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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他有眼无珠(近代现代)——蒋蟾

时间:2023-11-15 09:58:00  作者:蒋蟾
 
 
第五十六章 “追老婆。”
  “哥,如果有个人在和你分手后,一边看似痛彻心扉地苦苦挽留,一边又热情洋溢地去勾搭其他人,你会觉得他是精神分裂,还是纯粹的没有心?”
  顾西恩把这段话在脑子里过了一个来回就懂了:“所以李济州目前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他来向我询问你的事,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认识黄净之这个人,对吧?”
  他还是委婉的,把别有用意的勾搭说成认识,但其实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目标鲜明,做出这种事的李济州也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根本不用黄净之多余解释,这人在顾西恩心里就已经定了性。
  “好吧,我原本以为……抱歉。”
  “跟我道什么歉,你又不清楚我和他的事。”黄净之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心平气和许多,避而不谈反而证明心里还在乎,李济州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是很清楚么,他之所以肯低三下四地向“白桦”求和,不过是觉得被分手这件事让他自觉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曾经待过的圈子对于这类事早就见怪不怪,有些人甚至会把一往情深当成笑话来讲,华丽通常被用来掩盖糜烂,是道德观极低的一群人的狂欢,黄净之见识多了,换个地方想试点新鲜的,发现人渣放在哪里都很泛滥,偏偏又给他碰上最登峰造极的那个。
  “你想对付他吗?”顾西恩的护短心理瞬间上线。
  “对付他干吗,一个过去式而已。”黄净之无所谓地笑笑,声调低了低:“真心换真心,这种东西李济州又没有。”
  顾西恩却突然叹口气,老父亲般地忧心忡忡:“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我直接给你介绍个靠谱的,真怕这件事会影响你的感情观。”
  “别开玩笑了,我之前又不是没谈过——”
  “你谈过?跟谁?”
  “……”黄净之默了一瞬,说:“有个电话进来,先不聊了。”末了不忘叮嘱一句:“我跟李济州的事就算翻篇儿了,你别因为这个影响跟方申那边的合作,不值当。”
  “放心。”顾西恩一字一顿道:“我尽量不跟他正面起冲突。”
  话虽这么说,但顾西恩这个做哥哥的向来比他成熟稳重,黄净之把手机从耳旁拿下,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李熵容?
  自从那日粥铺一别后,俩人就没再私下单聊过,工作上的接洽也基本由双方手下的秘书和助理代劳,他心思敏锐,对来自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目的的示好皆能猜得一清二楚,李熵容不必因为合作上的事私底下这样接近他,但若是其他缘由……
  他倒希望是自己自信过了头。
  划开接通,电话那头李熵容温和道:“晚上好。”
  黄净之盘腿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搁在怀中,边浏览会议文件边道:“容总,这时候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听出他声音里刻意的冷淡,李熵容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这个点不算打扰,再晚点就不一定了。”
  他故意说的引人遐想,都是成年人,话不用讲太明,李熵容果然顿了顿,须臾后却笑着说:“这话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你不认识。”李熵容切回正题,“我打过来是想问,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出于公事还是私事?”黄净之问。
  李熵容为他的直白忍俊不禁,笑了一声道:“私事。”
  次日晚间六点多钟,中秋节后的第一波雨水袭来,黑云压顶,雾蒙蒙的水汽接天连地,不合时宜地给晚高峰的城市交通添堵,李济州早有预料,特地提前了半小时出发,还是被堵在CBD的中心环岛附近寸步难行。
  距离餐厅地点仅剩几百米,李济州倒也耐心,抽空给李熵容去了个电话。
  “你到了吗?”
  他请客,李熵容拨冗出席,为了方便对方,特地定了距离深远航运总部较近的地点,电话接通,那边直截了当地说:“到了,你人呢?”
  “哦。”李济州丝毫不掩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答反问:“黄净之也到了?”
  “他还在路上。”
  “我以为你们两个人会一起。”
  李熵容默了默,“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李济州跟他打哑谜:“哦?难道是我误会了?”
  “你没误会。”李熵容也不藏着掖着:“我确实对他有好感。”
  回答他的是李济州突如其来的一声国骂:“我操!”
  李熵容蹙起眉:“怎么?”
  “——被后车追尾了。”李济州匆匆撂下一句,挂了电话。
  雨天行驶缓慢的拥堵路段,特斯拉ModelX与迈巴赫GLS的亲密接触引来过往司机喜闻乐见的注目礼,还有乘客直接降下车窗举起手机兴奋地录起短视频。
  砰——车门惊天动地地摔上,李济州气势汹汹地冲向后方肇事车,不怪他脾气这样大,那边饭局正等着,临门一脚又出这种事故,简直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用力敲了敲车窗,语气万分不善:“下车。”
  驾驶座车窗降下,是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看表情还算沉着镇定,“我报警了,等交警过来处理吧。”
  李济州倒还绅士,没跟女士为难,只板着脸道:“下雨天开车注点意,这不耽误事吗?”
  “抱歉先生。”司机女孩说:“我赶时间,有点着急了。”
  “行吧。”李济州摆摆手,指挥道:“先把车挪到路边,晚高峰别堵着道儿。”
  人走了,特斯拉后座响起一道声音:“雨萱,车里有伞吗?”
  罗雨萱边调转方向盘起步边道:“有的,在后备箱,等我把车开到路边下去拿。不好意思啊老板,耽误你的事了。”
  “没关系。”黄净之说:“就剩几步路,我走着去,你待会儿处理完事故就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车子打着双闪挪到路边,李济州抬腕看了看时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耐烦地轻点,李熵容电话又打过来,问:“没什么事吧?”
  “人没事,等交警过来处理,就是要你再多等会儿了。”
  “黄净之也还没到,不着急。”
  “他不会放你鸽子了吧?”李济州笑起来,仿佛忘了这个局本是他攒的:“这少爷脾气怪架子又大,不是没可能……”
  李熵容沉声反问:“你怎么知道?”
  李济州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正定定地透过右侧后视镜,捕捉住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青年矮身下车,撑开一把黑色长柄伞,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他的视野里。
  推开车门跳下的身形几近狼狈,红蓝光交替闪烁,交警骑着摩托疾驰而来,拦住李济州急冲冲的步伐。
  “刚才从你车上下来的人是谁?”
  罗雨萱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模样英俊的男人,明明之前还气定神闲地交涉,眨眼间好像换了个人,她自然不会将老板的信息透露给对方,撒了个谎道:“那位是乘客,我开滴滴的。”
  李济州垂在身侧的手握拳又松开,一颗心在胸腔内突突直跳,会是白桦吗,还是水雾蒙蒙下他看花了眼?
  交警开好罚单认定完事故责任方,交给二人签字,李济州像是突然心急如焚,不等保险公司来直接走线上理赔,罗雨萱是全责方,没什么意见,留了个手机号给他,方便后面有事联系。
  一个人等在包厢的李熵容接到黄净之的电话,倒是让李济州猜着了,他被放了鸽子。
  “抱歉容总,临时有点事,吃饭我就不去了。”
  “没关系,”李熵容端起杯子饮茶的动作停在半道,缓缓放下,“一顿饭而已,改天再约。”
  “这顿算我欠你,回头去B市我请回来。”
  “好。”李熵容笑:“那我记下了。”
  收了线,李熵容兀自沉默片刻,又给李济州打过去,结果响了许久对方才接,一上来也是差不多的话术,语速匆匆:“我有点事不去了,你们吃吧,多少钱记我账上。”
  李熵容终于逮到机会将郁塞的坏情绪撒向堂弟,冷下脸道:“我欠你这顿饭是不是?”
  李济州这种时候还能挪出戏谑别人的心情:“你不是对人家有好感吗,正好给你制造机会,我先挂了,真有事。”
  “你干什么去?”李熵容问。
  李济州也不怕他笑话,直言不讳:“追老婆。”
  李熵容梗了一下,不计前嫌地丢下金口玉言,虽然语气有些冷硬:“祝你成功。”
  天黑透了,雨势稍停,李济州把车停在路边,给闫启航打了个电话,如果白桦回来了,就算不跟他联系,最起码也会和闫启航联系。否则偌大的一个城市,举目无亲的他又能去哪儿呢?
  结果闫启航那边比他还懵逼,直说白桦已经好一阵子没跟自己联系了,俩人最后一次对话还停留在对方刚离开N市回老家那会儿。
  挂了电话,李济州又陷入一种巨大而又无措的失落中,心口被阴霾一寸一寸地覆盖,好像老天爷故意在跟他开玩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白桦,他心情很复杂,又说不上哪里复杂,好像既希望是白桦,又希望不是,可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也不是,都改变不了他在茫茫人海中,再度失去了他的事实。
  李济州摸出烟盒,低头点烟的时间,一辆出租车从旁边行车道上碾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面疾驰而过,后座的黄净之偏头看向窗外,流动的街景簌簌晃过,迈巴赫驾驶座上男人叼着烟的模糊侧脸云遮雾罩般的,仿佛电影里虚焦的一帧,是早该从记忆里刨除的印记。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毫不留恋地撤回视线。
 
 
第五十七章 “我要见他一面。”
  又在N市逗留了两日,黄净之和蒋婕结束探亲乘飞机回B市,落地黄淮笙派车来接,他也是昨天才刚回国,抵家后,黄净之气还没喘匀就被叫去书房询问一番出差心得,爷俩一个讲一个听,中途稍稍提点几句,看得出黄淮笙对儿子能快速进入状态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说是领导视察工作也不太贴切,倒像是家长检查作业。
  末了,又提起一件事:“你下个月生日,打算怎么过?”
  问出这话时,黄淮笙坐在宽大的黑胡桃木书桌后抬眸看过来,都这么讲了,他自然是早有准备,黄净之只需要顺着父亲的意思答就好了。
  他也乖觉,自从回来后事事都遵从父母的意见,不反抗不违逆,好像玩够了收心,又好像无欲无求,但其实黄淮笙和蒋婕俩人若留心观察,会发现他现在的状态类似把自己性格里的某一部分藏起来了,只拿出他们希望看到的那一面示人,就像小时候马术课上摔跤了也不哭不闹,其实还是疼的,但无论如何都要忍着,因为父亲说男孩子必须坚强。
  “你们安排吧,我怎么过都行。”
  话虽如此,像他这样大户人家的子弟,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应付,必定要正儿八经大操大办的,换言之,这类宴席酒会更是上流圈层不可或缺的社交方式,他离开本该属于自己的圈子太久,正好趁此机会重塑一下关系网。
  “那就让你妈去准备,她好几年没为你张罗生日的事了,一定很期待。”
  “好。”黄净之笑着点头,怎么都好,只要父母开心,健康顺遂,阖家欢乐,怎么都好。
  钟泊南电话打来时,李济州正窝在真皮办公椅里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不久前助理送进来需要他尽快签字过目的文件也还在桌上堆叠成山,他难得消极怠工,也只有自己知道这样心神不宁到底是为哪般。
  大上午的,交际花钟泊南像是又在什么酒会上,背景音流淌着耳熟能详的管弦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最近怎么不见你出来玩了?”
  李济州回过神,坐直身体抹了把脸,敷衍地吐出一个音节:“忙。”
  钟泊南嗤鼻:“你看我信吗?”
  “你爱信不信,没事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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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等等——”钟泊南煞有介事地把他叫住,压低声音道:“请教个问题,你对白桦是认真的吗?”
  这话讲出来倒不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更像是暗流涌动的海平面上掀起一阵不高不低的风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雪崩前落下的最后一片,是醍醐灌顶,也是诛心之言。
  “是认真的。”李济州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喜欢他,放不下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他,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跟他见上最后一面。只要他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到后面,低沉声线几乎裹上冰碴,“你还有要问的吗?”
  “咳……没了。”钟泊南到底不敢造次,主动跟他解释一番:“我和家明打赌,说你这回真栽在白桦手上了,他偏不信,浪子回头金不换,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他驴唇不对马嘴地安慰:“……那什么,回头赢的钱分你一半。”
  “滚。”
  “你别这么消沉嘛。”钟泊南刚给人伤口上撒把盐,顾忌他的心情,转过来又递颗糖:“这么说吧,白桦当初为什么主动提分手?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啊,人家心思那么单纯,八成你还是他的初恋,初恋就遇上渣男的打击有多大?这玩意就跟拳击一样,你一套连招痛痛快快把人干趴下了,总得给人疗伤的时间,他又是个新手,说不定这一下被打出心理阴影来了,你等人缓缓,这才过去多久,谁知道你现在是诈降还是真心悔过?”
  说着说着贴心安慰又变成了单方面数落,这事也不能怪钟泊南嘴快,实在是李济州前科累累,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得下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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