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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老婆拿了各种剧本(近代现代)——宋绎如

时间:2023-11-18 10:01:26  作者:宋绎如
  “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对象,肯定早就忍不住昭告天下了,也就是年哥你心气高,什么都看不上眼。”唐子杰恭维道。
  林知年微微眯起眼,脸上表情彻底冷了。
  “我叫你走开,你听不见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离开,打扰了。”唐子杰退开两步鞠了一躬,临走时还不忘帮他们把电梯门关上,“年哥,你戴兔耳夹很好看,期待下次演出。”
  直到电梯门完全闭合,林知年才从头上将兔耳夹一把拽了下来,很用力,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似的,粉白的毛茸茸和几根乌黑柔软的头发一起被扯了下来。
  他把兔耳夹狠狠扔在地上,甩得太用力了,兔耳夹从地上弹起来撞到金属壁,两相碰撞发出尖锐的痛击声。
  “你干什么?”梁川故看出他状态不对,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发飙,“刚刚那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突然间发什么火?”
  他每次一问问题,语气就会变得很严肃。他自己从来没注意到,但落到林知年耳朵里就是超凶超不讲理。
  林知年不理他,绷着一张脸伸手按下了一楼的按键,满腔委屈都要溢出来了,可梁川故就是看不见。
  他刚刚按下1,电梯门却被七楼的人从外面按开了。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办理好挂号和预约手续的陆文。
  他还没走进来,就发现这个电梯里气氛不太对。
  救命。
  刚刚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吗?他刻意磨磨蹭蹭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对夫夫解决完问题赶紧出来。结果兜了一圈还是没人,回来时发现电梯还停在七楼,门一打开人还在不说,气氛反而更紧张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想找点什么话题打破现在的僵局。
  “哦……对,我刚刚碰到超星系乐队的队长了,老板之前不是让我问他的签约意向吗?他今天专程来给您答复。结果您猜怎么着,他在见您之前太紧张了,跑到七楼医务室专门来喝葡萄糖,您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文干笑着,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这件事并不好笑了。
  因为气氛明显更紧张了。
  梁川故生理性地感到一阵头疼,深觉不是林知年该去做体检,而是他该去做体检了。以前是林知年黏人让他觉得心烦,现在是林知年闹别扭让他觉得心烦,没什么两样。
  他根本不关心超星系乐队的队长是谁,刚刚说那个人很有个性也只是随口一提,社交话术谁都会一点,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想不到林知年会那么介意。
  他之所以会刻意地和刚刚那个人聊天,也不过是因为——
  梁川故按揉眉心的动作一顿,整个人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好是林知年忍泪吞声的样子。他觉得很奇怪,看着他这样自己会很烦躁,心脏有一块是塌陷的,带着明显的钝痛感。
  已经到了一楼,但是没人出去。
  梁川故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腕表,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但他没有把林知年赶出去,也没有急匆匆地按下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知年,看了一会儿,想起秋夜的风吹到吉他和弦上掠过的声响,也想起那些温暖的拥抱和滚烫的泪水。
  还有刚刚车上那个绵长而甜蜜的深吻。
  梁川故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这意味着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异物入侵着,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实就恰好证明病状已经很深了。
  他不想对林知年抱有某种幻想和眷恋,因为他理智尚存,知道林知年也不过是一个病人。他现在可以仗着各种信息差和不平等的身份地位将他据为己有,但等他一清醒,一切不过是水中捞月一样徒劳无功。
  出于商人的本能,他会选择规避这种风险。
  但出于人的本能——
  “我以为兔子都会喜欢自己的耳朵。”
  梁川故俯身,从地上捡起被林知年摔下来的兔耳夹,递给站在一旁无声掉眼泪的林知年。
  也许是人都有这毛病,不被哄着还好,眼泪掉了也就掉了,一点都不心疼,掉着掉着也就无泪可掉,接下来就洗洗睡得了,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大不了的。
  但一旦被哄着,眼泪也好像会察言观色似的,愈发肆无忌惮地汹涌起来,哭声也就越来越抑制不住。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知年哭得一抽一抽的,什么脸面和仪态都顾不上了,整张脸湿得不成样子,抬望眼看梁川故的时候泪水瞬间把眼眶淹没了,潮湿的睫扇拼命地扑,好像这样就能将梁川故脸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似的。
  梁川故觉得很冤:“我哪里不要你了?”
  他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给林知年擦眼泪,结果方巾都湿透了林知年还没有要收势的样子。他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前几天林知年哭得再厉害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也许真是应了那个泪河淹人的梦——
  “你喜欢别人……”他说完之后又艰难地呜咽了一会儿,“喜欢、没有兔耳的生物……不喜欢我……”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
  “可不可以告诉我?”
  电梯门开了,陆文按的,十一楼,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开的那一刻,陆文就先离开了电梯,去办公室为梁川故整理今天待完成的工作。
  而梁川故没有回答林知年,只是向他伸手。他手指很长,手掌宽厚有力,悬在半空等掌心被某种东西填满。
  他知道林知年一定会抓住他的手,尽管这种念头毫无依据。
  林知年哭得这么厉害,问他怎样才能喜欢他,他却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喜欢上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很困难的事,他也没有经验,心里自然就没有答案。
  他站在林知年面前,打算给他三秒钟时间,又想着他现在还在闹别扭,可能要纠结一会儿,就把时间延长到七秒。
  他心里倒数着,刚刚数到五,林知年就走上来拉住了他的手。他下巴尖上垂悬的泪珠随着动作抛洒了几滴,其中一滴就落在他的掌心。
  微凉的,带着一点隐忍的哀伤,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晕开。
  “知年。”梁川故靠近他,很近很近,他低下头,两人的前额就差点挨在一起。这和方才靠近唐子杰的方式是不同的,梁川故并不喜欢身上沾有别人的气息,尽管是做给林知年看,脚步也永远停在里对方半步之外的位置,而且保持居高临下的姿态。
  林知年愣了一下,长睫翕动,像雨天沾湿翅膀的蝴蝶。
  “如果你能在一分钟之内停止哭泣,我就给你一个奖励。”梁川故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抚过他雪白的颈侧,引得林知年抖了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前几天吵着要喝牛奶的林知年那么喜欢奖励,现在应该也不会差多少。
  果不其然,林知年闻言真的慢慢止住了泪,只是憋得脸颊绯红,还不住地轻轻哽咽,看起来可怜极了。
  “奖励……是什么……”
  梁川故看他不哭了,心里不自觉地舒了好长一口气。他看着林知年,心情也放松许多。
  “猜一下。”
  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往林知年脸上扑,把林知年惹得脸更红了。此刻他脸上诱人的绯色像是在暗示梁川故果实熟了,甜香扑鼻,可以随意采撷似的。
  林知年不猜,他根本不知道梁川故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怎么猜都猜不准,表面泪止住了,可心里还在赌气,索性一个字也不说了。
  “嗯……”
  梁川故吻上去的时候,刻意咬了一口他颊边痣所在的位置,咬得不算重,但也不轻,一口就留下了明显的齿印。林知年这个地方很敏感,碰一下感觉就很微妙,更别说被他这样放肆地吻咬。
  “等等……”
  林知年抓紧梁川故的手,另一只手推在他胸前。白皙的手指碰到深色的西装,怎么推都推不动,最后也像认了命似的,虚虚地按在西装上不住地蜷缩。
  这个吻是咸的,林知年泪痕的味道,如同海浪翻涌的微潮气息。林知年的反抗很小,很短暂,像大海里被风暴淹没的孤帆。
  “这是……奖励吗?”
  最后他靠在梁川故怀里,被梁川故吻过的左颊像是染上了半永久的潮红。他几乎站不住,梁川故就把他抱起来,小心安放在总裁办公室里新添置的圆形沙发上。
  梁川故用拇指抚过他脸上的咬痕,林知年喉中便又冒出那种柔软而难耐的叫唤,像是求救,又像是诱惑。
  “这是给我的奖励。”梁川故说。
  林知年轻轻蹙眉,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至于你的——”
  梁川故思考了一会儿,在他思考的同时,林知年也在垂目沉思,湿润的眼眸中闪烁过暗色的光泽。
  他真的摸不准梁川故的心思。
  到底喜不喜欢兔子——
  “如果我邀请你和我共进晚餐,你会高兴吗?”
  这还是梁川故这辈子第一次邀请别人共进晚餐,以前都是各种晚宴酒会求着他去,他也不用在乎对方高不高兴,所有的非私人聚会他都是带着商业目的去的。
  至于私人聚会,比如同学聚会和梁家晚宴,他很少参加,就算去了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我还没有和老公一起吃过晚餐……”
  林知年怔怔地说,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种对白发生在一对结婚两年的夫夫身上简直离谱,再不和的家庭,往往也有维系感情的时候,而梁川故似乎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冷落家里的老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吃的晚餐吗?不记得了?”梁川故纠正他。
  “那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林知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他现在头顶没有两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脸上的泪痕也用湿纸巾擦过了。除了脸颊和眼圈还红得厉害,似乎和平时的林知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尤其是他这样沉默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又冷了下来。梁川故在这种时候往往分不清林知年到底是病着还是恢复了清醒,只能看他浅色的漂亮眼睛,如果里面还燃着炽热而鲜活的爱,那么就还是病着——
  “老公,我想吃法餐。”
  林知年没有回答他到底哪儿不一样,与其说他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上,不如说他是不敢告诉梁川故真实的答案。
  梁川故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下。
  他给陆文打了个电话,让他订一个离别墅近一点的法餐餐厅,临时改变工作安排,晚上七点之后的工作全部排到明天。
  陆文都怀疑林知年给梁川故下迷魂药了,不然怎么这么短时间把梁川故迷得神魂颠倒。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总这把生命献给007的本性怎么这么快就被林知年压在了五指山下?
  梁川故给陆文打完电话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顺便起身给林知年脱掉身上的风衣,林知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让他脱了,没想到他脱完风衣外套居然还要解衬衫的扣子。
  “老公……别在办公室……”
  林知年不想第一次是在沙发上,更何况落地窗的窗帘此时是完全拉开的,阳光没有一点阻拦地流淌进来,也许从对面的高楼往这边一望就能看见沙发上的光景。刚刚进来的时候门也没有锁,要是有人突然进来,看见了梁川故的身体怎么办?
  “很快的,没关系。”
  林知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我……”
  林知年的长风衣被放在一边,身上暗蓝色衬衫的扣子也已经解开完了,梁川故往下一拉,雪白的肩颈和胸膛就融化在流蜜的阳光里。
  “老公,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求求你……”
  他一边低声哀求,一边却抬手配合梁川故给他脱衬衫的动作。梁川故觉得他挺奇怪的,就是换件衣服而已,怎么好像又要哭了的样子。
  “你身上衬衫被你哭湿了,襟口凉得厉害,你不觉得难受吗?”梁川故不理会他的哀求,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先给他披上,走进休息室给他拿了一件针织毛衣。
  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林知年抿着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的样子。
  “怎么了?”
  梁川故忽然间不知道哪里开窍了,居然能察觉出来林知年现在好像有点混乱。
  “……没什么。”
  笑得这么僵硬,没什么才有鬼了。
  “这件毛衣我没穿过。”梁川故把他身上明显大了很多的西装外套拿下来放到沙发边,和他的长风衣放在一起,“先穿着,待会儿让陆文给你买件新衬衫。”
  林知年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的衣服穿在林知年身上还是太大了,领口稍不注意就会下滑,露出清晰的锁骨和白腻瘦削的肩头。那条项链完全藏不住,从他这个角度俯视下去,轻易就能看见戒指上碎钻的光。
  “那我去工作了。”
  “老公。”
  “怎么了?”梁川故摸摸他的脸颊,语气放得很和缓。他知道林知年有点不高兴,但是和方才的闹别扭又不太一样,不是冲着他来的,但具体冲着谁他却不知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刚刚……到现在,真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吗?”
  梁川故不解:“你是指哪个方面?”
  林知年看出了他的不解,一瞬间觉得格外受伤。
  梁川故不喜欢他的身体。
  他像个小丑一样。
  “我晚上会吃很多。”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扔下梁川故跑到休息室生闷气去了。
  但梁川故不知道他在生闷气,以为他是在给自己留下一个清静的工作环境,还觉得林知年挺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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