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渡桥(近代现代)——泥菩萨

时间:2023-11-16 09:48:22  作者:泥菩萨
  慧安的小顾总已经将近有两周都没有出现在公司了,代为他进行管理的是另一位合伙人——实际上顾濡应当才是那位后来的合伙人,慧安医疗公司原本便是关子宰家里产业的一小部分,只是大学时候他们打赌,结果关子宰便将慧安输给了顾濡。
  关子宰并不是昭城人,但匡州和昭城不过也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罕有地在一片如此近的土地上就有这样两座繁华一线城市。他的父亲是中山医院院长,姑姑则是医疗器械行业巨头,传统的医药世家让关子宰与他们这一群年轻的小子弟有那么一点区别,但是又不是那么大的区别。
  或许这也是造成他和顾濡关系这样好的原因之一,关子宰肖他的父亲,易近亲和的外表下面实际待人刻薄高傲,丝毫不在意大部分子弟手中的钱权。
  谁让他从小可见到可接触的都是直接捏着人命脉的刀子药品。和命比起来,再是大富大贵的人都多有跪在他父亲面前上赶着求送的份。
  但是顾濡这个人本身令关子宰感到可以结交,不光是因为他有本事,年纪轻轻便帮助刑家脱颖而出,在取得鳌头的进程里大有功劳,更因为顾濡在面对大多是事物时都冷静平淡的态度叫他觉得这是个不一般的人。
  他并非是那种机器一样无趣死板的冷漠,更像是良好精英教育里特有的高尚教养,与从底层攀爬,磨砺出的不惜血肉的理智的欲望,两种极端化的东西完美地混合在一起的产物。
  包括能够被顾濡纳入朋友的范围内,都让关子宰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慧安公司里面为数不多,也可能是唯一一个知晓顾濡和刑济铎关系的人,关子宰明白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慧安的大小事情都要由他来打理了。虽然顾濡对慧安很是负责,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为过,但有一些家庭中,还是有人会把配偶放在比孩子优先的位置。
  只是那个每天来递送保温饭盒的女孩子便总是要失望,不过几天下来后顾濡又给关子宰打了电话,说让她不用去慧安,直接送到刑家主宅也可以。
  电话显示的号码还是越洋电话,很明显顾濡现在并不在国内,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关子宰还是照做了,并随口提了一句你该不会真的对这女孩子有兴趣罢,没准她还真敢为了你飞蛾扑火,和刑济铎作对呢。
  顾濡的语气里带着一些疲惫,答说但这根本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关子宰还继续打趣他:“整个慧安都在等着吃瑶瑶和小顾总的喜糖呀,我可是伴郎西装都准备买了。”
  但是作为朋友,也又转了一下语气:“你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顾濡,你不是个会拿一辈子这种事情当赌注的人。”
  顾濡的声线没有什么变化,但音调提高了一些:“关子宰,你应该多少知道刑济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电话两头突然都沉默下来。
  关子宰不是没有见过那位刑家家主,只是不甚熟悉,并且确实有些怵人。但他印象更深刻的还是大学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追求顾濡的人并不在少,里面难免就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关子宰知道,有时候就是会有一些人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所学校。
  有一次外出聚会,顾濡被灌得厉害,关子宰帮他打了备注里“刑叔叔”的联络人。那是他首次见到这位偶尔会出现来接送顾濡上下学的梅奔的车主。刑济铎应该比他们都大了十几岁,却没有一点叫人觉得突兀,实在要说便是这个男人身上的低气压叫人有一些不适,自动就有种变成小鸡仔的害怕。
  主要还是因为他进来时,在黑暗里有人在对顾濡动手脚了。
  关子宰没办法忘记,昭城三院过了几天接到了好是骇人听闻的一起入院,因为在现代社会里,这样挑断手筋又阉掉生殖器的事情实在太少见了,以至于从昭城传到匡州,又再传了回来。
  而那个人刚好就是他们认识的同学里中的一个,似乎那天晚上的聚会也在。关子宰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但听说那同学本身就是涉黑行业的某个少爷,没准是家里长辈事务处理不好,遭到报复罢了。
  但愿如此。
  顾濡又开口:“没事。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刑济桉昨天跟我打电话,五院需要一批新的凝胶,你记得和他对接一下……”
  于是他们便重新把话题放回到正常的工作上头来,或许是“后路”这两个字触动了顾濡的心思。他向关子宰透露出有意让慧安进行缓慢地对外投资和转移,但是一定要一点一点来,否则可能会被刑济铎发现。
  如果不是趁着现在刑济铎还要忙于刑氏高层的事务,以及和蒋家之间虚与委蛇着,顾濡也断不敢有这个想法。刑济铎总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眼珠子和莫邪剑都放在他身上。身侧顾濡的细致,以及坐稳家长位置后的蛰伏慵懒已经让绝大多数人遗忘了,刑济铎其实是个用阴险狡诈形容都不为过的角色。
  他的迟迟拖延不仅使得蒋家着急,也令刑家内部以刑济恺为首的一派产生不忿。刑母将刑济铎叫来问话,不插手生意上的,但告诉他蒋湘守身悔过了这么些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有没有破镜重圆的想法。
  刑济铎坐在这老妇人的对面,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眯起眼睛咧嘴笑了笑。他不常有这样的表情波动,这个弧度还格外地阴森鸷冷。当初与蒋湘离婚,因为是那女人的错,所以是由蒋湘主动提出,并且说是自己配不起。一个女人委屈地哭,大家也便不好意思再多追问伤心事。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不清不楚的,反倒叫人觉得这段离婚并非感情破裂和利益冲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再说,结婚离婚,刑济铎和蒋湘之间仿佛也就是一个本子是红是绿,蒋湘住哪间房子的问题一般。刑母现在倒觉得后悔,没有怀孕就没有怀孕,多少能把顾濡给赶出去刑家,钱都握在自家人手里不好吗。
  刑济铎开口:“我是当年父亲对不起您的产物,因而有责任。”
  他的语气很平淡,抬头与面前这个全家最年长的望者对视着。刑老太太莫名地便有些不寒而栗,纵然她的确是刑济铎的“母亲”,但此时她也能够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的警告和默许双重意味。
  刑济铎终归还是姓刑,即便他成长时期在刑家得到的一定不是最好的待遇,可是最终仍然在家族陷入困难时及时拯救并重振了刑氏。他并不能说对每一个人都上心,这是不可能的,但平心而论刑家的每一个人都靠着刑济铎养着,并且有头有面地风光。
  尽管如此,在有些时候,比如现下,刑母会觉得实际上刑济铎并不是那么在意刑家,就算他将刑家视为责任和义务,但如果真的要将这一整个望族拱手送人,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她如此厌恶那个叫做顾濡的青年,很重要的便是,刑母隐约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成为刑济铎抛却整个刑家的理由。
  她作为家族的长者和前主母,决不可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另一边厢,蒋南平对于妹妹的劝说也并不乐观——他明明知道蒋湘是疯狂恋慕过刑济铎的,并且在离婚后这样就还是郁郁寡欢,也没有找过其他的男人,怎么就不可能复婚呢。
  然而蒋湘不乐意,三番四次后还急了眼:“当初为了家里把我卖出去,现在我都被人灰溜溜扫地出门了。现在为了钱,又让我腆着脸回去……我们蒋家现在有这么落魄么!就一定要这样眼巴巴的,还是委屈我一个,幸福全家人是吧!”
  蒋南平觉得蒋湘不懂事,刚想斥责,又突然抓捕着些不对的:“你说,是你被刑家赶出来的?不是说是你对不起刑济铎么?”
  蒋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急得跺脚,却也只能承认:“他根本就不爱我,没想过要和我做夫妻,是我一厢情愿,做了强迫他的事情。”
  蒋南平觉得肯定不那么简单:“商业政治联姻多了去,你老实说,究竟为什么不愿意?”
  蒋湘几乎都要哭出来,但还是去把门窗关上,确认过隔墙无耳了,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刑济铎……他早就有人了啊!我过去就是做三的,丢人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刑家的其他人还怪我没法子怀孕,丈夫也好,婆婆姐妹也好……总之就没人待我正常!”
  这男人风流是真的,藏一个什么小金丝雀也不是稀奇事,但蒋湘怎么地也是明媒正娶进的刑家,是刑家的媳妇刑家的人了,说出来这话肯定不会有假。蒋南平这就有些惊讶,虽然他们之间都传着刑济铎有个在外面偷偷养着的宝贝,但是一直都没影儿,久而久之也就不在意了,再说这不还是养在外面的嘛,又不能真的登堂入室。
  原来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蒋南平追问这人是谁,保不准他真要抓住刑济铎的弱点了,那不可是反客为主,哪还用想着要千方百计地攀关系。蒋湘踌躇地推脱,说她也只是猜的,不知道确凿的情况,就是觉得不对劲,闪烁其词好一阵。
  最终蒋南平对妹妹动了点火气:“你说出来!一个刑家养的婊子,还怕做哥哥的不给你出气么!你告诉我是谁,便不用再去找刑济铎,大不了让别的小妹和刑济桉再来一次定娃娃亲就是了。”
  这么一说好歹总是让蒋湘被打动了些,最后一咬牙豁出去:“顾濡!”
 
 
第十五章 棕榈椰汁凉糕
  刘思瑶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先是遇上了刑济桉介绍给他顾濡这样的恩人雇主,然后又在去刑家送点心的时候捡来了一份另外的零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濡了,打扫都做得心不在焉。那天贝阿姨和她说,顾濡来了消息,让她送一些点心去刑家主宅。
  这实在是天大的惊喜,虽然落水的不好回忆让她心里有些发憷,但是想来能够见到顾濡,那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就是去递送点东西。
  相如郎没有见着,可是却巧逢金兰。刚好那天蒋家人来了,招待要人手,大管家让她留下来,帮手端茶送水。有客人在,肯定没法明目张胆地穿小鞋,但自己也不会长留在这儿,那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本身说到底,她拿的钱就是刑家给的,主人家要她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但刘思瑶还是刻意把自个给顾濡带的点心挪到了别的地方,包夹了私心。可惜没有用,不知道是有心还是随手,总之又被装盘上桌招待了客人。
  “哎呀!这个很好吃呢,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快快叫出来,我要撬去我们家,天天给我做糕点。”蒋家的小千金蒋铃捏起一块紫薯糯仁,方咬了一口就惊喜地叫起来,连连招手叫人。刘思瑶被拉扯着到蒋铃的面前,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把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小姐喜欢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我觉得你长得面熟,要不要来我家做事?待遇一定比在这里好!”
  “我……”
  “别那样拘谨,坐下来嘛!”
  蒋铃在家中排最小,又是女孩子,单纯热情。在蒋家落魄的那段时间,她又正好在国外念中学,因此并不太多感受到这些家族门第的冷暖。兴许也是因为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家里面一部分的姐妹似乎觉得小妹不够矜持,就好像她刚让刘思瑶坐到身边,旁边的另一位蒋家小姐便有些嫌弃地靠了靠,不愿太挨着佣人。
  但蒋铃倒不在意这些,十分热络地与刘思瑶攀谈起来。她本身就不喜欢家族的条框,这聚会对她没有多大意思,不消多久便拖着刘思瑶到刑家的花园里面去散步了。两个女孩子年纪相仿,很轻易就能谈到一块。蒋铃让刘思瑶闲暇便来蒋家做零工,权当陪着她玩也是一种工作了。
  千金难买开心,更何况蒋铃确实是真心和她交朋友,逛街有什么好的都要给她带一份。弄得刘思瑶格外不好意思,又特别滑稽——怎么会有人穿着香奈儿去厨房里头端盘子呀。蒋铃是娇蛮大小姐,不收不用就得生气,于是刘思瑶便每次去刑家去蒋家才小心穿上,其余时候都小心地收好。
  她本来就长得小家碧玉,挺标致的一个女孩子,经过这样收拾一番,和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姐们站在一起也都毫不逊色,完全也是个金枝玉叶一样了。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最想得到的还是那个人的认可,就是那一个叫做顾濡的青年。刘思瑶的父亲已经完成了手术,差不多便要出院了。这说明她留在这里的时日已经不多,很快就要回到那个小县城里去,并且听说家里已经许好了亲事,是几年前就已经定下来的——那时候的刘思瑶还不懂这些,只知道跟随着所有小城女孩一样的命运轨迹去听话。
  可是现在她并不这么想了,因为顾濡已经完全地令她变得期待,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从旁人的反应,以及顾濡对她的搭救、照顾而言,她觉得自己应当是有机会可以争取的。如果顾濡愿意要她,刘思瑶便要和父母理论,留在昭城。
  刘思瑶问了无数次贝阿姨,顾濡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贝阿姨只能回答不清楚,星碧水苑的房子已经空了足足一周有余了,这让刘思瑶又是着急又是悲伤。
  最终她竟然还是在去刑家主宅送点心偶遇到的顾濡,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刚陪着蒋铃从高档购物中心回来,为了不丢雇主兼朋友的面子,浑身上下都非常精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顾濡拖着行李箱,身上穿着米色的风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看见刘思瑶,并没有什么惊讶与惊艳,只是点了点头,令她有些失望。
  刘思瑶见他又要走,上楼到那条螺旋楼梯,进入黑长的走廊,突然就迸发出一种恐慌和决心——就和上一回,她只能驻足待在一楼看着顾濡消失一样,这次依旧觉得如果她再不挽留抓紧顾濡,他一定又会被那儿的黑暗吞没。
  “顾先生……顾濡!请您等一下!”刘思瑶叫住他,往台阶上迈了一步,靠近了顾濡说话,“我的父亲已经快康复了,所以差不多我可能也要离开昭城……”
  顾濡神色平静:“恭喜。那工资的话,我明天跟你结一结……”
  刘思瑶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顾濡,我喜欢你。我,我爱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可以留在昭城!”
  对于刘思瑶的表白,顾濡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即使他预料到可能会发生,但现在的他太疲倦,无法立刻给予一个标准完美地友好拒绝。
  实际上,顾濡的沉默便已经能够叫刘思瑶的心一点点灰下去,就算他平日里也是那样冷若冰霜的。她只是小县城来的一个普通女孩,的确就算是再漂亮,甚至还有蒋铃给她打扮成不输给其他高门小姐的模样,可是终究到底和小顾总之间有着天差地别。
  刘思瑶凄惨而要强地笑了一下:“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吧。我还是……配不上您,胡乱想些什么呢……”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