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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加身(玄幻灵异)——阅崃

时间:2023-11-16 09:22:10  作者:阅崃
  高帆冷冷呛声:“用鬼魂之形打你,足够了!”
  他突然松开剑柄。
  长剑猝然落地,他双臂已经冲破对方剑幕,五指并拢,剑招化为掌法,直取面门。
  没有肉身,高帆便不惧刀剑,劣势反而成了优势,对方靠得太近,猝不及防,想再后撤已经来不及。
  妙乙宗玄悟掌,步似行云,掌如流水,有招一送一还的返魂掌法,近身杀敌最为有效。
  掌风从鼻梁上掠过,对方慌乱闪身,反而被高帆顺势扼住咽喉。
  本是十拿九稳的一手,可是对方竟然逃了?!
  高帆吃惊,凝目一看,手中抓着半张软绵绵滑溜溜的□□。
  “别跑!”
  杀手纵身疾走,动作堪比野兽,极为迅捷,而且专门往根深林重的黑暗地方逃窜。
  “你站住!有本事别跑!”
  高帆踩着仙诀一路紧追,他虽然没有实体,不会被树根绊住,但是仍需看清方向,他甩手扔出两个发光的灵气团。
  光团跃动,树影幢幢,那人影忽隐忽现,飘忽不定,等高帆追到山谷深处,此人仿若凭空消失一般,周围再无动静。
  “你出来!我都看见你了!”
  高帆在林子里茫然搜索,毫无所获,正在气急乱喊,猛然想起“寻”字诀还在身上粘着。
  对方跑得太急,也忘了解除仙诀。
  高帆不敢打草惊蛇,故意把光球往相反方向支开,造成他已经远去的假象。随后才小心翼翼捻起那抹细丝,朝细丝指引除悄悄“飘”过去。
  月上中天,冰凉月光落在地面,积雪映出黯淡幽光,对方窝在一棵横断树干背面,低着头,轻轻喘气。
  他方才跑得太快,此刻力气不济,并没发现高帆靠近。
  冰凉的剑尖抵住了他的脖子,一行鲜血汩汩流下。
  “这么年轻,为何要戴一张起皱的老脸?”
  高帆站上树干,以牙还牙,此人若是再敢有什么动作,必定殒命当场。
  月光不仅照亮那张残破的面皮,还映出底下更苍白的脸。
  高帆谨慎地念了个口诀,将对方长剑缴了,这才跳下来:“你到底师出何门?为何要帮着那个姓花……”
  没等问完,高帆的声音就突然噎住,他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远庭?”
  对方偏着头,用手挡着脸,但是右边耳垂上两颗相邻的红痣却没挡住。
  小痣恰似红玉两颗,如耳饰一般,是张远庭自小就有的特点,小时候常常被妙乙宗弟子拿来开玩笑,说他投错胎了,应该当个女孩。
  高帆头脑一片空白,似乎忘了这人还是仇敌,慌里慌张扔下剑。
  “远庭!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妙乙宗!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高帆使出蛮力,非要扯开他的手,张远庭死死遮着,铁了心就是不让他看,一人一鬼在雪地上厮打起来。高帆把袖口都撕破了,最终也没能看见张远庭的脸。
  “远庭,你怎么和那帮人混在一起?也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远庭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杀便杀,别问。”
  他这回不再费力压着嗓子,是用原先的嗓音答复,声音年轻冷淡。
  他是韩鹤成弟子,比高帆晚两年入门,二人年纪相仿,自小一起长大,武艺仙法也不相上下,是妙乙宗弟子里人人称赞的双子星,但是去年夏天一同下山历练之后,他就不知所踪。
  高帆拽起他,急得火烧心:“是不是他们逼你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张远庭坐着不动,一言不发。
  高帆怒气上涌:“事到如今装什么哑巴!自己惹了祸,装哑巴有用吗!说啊!”
  张远庭猛然飞起一脚,高帆被踹了一个跟头:“我装哑巴?你怎么有脸说我?咱们之间是谁先装聋作哑的?我的事你不是不管吗?现在开始问了?晚了!”
  他冲扑上来,举拳就打。
  高帆重重挨上两拳,身上聚集的灵气倏然消散,张远庭的拳头打透高帆残影,一拳接一拳砸到地上。
  “高帆!我现在这样,全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
  张远庭徒劳地嘶吼一声:“你从前既然不问,又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下山!”
  “我去找幻灭宗关你什么事!你就一条活路也不给我留?!”
  “你又偏偏死在路上……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洁白的积雪被他锤烂,翻起底下污黑的碎泥,他捶破拳头还不停下,直到高帆死死抱住他。
  一人一鬼占着同一处空间,姿势有点奇怪,仿佛张远庭身躯里多长出了一对臂膀,而高帆冰冷的胸膛中,也有一颗在鲜活跳动的心脏。
  “远庭,我从来都没有不管你……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高帆很想哭,但是没有肉身也就没有眼泪,只能干巴巴地解释:“我跟你一块下山,就是有话想说,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些话一拖再拖,今日拖明日,直到他死了,还是没能说出来。
  高帆轻轻撕掉剩下的□□。
  熟悉的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眉毛细长,鼻梁舒展,那双总是心事满满的眼睛,此时低低垂着。
  张远庭长得秀气,平时说话不紧不慢,做事彬彬有礼,自小就比同龄人多了一份稳重。
  妙乙宗上下几十个弟子,他与高帆最为要好。
  高帆揉着他指节上的伤口,心疼发问:“……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张远庭拧着眉心,把手抽回来。
  “高帆,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仙门败类,居心不良。”
  “我进入妙乙宗,从来都不为修仙。”
  张远庭眼中瞬间泛起恨意:“韩鹤成杀了我爹,害死我娘,我与他仇深似海,就是要杀了他报仇!”
  韩鹤成?
  高帆瞠目结舌,张远庭一直是韩师叔苦心栽培的弟子,怎会成了仇家?
  张远庭僵坐在地:“我母亲原本有个定了亲的夫家,成亲前,她意外摔断双腿,成了残废,那家听说后就想方设法、胡搅蛮缠退了婚。”
  “我爹是山中白狼妖灵,用法术为我娘治好双腿,他们两情相悦,结为夫妻……可是过了几年,原来的夫家偶尔遇见我娘,看她双腿复原,就非要把她娶回去做妾!他们使出许多下作招数,都被我爹化解,他们就去妙乙宗恶人先告状……”
  “我五岁时,韩鹤成突然闯入我家,说乡民发现有妖孽强抢人妇,坑害百姓,不由分说把我爹当场杀死……”
  张远庭声音呜咽,身体发抖:“他为了彰显除妖功劳,就扒下我爹狼皮,挂在镇口河堤示众……我娘为了把狼皮夺回来,被那群起哄的乡民推到河里,活活淹死……”
  高帆听得心如刀绞。一个五岁的孩子,一夕之间见到父母惨死,要如何才能承受这般痛苦。
  “高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群人指着我的脸叫我狼崽子,最后一起笑着把我扔下河里的场面……”
  “我本以为自己和爹娘一起死,做鬼也能团聚,可我却偏偏活了下来。”
  高帆为他擦掉眼泪:“一定是你爹娘在天有灵,保住了你!”
  “……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哪有本事救我?”
  张远庭边哭边笑,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高帆:“救我的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想不想给爹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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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追溯(七)
  高帆皱眉,隐隐觉得怪异,可是一时也想不真切怪在哪里。
  张远庭:“那人说他姓秦,是我爹生前好友,他说如果我想报仇,他会帮我。”
  “他教我读书写字,训练我说话办事,还传授我藏起半妖之身的方法,等我八岁时,就把我送到了妙真山……”
  “他告诉我,如果要尽快报仇,让我一定要努力去做韩鹤成的徒弟。”
  让身负血海深仇的孩子,去给仇人做徒弟?!
  高帆心底发冷。
  韩师叔性格暴躁,吹毛求疵,遇事必要争先,常常因为琐事与掌门鹤元真人吵闹,对座下弟子也是出了名的严厉,动不动就打骂体罚。
  许多师弟都因承受不住而逃下山,留下来的也背地里频频抱怨。
  可是张远庭却从无怨言,始终默默承受,在外人眼里,他一直都是尊敬师长,懂事明理的好徒弟……
  “韩鹤成不是病死的?是被你杀了?”
  张远庭摇摇头:“我没有一天不想亲手宰了他,再把他的皮扒下来,可他仙术凌厉,武功高强,我根本没有能力杀他,所以秦先生给我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有一次下山捉鬼,整件事都是秦先生提前安排好的一场戏,他让屋主送上三颗仙丹当做谢礼,其实是毒药。”
  高帆微微皱眉,韩鹤成是仙门高手,修仙多年,即使不是火眼金睛,也深晓药理医术,想让他吞下毒物并不容易。
  张远庭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抿嘴一笑:“没你想得那么复杂,韩鹤成也是人,也会贪心,听说吃下一颗仙丹就能有百年修为,他自然动心。”
  在地上坐久了,张远庭四肢都被冻透,他背靠树干站起身,搓了搓冻僵的胳膊。
  “高帆,你还记不记得,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用玄心剑法赢了你。”
  高帆点头:“那场比试你进益神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韩鹤成想让我替他试药尝毒,喂了我半颗仙丹,想看看能不能增进修为。”
  张远庭痴痴发笑:“他把那毒药给我的时候,还说是奖励我除鬼有功……你说他虚不虚伪,恶不恶心,是不是该死?”
  高帆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张远庭颈侧。
  他动手拉开张远庭领口,只见锁骨上层层溃烂的疮疤往下荡开,如同一朵朵黑色毒花。
  高帆心疼得欲哭无泪,死死盯着那些毒疮:“远庭,你中毒了?”
  张远庭笑着拉上领子:“我没事,韩鹤成就是被这种毒害死的,我报了仇,心里高兴得很!”
  “高兴什么!”高帆嚷了一句:“那姓秦的怎么不给你解药?”
  张远庭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他惨惨笑道:“高帆啊高帆,我那时年龄小,是个傻子,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也是傻子?”
  高帆皱着眉,不懂他的意思。
  张远庭伸手戳戳他的眉心,指尖点在“川字纹”上:“我向秦先生要解药,他只给了我两颗毒丹,让我掰碎搓成粉末,毒发时吃上一点,以毒攻毒,缓解痛苦。”
  “他说我若乖乖听话,留在妙乙宗替他办事,就还会继续赏我丹药。”
  张远庭神情寥寥:“那时我就明白,他精心策划送我上山,从来都不是为了我帮我报仇,不过是把我当成棋子,向他传递妙乙宗的消息。”
  高帆无言以对,也终于想通之前觉得怪异的地方,此人若是存心相救,自然会希望这个死里逃生的孩子能好好活着,而不是自小就被仇恨裹挟,冒着风险筹谋报复。
  “远庭,我去帮你找解药,再狠狠教训那个老混蛋!你把他的住处告诉我!”
  他说得热切耿直,张远庭心中感动,实话实说:“我当年太傻,心中只有仇恨,什么都顾不上,等回头细想才发现,关于秦先生的事我几乎一无所知,别说他的住处,就连他的姓氏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
  他用脚尖踩碎一片枯叶:“韩鹤成一天天病重,再无治愈的可能,我就渐渐不再理会秦先生送过来的暗号,与他断了联系,每年病发都靠丹丸撑着……”
  “但是药总有吃完的一天,秘密也总有瞒不住的时候,就像那天晚上……”
  一提到“那天晚上”,二人的神色全都变了,高帆那股什么艰难都不怕的气劲当即消退,视线左摇右摆,嘴唇开开合合,始终说不出话。
  张远庭心里没底,也有点不敢看他:“那一日我发病,吃药也没用,浑身灵气乱窜,忽冷忽热,便躲到六灵岩的禅房里,恍恍惚惚记得见过你,等第二天还是头晕脑涨,对前一晚发生的事全无印象。”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从那天起,你就对我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见了就远远躲开?”
  高帆:“……………………”
  他本与张远庭身高相近,因为肩膀宽,体格壮,平日显得更高几寸,此刻倒像是矮了半头。
  那夜发生的事在他心里反反复复出现过无数次,如果他仍有肉身,现在必定脸红心跳,浑身冒汗,可要他用言语描述当时情形,简直是是要他的命。
  “你说话啊,别装哑巴!”
  张远庭用力推他一把:“你是不是……看见我的妖形,知道我是半妖之身?”
  高帆犹豫着点点头:“嗯……是见到了……”
  “我就猜到是这样!”
  张远庭彻底炸了毛,妙乙宗众人之中,他与高帆关系笃深,最不想让他知道,十几年里都将妖形小心隐藏,可是造化弄人,偏偏就被高帆撞破。
  “你既然看见,为什么不向长老们告发我!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是恨我骗了你,就故意跟我下山,想报复我?威胁我?”
  “我不是!我没有!” 高帆大喊。
  “那是什么?”
  高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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