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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原因确实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大学都毕业三年了，该忘的数学也早就忘完了，而且就算让他重回大学，按照他在数学上的天分，他也是完全看不懂这些公式的。
事实上，他连那些基础的符号都看不太懂……
林景试图一个一个符号去搜索它们的含义，然后再带着一些特殊的值，结果……并没有卵用。
他躺在沙发上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摆烂，直到听到有人敲门才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金衍抱着一幅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尹明照的画我给你拿过来了。”
“进来吧。”
林景给他拿了双拖鞋，自己也趿拉着拖鞋往里面走去。
金衍规规矩矩地换上鞋，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个干净得不可思议的房子，然后一脸严肃地坐在了林景的对面，连水都不敢要一杯。
“把画给我看看。”
金衍把画用双手递到了他的手上，试图在小细节上让林景看到自己的“努力”。
林景接过去就把画在茶几上展开了，这是一幅油画。
柿子树，墙，地面和它们之间的夹角，真实物体的部分画得相当真实，但是其余的空间和投影部分又完全不合常理。除此之外，整幅画色彩明艳，层次感清晰，可以看到画出这幅画的人有着深厚的功底。
“我们在他的老师，也就是兆利达的手中拿到的它，普通的人对“点”的感受十分迟钝，他们似乎可以忽略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比如兆利达，他只觉得这幅画相当优秀，就连弯曲的夹角也只认为是尹明照的特殊处理——为了让画更具有艺术性。”
林景敷衍地嗯了一声，金衍也把握不住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既然林景没有让他停下他就继续往下面说。
“我们找到了尹明照的朋友，一个数学专业的大学生，他帮助尹明照研究了那些确定时空折叠点的公式。”
“学数学的？”
林景终于从画上抬头了，就是看着金衍的眼神十分复杂。
“是的，名字叫方驰，就读于A大的数学系，参加过很多比赛，在数学方面应该是有过人的天赋和极其敏锐的直觉。”
金衍：“怎么了？”
“没什么。”林景又继续低头看那幅画。
“在尹明照死亡之后，我们找到了方驰，并将其隔离了起来。但是在5月22日，他消失在了封闭的隔离室。”
！
林景再次抬头，这次他的眼神里是充满了震惊，第一次在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公式研究清楚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消失？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人类能看懂那些让人头昏眼花的式子的吗？？
金衍：“我们猜测是这样的，如果他运气好，他可以顺利的从这个折叠点瞬移到另外一个折叠点去，如果运气不好，另一个折叠点可能存在于十分危险的地方，他一落地就会死亡，而且在点与点的通道中，他可能会遇到魔女。”
“魔女会杀死他，或把他转化为同类。”
林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问道：“魔女们的数学都很好吗？”
现在又轮到金衍沉默了。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魔女的资料，然后不确定地回道：“应该都还不错吧，但是这已经不是数学好不好的问题了，研究这些还需要极其敏锐的直觉。”
林景嘟囔了一句：“嗯，敏锐的直觉，天赋的另一种说法。”
“那魔女都是女的吗？如果方驰接受了魔女的邀请，岂不是也会变成女人？”
“魔女只是一种统一称呼，不是性别归类，所以男魔女应该也是存在的吧？”
“有道理。”
金衍和林景开始大眼瞪小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可惜。
在共同探讨了一番魔女的存在以后，金衍自认为已经和林景拉近了距离，他向林景问道：“关于魔女你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林景伸了个懒腰，衣服往上移动露出了小半截精瘦白皙的腰，金衍瞄到一眼，顿时吓得往旁边看。
等目光移过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懊悔自己躲个屁，他一个直男，怎么可以因为看到同性的半截腰就移开目光！
金衍重新移回了目光，就是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林景仰靠在沙发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问道：“你们对于我这种人，是怎么处理的？”
“看他是否还有属于人的理智，对人类是否还有感情，如果没有并且还对人类有攻击欲望，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灭杀或驱逐，如果有理智并且对人类还有认同感，就尽力收编。”
林景点了点头，夸奖道：“站在人类角度的，很理想的处理方式。”
金衍：“所以，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
“我们会支付一定的报酬。”
林景坐直了身体，“有钱？”
“钱肯定不少。”
“那还等什么，走吧。”
林景直接就从沙发上起来了，随手摸了个口罩给自己带上，然后又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对着金衍说道。
金衍也急忙站了起来，问道：“去哪里？”
“去找魔女。”
林景没有再做其他的解释，他直接扣着金衍的肩膀，然后单手拿起了画，放在了面前。
油画诡异地漂浮在了空中，然后金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只觉得自己正在被压缩，然后以一种不同于行走和漂浮的、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移动着，他们四周是迷蒙的流动色彩，偶尔会出现明显的紫罗兰色。
他感受到周围没有真实的物质，只有他身边的男人清晰可见……他可怜地蹭在了林景的腿上。
林景看了一眼紧紧贴着自己脚的一脸严肃的狸花猫[1]，说了一句：“原来你们受到危险还会变形？这是什么？猫？污染你的邪神是一只猫？”
金衍：“咪——”
林景面无表情地夸赞：“嗯，你挺可爱的，但是不好意思，只要一想到你其实是个大男人，我就喜欢不起来。”
金衍：“咪呜——你怎么会进入折叠点，不是应该使用那些精准的弧度与夹角来确定吗？？这这这这不科学！”
“你用这个样子来跟我谈科学？”
林景无语地反问：“而且不是你说的吗？数学好不好有什么要紧？我们只要有敏锐的直觉。”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东西在向他们靠近。
林景眯了眯眼，看着那佝偻的妇人身影说道：“看来我的直觉同样也是十分敏锐的呢，你说对不对？曼德拉·莉莉。”
第十三章 第13道菜
“她是曼德拉·莉莉？”
金衍差点蹦起来——如果是在外面的空间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成功蹦起来了，可惜他们现在通道中，他看起来就只是抬起了两只爪子轻轻碰了碰林景的小腿。
“安静点，当人的时候不是挺稳重的吗？怎么变成猫了就炸炸呼呼的？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曼德拉·莉莉，反正诈一诈又不犯法。”
林景提溜着他的后颈将他抱了起来，以一种十分不熟练的卡着猫咪脖子的抱猫方式，“我带你走，你也小心点别被魔女吃掉。”
魔女的形象越来越清晰，林景已经可以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棕色破烂袍子，和电视剧中经典的女巫形象十分类似，那些人面鼠跟在她的脚边，亲密地摩挲着她的脚，同时用一种讥讽恶毒的眼神看着他们。
佝偻耸立的脊背，丑陋微微肿着的鼻子，往下撇着的刻薄的嘴唇，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眼神是和她的宠物一样恶毒。
林景看着她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和手臂之间形成一些奇怪的夹角。角度可以指引方向，这让她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到达某个程度后，她停了下来，并且对着林景嘶哑地说道：“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她还真是曼德拉·莉莉！
金衍一声猫叫差点喊出来，还好提前被林景捏住了嘴巴。
曼德拉·莉莉，小说中的那个几百年前被审判过的女巫，她谋杀了三个婴儿，受到了火焰和电击都没有死亡，最后还逃跑了的魔女！她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她还活到了现在！
“那她们叫你什么？你的秘名？”
林景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她真的是曼德拉·莉莉，他不仅淡定地按住了躁动的狸花猫金衍，还用脚把那些试图靠近他的老鼠们给踢了回去。
“不如告诉我你的秘名，这样我就可以对你换一个称呼。”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一个魔女的话。”曼德拉·莉莉如是说。
“那还是算了。”
林景直接往前跨了一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移动也不知道方向，这里根本没有方向，他只是靠着直觉。敏锐的直觉就是天赋。
金衍再次感受到了被压扁的感觉，他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曼德拉·莉莉的身边。
他对着林景大声叫道：“开战之前请先提醒一声好吗！”
林景伸手朝曼德拉·莉莉的身上抓去，一边说道：“不是吧，警官，你们在打架之前难道还会对敌人说，‘我要打你了哦，请快点跑。’这种话？”
金衍开始放任猫神对他精神的影响，他的力量开始增加，等到力量积蓄到足够多的时候，他奋力地跳了下来，用尖锐的爪子帮林景将蹦向他们的人面鼠撕扯成了两半。
“当然不会，但是我们现在是在时空折叠后的通道中，我们可能会落到外星球，你懂吗？”
“那些固执的数学家们说，只要空间折叠的弧度够大，我们甚至可以跨越星系，到时候我们会死的！”
林景已经抓住了曼德拉·莉莉的肩膀，她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向着他的腹部捅了过去。
“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会死的预感，你也没有。”
他转动了一下身体躲开了，顺便还换了一只手去扣住了魔女的脖子。
曼德拉·莉莉狰狞着脸看他，癫狂一样地叫道：“我要将你献祭！”
她似乎是使用了某种魔法，她的嘴巴里不断的蠕动着，墨绿色的气体一样的东西从她的嘴里飘了出来，同时身上也发出了浓烈的紫光。
林景问到了一股恶臭味！强烈的恶臭！
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那股如同生化炸弹的恶臭味道熏开的，还是被她的魔法弹开的。
之前白光就一直在强调人面鼠和魔女身上有着邪恶魔法的恶臭味，但是他完全没有概念，现在他终于亲自感觉到了，这个味道和他之前楼下的黑泥怪相比，还更胜一筹！
这股极具攻击性的味道让林景的动作迟疑了一瞬，那边的魔女就有了逃跑的迹象，她恶毒地看着林景，将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姿势，然后身影就开始慢慢消散了。
林景本来想继续跟上去，奈何金衍突然在他旁边发出了一声哀嚎，他不得不退回去接住了狸花猫柔软的身体。
他扫视了一眼被魔女留下的人面鼠们，然后伸手抓住了其中的一只，两个人就猛地落地了。
金衍摔到了地上，用着脸砸在地面的十分不雅观的姿势，并且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就一动不动了。
林景则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帮他进行了缓冲。
“嘿，小猫，你不会是死了吧？”
他都爬起来把那只人面鼠扔进一个玻璃罐子里了，结果回头发现金衍还躺在地面上没起来。
林景用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蹲在地上戳了戳金衍的脑袋。
金衍费尽了全身力气艰难地转过了脑袋，脸朝向了林景的方向。
“我，没，事，就，是，头，很，晕。”
“没事就行，你死了我没法交代。”
金衍：“不，要，叫，我，小，猫，我，会，吐，出，来。”
林景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湿巾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小猫，让你队友来接你，带上容器，我抓了只人面鼠。”
“不，要，叫，我，小猫，手机，在我衣兜里，麻烦你帮我播下电话。”
金衍终于从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中脱离出来了，他说话越来越来顺畅，还成功地翻了一个身，对着面露不愉之色的林景补充道：“一万，我回去就打到你的卡上。”
林景的眼睛顿时就变弯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那真是客气了，金警官，我马上就帮你打电话，要不顺便让他们再带个医生？”
“谢谢，不用了。”
林景重新蹲了下去，从他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手机，顺便用金衍的手指解锁了，看着锁屏壁纸上的大胸美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金衍一眼。
金衍：“……？”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对面是他见过一面的孟念巧。
在得知了这边的情况以后，孟念巧直接就对着他说道：“我们二十分钟后就到。”
“行。”
林景把手机重新塞回了金衍的兜里，然后又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沙发上，这位现在也是他的财神爷了。
而他对财神爷一向贴心。
“你要喝点什么吗？可乐，茶，橙汁？”
金衍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他低头一看，一些黑色的烟雾正缠在他的小腿上：“可乐就行。你家沙发底下的是什么东西？”
“影鬼，你没见过？”
林景给他开了罐可乐放在了桌面上，“它们味道还行，吃起来像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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