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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沐浴露的味道还没有淡掉，这是萧衍自己喜欢的味道，芦荟，而且他也喜欢芦荟的颜色。
洗完澡又吹干了头发萧衍才回卧室，床上的汪战北闭着眼睛，萧衍就在汪战北身边坐了下来，“你用冷水洗的？”
“一开始是用兑好的水，后来用的是冷水。”汪战北很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要用冷水？”
这一次汪战北没有说话。
萧衍坐下来，“我知道你身体素质好，但也不能因为身体好就这么不在乎。以后不能再这样，天冷就要用温水洗。你要是觉得热，那可以稍微调凉一点点，但不能直接就用冷水洗，这样等以后上了年纪要遭罪的，知道吗？”
汪战北点头，“知道，可是我有的时候不方便用热水洗澡。”
“不方便的时候另外说，有这个条件就不要洗冷水澡，知道吗？”
汪战北点头，“知道了。”
萧衍打开床头灯，然后又过去门口将房间的灯关上，回到床边掀开被子坐进去，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书，转头对汪战北说道：“睡觉吧！”
汪战北眨着眼，“你不睡？”
萧衍比划了一下手中的书，“我习惯每天睡之前看一会，我会把床头灯调暗，也没什么声音，不会影响你睡。”
汪战北摇头，“我不怕影响，而且我也还不困。”
“我知道，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受伤的人就要早点休息。”
萧衍的声音很温和，但也不容拒绝。汪战北不再说话，缩进被子里，但就是不闭眼。
萧衍就在汪战北不容忽视的目光下看了五分钟书，最后实在看不进去了，书本一阖，“好吧，一起睡。”
也许是灯光倒映进去，显得汪战北的眼中好像揉碎了星光进去。
第16章 你长得好看
萧衍把书放回床头柜上躺下来，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今晚的月亮很大，月光甚至能透过并不厚重的窗帘照进来一些。
过了几秒钟，眼睛适应了黑暗，萧衍看到汪战北还在睁眼看着自己，两人就在黑暗中对视，仿佛是在做着在黑暗中艰难地从对方的瞳孔中找寻自己的影子的游戏。
萧衍笑出声，“还不睡，老看着我干什么？”
“你长得好看。”
一般这是用来回怼的话，当别人说“你看我干什么”的时候就怼上一句，但是汪战北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太认真，就算处在黑暗之中，萧衍也能看到汪战北的眼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你也好看。”
汪战北笑了，嘴边的小括号出现，这在此时就是愉悦的标志。
两个大男人，大晚上不睡觉，躺在床上互吹颜值，这光是听起来就觉得很傻的事情，两人却做得这么津津有味，还都笑得特别欢实。
萧衍道：“这就对了，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是萧衍问，汪战北答。
萧衍只是大概猜到汪战北的职业应该是类似高级保镖，这已经是除了军人、警察和被意外波及等能正当受到枪伤的情况之外，他唯一想到的合法工作，而且肯定是很厉害的保镖，一般的雇主不会有遭遇枪击的危险。
但是萧衍还想了解更多有关汪战北的事，比如他这次是怎么受伤的，平日里都接触些什么人，是不是所有从事这以行业的人都这么危险。但萧衍也有注意，所有问题都不涉及客户的具体身份资料，他知道这些内容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不然就属于泄密，这不符合他们的行业规则。
基本上只要是萧衍问的问题，汪战北都回答了，而且说得也比较详细。他是在很认真地向萧衍介绍自己的工作。
汪战北告诉萧衍，他所在的是一个很大的跨国保全集团，生意涉及很广，保护对象小到普通民众，大到国家政府首脑，都有。当然集团里的保镖也是分三六九等，等级越高的保镖就越能保护大人物，得到的酬金自然也是最多的。
集团里最厉害的保镖是骨灰级，而汪战北和章杰都是骨灰级的保镖，这不是靠加入集团的时间判断，而是靠任务的完成比例和完成程度来判断。汪战北是集团里唯一一位还从来没有失手过的保镖，任务完成率高达百分之百，完成度为百分之九十九。
萧衍好奇，“这个百分之九十九是怎么回事？”
汪战北告诉他，是有一次任务超出了规定时长，虽然还是在之后没多久就完成了，但毕竟超过了约定时间，所以只能算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九。
汪战北没有具体形容都是些什么任务，但是萧衍知道，这些任务肯定都不简单，骨灰级别的保镖，怎么可能给他一般的任务？
“做你们这行应该很容易受伤，回头我给你配置点伤药，你带在身上，受了伤就及时上药，别拖着。”
汪战北点头，“好。”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来，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萧衍起来，发现汪战北不在身边，而且摸旁边的床已经凉了，看来人是走了有一会了。
莫名的，萧衍有些小失落，起床穿鞋，将窗帘打开。
结果刚一打开窗帘，就看到楼下有个人在跑步，正是汪战北，这会刚好从下面经过。
楼前是一大未被利用的空地，在这里跑步确实挺好。
萧衍心情又好了，到厨房去准备早饭。煎了两个荷包蛋，又拿出豆浆机打豆浆。将打好的豆浆又放到锅里去煮，完全煮熟之后才盛出来，用小锅子装着，之后又烤了面包片，切了火腿肠，还弄了各种酱。
汪战北回来的时候，早餐正好准备完。
萧衍解下围裙，“正好，刚刚弄好，快去洗把脸过来吃。”看着汪战北一身汗，萧衍又问了一句“还是先冲个澡再吃？”
汪战北点头，“去冲个澡，很快。”
萧衍点头，“去吧。顺便把你这身衣服换了，我这刚好有一身运动衣，之前买大了也没退，你穿着应该合适，你先去冲，我给你找。”
汪战北去洗澡，萧衍就从衣柜里找出自己之前买大了没退的那身运动衣，虽然洗过了，但他确实只穿了一次，因为觉得大后面就没再穿了。休闲的运动衣，也不难看。而且汪战北身材是真的棒，就是个衣架子，估计就算是小学生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只要尺码合适，那也能穿出高级感。
汪战北洗完澡换好衣服，在桌边坐下，跟萧衍一起吃早饭。早饭后，萧衍去洗碗，汪战北帮忙收拾桌子。
萧衍本来想说不用汪战北忙乎，但是看后者似乎还挺乐在其中，便笑笑没说什么。
打理好了一切，两人才出门，刚一看出门就遇到正从楼上下来的宋离等人，免不了又是一番调侃。
殴冬葵激动得不行，有种自己嗑到了真cp的兴奋感。宋离依旧嘴欠地说着些半黄不黄的笑话，老姜头背着手走在最后面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成样子，才在一起就要同居。”
更令殴冬葵窒息的是，不管他们怎么天马行空地猜测，人家两人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主动澄清什么。
到了诊所，萧衍打开门锁，汪战北就推开了诊所的门，让萧衍进去。
萧衍进去后他紧跟在后面，然后就直接松手，门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三人：……
第17章 不足以养成某种习惯
上午只有一个人过来买治感冒的药，然后就一直没人上门。萧衍还是忙着搓药丸，但这次不用殴冬葵他们帮忙了，汪战北就承包了所有的工作，帮着萧衍打下手。一会区分草药，一会茎叶处理，一会捣药、碾药。
宋离看着两人忙的还挺不亦乐乎的样子，拖着下巴问殴冬葵，“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得这么起劲儿。”
殴冬葵双眼冒光，几乎一眼不眨地盯着，颇有感慨地说道：“谈恋爱就是这样，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多无聊的话题也能说得津津有味，你从来就没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
“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
“我当然知道，看他们俩相处比我自己谈恋爱还带劲儿！你不懂！”
宋离翻白眼，他是真不懂。
萧衍正在处理汪战北刚刚分出来的草药叶子，看到汪战北这会在捣药，视线锁定在汪战北握着药拄的手上，这才注意到汪战北的手好大，而且是骨节分明。
修长的手指，并不是那种棱棱角角的瘦，也没有粗大到突兀的关节，更不是细得看不见指节，恰到好处地给人一种踏实的力量感。似乎只要是主人想要温柔以待的对象，都能从这双手中得到最周全的照顾和最细致的温柔。
汪战北注意到萧衍的目光，停下动作，“怎么了？”
萧衍摇头笑笑，“没怎么，就是觉得你的手很大，应该比我的大上一圈儿吧？”
汪战北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萧衍的手，“比比就知道了。”
萧衍伸出手，跟汪战北伸出来的手对上，将手掌下方对齐一比较，还真是，萧衍的手比汪战北的要小了一圈。
殴冬葵捂住嘴避免自己笑出声，宋离看不得她这个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殴冬葵。殴冬葵却扒在宋离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一会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宋离挑眉，殴冬葵继续道：“我被他们俩甜没了。”
宋离翻白眼，“出息！”
明明萧衍比汪战北穿的多，但是萧衍的手很凉，汪战北的手却是热的。
汪战北顺势握住萧衍的手，“你是不是冷？”
“没有，”萧衍摇头，“我身上不凉。”
汪战北偏头，似乎不太相信，伸手就往萧衍的衣服里探去，表情还特别的认真严肃，似乎只是想确定一下萧衍有没有说实话，那边殴冬葵却经不住刺激，没忍住小声尖叫一声，惹的汪战北和萧衍同时转头看去。
殴冬葵赶紧捂住嘴，嘟囔道：“请你们忽略我，继续，你们继续！”
萧衍转头，笑着抓住汪战北的手腕，“别闹。”
汪战北真就不闹了，继续捣药，但嘴角的笑意好一会都没下去。
下午，刚刚吃完午饭，章杰就到了。
当时萧衍正在给汪战北讲笑话，是他从网络上看到的段子。早就过时八百年的笑话，汪战北却笑得很开心。
章杰看到汪战北笑容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在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他掐了下脸，是真的疼，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汪战北真的在笑，而且还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发自内心的笑，很甜，很甜。
章杰愣愣地走过去，结果撞到了柜子角上，被狠狠戳了一下腹部，疼得呲牙咧嘴。
萧衍转头，看到章杰，微微收敛笑容：“这么早就来了？”
章杰揉了揉腹部，“我也看出来我来早了，战北可能巴不得我今天别来。”
汪战北的笑容已经消失，用最常见的平淡表情对着章杰说道：“没有，明天我有任务，但你晚饭后再过来就可以。”
章杰不说话了，他差点忘了汪战北有一项气人于无形的本事，他只是在平平常常地说话，但说出来的内容却能把人气个倒仰，偏偏他自己还无所觉。
“宋离，给章先生倒杯茶。”
宋离应声，拿一次性杯子给章杰倒了杯茶，茶是一个小时前泡的，还热呢。
汪战北默默挠着手臂，隔一会挠一会，挠得通红的一片。
萧衍抓住汪战北的手，“别挠了，再挠该挠坏了。”汪战北本来就天生皮肤白，挠了这么几下就跟要出血似的，看着有点吓人。
汪战北还是想挠，“痒。”
萧衍一看，在被挠得一片通红的正中心，有一个明显的被蚊子叮咬的包。而且已经被挠得鼓起来一大片。
“你在执行保护任务的时候被蚊子叮了怎么办？”
“出任务的时候一般穿长袖，真要被咬了就忍着。”
确实，要是在雇主面前这样挠可能就显得不太专业。
“我教给你一个止痒的好方法。”
汪战北亮亮的眼睛看着萧衍，“什么？”
“你要是被蚊子叮了，不要急着挠，在包上用指甲划个十字，用点力气按，就不会那么痒了。”
汪战北脸上露出“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但还是在包上划上十字。
划完后萧衍笑着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汪战北点头，“好像是。”
章杰捂眼，没眼看啊！
萧衍留章杰一起吃晚饭，吃完再走，虽然章杰严重怀疑萧衍这么做是想多和汪战北待一会，但他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宋离的厨艺是真不赖！只是可惜今天没有那鲜美的鲫鱼汤喝了。
呸！有什么好可惜的？昨天的鲫鱼汤他就尝到了一点点，嗦了嗦鱼尾巴，其他基本都进了汪战北肚子里！
为了不让他们回去得太晚，萧衍让宋离早点准备晚饭，不到六点钟就开始吃了。吃吃喝喝带聊天，六点半刚好吃完。萧衍看着汪战北上车，将之前准备的伤药给汪战北带上。
章杰瞄了一眼，“萧医生，又给战北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萧衍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不上才好。”
章杰知道了，是伤药，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真正的好东西啊！做他们这行受伤也算是家常便饭！武器和伤药都追求最好的。
送走了汪战北和章杰，萧涵衍回诊所，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萧衍继续搓药丸，宋离和殴冬葵无所事事，就给他打下手。
殴冬葵瞄着萧衍的表情，说道：“萧医生会不会嫌弃我和宋离笨手笨脚的？”
宋离抗议，“说你自己笨手笨脚就行了，不用把我捎带上，”
殴冬葵冷哼，“捎带你怎么了？你以为你做的很好啊，做得再好有人家汪先生做的好吗？”
宋离上上下下打量了殴冬葵两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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