他也会在诊室外面的休息室等她。
为了让禹空对她放松警惕,依楼演了几天“乖孩子”。
那几天她食欲特别好,整个人精神饱满,心情极佳,没事还跟禹空开开玩笑,再提到依沉的事也不会莫名掉眼泪了,甚至还能给他讲一些自己儿时和依沉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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