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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为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景。
陆行雪看了她一眼，骂道：“傻。”
“谁说只有这里有那些活尸了，那些鸟儿，虫……我们没有看到的早就开始移动。”
*
七月八日，早上六点十三分，陆行雪的私人飞机落地X市。
在落地前的十分钟，林景的手机就向他推送了天气。
X市，天气阴，温度1摄氏度，西北风2级，两个小时后很可能下雨，小雨，持续半个小时后渐停，请注意带伞。
手机很贴心，但是林景却没有仔细看，所以现在下了飞机以后，他感受着吹到了脸上的冻人冷风陷入了沉思。
“X市，现在已经这么冷了吗？”
孟念巧缩了缩脖子，把放在嘴边吹了吹，说道：“没有，往年这边的最低温度不会低过10度，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它温度最低的季节——这可是七月。”
好吧，这种异常状况肯定是被什么诡异力量影响了。
林景把指尖也缩进了袖子中，并且随着温度的降低，西雅又进入了长时间睡眠，偶尔醒来以后也是暴躁易怒的状态模式了。
他的绿色眼睛变成了被冰雪覆盖的深潭，看着任何事物都透着一股危险的寒气。
林景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一只手去拉住他。
西雅把目光从旁边的一堆人身上移动了回来，低头对着林景说道：“我喜欢寒冷，适合睡觉，也适合保存食物……”
林景将他的手也一起放到了衣服口袋里，嘴里还说道：“你可以去吃那锅汤，反正已经煮好了，现在就差几颗小红果调味了。”
西雅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吃它。”
“那就睡觉吧。”
林景朝着他拉开了衣领的拉链，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睡吗？”
西雅：“……”
“睡！”
高大俊美的男人不见了，一个小团子在空中出现了，它落进了林景的领口，紧紧地贴在了他的锁骨上。
林景也重新把衣领拉了上去，叹了一口气。
孟念巧看着眼前的画面也感叹道：“西雅先生还真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啊。”
陆行雪已经和那些人沟通完毕了，过来带着他们往外面走。
“过会儿他们会给我们送一批防护物资，这里爆发了瘟疫，一种高致死率的传染病，他们称那种病叫腐烂病，被传染的人身上会出现了红色的疮，疮破烂后形成了大型的开放性伤口，边缘也会变成黑色，感染至死亡的时间为三天……”
徐岭在后面提出问道：“传染性呢？”
陆行雪：“非常高，它通过感染者的血液、飞沫、脓液……甚至不需要皮肤上有伤口，只是沾染上了皮肤，它就可以进入人体导致感染。”
“它最开始只是一种简单的感冒病毒，但是它在经受了“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1]的污染后，影响和危害程度扩大了无数倍。”
“所有人都注意防护，现在感染还没有特效药……”
在快出机场之前，突然就冒出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推了一箱子的东西给他们，箱子外面的标识是面罩、防护服、酒精等常见的材料。
他们来去匆匆，放下了东西就走，似乎是在尽力躲避着什么。
“？？？”
“这么严重？”
等出了机场以后，他们才发现城市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街上乱七八糟的躺着尸体，尸体上都长满了一个又一个腐烂的斑块，斑块的外援是黑色的，中心呈现出深粉色，深粉色还可以看出肉类的纹理，并且深粉色的部位还在不断渗出透明的液体。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清理尸体？？这会导致新的感染！”
孟念巧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她的同理心总是很高。
“城市瘫痪了。”
那些政客可能在感染发生的前期就离开了这里，处理这种邪神事件的神秘组织也是背靠的各大公司。
而资本家总是更看中利益的。
国际非自然力量监管局倒是拯救的心，但是现在他们同样是有心无力。
“狗屎的！”
没有被感染的人躲在了暗处，远处的顶楼上站着一排正在癫狂大笑的人，他们笑了一会儿后，就排着队一个一个的从顶楼上跳下来。
新鲜的、极度恐惧又带着奇怪欢欣的灵魂引来了一些异种，林景看到了它们在楼底下兴奋地扭动着肥硕的身体。
陆行雪开了一辆车，然后说道：“加纳德给我发了地址，走。”
*
阿西娜被抛弃了，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她抛弃了其他的人。
她本来是领导着一个专业的团队，里面有优秀的病毒、微生物、细胞的研究人员，但是在可怕的灾难发生了以后，他们逃跑了。
感染最开始出现的时候，还没有人把那份丢在车祸中的材料和这场可怕的灾难联系起来。
直到第一例患者的样本送到了他们实验室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感染的病毒中间夹杂着一些诡异另类的细生物，它被观测的模样和之前那个变成了精神病的研究员记录的一样。
它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都是不科学的，违背认知的……然后他们实验室中出现了第二个疯了的研究员。
在有了第二个例子以后，有人退缩了。
而外面的感染也比他们想象的要快，阿西娜的公司总部要撤离，他们打算离开这一片危险区域，他们作为重要的技术人员也会被一起带走，除了阿西娜。
阿西娜选择了留下来，她和一些普通员工留在了实验室。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很可能会死，没有特效药的感染足以要了她的命，而且她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研究那些东西，就算是她侥幸不死，她也有很大概率成为第三个发疯的研究员。
但是，她又会想起加纳德说的命运，邪神和蓝宝石，那些不是意外的意外。
“我更相信我自己。”阿西娜想。
她自己命运就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就算知道结果是死亡也同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119道菜
阿西娜的性格和李盼雁完全不一样，李盼雁永远被命运裹挟着向前，她摆脱不了看到的还没发生的未来命运对她的影响。
而阿西娜比她更加坚定，也更加相信自己，她蔑视命运。
对她来说，任何事情只要没有彻底发生，那就会发生改变，就算她知道极大概率会死，但是只要她还没死，那么她也不是永远不可能改变会死的局面。
“阿西娜小姐，你真的不离开吗？外面……外面……”
阿西娜已经换下了她的职业套装，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平底鞋踏在走廊上安静无声，她抱着实验材料匆匆赶往另一个房间。
“这里的防护足够保证我们不会感染……去帮我开仪器。”
“好的，阿西娜小姐！”跟在她身边的女人急匆匆地跑开了。
整条走廊上寂静无声，之前总是有忙碌的研究人员在不同的房间穿梭，现在这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
“呼~”
阿西娜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加纳德给她讲过的东西。
“你们观察到了那些诡异的微小生物都不是正常的微生物，祂是被称为“瘟疫之神”的邪神，那些微生物都是祂的形体。”
“祂奸诈邪恶，通常会和致病菌建立起联系，然后扩大它们引起的感染和混乱，祂本身并不致病，祂是一个放大器[1]……一些黑暗团体和邪恶巫师会意图召唤祂，但是祂是完全不可控的，疾病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我们无法找到解决祂的办法，或许这些病毒在杀死了它能杀死的所有生物后，就会自动消失……我们只能尽快将这里隔离……”
“阿西娜小姐，我们得离开这里！他们注定要死！！这是命运……”
“阿西娜……”
她站在了一个房间面前，然后推开了门，冰凉的冷气从门内传了出来，整齐的机器，金属，玻璃，溶液……是她熟悉的地方。
阿西娜曾经也是顶尖的研究人员，她做学的专业并不是金融和管理，而是同样和病毒相关的生物学科，她甚至有这方面的博士学位，只是在就业后，领导在发现了她在领导方面同样有不错的天赋后，她升职了。
“我不相信命运。”——我诅咒命运。
另一道倔强的女声似乎也在她的耳边回响。
阿西娜恍惚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她低头为自己带上了手套，重新拿起实验材料，站在机器面前的时候，她的动作依旧娴熟。
“开始吧。”
既然加纳德说的瘟疫之神本身并不致病，那么致病的依旧是那些变异的感冒病毒，她奈何不了邪神，但那些病毒也依旧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
“加纳德呢？”
林景在陆行雪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不是说加纳德也在这边吗？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他被召回了。”
“被召回了是什么意思？这里的这些人不管了？”
“他们说是要……”
陆行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一个还没死亡的感染者一侧跑了出来。
“艹！”
为了避开他，陆行雪直接踩了一个急刹，好在车的性能不错，在撞到那个男人之前车子停下来了。
所有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急刹，身体撞上了前面的椅背，哎呦的声音四起。
林景的身体也弹动了一下，好在身上还系着安全带，他才没撞上前面的玻璃。
“怎么回事？”
林景也看到站在车头前面的男人了，他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猩红色的脓疮，脓疮还没破裂，还能依稀看到皮肤底下的脓液，那些脓疮会很快破裂，脓液流出后，他被撑开的皮肤也会随之脱落，露出皮下组织。
西雅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醒了，它从林景的衣领口探出了圆溜溜的脑袋，脑袋上面的小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类。
“挡路的东西。”
它不满地嘟囔，在它的注视下，那个男人身上开始冒出了更多的脓疮，脓疮破裂又长出，很快他身上的皮肤就消失了，鲜红的一团趴在车头上痛苦哀嚎。
他依旧没有死亡，甚至身上还在发生着另外的异变，脑袋从他的身体上脱落，从他的脖颈上长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肉质体，因为拉得够长，看起来就像是人类的身体上长出了一个红色的长铁锹。
到了最后，他没有皮肤的躯体上还覆盖了一层红色的光滑的膜，然后他整个人都稳定下来了。
他变成了一个拥有红色的人类身躯，脖颈长长的，顶着一个三角形脑袋的怪物，他的脑袋上也没有五官，看起来十分怪异。
“啊？”他是受到了西雅的污染堕落了？
“咦？”
西雅看起来也有点诧异，“他的灵魂比一般人类的灵魂质量要好一点。”
林景也发现了，他的状况和之前相比还稳定了一点，刚才他受到感染都快死了，现在看起来是死不了了。
在接触到邪神污染的时候，大部人都是直接崩溃死亡，少部分人的灵魂足够坚韧，精神足够稳定就可以转变为邪神的奴仆。西雅的力量残留在他的体内，他身体都发生变异了。
现在感染的病毒影响不到他了，变成了西雅的力量影响他。
林景看到了他还在挣扎的灵魂，说道：“如果他不能找回理智，他也就只能这样了。”
陆行雪：“祝他好运。”
氵曼氵曼
陆行雪重新启动了车子绕开了他，继续往前面走。
林景把西雅拿出来捏了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们的求生意志很强烈。”毕竟没有人想死。
“但是他们被抛弃了。加纳德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将这里隔离。”
“这不应该！”
陆行雪：“他们无法解决，他们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必须先防止感染扩散。”
“……”
“这里会变成地狱。”
死去的人，尸体，痛苦的灵魂，被吸引来的异种，邪神残留的力量……而他们的隔离也不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林景从来都没有那么清晰地认识到一些东西，关于命运的发展。命运或许是发生了一点微小的偏移，但是后续的发展却依旧是由人类决定的。
陆行雪按照加纳德提供的地点到达了目的地。
那些被严密围起来的建筑物就像是一座孤岛，透过建筑物中的窗户，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正在工作的人影。
里面被防护得很好，没有尸体，没有疯癫的狂笑着自杀的人类，安静，冰凉。
陆行雪下了车，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至少阿西娜留下来了。”
“阿西娜是谁？”
“就是那个拿到蓝宝石的女人。”
林景：“嗯？”
“一位十分优秀的女性。”
十分钟后，他们在楼上找到了阿西娜，她的身上缠绕着难闻的化学药剂的气味，美丽的面容变得消瘦，给她带上了一种病弱的美感。
“你们好，你们就是加纳德说的人？”
她的眼睛深沉，看不出来一点疲惫，但是林景能看到她灵魂的力量十分黯淡。
“是的。”
“你们有办法解决这次的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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