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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古代架空)——慕禾

时间:2023-11-15 09:54:59  作者:慕禾
  还没等阿隼反应过来,便只觉头顶的风呼啸而过,皮鞭狠厉地划过半空,尖鸣地朝着阿隼的面门直直落下!
  男子心底陡然落空了。对方的招式离他极近,下一刻便能打到面门上,他已经能见到自己鲜血淋漓的场景了。
  然而就在这时,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道温热,死死扣着他的臂膀,下一瞬将他整个人使劲往后一扯,脚下步子猝不及防地连腿三四步,竟是堪堪避过了这道凛冽的鞭刃!
  很快,耳畔传来了一道嗓音:“你在这作甚?还不赶紧回去给我们倒酒。”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让阿隼心中翻开的落空填平了。他惊讶地望去,身侧勃律正讥笑着瞪向对面,那射目光恨不得立马将延枭从马背上扑下来狠咬撕碎。
  就像恶狼一般,向延枭宣示着地盘的主权。
 
 
第二十四章 
  勃律察觉自己手下扣着的男子丝毫没动静,于是他侧目瞪了一眼,手下按着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还不快回去!那么多人都等着你的酒呢!”
  阿隼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侧身后退了好几步,扭头朝着阿木尔他们的方向快步跑远了。然而跑出几米开外后,他听见了身后勃律和延枭的对话,又蓦然停下身形。
  延枭瞪着勃律,咬牙切齿:“哼!这就是你的奴隶?竟敢顶撞小王,简直没有丝毫礼数!按照穆格勒的规矩,他是要被鞭刑的!你竟然还放他走?”
  “我的人,自然有我管教,你把你那颗心放到肚子里,好好管着你的人吧。”勃律侧首瞥了眼延枭及他身后乌泱泱一大片人,嗤笑一声:“倒是不知,你和你的人就有礼数了?已经亥时了,延枭,你此行悄悄来我狼师作甚?”
  “悄悄?”延枭好笑,坐骑感受到不安急躁地扬蹄跺了跺:“小王想去哪就去哪,何必悄悄来?”
  “狼师由我勃律率领,未经通传擅自入狼师,我若是告到父汗那边,你明日怕是就得顺着穆勒河飘到两部边界处驻守了。”勃律沉下面,“还是说,难不成你想当狼师的主帅?”
  延枭听闻眸中竟是闪了闪,不知跳过了什么念头。但他仍旧讥讽回去:“狼师?勃律,你未免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若不是因为你能给穆格勒部带来持久的胜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般同小王平起平坐?”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握拳,越握越紧,几个呼吸后才松懈下来。他勾唇笑开,笑意未达眼底,叫人瞧得毛骨悚然。
  “延枭,是谁借你的熊胆让你在我狼师的地盘撒野?我虽没法要了你的命,可你再这般胡嚼,我就卸了你的胳膊让你滚回去!”
  话音将落,四周竟由远及近随风而来几道虚虚的狼嚎,一时难辨真假,叫远处的阿隼也不由得惊异几分。
  延枭面惊,脸色失了红润,拽着绳缰不经意间小步后退,但又很快稳住了身形。
  他们二人对立僵持了良久。
  他心里知道,勃律是穆格勒百年难遇的狼崽,是天神天选的狼神,亦是舒利可汗需要掌控的利刃,所以勃律虽非正室所生,却仍旧能同他平坐,享同等地位,而父汗较他相比更是器用且纵容勃律。
  舒利可汗舍不得放弃这把锋利的刀刃。
  所以他恨,他不甘心。但他心底头到底有些畏惧此时的勃律。勃律若是真威胁到他的性命,恐怕父汗也不会过多问责。
  短暂的狼嚎很快停止了,延枭被唬得不敢吭声。突然,他侧头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勃律的肩膀,眸中闪烁着不确定:“你伤好了?”
  少年循着他的目光也望了一眼自己的肩头:“就这点毒,你以为你能奈我何?”
  被直面揭穿的延枭紧绷住唇,愣是忍着一句都没吐出来。他仰起头俯视着地上站着的勃律,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找到一丝优越感。
  男子忽而朝后招招手,后面立刻跑上来五六个人,个个手中都捧着一个箱子。
  延枭冷哼一声,坐在马背上俯下身子,盯着勃律说:“你记住,这是小王最后一次来给你‘赔罪’。”
  少年的视线在这些箱子上从一扫到后,嘲他:“延枭,话不要说太满,小心哪天小王让你跪在地上求我饶恕。”
  “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个人一定是你!”延枭狠下语气,似乎方才闻之变色的不是他,拉住绳缰带人反身离开了。
  勃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会儿延枭的背影,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若放在平日里,这点话早激得他俩打了起来。少年垂眼再瞅向身前依次排开被人端着的箱子,随后朝周围望了一圈,叫他们将其搬去了堆杂物的帐中。
  勃律独自往回走,折过一处阴影,意外地看见了还没离开的阿隼。
  男子见他被撞个正着,也不知为何挺直了背脊,目不转睛地盯着勃律。
  少年被他的反应看笑了“你为何还在这里?”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他却反问。
  勃律回头瞧了眼那群端着箱子离开的人影,又指了指肩膀:“没什么,不过是听父汗的话来给我赔罪的。”他见阿隼仍注视着自己,便朝那方扬了扬脑袋:“怎么,感兴趣?不妨你去翻翻,看上哪个了拿走便是,我赏你。”
  这语气叫阿隼浑身不舒服,只觉他活像一个被帝王受宠的宠妃。当下他扳住脸,胆大的向勃律甩了脸色,恼怒般一声不吭地向篝火堆而去。
  勃律一愣,不知哪句又惹他不痛快了,两三部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你又怎么了?我赏你你不乐意,不赏也不乐意。你以往的主人是怎样的?说来听听,我也学学。”
  “你学不了。”阿隼蓦然扎住脚跟,愠怒地看着他。
  ——那个人是个疯子,是个十足的疯子。
  勃律眨眨眼,没有在意他的失态,陡然笑了,笑中却不是开心,反倒有些干瘪:“你果然是有主子的,这般护着,当真是待你极好?待你好又怎会让你跑到这茫茫草原上来。”
  阿隼赶忙住了嘴。眼前这少年动不动就从他嘴里套话,反观他又是没太多心思的,问了就答,总能一两句就给他绕到话里,事后才懵懵反应过来。
  见他沉了色,勃律便心知这话是从这人口中问不出了。正寻思着想拐弯抹角道点别的,哪料对方率先开了口。
  阿隼问:“方才那狼是怎么回事?”
  狼圈离那方较远,也只圈了几匹,按理是不应该出现那么多狼嚎的。
  勃律神秘莫测地勾唇,迎着月色勾勒出他俊逸地轮廓。
  “我可是穆格勒部的狼神,你当真以为我身边只有瓦纳它们?”勃律摇摇头,“狼与我羁绊就好比穆格勒部和穆勒河的联系,穆格勒部自先祖起便傍水而生,谁都离不开谁,若真追溯缘由,却也不好道来。”
  “我既能读懂它们,它们也能读懂我。这是天神赋予我的荣誉,亦是我生来的使命。”
  阿隼垂首抿了抿唇,眼中晦暗难测:“若世上真有神,这世间又何来纷争。”
  勃律静静瞅着他,突然轻声打断:“阿隼,你怎活得如此不透彻。”他定住脚步,面容笼罩在夜色里,让男子瞧在眼底难以移目。
  “纷争战乱始于人心,只要人心还有两立面,它们就永不消亡。”
  阿隼怔怔看着勃律的嘴一张一合,紧锁着眉头,转身就朝前方狂走。见状勃律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紧追,而是跟在阿隼身后一道回了人堆里,重新坐下仰脖喝起了酒。
  天黑透了,草原便寂静无比,唯有延枭一行马踏草地的声音还在黑暗中窸窸窣窣。
  马背上的男人随着马蹄行走而晃动着身子,晃着晃着突然朝马边行走的人头顶上啐口,模样是相当的憋气。
  正好端端随马走着的吉达心里扑噔一下,一言不发地伸手正了正头上的毡帽。
  延枭宛如咬碎了牙齿低语地骂骂咧咧,骂完中原人骂勃律,又想起了什么骂到必勒格和大殿下身上。自己骂够了,心里也舒坦了,这才哼哼两声问马下的人:“怎么样?人都安排好了吗?”
  吉达窝着背脊毕恭毕敬:“都安排好了。”
  延枭对此十分满意,得瑟地勾起唇角:“如此,勃律便蹦跶不了几日了。”
  草原暗流涌动,狼师内更是风云难料。谁也不知道,今夜到底少了多少人,又多了多少人。
 
 
第二十五章 
  日升,阿隼从狼圈回来时,发现狼师内静悄悄的。
  昨夜彻夜燃烧的篝火废堆摊在原处,耳畔却失了喧嚣声。阿隼盯着焦了的黑木良久,才重新迈开步子钻回自己的帷帐。
  他惯例等待阿木尔来教他草原语,可坐等右等,直到巳时都没等来那具身影。他在帐中坐不住,愈发闲得无聊,便撩帘又走了出去。
  这刚踏出去,他的身形就撞进一旁帐外一位妇人的眼中。妇人手中筛谷物的动作在看见他后顿了顿,
  阿隼也愣住了。她面容端正,编着辫子,穿着朴素的裙衫,在寒冷的冬季里面色却仍旧红扑扑的。虽是作平常打扮,但那道扫过来注视的目光却让阿隼忍不住肃然起敬。
  男子这才恍然过来——眼中的妇人正是上次送炭火见过一次的塔娜姑姑。岁月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依旧能瞧见年轻时美艳的光影,却不知为何曾经拥有这般出众气质的女子,此刻会在这里淘谷子。
  似乎穿在她身上的应该是繁琐的服饰,而不是简单的宽袍粗衣。
  正待他也打量的时候,对方率先开了口:“你就是小殿下带回来的中原人罢。”
  这肯定话语道出来不知怎得听上去又略微沾染上些慈爱,让阿隼不得不依附点头。下一刻,他立刻回神,才发现妇人说的竟是中原语。
  塔娜姑姑继续问:“前些日子来送炭火的也是你?”那日她心急,没有来的急细看。
  他踌躇着,谨慎开口回答:“是。”
  塔娜姑姑上下将他瞧了一眼,突然嗤呵一声:“你这般拘谨作甚?难不成这几日被符燚欺负惨了?”她重新低头筛起手中的谷子,“不过你留在小殿下身边,倒真叫符燚和阿木尔省了许多心思。”
  妇人动作停住,忽而又扭头望向阿隼:“你现在有什么活?”
  男子摇了摇头。
  “那便过来帮忙。”
  阿隼犹豫一瞬,到底还是抬脚朝那方走去。见他过来,塔娜姑姑筐子递给阿隼:“你将剩下的淘完。”
  于是,阿隼听话地坐在塔娜姑姑帐前,开始认真淘起谷物。
  过了半响,正当他专心致志应付手中豆子的时候,塔娜姑姑从身后的帷帐里折回来,在其身侧摆了一盏小几和一壶水。
  阿隼闻声瞥过去,下一刻,妇人的话音落回他的耳边。
  “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从哪学的?”
  阿隼收回视线,手下动作不紧不慢的答:“自小跟随嬷嬷学习炊事,这才会点。”
  塔娜姑姑见他沉闷的很,想到了什么后目光朝厨帐的方向看了一眼:“宝娜向我说过你——只是这丫头和小殿下一起长大,对他护的紧,才会对你有敌意,你别介意。”
  “不会。”阿隼抿起唇缝,“身份有别,我本来就对勃律存在威胁,所以我不怪她。”
  妇人听到这,意外的看向他:“你倒是和我所见过的中原人不同,也难怪小殿下会将你留在身边侍奉。”
  阿隼张张嘴,却听不懂这句话究为何意,到老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认为,勃律留下他无非是为了中原那点子情报事。若有朝一日真惹恼了他,自己不过是刀一横死在这茫茫草原上,成为兽齿里的碎肉。
  他现在心中失了方向和光亮,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塔娜姑姑似乎从阿隼暗沉的眸中瞧见了什么,她蓦然开口:“小殿下是个好人。虽然你生在中原长在中原,但依旧可以试着相信他。”
  阿隼心中被这句话捣得狠狠一缠,再回过神的时候,身旁坐着的塔娜姑姑已经反身又回了趟帷帐,从里面端出来一叠奶糕。
  “要不要尝尝?这是小殿下最喜欢吃的。”
  阿隼盯着盘子里一团团白花花的糕点,拿来一块咬了口。
  入口很甜,也很糯。甜的他心底打颤,却又好似热流灌满全身,激得他浑身上下热汗不止。
  ——这么甜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
  正当他苦着脸“回味”的时候,塔娜姑姑突然站起身扬声喊:“小殿下来了啊。”
  阿隼一惊,暗骂自己竟是没听见任何靠近的动静。他抬头顺着望过去,穆格勒小殿下的身影正稳稳朝这边走来。
  “这是在做什么?”勃律好奇的伸长脖子来看,欣喜地瞧见了这盘奶糕。
  “塔娜姑姑,你又做奶糕了啊,怎么都不提前唤我?”
  “最后一盘了,再想吃就得等来春喽。”
  阿隼咽下口中最后一点甜渍,没看见别的人影,打断他们问:“阿木尔呢?”
  勃律叹口气,似乎感到十分头疼:“他醉的不省人事,还在帐内呼呼大睡呢。”少年自然地从阿隼手中捏过剩下的半块奶糕,添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接着说:“他来不了了,所以今日我来替他教你。”
  望进男人惊愕的目光中,勃律勾唇扬眉,猛然凑近他,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奶糕的甜味儿。
  他笑呵呵得:“不乐意?”
  “没、没有。”阿隼瞪圆了双目,盯住勃律离他万分近得眼睛,弱弱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奶糕也拿了,没事儿就别在我这儿晃悠。”塔娜姑姑不耐烦地挥手要赶他们走,端起筛好的谷子钻回帷帐。
  勃律吃着奶糕,心里高兴,拽起阿隼就走。
  他们回到帷帐,少年打趣他:“想不到塔娜姑姑会给你吃奶糕。”
  “我听阿木尔说……”阿隼突然顿住话根,想了想没再说下去,觉得自己说出口是在挑拨离间。
  “他说什么?”勃律眼睛一亮,着实没料到身边这个男人学会了告状,他好奇地追问:“你说,我不告诉阿木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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