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总比刻意非礼要强。
凭着多年来对尚涧乔的了解,叶雪知道她这种行为并不是想帮斯澜“减刑”,她只是单纯地想拉叶雪下水。尚涧乔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叶雪倒霉。
“你忘了,在酒吧他还因为你挨揍了呢!要不是那次被打断腿,他肯定能拿到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尚涧乔楚楚可怜地说。
她知道,酒吧的事是叶雪的死穴。她之所以愿意帮叶雪保密、不大肆宣扬是因为叶雪同样拿捏着她的死穴,也就是和斯澜谈恋爱的事。如果她和斯澜谈恋爱的事让林菲知道了,她也不介意鱼死网破,让全校的同学都知道她在酒吧唱过歌。
叶雪咬着牙认下了她和斯澜的那段不实的恋情。叶雪当时成绩很好,学校指着她考名校给学校争光呢,因此只取消了她高三一年的奖学金。
她头一次在斯澜面前说了尚涧乔的坏话,劝他长点心吧。
斯澜不信。
尚涧乔和斯澜说先分手吧,等上大学之后再复合,斯澜同意了。叶雪怒火朝天地找尚涧乔替斯澜鸣不平,吵到最激烈的关卡尚涧乔得意洋洋地说:“心疼了?你有什么资格心疼?我长这么大什么都输给你,就喜欢斯澜这件事上赢了你,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所以你是因为我喜欢斯澜,你为了和我抢才喜欢他的吗?”叶雪反问。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喜欢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
听到她的回答叶雪狡黠地笑了,此时她的口袋里正揣着和斯澜通话的手机。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拿命发誓都行,我从来没喜欢过斯澜,打从我见他第一眼开始就拿他当姐夫!”叶雪决绝地说。
尽管真相已经血淋淋地撕开给斯澜看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觉得当时尚涧乔只是因为争执逞口舌之快。
高考结束后,尚涧乔回春阳待了一个假期。大学开学没多久就和同校一个大三的学长好了,她和斯澜说大家上大学之后眼界都开阔了,以前的很多东西可能都没那么匹配了。
“她嫌你念的是二本。”叶雪知道斯澜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白地翻译给他听。
斯澜还是不信。
没多久尚涧乔被学长甩了,失恋的她终于想起了斯澜的好,又回来找斯澜。斯澜以为自己苦尽甘来总算熬出头了,结果没几天尚涧乔又换了个学长。他不过是尚涧乔两段感情之间的千斤顶。
自那之后,斯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雪总觉得是尚涧乔给斯澜折磨得PTSD了,他总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以寻求自信,又很怕开始一段感情重蹈覆辙。
这两年斯澜的路子越发狂野,叶雪常想如果让现在的斯澜遇到尚涧乔,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报复回去,所以她拉着尚涧乔躲斯澜真的是想帮她。倒不是为了俩人余额为负的姐妹情,只是想让斯澜别再自我折磨了。
此时此刻,在洛城夕阳的余晖下,斯澜被衬得十分英俊好看,他得体地和尚涧乔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而在叶雪看来,这就是居心叵测的衣冠禽兽。
“快两年没见了吧!”也许尚涧乔刚好是空窗期,她看斯澜的眼神竟是脉脉含情的。
叶雪看穿了斯澜眼底深藏的得意。
“是啊,当时联系方式删得太彻底了,后来后悔了想加回来都找不到。”斯澜的眼神深邃而忧郁,嘴角扯着一个戚戚然的笑容。
这都是他惯用的技巧之一,叶雪翻了个白眼给他。高中时期的斯澜虽然底子好但终究是个土包子,经过这两年情场的摸爬滚打,他早已蜕变成让人一眼沦陷的帅哥。
“要不……加个微信吧。”尚涧乔掏出了手机。
“我扫你?”斯澜微微挑眉的动作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我他妈扫你个大爷!”叶雪皱着眉,毫不客气地冲上去拉斯澜的袖子往礼堂里走。
“叶子,你不会是和斯澜在交往吧?”尚涧乔拦住叶雪,阴阳怪气地说,“谁当年拿命发毒誓来着?”
叶雪失笑,冲着她挑衅地扬了扬眉毛,“怎么,真要是老娘的男人你以为你能抢得走吗?”
“咳咳!”不远处传来两声夸张的咳嗽,叶雪转头一看竟是依楼找出来了。
“我看你半天不回去还以为出什么意外了,怎么,现在是什么修罗战场?”依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斯澜趁机摆脱了叶雪,很不厚道地把她推给依楼,然后把手搭在尚涧乔的肩膀上,“老同学见面加个微信,没那么夸张,你们赶紧回去准备啊!别因为我这点破事耽误你们演出!”
叶雪在依楼面前还不敢太放飞,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斯澜一眼警告他别太过分。
依楼带着她“小鸟依人”的叶雪回到了后台。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那么凶。”依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明明在自己面前是个任由别人欺凌的小猫咪,怎么刚才跟别人放狠话时那么溜。
“你听错了,应该是她说的,我们俩声音比较像。”叶雪心虚地对着镜子补妆,故意找话题打岔,“咱们要不要再对一遍词?”
依楼只看着她,没动。
“好吧,”叶雪耸了耸肩,“你不是问,我和斯澜是什么关系吗?”
她利用上台前准备的时间给依楼讲了她、斯澜和尚涧乔之间的事。
“她这个姐当的有点贱啊!”听了叶雪的讲述依楼忍不住点评。
“怎么会有姐姐你好呢!”叶雪套近乎地拉着她的手臂。
依楼又想起了五年前在酒吧,叶雪一口一个姐姐。
“其实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相遇。”依楼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你知道斯影刚来洛城的时候是我的散打教练吧?”
叶雪当然知道,斯澜还说过依楼喜欢他呢。
“所以我五年前出现在那个酒吧并不是偶遇,是斯影让我去的。他和我提了好几次说那有个小女生唱歌特别好听,我当时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那么欣赏。”她很自然地捏了捏叶雪的肩膀,似乎在掩饰内心的局促,“他知道我就是那种好惹事出头的性格。”
叶雪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依楼无所适从地拢了拢假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感谢我,是斯影想帮你,才设计让我去帮你。”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斯影跟我说让我等一个奇迹,你出现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你是那个奇迹。”叶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依楼吞了下口水,“我是为了讨好斯影才帮你的,你还会那么喜欢我吗?”
叶雪摇了摇头。
依楼有些失望,正想找点轻松的话题活跃下气氛,叶雪却抢在她前面说:“不管因为什么,结果是你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生命里,你在我生命里的意义永远都不会变。”
第二十九章 .生日
演出本来可以说一切顺利, 道具没出错,演员没忘词且情绪很饱满,礼堂里的观众看得不亦乐乎。
就在萧茗风等人已经打算提前庆祝演出圆满结束时, 意外发生了。
最后一场戏是人鱼公主的独白, 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与萧茗风王子和依楼公主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最后心满意足地跳入“海”中变成泡沫。
依楼看得十分心酸, 纳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人鱼公主写了个这么悲凉的结局。她用手肘怼了怼和她一同站在出场口准备谢幕的萧茗风, “你说我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改本子,你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想演我的话剧了?”
萧茗风愣了一下, 不明所以地问:“现在还能怎么改?”
“就这么改呗!”
依楼直接冲上了舞台, 等待谢幕的演员和卖力表演的叶雪都懵了,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得到了王子的爱你就可以不变成泡沫, 继续留在这儿了吗?”依楼问。
叶雪愣是呆了两秒才意识到依楼这是上来陪她演了。她木讷地点点头, 是完全真实的反应,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依楼接下来想干什么, 是要把萧茗风也拉上来把王子拱手让给她?这什么鬼剧情!
“那我行不行?”
嗯?
叶雪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依楼一把拉到了怀里。
此处导演兼编剧的依楼硬加了吻戏。
明明可以借位,可她偏偏真的贴上了她的唇。明明轻轻碰一下就可以, 可她偏偏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瓣。叶雪没来由地眩晕起来, 可能是灯光太晃眼,也可能是她太紧张一直屏着呼吸, 乏氧了。
面对依楼的引诱,她不敢回应, 生怕自己的主动纠缠会引起她的反感,被她推开。她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不要流逝,让她多享受一会儿依楼的温柔, 毕竟这样的机会很难有第二次了。
吻到动情处,叶雪情难自己地发出了一声浅浅的低吟。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剧情?
礼堂里的观众沸腾起来,纷纷拿出手机录下这“精彩”的一幕。
后台的萧茗风根本没心情看热闹,为了让鬼畜的剧情及时结束他当机立断让后勤的同学赶紧把幕布拉上。用两个公主的吻当做故事的结局,后面的剧情就任由观众遐想了。
观众还以为这都是设计好的剧情,纷纷表示还是医学院的学生敢玩,永远走在潮流的最前端。
“你……你吓死我了!”确认关麦后的叶雪立即抱怨道。
“人家不舍得你变成泡沫嘛!”依楼吐了吐舌头。
按正常流程,演出结束后依楼应该和戏剧社的其他社员一起吃饭,但因为今天叶雪和萧茗风过生日,依楼把社长应该承担的光荣使命移交给了袁潇,自己跟着萧茗风他们庆生去了。
郁竹在一家烧烤店定了包间,想着吃烧烤气氛热闹一些。
从学校来饭店的一路上叶雪都没理斯澜。
斯澜原本是兴致勃勃地跑去后台,先夸了叶雪演得好扮相漂亮,又说叶雪今天的表现真给力。
还沉浸在依楼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的叶雪一时间没意识到斯澜指的是什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尚涧乔啊!”斯澜笑道,“你今天的表现完全激起了她的胜负欲,不止成功加到微信,她还约我有空一起吃饭。就在刚刚散场的时候,她还问我待会去哪。”
“你怎么说的?”叶雪淡漠地问了一句。
“没搭理她!”斯澜满脸的轻蔑和炫耀,“也不能表现得太殷勤,得张弛有度,欲擒故纵懂吗?”
“斯澜,你非得跟尚涧乔没完没了吗?”
自那之后叶雪就没再和斯澜说一句话。
斯澜看得出叶雪生气了,但他不会因为她的生气而放过从尚涧乔那扳回一局的机会。
郁竹今天开了一辆6座的车,斯澜坐在副驾,依楼、叶雪和萧茗风三个坐在后面。依楼一路上都在逗叶雪开心,奈何成效不佳,寿星佬萧茗风被晾在一边只能闷头玩手机。
叶雪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斯澜大概只有出了这口恶气才能真正走出来,可她就是怕斯澜走不出来,像两年前那样自暴自弃疯狂买醉。她永远记得那个抱着树哭、抱着电线杆子哭甚至抱着垃圾桶哭的斯澜,明明撕心裂肺,她却觉得有点好笑。
她当时就在想,爱情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当年在武安街上他让刘冬打得脸都肿成猪头了也没这么哭过。
她这辈子都不想走斯澜的老路,爱一个人爱到这么狼狈。
“嘿,到了。”郁竹提醒了一下后排专心致志玩手机的萧茗风。他把车停在路边,饭店有专门的人员出来帮忙泊车。
郁竹定的这家饭店在网上自吹是烤串界的爱马仕,烤串的口味暂且不说朋克风的装修实在很适合网红打卡,可惜没有斯澜和叶雪喜欢的那种街边小脏店的气氛。
“喝什么酒?”大家刚一坐下依楼就把今晚这局的基调定了,“今天萧茗风和叶雪二十岁生日,不醉不归!”
“撸串必须得整点啤的啊!服务员,先来两提溜!”菜还没点斯澜就先把酒安排上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没明白斯澜的计量单位是什么意思。
“一打,十二瓶。”叶雪替斯澜解释。
“我开车,今天就不喝了!”郁竹把话先说在前面,省得待会再有人劝酒。
“可以叫代驾啊!”依楼总觉得少个人喝酒不热闹。
“算了,他的酒量喝了也是白喝,浪费酒。”叶雪想着他几杯威士忌下肚还能淡定地回家教她画画,感觉喝酒喝可乐对他影响没多大差别。
菜上齐时大家已经喝了四五轮了,郁竹示意服务员把生日蛋糕拿出来。
叶雪曾说过,她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公主,萧茗风是王子,两个人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他特意定了个装饰成城堡样子的双层蛋糕,城堡前面立着两个拇指大的公主和王子的人偶,蛋糕的前端插着一个大蒜样的花苞蜡烛。
郁竹真的有心了。
叶雪12岁生日吹蜡烛的时候想,等她16岁就不是小孩子了,到时候一定能找到小风,和小风一起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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