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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忘崽牛奶(玄幻灵异)——杳杳一言

时间:2023-11-15 09:59:10  作者:杳杳一言
  他神色怔怔地坐在阳台上。
  今天阳光不够温煦,只有几分暖意。
  周斐做了钟息以前很爱吃的红烧牛肉,还有清炒的时蔬。
  她还特地做了一份低盐不辣的软烂牛肉,放进保温盒里,“这个是给小饱的。”
  钟息拿起碗筷,说:“谢谢妈。”
  钟毅德习惯在吃饭时打开客厅的电视,让新闻联播的声音成为午餐的背景音。
  电视里正在播放:[第十四届联盟总督大选即将拉开序幕,各基地正抓紧筹备……]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总督肯定是司承,但我感觉岳立泉最近动静不小。”
  周斐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警惕道:“声音小一点,不要随随便便说这种话。”
  钟息夹了一块牛肉到碗里,“什么动静?”
  “在边境那块搞了好几次军事摩擦,但我看司承都冷处理了,不过司承这个做法是对的,总督大选将近,动静闹得越小越好,否则舆论一发散,媒体再一炒作,倒给了其他两个基地理事长可乘之机。”
  钟息点了点头。
  “司承到时候如果成了总督,你们是不是也要搬去联盟核心区生活了?”周斐问。
  钟息垂眸道:“应该吧。”
  周斐叹了口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呢?”
  钟毅德也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刚刚还说我呢,你说这话就不怕隔墙有耳了?”
  周斐语塞。
  钟息弯了弯嘴角。
  吃饱喝足之后他帮钟毅德测了一下血压,然后叮嘱父亲早晚多出去散散步,钟毅德连声说好,“你把自己照顾好了,时常带小饱回来看看我们,我的冠心病就永远不会发作。”
  钟息说:“嗯,我知道了。”
  钟毅德已经开始午后困了,但还是坚持坐在沙发上陪钟息说话,钟息不想看新闻,他就调了台,从体育到电影到科教。
  科教频道的穿插广告是航天牛奶,周斐笑着说:“你小时候天天说你是外星来的,说将来有一天,你的同伴会来把你接走,”
  钟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画面一转,又到下一个节目,是飞行器发明大赛,画面里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在测试她发明的飞行器,按下启动按钮,飞行器先是迎风而上,但很快又直线下坠。
  钟毅德边看边说:“前几天我看了联盟调查局对于司承直升机事故的通报,通报上的结论是气流异常导致直升机失控,无人为因素。果真如此吗?我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周斐拍他的肩膀:“这些话就更不能乱说了。”
  “我就是觉得有蹊跷,气流异常,难道君山森林塔台没有及时发布异常预警吗?”
  “没来得及吧,你不要动不动就阴谋论,下个月就要总督大选了,谁敢在这个节骨眼——”
  周斐说到一半,忽然看到一旁的钟息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唇色发白,搭在膝盖上的手在小幅度发抖,好像被什么东西吓住了。
  “小息?”
  钟息毫无反应。
  周斐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电视,看到了一架测试失败的正在坠落的飞行器。
  周斐疑惑半瞬,“小息,你怎么了?”
  钟息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眼瞳里盛满惊惧,他的额头还是刷刷冒冷汗,舌头像是粘在上颚,张开嘴也无法出声。
  周斐和钟毅德吓坏了,刚要询问时,周斐猛然想起来。
  飞行器,坠落。
  霍司承的直升机事故!
  她立即尖声说:“毅德,快把电视关了,快把电视关了。”
  钟毅德在慌乱之中,按了几次关机键都没有对准,急得他直接冲过去拔了插头。
  客厅陷入安静。
  周斐伸出微颤的手,碰了碰钟息的脸颊,“小息,电视已经关了,不怕。”
  钟息压抑了一个月的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
  他哑声说:“我好难受。”
  霍司承出事到现在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说:“我很难受。”
  周斐抱住他。
  钟息比她高出一个头,但在这一刻,时间好像被拨回到二十年前。
  “司承出事之后,你心里也难过,是不是?但是孩子还小,家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还有媒体盯着,你也不能表现出脆弱,”周斐摸着钟息的后背,从后颈慢慢往下揉,钟息还没出声,周斐已经哽咽:“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不是。”钟息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周斐松开手,蹲在钟息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
  钟息的情绪濒临破碎。
  “告诉爸爸妈妈,不能一个人憋在心里,小息,说出来。”
  钟息摇了摇头。
  “说出来,小息,妈妈在这里。”周斐不停地搓着钟息的手,想把钟息冰凉的指尖搓热。
  许久之后,钟息终于开口:
  “十月二十一号那天,我就在君山森林。”
  周斐和钟毅德的表情瞬间僵硬。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直升机从空中坠落,眼睁睁地看着,又无能为力,下坠的那几秒,我……我……”
  钟息满脸都是眼泪,他摇着头告诉周斐:“我现在不能轻易提起,也不能想起,我好难过,是一天比一天难过,那种灭顶的绝望会在我的梦里出现,会在每一个快乐的瞬间出现,有时候抱着孩子也会想起来,看着霍司承,我只会更痛苦。我没有办法消解这种痛苦,我不能找心理医生,什么都不能,妈,我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周斐抱着钟息,心脏锐痛。
  “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
  钟息在父母面前突然失去了支撑力,像是膨胀到最大限度的气球突然被刺破,他瘫坐在地,哭到喘不过气,只能仰着头。
  他攥紧衣领,想要止住眼泪,窒息感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跟着疼。
  “我以为时间长了就可以忘记,但只要霍司承在我面前,我就会反反复复想起来。”
  “他出事那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冲到医院去签病危通知书,然后看着他昏迷不醒,握着他的手没有任何反应。”
  “我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也许他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周斐抱住钟息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揉着他的后背,急切地打断他:“不是的,别乱想,小息,他平安回来了,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一家三口都平平安安的。”
  钟息把脸埋在母亲的肩头:“其实这阵子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他失忆了。”
  周斐再次愣住。
  “记得所有人,唯独把我和小饱忘掉了。”
  “他以前说过,就算忘记全世界都不会忘记我的,全都食言了。”
  “三年前,他带着一身伤从突击队回来,我以为那是最后一次。”
  “我以为那是最后一次。”
  “好累啊,妈,我不能在小饱面前哭。”
  “我想离开那个地方……”
  抽噎声变轻,钟息在周斐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有湿润的泪水,周斐帮他擦了擦脸。
  钟毅德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初就该拦着他们,就不该让小息上军校。”
  周斐摸着钟息的头发,忍着泪抱紧他。
  钟息醒来已是深夜。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寻找霍小饱,直到看见四周的陈设,才想起来这是父母家。
  周斐给他熬了粥,端到床头。
  钟息喝了半碗,忽然说:“小饱肯定在哭,他一整天没见到我了。”
  “有小徐呢,还有……还有他爸爸,没关系,”周斐掖了掖钟息的被角:“你要多休息,躺下来再睡一会儿吧。”
  钟息摇了摇头:“算了,我先回去吧。”
  他掀开被子,周斐问:“回去之后呢?”
  钟息顿住。
  “在那里待不下去了,就回来,”周斐摸了摸钟息的头发,轻声说:“你还记得外公家吗?东升岛上的云水村,外公去世之后,他原先住的两层小楼一直空在那里,风景很美的,推开门是大海,身后就是山。”
  “等你回来,我们带着小饱去那里住。”
  钟毅德站在旁边说:“是啊,爸爸退休也想去那里调养身体。”
  钟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周斐怕他冷,特意找了一条围巾给他系上,钟息微微俯身,任由周斐像照顾七八岁的他一样,用围巾把他的领口遮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钻不进去。
  “还有牛肉汤,带给小饱喝。”
  钟息接过保温壶,说:“谢谢妈妈。”
  他独自走进电梯,因为哭了太久,眼眶酸痛干涩,他费力地眨了眨眼。
  霍小饱现在应该哭得厉害。
  他得快点回去。
  刚出电梯,他就看到了霍司承的车,横在楼道前,挡住了钟息的去路。
  钟息往前走了两步,后车窗降了下来。
  霍司承的侧脸隐在夜色中,钟息只能看到他凌厉分明的轮廓。
  “上车吧。”
  钟息没力气和霍司承斗,司机绕过来帮他开门时,他便坐了进去。
  但是司机没有上车。
  车门关闭,寂静无声。
  钟息反应过来,霍司承有话要对他说。
  “本来想带着霍小饱看望你父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楼,霍小饱说饿,坐在车里也不舒服,我就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嗯。”钟息病恹恹地倚着车门。
  “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先是跟着你去了超市,结果看到你和沈彬白一前一后走出来。”
  钟息皱起眉头,缓缓坐直。
  “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偶然遇到?”
  钟息转头望向霍司承,“什么意思?”
  “照片果然拍不出那种旧相识的神韵,你走了很久,他还在台阶上看着。”
  钟息已经没有心力再和霍司承纠缠这些问题,他说:“回家吧,我很累。”
  “还没完呢,”霍司承气定神闲,依旧端坐着,他说:“你走之后,文泽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十月二十一号那天,在我出事前一个小时,你的车出现在君山森林入口的监控里。”
  钟息整个人僵了一下。
  “那天是工作日,上午九点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钟息直直望向霍司承,“你什么意思?”
  “我思考了两种可能,你想不想听?”
  霍司承转过头,和钟息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只有熊熊燃烧的妒意,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钟息的心脏。
  他的语言比眼神更锋利。
  “一是你和岳立泉勾结,想置我于死地,二是你和沈彬白旧情复燃,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说是吧?”
 
 
第38章 
  钟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霍司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发懵。
  霍司承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灼伤钟息的妒意,钟息惘然地想:吃醋就可以说这样伤人的话吗?
  哪怕祁嘉然住进家里了,钟息都没有怀疑过霍司承的忠诚,最最吃醋时只不过提了两次桑葚茉莉茶,他也没问:你把一个omega招进家里,你是不是想出轨?
  不需要问,他认为信任是爱的基础。
  哪怕他在霍司承身上得不到安全感,他也从来没怀疑过霍司承在婚姻里的忠诚度。
  他想不明白霍司承为什么这样在意沈彬白。
  且不论他和沈彬白那一年的网恋究竟在他心里留下多深的印记,仅比较时间长度,霍司承就已经无可取代。
  其实这些年如果不是霍司承一吃醋就提,钟息根本想不起还有沈彬白这个人。
  可是沈彬白一直是霍司承心里那根刺,每当钟息抬头看星星、别扭着不肯让霍司承亲,或者小声抱怨他们没有共同话题的时候,沈彬白这三个字就会成为点燃争吵的火苗。
  钟息忽然意识到,在霍司承一次又一次吃醋的背后,不是简单的占有欲作祟,而是隐藏着霍司承对他的不信任。
  他看不到钟息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他不相信钟息的选择和判断。
  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也许在他心里,钟息永远是那个被父母逼着学弹药工程、傻乎乎相信自己是外星人、被沈彬白用一个钥匙扣轻松骗走的呆子。
  说霍司承是一个自私的人似乎有点严苛,但钟息真的有些累了。
  想解释,又提不起劲。
  “这两个选项,有猜对的吗?”
  霍司承还在逼问他。
  其实这两个选项都很荒唐,钟息知道霍司承找不到任何证据,只是想借此发泄醋意,但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窒痛。
  他轻声说:“有证据就拿证据,堂堂理事长,只会用猜测给别人定罪吗?”
  霍司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他狠声道:“和我结婚三年的伴侣,身上有这么多疑点,在我出事的时候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不该怀疑吗?如果按照严格的侦查程序,你现在应该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钟息目光沉沉。
  这一刻的疲惫,和六年前得知霍司承报名了海军突击队时差不多。
  无力感。
  想要抓住又抓不住的无力。
  他想问:霍司承,你知道你出事那天,我看着你的直升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落下来,那一刻我是什么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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