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见他还会笑。
想起来好多。
原松朗在一天之中看见关上的门,又遇见另一个人打开。
有一些尘封的东西被解开,灰尘纷纷扬扬飘起,不免让人想要咳嗽,又觉得糊眼。
容柚涂完要收起来,原松朗揽过他的腰,把头抵在上面,“痛死了。”
“搞什么啊哈哈。”容柚听见原松朗示弱,觉得很搞笑,拍了拍他的头。
容柚重新去洗手,看到外套上的一点水痕,以为是不小心甩上去的,用干纸巾擦了一下,收效甚微,不太在意地往外走。
原松朗席地而坐,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抽烟。
容柚打开门坐在他旁边,招招手,借了他的烟抽。
“医生应该不会让我们俩抽烟。”容柚边点边道。
“那你别抽了。”
“看不得别人独抽,犯瘾。”
“这事你全责。”容柚冲他吐了一口烟。
原松朗在烟雾里冲他笑,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烟,突然倾身夺走容柚那只,两者一并。
然后亲上来,又褫夺容柚的唇舌,接一个绵长而深的吻。另一只手隔着裤子往里揉,亲到最后一手的黏湿。
“这里会被别人看现场吧。”容柚气喘吁吁道。
原松朗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烟蒂被容柚握进手中。
事后躺回床上,猫卷成一团窝在床头,原松朗把手伸进圆的中心,感受猫咪软软的肚皮。
容柚翻来翻去的,睡不安生。
挨父亲的打应该是吵架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嚒这也很难在人旁边比划,但是原松朗会需要安慰吗?擦着边讲一个废话一样的安慰好了。
“别动了,你不困吗。”原松朗把手臂收紧,不让容柚再动。
容柚转回身抱上去,“知道了。”
难讲,想困了。
过了一会原松朗又突然开口,“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
“叫做《都市情缘》。”原松朗回忆那个片子,“90年代的港片,黎明和吴倩莲演的。”
“…好古早的名字。”容柚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听到原松朗一声轻笑。
“没有。”容柚又道,“讲什么的?”
原松朗沉默了一下,“想不起来了,睡吧。”
其实大概内容还记得,但有一些话,最终不会说出口。
原松朗在初中的教室看完了这部电影。
一个工整俗套的故事,初中生大多还是爱看。
其实于他而言,印象深刻的不是两个人那段一见钟情却刻骨铭心的爱。
而是小武对自己的那句剖白,“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喜欢一个人,因为感受别人对你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于原松朗也同样,够不到的感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他有一个带来灾难的爸爸,却没有一个可以拯救他的妈妈。
他甚至会想,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只希望,你作为一个大人,陪我对抗另一个大人。
所有的期望都毫无意义,神不爱他,俞未茌也并不。
沉溺于那样的渴望,不断回想,就像是割开来研究自己的伤口,在重温中加深、加剧。
把这项技能扼杀,他做得足够好。
要自己走出去,变得钝感,不再探求别人的内心。
其实这让人轻松,知悉他人并不深刻的感情本来就没有意义。
哪怕。
原松朗并非完全不清楚,习惯性的照顾可能被人会错意。
但如果规避麻烦,这套社交模式的确有所好处。
而且大多时候他并没有不快。
他不喜欢回家,所以在学校附近住了很多年,他权当自己没有父母,但人总要有“家教”。内容默默地从同龄人身上学,实践也往他们身上使。
很俗的话叫,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他交了很多朋友。总之和所有人打好关系没那么难,一段庸常的人生,其实也让他体会到很纯粹的快乐。
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也就这么多,而已。
但一条锁链加身,总是轻轻一扯,就把人拉回地狱。
和容柚一起看的电影里,小孩在数日子的间隔,其实他也曾经数过。
有时候长达一年,都不会有人叫他回家。
在他考上法律系,就读两个月后,原正秦一通电话告诉他,档案被删掉了,他要被转入商学院。
例行的“关心”中,更多是想知道被控制的人有没有脱离规划。
他不是不叛逆,也并非真的很听话。
只是所有的抗争,一样都毫无意义。
打一场输了的架是什么感觉,被暴力和权力碾轧是什么感觉。
他当然,非常非常清楚。
第一次你会想要站起来痛骂,一再二再而三,就不会了。
如果说这样的遭遇,虐猫人罪有应得,那无罪的人算是什么呢?
是命运不公吗,原松朗无数次感受到,其实他的命运全凭原正秦一人做主。
在被“命运”反复打压下,人心不可避免地自我阉割。
原正秦和俞未茌共同的意思,让他去相亲,他当然会去。
但要与谁缔结婚姻吗,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那是更多一重的枷锁,所有一切都只不过是阳奉阴违。
容柚…
是个意外。
也许他第一天就知道,和一个富家公子做炮友也同样不明智,但他像逃避很多事一样忽略了这样的风险。
其实,这算不算一种勇敢的放任。
万般理由不可为,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说来这很像。jojo不管不顾地跟小武走,她很想知道,两个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原松朗从来没有细想,但大概内心深处也是这样的念头,可以跟我走吗?
感情在隐秘和混沌中茁壮,是原松朗放任,而容柚不放手的必然。
但哪怕原松朗认清自己的心,也看见容柚的心,从前往后,他也只能给容柚同样的一切。
也许容柚想过,因为相亲达成的关系,家世是阻力。
但他大概不明白,这层阻力有多么…
那就像是铜墙铁壁,他曾经往那上面掷过的石子,都会反弹回自身。
他能做的从来都是一样。
原松朗把已经睡着的人下巴抬起,轻轻摩挲他的脸。
我是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娶你啊?
你家里落败,倒是能狠狠地打原正秦一耳光。
我也不至于,不能给你回应。
可惜都只能是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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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双向暗恋以及倒计时。
总觉得自己写太烂了不敢放上来,每一个给过我小黄灯的鱼鱼都是天使??呜
第23章 chapter23
第二天容柚醒得有点晚,翻身的时候手臂伸开,连只猫都没摸到。
这只猫不守着他睡觉吗?
容柚抱了另一只枕头作替代物,扬声召唤阿三,也没有活物屁颠屁颠往里来。
容柚赖了一会,到底还是起来了,趿拉着拖鞋走到洗手间,用余光扫到一大一小的身影。
沙发上的人穿着和阿三花色很像的家居服,和猫并坐,看着很安逸。
猫适时翻了个肚皮,睡眼惺忪地看他。
怪不得不找他睡觉,喊也喊不动。
原松朗拿着豆浆在看电脑,听见声音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今天不回去吗?”容柚微扬眉毛。
“刚好带了电脑。”
“来回有点累,我也要放假的。”
“噢,”容柚点了点头,脚尖一转进了浴室,又点点头,“噢。”
挺好。镜子里的容柚眉眼舒展,叼起牙刷,在抹开牙膏的时候自然地露出一个八齿笑。
容柚洗漱完出来,吃了原松朗买的早餐,百无聊赖地逗猫玩,阿三日渐娇气,同一个游戏玩久了就不再动弹,立在原地对着人眯眯眼。
他只好另寻娱乐,从抽屉摸出一个手柄,打算在电视上玩游戏。
“你进去吧。”容柚用手肘碰碰原松朗,两个手掌顶着手柄两侧微微外翻,向他展示,“打音游会吵到你。”
“不用,”原松朗拨动键盘,没回头,“这没什么内容。”
“也对,我工作的时候偶尔也会听听音乐。”容柚认同,“我会把音效关了的。”
原松朗不知道是不认同还是怎样,撇了撇嘴。
“撇嘴什么意思原松朗?”容柚倾身上前,佯作生气。
只是想和你呆一块而已,原松朗单手向内捏了他的脸,挤压出两颊的肉,“感觉你是白痴的意思。”
容柚把手柄放下,抱着猫立起来,对原松朗呲了呲牙,然后又跟猫说话,“他骂我就等于骂你,对不对?哈他。”
阿三当然没有听进这种瞎话。
在权衡舒适度后,甚至跳进了原松朗怀里。
“伤心了,bye.”容柚撅撅嘴,幅度不大地转了转,背对一人一猫25度以示自己的态度。
阿三不会哄他,原松朗其实也不会。
原松朗只是时不时抬眼看看屏幕,然后转转容柚不稳的底盘,一点一点给人挪回来,手撑在容柚的身边,“我要听这首。”
很认真在点歌。
容柚就冲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转手柄往下滑,选中另一首然后很快按下开始。
“这不是时间到了吗?”容柚为自己找补一下,节奏很快的舞曲从正前方传来,容柚没空再搭理他,转回头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
原松朗在桌前抖抖冻干袋,诱惑阿三跳上来。
被养的油光水滑的小肥猫扭着屁股挡住电视,容柚甚至看见阿三身上打出一层光晕。
miss了好一节就没什么好玩的了,容柚抱住腿,“直视我,崽种。”
电话从沙发另一端响起,容柚已经玩累了,走过去顺手拿过,打开阳台门接通。
冷归冷,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
“今晚回不回家?”
“你哥也回来。”
容柚已经随手关上了玻璃门,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在门沿,听了声抬眼看向里面的人,“今天,有点事。”
“我明天过来。”想了想,答应道。
“不…”容柚枕在原松朗腿上转了一下手机,想了想那个词怎么讲,说了句蹩脚的粤语,“返屋ki?”
“父母家。”容柚补充了一下。
“昨天回过了。”
还被打了,容柚一时忘了,尴尬地眨眨眼,划开外卖软件,“那你们家吃不吃汤圆啊,本地人应该元旦是吃汤圆哦?”
原松朗不关心原正秦和俞未茌元旦吃什么,“没讲究,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容柚本来就离某个东西挨得很近,这会儿翻个身,就和它打个照面。
容柚决定将功补过。
腿上的人动来动去又不说话,原松朗不明就里,低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容柚伸出粉红色的舌头,隔着布料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又凑近一点,微微张口含住,性器在容柚嘴里涨大。
容柚松开口,扬起一个调侃的笑,“我吃这个,你也吃吗?”
原松朗倚上沙发,玩玩容柚的耳朵,容柚稍稍起身拨开原松朗的裤子。
容柚趴在原松朗腿间,对两手捧着的器物亲亲舔舔,筋脉凸起的勃大映衬一张认真的脸,虽然触碰像是隔靴搔痒,但画面让原松朗得到另一种快感,亲昵勾连着色欲,成为爱欲。
容柚说是想将功补过,又闹着玩,吮着龟头把它舔的水水亮亮,其他地方摸了又摸,好半天都没有被口腔容纳。
后来还是被原松朗按下去,用阴茎顶开了嘴巴,一下吞到最深,容柚唔了一声,原松朗拨弄他的刘海,用拇指揉揉容柚被性器顶出形状的腮边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摁压,视觉和触觉冲击力十足,原松朗很明显的爽到,“要吃就吃完。”
等消耗殆尽,白浊外溢,流到下巴上,原松朗又一双笑眼把东西抹进容柚嘴里,“挺好,别浪费。”
汤圆是一定要吃的。
容柚拿着勺子呼哧呼哧吹,吹到凉了才咬下去,“还行吧,不那么甜。”
“尝尝,不爱吃我解决。”容柚盛完,把碗放在一边,拿勺子旋汤放凉。
原松朗被容柚喂了一个,点点头,“还可以。”
容柚拉开柜子多拿了一个碗,转动汤勺,嘴里开始不着调地念歌词,“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一碗三分钱。”
原松朗搭在容柚腰间的手掌落下去,用一点力拍拍,布料覆住翘屁,又跟着晃荡的臀瓣一起落回手中,“是挺圆。”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第二天一早,容柚就准备回父母家,他穿好外套走向门口,磨磨蹭蹭,还是没有勇气讨一个告别kiss。
卡在一个不上又不下的地方,有些东西看起来好像触手可及,但碰过又知道其实有电网铺罩。
这样还是太正经了。算了,又不缺这一个。
“拜拜。”原松朗抱着阿三不让它往外跑,容柚侧着身把门拉上,没有回头。
依他料想,原松朗应该很快也会离开。
原松朗处理完一些事,孤身坐在沙发上,觉得是有些不同。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手边还有一只猫,但是不同,就是少了点活气。
有些事物开一个口子,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因为不是不存在,只是曾经被堵死。
爱并不是从意识到那一刻开始,但开始有意识,就会发现自己每一个行为的意义。
习惯先走,换成看你走,心头萦绕一丝时空错位的缱绻,还有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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