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恭俭良拽了拽自己手上的铐子,“是玫瑰金。”
禅元:……
他的雄主果然关注点不太一样。
然而,禅元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雄主。恭俭良端着蛋糕,咬着叉子开始认真地对比两个人的手铐颜色,“可我喜欢你的星空银哎。”
“可以让他们给你换个颜色?”禅元硬邦邦地说道:“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恭俭良从自己的蛋糕上戳下一大块,柔软还带着香气的蛋糕凑到禅元嘴边,“禅元。我吃腻了。”
垃圾桶禅元麻利地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在“我不吃我不吃,我是有骨气的雌虫”心理暗示中,选择了一口咬下。
拜托,这可是我漂亮雄主亲手送到我嘴边的蛋糕!
我们结婚那么久(虽然才七天),这可是他第一次亲手把东西送到我的嘴边(那也是因为不想吃了)。
禅元嚼吧嚼吧蛋糕,在内心对自己的颜狗属性进行了强烈批判,并发誓不会有下次时,又吃了一口雄主送上来的蛋糕。
然后,门开了。
禅元就与军雌同僚们复杂的目光对撞,在心虚中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双眼。
最后一口,这就是最后一口了!就算是死,就算恭俭良今天在我面前跪下来,跪下来求我吃,我也不会再吃一口。
恭俭良把叉子戳在最后一大块蛋糕上,整个脑袋靠在禅元的肩膀上,用自己柔软的头发蹭了蹭禅元的脸颊,“禅元~最后一块了。”恭俭良端起蛋糕,因为手铐长短,他没有办法将盘子递到禅元身边,只好故意将盘子放置在自己脸的下方,让雌虫一眼能同时看到他们。
“就,最后一口啦。”恭俭良道:“吃掉嘛。”
禅元摸摸地弯下腰,在同僚们逐渐扭曲的目光中,咽下蛋糕。
嗯,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口了。
“禅元。”恭俭良依旧靠在雌虫肩膀上,“我手好疼啊。”
目睹了恭俭良暴打雌虫的提姆:……
被恭俭良用刀追着砍的当事人禅元:……
以及拿着伤情鉴定报告单的裁决处军雌们:……
他们将目光落在那个不足一斤重的精美蛋糕碟和小叉子上,已经面前“柔软无骨”“娇小可怜”的雄虫,颇有种时空错乱的美感。
精神分裂吗?
跟随而来的军医默默从资料库里下载了一份社会人格鉴定表、心理健康判决表,顺便刷新网络看看现在还能不能链接一下雄虫协会的网络。
毕竟,他们是军雌,是军部。
雄虫的结婚资料是不会显示他的心理问题,更详细更长期的心理追踪都要去恭俭良家族所在地的雄虫协会索要。
当然,现在做一份题也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禅元与恭俭良都别先问话,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做心理测评。
“为什么我也要做?”
“总感觉你有点人质情结……爱上施暴者什么的。”军医微笑着看着两人,“如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有必要为我未来的工作量考虑一下,提前给你开点药。”
禅元总觉得对方在内涵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内涵什么。
他抓抓头,开始做题。
军雌则在对面给他们两个说吉央的情况。作为强悍的黄蜂种,吉央脑壳没出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罢了。比较致命的是恭俭良刺他的几刀,分别在肋骨处和腹腔。比较幸运的是,刀刀不中要害,唯一受伤的器官是阑尾。
禅元:……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恭俭良考法医考不中了。
就这?就这?就这刀法?他真的有好好学习吗?
“医护室帮忙把阑尾给切了……也就是不能上机训练一周,等伤口好了,基本脑子也好了。”军雌总结完后,开始絮絮叨叨说损失,“房屋损坏还比较严重,禅元,你打算用劳动赔偿,还是金钱赔偿。”
“啊?只有我吗?”禅元无辜,大声喊冤,“恭俭良也有参与啊。”
恭俭良:“我没拿光剑。”
“原因在你啊——嗷嗷嗷。”
恭俭良恶狠狠地踩了禅元一脚,碾了又碾。
等军雌们低下头,看向桌底。恭俭良快速收回脚,只留给他们一个带着鞋印的军靴。
桌面上,禅元呲牙咧嘴,恭俭良岁月静好。
军雌沉默了,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雄虫,别说年轻不年轻吧,大家就算没见过雄虫,家里也有雄父,学校同学也有个雄虫哥哥弟弟的。谁听说过像恭俭良这种一言不合直接上演全武行的?
又漂亮又凶。
不过他们两也甘之如饴的样子。想到小两口刚刚带着手铐吃蛋糕,军雌将心底那点古怪压下去,继续说道:“总之,赔偿款数额有点高。我建议你还是用劳动抵偿为主,再加上一些小额资金。”
禅元掏出临时通讯,打开个人账户页面,“多少钱,我直接付。”
劳动抵偿的时间,还不如让他拿去想想怎么离婚,比较划算。
作为雌君,只要是正常离婚,完全可以带走家庭一半的资产。禅元很喜欢恭俭良的脸,但如果在脸、钱、命中三选二?
他要钱和命。
“嘀——你的余额账户还有2903718293……”听着报数足足有三分钟的钱,所有军雌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咳。既然伤亡不是很严重,公共财产损失费也缴纳了,你们小两口的情感生活我们就不参合了。”军雌道:“不过,军雌禅元,现在是在远征路上。没有太多时间让你沉溺于个人感情。接下来我们会加速路程,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加速赶到边境,执行第一个远征任务。”
——回收失地。
恭俭良抬起头,小声嘀咕,“要死人了吗?”
“可能会。”军雌以为恭俭良是在担心雌君的安危,考虑到对方再凶猛,也不过是刚成年的小雄虫,他还好心解释道:“我们会努力保证每一个士兵的安全,当让还有阁下您的安全。”
“马上就可以攒军功了吗?”恭俭良眼睛亮晶晶,尾音忍不住上扬,“一个月以后?”
“额……是这样的。”
恭俭良低下头,飞快做完题,上交。
太好了。
雄虫内心鼓舞不止,马上就可以杀人……啊不,攒军功了!只要把雌君杀掉,继承他的军功体系账号,一切就要走上正规了!
“禅元。”恭俭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在禅元手背上跳舞,歪头躺在桌子上,“我好喜欢你啊。”
喜欢你,喜欢你的账号,喜欢你冰冰凉的尸体!
“嗯。”禅元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兴奋,“我也喜欢你。”
赶紧离婚吧!快点!!离婚吧!
作者有话说:
隔壁言情文可能要跪了,目前重心可能要在虫族文上了(猫猫趴)
我们的恭俭良,越挫越勇!!永不言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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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
挨打的人是禅元,赔款的人是禅元,回来打扫卫生的人还是禅元。
恭俭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小雄虫用他漂亮的红眼睛瞅着禅元,撒几个娇,奴役雌君简直不要太顺手。
以至于现在,滚在地上用抹布擦拭血迹的禅元觉得自己是个冤种!
大!冤!种!
提姆站在一边围观施工队在修补墙面,现在远征舰队正在开往虫族边疆。截止目前,他这类星舰指挥官任务还不算繁重。远征军上下也比较一致的,在艰苦日子到来前,给大家最后一段缓冲期。
“你雄主呢?”
禅元用力擦着地板,“不知道。”
“星舰上很多人喜欢他。”提姆蹲下来观察血迹,“如果有意愿纳雌侍,我可以推荐几个比较强的人选。”他停顿一下,微妙地说道:“可以保证比之前被抬走的那位强。缺点就是,你的雌君之位可能保不住。”
禅元憋住气,有点难过,又有点爽。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用小铲子将血渍铲干净后。禅元爬起来道:“我想和他离婚。”
美色虽好,但小命不保。
禅元自己还不如吉央呢。打扫卫生前,他特地去看望了一下雌虫吉央,那人还没有醒,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躺在床上。禅元稍稍一替换,想到自己说不准不会躺在哪里,直接太平间见。
军医说的没错,恭俭良大概率是有心理问题。
禅元还没有圣母到舍己为人,牺牲自己去挽回失足雄虫的地步。
他是个正常人。
截止到军医把他叫过去为止,禅元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医疗室中。军医伸出两根手指,对禅元说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你是一个正常人。”
禅元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一想,他觉得不对劲,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
“坏消息呢?”
“你的雄主不是个正常人。”军医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他属于反社会人格障碍。我看档案处发过来的资料,他从小学到大的辅修课程里有表演。不排除他很小就意识到自己的性格缺陷,开始隐藏自己,以便更好的融入人群。”
禅元看着自己因为跪着擦血迹,泡水褶皱的手,很难想象恭俭良会做出“更好的融入人群”这种规划。
脱缰野狗还差不多呢。
军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继续推眼镜道:“他属于比较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从最近的行为可以看出来,他具备高攻击性。”
对对对。禅元猛烈点头,想起了恭俭良从见面之初到如今的重重暴力行为,两行豆大的汗水瞬间就掉下来了。
军医继续说道:“没有任何的羞愧感。”
对对对。禅元头恨不得给点掉。
“行为无计划,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禅元快给军医鼓掌了。
说得没有错,这就是恭俭良。
“但你的雄主社会适应性还挺好的。”军医道:“所以我才调取了星舰档案中,他的个人学历资料。不排除他全部都在伪装,这种可能性。”
禅元比较忙。
作为星舰最基层的士兵,每天基础训练、日常工作、照顾雄主就足够他忙活了。他除了饭点和打扫卫生,其他时间与恭俭良接触也并不多,反而没在意雄虫的社交问题。
不过——
“恭俭良在这里居然交到朋友了?”
“……不,我觉得不能算朋友。”军医默默地说道:“绝大部分都是雌虫去搭讪他罢了。”
禅元了然。
不过是下一个倒霉蛋……啊呸,怎么可以说是倒霉蛋呢?这明明是携手助力自己脱离苦海的好心人。
禅元暗自为自己打气。
“医生,请问离婚是直接去档案处备案吗?”
远征军一旦启程,和国内的信号链接会变得时好时不好,如果是向禅元所在的长期远征,断联一两年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想要及时更换各种证明、改变社会关系基本不太方便。
最快捷的反而是去档案处,先备案。
“离婚必须要雄虫签字。”军医望向禅元的眼神里,充满了自求多福,“容我多嘴一句。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禅元哑然。
最后,憋出一句,“网络。”讪讪跑开了。
他和恭俭良确实是网友,不过他们两个社交环节完全无法对外公开。
因为他们是在小众凶杀片社区里,加上彼此的社交账号。开局禅元就给对面截图一张极为残暴,被肢解成四段的照片,并附上了自己的挑衅语言。
“新人,看得出来吗?这是什么片。”
认识不到一年,当禅元回看自己当时极为傻叉的发言,选择一键清空聊天记录。
当恭俭良以雄虫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禅元只有一句:“销毁得好!”的发言。
此时,禅元是想不到,当他回到雄虫房间继续打扫卫生,看见恭俭良将聊天记录保存到本地时,并备份两份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你、你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
“保存我们爱情的结晶。”恭俭良一键备份,看着进度条缓前进,道:“我砸掉了你的通讯,觉得你一定需要一份。”
“不不不不。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恭俭良转过脸,表情生动,“你不是说,想和未来的雄主一起玩玩吗?”
禅元陷入了死寂。
他在颤抖。
因为认识恭俭良时,禅元还没有成年,十六岁正是小雌虫最热血沸腾胡思乱想的时候。作为没啥战斗力的蝉族,禅元将激情释放的重心,落在了对凶杀片和个人xp的无限幻想上。
从十六到二十岁,他网络社交前四年中有一项很重要的活动:
说骚话。
主要是对他的知心网友,过命之交【馥郁清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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