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谁他妈和你过。”谢敏立刻瞪回去,“开你的会,少来烦我。”说完,嘟哝着把通讯挂了。
挂断后,浴室里少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谢敏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他盯着小盆里得意洋洋的猫,心里的空虚一下散得一干二净,打了沐浴慕斯在掌心一揉,裹着猫头往下重重一捋。
“这辈子最后一次,以后你就是掉进坑里了我都不会给你洗一回!”谢敏道。
长官斜眼睨着他,神情充满傲慢。
人类,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晚上,傅闻安收到了零号的紧急汇报,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立刻批示,关于下一季度财务利用和人员调动,按理说这些文件重要性不强,谢敏作为最后一道把关人会直接解决,不会递到傅闻安这里来,但这次有些许不同。
他心下疑惑,一边加载一边给黑枭发了个问号。
【黑枭:这是先前经由谢长官批示的文件,据姜副官汇报其中内容有些晦涩难懂,需要您给出最终的审核意见。】
晦涩难懂?
傅闻安盯着这四个字,页面很快加载出来,他拖到审核意见一栏,沉默了。
第一张文件上的空白栏里画着一只跑酷中的小猫,画风奔放抽象,身旁倒着个碎裂的玻璃瓶。
第二张文件是一只浴室里耷拉着毛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坐在盆里,正在打喷嚏。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笔触越发狂放,到最后都看不出猫的形状了。
最后写了几个字,外加一个哭哭表情。
【你怎么还不回来】
哭哭表情被胡乱涂掉了,看不太清楚。
傅闻安把意见栏里的手绘全拷贝下来,填上新的批注,寥寥数语,发送回去后,细细回味谢敏的画。
过了一会,他让黑枭尽可能压缩行程,又发了条信息给谢敏。
“很快就回去了。”
对面迟迟没回。
谢敏在做猫头汤圆,擦了一整张大桌子,找佣人要了材料和教程视频,他在厨房里忙活,长官蹲在恐龙坐垫上打瞌睡,时不时跳桌子上查看谢敏的战果……
如果还能称之为战果的话。
也就是没人在谢敏身旁,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看了谢敏弄出来的东西,都要惊叹一句,你这个狮头丸子捏的真好啊!
元宵煮开锅,芝麻馅流的到处都是,谢敏手忙脚乱地捞起来,望着碗里黏糊糊的一团,谢敏罕见地沉默了。
长官路过锅边,抻长了脖子往里一望,一人一猫顿在原地,似乎都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东西到底该给谁吃才不算浪费?
谢敏把碗递到长官脸边,搅了搅黏糊糊的勺子。
“你吃吗?”谢敏真诚地问。
长官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立,扭头跑了。
呸!休想谋害朕。
半夜,一人一猫在沙发里打瞌睡,谢敏无望地卷着薄被,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合家欢节目。
无聊。
谢敏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拿起猫条,长官蹲在他脚边随时能跑的地方休憩,戒备地盯他很久,确认猫条的味道和平时傅闻安喂他的一模一样后才试探着张开嘴。
谢敏挠了挠长官的脑壳,猫嫌弃他,躲开手后才继续吃,气得谢敏狠狠又捋了一把。
他望向墙上的指针,已经很晚了,傅闻安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谢敏低叹一声,喂完猫后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猫也要回窝,一人一猫刚准备各回各屋,窗口突然扫来车灯光,随之而来的是引擎声。
谢敏精神一凛,长官也蹭地往楼下看,谢敏立刻跑过走廊,猫不甘示弱地与他并行,谢敏抓着扶手向下一翻,轻盈落地,把猫远远甩在身后。
猫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地叫,大概是控诉他不讲武德。
门开了,傅闻安还在低头捣鼓绅士手杖,听见一串嘈杂脚步声,刚抬眼,就见谢敏冲出来,跳到他身上。
手杖和公文包落在地上,傅闻安托住对方,谢敏的腿轻轻盘在他腰上,脖子埋在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远归而来的傅闻安身上带着室外冷冽的味道,和谢敏的暖意撞在一起,信息素无声纠缠,谢敏用额头蹭了蹭,紧紧搂住他。
傅闻安进屋,把门带上,裤脚挂了只姗姗来迟的猫,黏糊糊地叫,爪子勾着昂贵的西装布料,固执地不放手。
“没用抑制剂吗?”嗅着谢敏身上浓烈的银桂香味,傅闻安声音哑了点。
“医生不是说不让用吗,影响药效。”谢敏眼睛亮亮的,又道:“你回来是看我还是看猫的。”
“看你的。”傅闻安道。
他裤脚上挂着的猫不乐意了,嗷嗷直叫,但这次傅闻安不向着它了。
傅闻安把谢敏推到沙发上,长官跳到沙发背上,一大一小两只生物都期待地盯着他,神态如出一辙。
傅闻安用手抓住长官放到地上,安抚似地拍了拍猫背,低头吻住谢敏。
两人吻了一会,快要滚在一处时,谢敏突然推开他,看了眼厨房:“我给你做了夜宵,你吃不吃?”
傅闻安挑了下眉,眼中有着明显的质疑。
“你看什么,能吃,我吃了,还没死。”谢敏不乐意地盯着他。
傅闻安点头,被谢敏牵着,看到锅里黑乎乎的一团时表情无比复杂。
他斟酌了一会,拉着谢敏去了卧室。
“你不饿吗?你刚回来,不吃一点?”谢敏疑惑地问道。
“不饿。”傅闻安干巴巴地道,“吃别的也一样。”
“喔……”“你该不会是觉得不好吃吧?”
“不是。”
“那你吃一个?”
“不。”
“你就是不敢吃!”
“闭嘴。”
傅闻安把人压住,谢敏一开始还能跟他拌几句嘴,后来就被弄得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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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中和老师一个房间不敢写,回校后多更点!
第95章
吃过早饭,谢敏前往零号在荷城的临时据点。
据点选定在荷城边界较为隐蔽的工厂区,地势较高,四通八达,少数零号精锐在此进行深入腹地的调查与情报交换。从厂区地下入口进入,途径隐藏的探测装置与防御装置,谢敏颇为赞许地暗中感慨。
“你确定他们愿意放我进去?”
电梯闭合,谢敏仰头扫了眼跳转的数字,问道。
傅闻安看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疑问,“他们不敢。”
“一旦呢?”谢敏又问。
“这里只有我能请你出去。”傅闻安道。
谢敏挑起右边眉梢,轻佻地上前一步,背着手凑上去打量着傅闻安冷漠的脸:“那我是该求求你保护我了?”
傅闻安的眸子轻轻向下一移,乌黑的瞳孔停在边缘,盯人的时候视线很重,搁在谢敏挂着戏谑笑意的嘴角上。“当然。”
“好大的官威。”谢敏展颜一笑,他愉悦地摆了摆手,“我才不求你,他们打不过我。”
“嗯。”傅闻安轻轻发出一个单音。
谢敏等了一会,没想到傅闻安不接话,便透过面前的反光玻璃看向身后。
墨色玻璃映着两人轮廓相融的身形,亲密无间。傅闻安向前平视,脸色凝固住,显得整个人威严而不近人情,目光却微微垂下,落在谢敏身上。
两人在玻璃中对视了。
谢敏呼吸一滞,他看见傅闻安向前一步,肩膀摩擦了下他的后背,对方微微垂头,紧接着,镜面中反馈的热意般顺着呼气的频率扑在谢敏耳垂上。
“确定不求求我吗?”
他用低沉的轻喃询问着,调子很低,从喉咙发出时被闷了一下,擦得谢敏耳廓一片麻。
谢敏别开头,下巴被身后环来的手的轻轻一捏,耳后被柔软的触感轻触,电流直接蹿上颅顶。
“说一句那么难?昨天不是求的挺好的吗?”
傅闻安尾音一扬,听起来有种惫懒和戏弄的味道,他掀起眼皮,扫了眼谢敏玻璃中的脸。
昨天他们也是以这种姿势对着镜子的,浴室里光很亮,镜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谢敏的脸也如眼下一般不太清晰,湿淋淋的,唇上和眼中的水色更浓。
谢敏没动,他眼睫颤了一下,荒唐又克制的记忆涌上心头。
“闭嘴。”他没威慑力地瞪了一下,却没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好大的脾气。”傅闻安评价道。
“滚。”谢敏踩了傅闻安一脚,嗔了一声,又觉得不过瘾,转身抓着对方的衣领,照着脸颊咬了一口。
咬得很轻,傅闻安神色一动,他顺着谢敏撤离的角度跟了上去,两人的呼吸又粘在一处,谢敏没反应过来,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唔!”谢敏用舌尖抵了一下,却像欲拒还迎。
“标记和接吻,你选一个。”傅闻安的呼吸一下重了,在唇齿碰撞中闷声说,手掌控住谢敏的腰,蛮横地往怀里带。
“你亲都亲了,还让我选什么?”谢敏好笑地问,他挑起眉来,伸手环住傅闻安的脖子,诱使对方向他靠近。在吻落下的一瞬间却收手逃离,恰巧电梯门开了,他像一尾灵巧的游鱼,眨眼就到了电梯外。
傅闻安扑了个空,眼里滚着不息的暗色,他无奈地捋了下头发,往谢敏的方向看。
“公共场合请维持你的风雅,请勿骚扰他人,执政官。”谢敏露出礼貌而标准的笑容。
傅闻安深呼一口气,盯了他一眼,跟着谢敏往外走。
上层空间极大,便携式武器架上摆放着零号常用的各类制式枪械,零号的特工三三两两从他们身边走过,均隐秘地打量谢敏,等出了一段距离后才窃窃私语。
不一会,谢敏就挑好了他要的武器,两人继续向前走,穿过连廊,来到一片开阔的训练场地。
场内正进行各项日常训练,特工每天有固定指标需要完成,谢敏饶有兴致地在场中走来走去,气氛一时间紧张,人人皆不敢喘大气,更卖力起来。
现长官和前长官结伴来监督训练,换谁都受不了。
谢敏在场中随便溜达,扫一眼突然看到战机模拟舱内有人在进行变速训练,球形舱无声翻滚,立方体框架上亮着当前模拟训练的各项参数。
谢敏脚步一转,径直走去,来往的特工纷纷驻足,面色复杂,探头探脑。
球形舱里的人是陈石,此刻汗流浃背,脸部肌肉绷起,高强度的压力与翻滚速度使他紧握着操纵杆试图保持平衡,将近一分钟后,球形舱停了下来,训练结束的滴滴声响起,舱内装置调整压力,发出呲地一声轻响。
陈石大口喘着气,他用袖子把汗水抹掉,刚要伸手去解安全带,突然看见舷窗外站得笔直的谢敏。
隔着隔音玻璃,他听不见谢敏在说什么,但没漏掉对方脸上温和又装模作样的笑。
他心里一紧,不出所料,谢敏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什么,只听一串启动提示音,本该打开的舱门闭合,压力阀转动,电子语音播报随后响起。
“接下来进行的是对空追尾模拟训练,情景设置:左机翼推力不足标准值,劲风模拟。本次训练将在三十秒后开启,请驾驶员准备,三十,二十九……”
陈石感到舱内压力的变化,模拟机身反馈的震动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他咬紧牙关,紧紧扣住操纵杆,瞪着舷窗外冲他挥手的笑眯眯的谢敏。
谢敏张了张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别让我失望,陈石中尉。」
陈石脖子涨得通红,他突然被一种熟悉的战栗感支配,全身细胞都苏醒了,令他兴奋到发抖。
谢敏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搞突击训练。
没等他回想更多,球形舱转了起来。
天翻地覆,立方体支撑框架在高强度开动下发出吱嘎的声音,听上去随时都要分崩离析。舱内屏幕上的红蓝指示光在快速翻滚中甩出一串光线,谢敏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值,陈石的各项指标有点危险,但仍在极限值之内。
“愤怒果然能使人进步。”谢敏喃喃着,正考虑下次要不要再挑高一个档位,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走来。
他回头,发现是背着狙击枪的徐里。
谢敏略带疑问地看向他。
“你还拿得动零号的枪吗?”徐里定定地望着他。
谢敏扬了下嘴角,既慵懒又轻蔑,他转过身来,道:“你说呢?”
“拿得动就跟我打一场。”徐里从背上拿起狙击枪,枪口垂地,目光坚毅:“用特工的方式定胜负。”
“你打不过我。”谢敏不带感情地评判。
徐里一蹙眉,有些不悦,“没打怎么知道。”
他话音刚落,谢敏突然伏低,朝他冲来。
他的速度很快,如蓄力后从隐蔽处贴地而行的箭,矫健有力的动作不因体型的瘦削有丝毫减损。徐里瞳孔一缩,刚要调转枪口去挡,只见谢敏唯一闪身,手掌成刀,闪电般扬起,一掌荡开枪柄,利用下压的冲劲抬腿,一记鞭腿,将徐里直接撂倒。
交锋只在一瞬间,枪械易主,枪口调转,徐里只觉后脑勺咚地一声巨响,眼花缭乱的震感慢了半拍才来,颈侧被枪口抵住,逆着棚顶惨白的灯光,视野中唯有对方垂落的、没能绑紧的头发,和那双锋芒未散的眼睛。
“你打不过我。”谢敏残忍地宣判。
徐里左手微不可察地一挪,他紧盯着谢敏,可指尖刚一动就被谢敏发现了。
啪——!
藏在腰后的训练用手枪应声飞出,力道掼得飞出直接撞在晃动的立方体支撑架上,徐里震惊地感受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对上谢敏一如既往的目光。
“你没有赢我的胜算,即便是陈石,近战也只能在我手上挺过二十秒,更何况你是狙击手。”
谢敏把枪移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狙击枪在他手中成了最具杀伤力的玩具,漆黑枪体与他的神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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