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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协奏曲(近代现代)——Mangataly

时间:2023-11-16 09:47:25  作者:Mangataly
  十点多的杼秋街已趋于平静,街道两边的店铺都还开着,人并不多,却也显不寂寥,毕竟还是会从Live house里飘出些或舒缓或摇滚的音乐。
  时星踏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街道上,看着吊脚楼屋檐上挂着红灯笼,许多店门口都放着流黄色的水缸,有些在里面养三两条锦鲤,也有些养了静雅的睡莲。
  他感慨道:“住在像巡塘这样的小城市也不错,感觉他们的每一方土地都在讲故事。”
  陆宇寒走的也格外慢:“其实这些年巡塘已经变了,许多老街都拆除造了高楼大厦,生活节奏快上好几倍。”
  “我小时候是不是来过巡塘?”时星的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陆宇寒点头:“是,那个时候你才三四岁,路都走不稳呢,就会指着路边橱窗里的大提琴模型说喜欢。”
  “果然我天生就该拉琴。”时星闭了闭眼睛。
  他忽然想,原来已经有那么多年没感受到父母的关怀了。
  他曾也是成长于一个幸福的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中,和颜悦色的母亲与开明聪慧的父亲交给他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道理。
  父母刚走的那段时间他的确是整晚整晚的都失眠,睁开眼睛是空荡的病房,闭上眼睛又能轻松的回想起父母的容颜。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母亲那句“你白衣服又弄脏啦”。
  好在时星没有很久从阴霾中走出来了,因为他有他哥。
  陆宇寒凭借一己之力让他获得双倍的安全感,让他不再因为枕边无人而心慌,不再让他因为独自面对空荡的房间而彷徨。
  陆宇寒将他从荒漠又拖回绿洲。
  “想什么呢?”陆宇寒捏捏他有些凉的耳朵,打断他的思绪万千。
  时星贴着他的手臂回道:“我在想街的尽头会是什么。”
  陆宇寒仔细思考下:“我记得以前是一些自建房,现在估计也都成别的了。”
  “那我们走到尽头去看看?”时星加快步伐,甚至可以说是跑了起来。
  陆宇寒无奈摇头,追了上去,他们就像是青春剧里的高中生,下课后在校园里里追逐打闹,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老师的阻止,只有在长椅上打瞌睡的酒醉者。
  杼秋街比时星印象里的还要短不少,没多久就到了尽头,是是一堵很厚的围墙,旁边有个楼梯,顺着爬上去的话就能到一个红砖堆砌的平台上。
  时星二话不说就爬上平台,陆宇寒紧随其后。
  时星完全想不到,从这个不算矮的平台往远看,能清楚的欣赏到旁边霓虹闪烁的市中心城区,马路上的汽车远光灯交错,商场外部液晶屏上循环播放着广告,人行道上的人比杼秋街的多出不知道多少。
  不过隔着一堵围墙,竟然就是两个世界。
  时星再次回头,杼秋街尾的最后一家店是个琴行,琴行里有个中年男人坐在展厅里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演奏,钢琴声从敞开的大门处光明正大的流淌进他的耳中。
  “是德彪西的钢琴曲,但不知道哪一首。”时星趴在平台的围栏上喃喃道。
  演奏者弹的游刃有余,陆宇寒认真的听了一段:“印象派音乐放在此时此景还挺合适,能让人有产生不少幻想。”
  时星问:“那你现在正想象什么呢?”
  陆宇寒目光放在时星的脸颊上,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直到钢琴声停下他才移开视线。
  他低声道:“德彪西本人不承认自己是印象派,我本人不承认我在想象。”
  时星假装失落:“唉,你现在都不愿意和我交心了。”
  陆宇寒明知道他是装的,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去揉他的头发,安慰道:“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想象是什么的。”
  时星没再深究下去,他感到鼻尖有些湿润,像是有水珠滴在皮肤上,接着不仅是鼻尖,眉骨、眼皮、手指上都滴到水滴,也变得越来越密集。
  “居然下雨了?”他今天特意看了天气预报也没说会下雨,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陆宇寒转身下平台:“走吧,找个地方避避雨。”
  雨势越来越大,时星终于舍得把卫衣帽戴上:“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家咖啡店,我们去那儿坐会儿?”
  “嗯。”
  陆宇寒外套毛呢的面料还算挡雨,可平时总打理的精致的头发此时被水弄的一缕一缕的,即便他表情没变化,但不得不说是有点狼狈的成分在里头的。
  雨后的青石路变得湿滑,为了安全考虑他们没走太快,所幸咖啡店真的不远,在淋成落汤鸡前也就到了。
  店里暖气打的很足,音响里放着轻松的爵士乐,顾客们零散的坐着,交谈声不大。
  见他们湿答答的模样,老板娘赶紧拿出两条毛巾给他们:“这几天巡塘总下雨,所以出门记得带伞。”
  他们两个把湿透的外套脱下,虽说已过了春分,但依旧容易染风寒。
  陆宇寒把头发擦的半干,问老板娘:“有菜单吗,想点两杯咖啡。”
  老板娘把皮质封面的菜单递给他,微笑道:“不好意思哦,我们晚上不卖咖啡,只有酒,要不你们点两杯酒暖暖身,我再送你们一份烤牛肉串?”
  时星抢先一步接过菜单,草草翻阅后道:“好啊,那就两杯‘雨巷’吧,挺符合当下杼秋街意境的。”
  陆宇寒跟着点点头,他没打算阻止,知道时星压根也不喜欢喝酒,估计现在就是氛围太适合,兴致上来,想来两口过过瘾。
  烤肉串上的比酒还快,味道出奇的好,新鲜的黄牛肉被烤得外焦里嫩,孜然粉混着一点辣椒粉恰到好处,一份大概六七串,陆宇寒就拣了串尝尝,剩下的都留给了时星。
  老板娘端着两个造型奇特的玻璃杯放上桌:“这是两位的‘雨巷’,茉莉的味道会比较重一点,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时星浅抿了口,在茉莉香的伪装下浓郁的酒精破壳而出,直接冲上天灵盖,然后是明显的回甘。
  他对酒没了解,无法评价,只好说:“茉莉味很香,挺好的。”
  “那就好。”老板娘不再打扰。
  酒搭配上烤串真的让人停不下来,时星又觉得酒烈,又沉迷于酒精对血液的加温功能,半杯下去浑身一点凉意都没了,袖管都被他卷上去。
  再多喝两口,时星脸颊连着脖子都微微有些泛红,说话也变得不如平时明快了。
  时星把高脚凳往陆宇寒那边移一些,托着下巴断断续续的说道:“哥,你,你,是不是心情挺好啊!”
  陆宇寒玩着桌上的两粒骰子,回:“还可以。”
  时星又说:“我发现了,自从华思莼学姐的男朋友来了之后你心情就变好了,不再板着张脸了。”
  这酒的名字取得挺人畜无害的,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陆宇寒没言语,随手一抛就是两个六。
  时星继续说:“哥,你为什么要给我戴那么显眼的耳钉,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看见我耳旁的痕迹?”
  陆宇寒依然沉默,同时停下玩骰子的动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招来老板娘:“请帮我再上杯热姜茶金酒,以及一杯热红茶,谢谢。”
  不多时,老板娘就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老板娘对他轻声说道:“我看另一位已经有些醉了,才破格泡了红茶的,我们晚上可是连茶都没有的。”
  陆宇寒再次道谢。
  他将热茶换掉时星面前已经见底的酒杯:“喝点热茶解解酒吧。”
  “我还好吧,没醉吧。”时星抗拒的摆摆手。
  好,要这样说,时星那就是真的醉了。
  时星这个人很有意思,酒量算还可以,如果喝的有点上头,别人问他,他就会说自己喝多了,喝醉了,但如果他真喝多了,那么他反而就会认为自己清醒的很。
  那现在他显然处于后者。
  陆宇寒耐心哄他:“嗯,知道你没醉,喝点茶我们再继续喝酒好吗?”
  “只喝一口行吗?”时星大概是觉得在酒局里喝茶很掉面子,所以不太情愿。
  陆宇寒摇摇头,比比杯子说道:“起码喝到只剩三分之一,可以吗?”
  时星点头:“你都这么问我了,那肯定可以。”
  他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热茶从喉头一路滋润到胃底,果然很舒服,于是他干脆把这一大杯都给一口闷了,只剩下一层泡软了的茶叶。
  时星期待的眨眨眼:“怎么样?”
  “很听话。”
  陆宇寒每次看他都挪不开眼,店里的灯光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调的还暗,可哪怕没有半点亮光也不影响他的观感。
  因为他太熟悉时星了,闭着眼睛都能在大脑中准确的描摹出他的模样,每一根发丝的生长方向、每一个表情所牵扯的肌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金酒被陆宇寒很快喝尽。
  时星自顾自的说话:“哥,我都听你话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什么问题?”陆宇寒笑了笑。
  时星又一次移动高脚凳,整个人凑的他哥很近,膝盖顶着膝盖。
  他真挚的问道:“哥,你到底为什么吻我?昨天和今天,你都吻我了。”
  陆宇寒不知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字面意思的不知道,他心里是压着答案的,只是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语句表述出来才好。
  他难得想把自己灌醉。
  醉了算了,醉了可以和时星一起疯。
  “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时星最后的一问直接来了绝杀。
  绝杀之所以称之为绝杀便是他给陆宇寒丢了个核弹后,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酒保不小心把杯子摔了他都不动如山。
  当陆宇寒把账结掉时,外面的雨也停了,只有一点点细微的风和顺着沟渠流淌的水。
  他背着时星往店外走,时星无意识的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蹭在他的脸颊处,呼出的气息是茉莉茶香和酒精的调和味。
  陆宇寒被这惹得思绪也都搅浑了,他想起时星小时候骑自行车摔了,崴了脚,自己也这么背过他,那个时候他身上是阳光和可乐汽水的味道。
  如果能就这么一直背着他走下去,那该多好。
  陆宇寒想起最后他问的的那个问题,又想到时星醉酒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于是还是没忍住给出回答,他说的很轻很轻——
  “是喜欢你。”
  是喜欢你,从很多年以前就喜欢你,很多年以后也会继续喜欢你。
  嘘,这是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月亮和繁星知道,只有巡塘的杼秋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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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自歌曲《教我如何不想他》中歌词。
  感谢评论,感谢阅读,有人喜爱,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第24章 24、意外
  此次音乐节活动之后,直到华思莼毕业,也再没有新生去问她要联系方式或者表白了。
  原因是沈楷这个大喇叭在学校里大肆宣扬“华思纯男朋友是个科学家”。
  到后来学校网上直接出现条贴子“智商低于140就别追求学生会主席了,你不配。”
  不过华思莼不仅没生气,她还挺感谢沈楷的,身边终于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跟着她跑了,于是结业考之后她还和男朋友一起请他们几个吃了顿饭。
  再后来华思莼就渐渐从西蠡大学的校花榜上隐退了,也没有和他们有什么联系,还是时星大二新学期开学时刷到华思莼发的朋友圈。
  是几张风景照,定位在圣彼得堡。
  时星在朋友圈下问了几句才知道,华思莼考研考去俄罗斯了,金安在也去了那边一个中俄合作的实验室。
  同样,音乐会结束之后他和陆宇寒的接吻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好在夜黑风高的光线差,陆宇寒又基本把他整个脸都挡住了,除非是熟人,否则根本认不出他来。
  这视频就在网上待了没超过四十八小时,就被陆宇寒雇人删了个干净,一点碎片都不给留。
  而学校里若是有眼尖的同学问起,人精似的唐应景和沈楷都会替他否定:“哎呀,借位懂不懂,这是时星他哥装了装样子而已,哎呀,也不是亲哥,没血缘!”
  唐应景和沈楷心照不宣地都没再深入问时星有关吻痕的事,也没探究他和他没血缘的哥到底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们早就想好了,虽然是好兄弟,但总要留点隐私,除非时星主动提,否则他们就绝不把这事儿放在明面上谈。
  音乐会对于陆宇寒来说更像是最后的休整,之后他就又开始不停的出差,他错过了时星的这学期期末考试、以及春季音乐会、暑假、甚至大二新学期。
  陆宇寒马不停蹄的从这个国家穿梭到另一个国家,有时候上午和时星打电话时还在英国,晚上聊视频时就已经在德国了。
  这速度堪比八十六天环游世界,不过偶尔也会在同一个地方滞留很长时间,就比如说这次他已经在西西里停留近两个月。
  刚结束的西蠡大学迎国庆音乐节时星也上台表演了,他还特地给陆宇寒录了视频发过去,发完不忘跟了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隔了得有一天陆宇寒才回复:明天下午两点来机场接我。
  彼时时星正在上金教授的小课,借着金教授喝茶的功夫,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激动的手里的弓都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
  金教授看他春花怒放的模样问道:“这是收到对象消息了?”
  时星捡起琴弓,笑道:“不是,是我哥,他在国外待了好几个月了,明天总算要回来了,叫我明天下午去机场接他呢!”
  “明天下午?”金教授翻看着手边的日历说道,“明天下午有李清韵*的小课,我本想让你来听听清韵拉琴的。”
  时星回道:“那要不改下周吧,清韵拉琴一直很好,我的确应该多听听多学习一下。”
  金教授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是想让你听他拉琴学习的,清韵最近拉琴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我怕他是有心事又不敢和我说,他在学校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总独来独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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