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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练的把他的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哄道：“我只是好奇，我身边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
海空满意了，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我看了他半天，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心里越喜欢，亲了亲他的发丝，关了灯睡觉。
今年的杏很好吃，我和海空都吃了不少，我特意换了两颗能结果的杏树放在门前。
这样等到明年快夏天，我们就又能吃上杏了。
海空很喜欢这两棵树，眼睛亮闪闪的，还时不时偷偷过去跟它们说悄悄话，让他们快快再长大。
海空也喜欢趴在我的背上，在我的耳边说我所没见过无穷星的冬天。
他说那时候这里很美，但是很冷，所以我们要在秋天提前做好过冬的准备。
终于有一次，他问我：“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哪？”
我说：“我没名字。”
海空眼睛唰的一下亮了，非说要给我起名字。
他主动去村里借了本厚厚的字典，翻了三天，写了无数个名字，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划掉。
最后他问我：“那你的动物形态是什么？”
我变成了大猩猩，这个动物形态很丑，我怕海空会讨厌，在他没问之前，我一直没敢告诉他。
谁知道海空却很喜欢，时不时就揉搓我的毛毛。
当天晚上我就有了名字。
“似人，司仞，怎么样？”
“喜欢，特别喜欢。”
我们依旧抱在一起入睡。
第二天还字典的时候，我俩听说了苍家的双生子要出生，问我们去不去。
海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就拒绝了，同时决定等哪天偷偷带海空去。
因为我看到了他好奇的眼睛。
可惜没有那天了。
无穷星受到了虫族攻击，我来不及通知，只能带着海空先跑，我们跑了很远很远，藏在森林里。
后来遇到一棵果树，但上面只结了四颗蓝色果实。
我和海空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吸引，等吃了果实才反应过来，我们不敢想这果实是否有毒，只能继续往前跑。
但还是被抓了。
我们俩刚开始被关在一起，虫族的虫子们不断给我们洗脑，让我们永不背叛虫族。
年纪小的本身就对帝国没概念，被忽悠了也不知道，随着洗脑孩子们越来越多，我和海空就显得格格不入。
虫子们把我俩分开了，那天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武器的重要性。
海空哭着被拉走了，那一刻的无力和恐慌，难以诉说，我只知道，我要变强。
我装作乖顺，他们训练我们的体能，我回回都能拿第一，我偷跑了很多地方，但我都没找到海空的位置。
直到一天晚上，我太想海空了，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海空的模样，但那时的海空是快疯了的海空。
我很害怕，但紧接着第二天，虫子们把我带走了，丢进了大牢里前，那些虫子说——
如果你还不能让那条鱼好起来，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我愣愣的，直到进去后看到了和昨晚脑子里一样的画面。
我几乎不敢想象，面前这个用脑袋砸墙的男孩是我养了大半年的海空。
我紧紧抱住他，不断亲吻他的脸颊、眼睛，轻抚他的脊背，把他控制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就像我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一样。
怀里的海空安静下来，他抬头，我看的只是一双呆滞的眼睛。
我在那一刻，真想杀光所有的虫子。
后来我才知道，海空无意中觉醒了技能，赋予名字傀儡，不断被虫族研究院压着做实验，遭到了共情的反噬。
共情共的是古地球每种生物灭绝前的惊恐和绝望。
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而且我也发现了我的技能，窥探。
我利用未来的事情做出计划，成功当选清理者。
后来遇到了一只白鹭，我把他带在身边，因为这个孩子心高气傲，不会被虫子们洗脑。
我的本意是让他当我的弟弟，这样他就会完全听我的。
也是那一次，海空和我上了床，并且用这件事威胁我，让我必须喜欢他，不然他就踹了我。
我也是那时候发现，我的海空生病了。
我很失职，但我真的，也很喜欢海空。
再之后，我们需要挑选其他清理者。
白迩是被虫族首领塞进来的，我看到小狐狸的第一眼，叹了口气，和海空那时候太像了，一个可怜孩子。
爱一个太久，会忍不住和他相关的人也加以爱护。
然后我就把白迩丢给了临天。
还差一个人。
赤黑是我和海空一同挑选的孩子，他是在一个角斗场里面出名的。
一个未成年的凶狠角色，天生打架的材料，而且脑子缺根筋，很好教养。
我们团队的人够了，我很高兴，因为接触的久了，发现这群孩子真的很可爱。
我们为虫族杀了很多人，好的、坏的、保持中立的，我们变成了一把刀。
我不喜欢这样，我只想逃离这里，我只愿意和海空过安稳日子。
从被带来到现在，磕磕绊绊的日子过了九年。
这天我们被派去门谷星抢夺一批帝国的物资，没想到是偷袭。
海空用到了他好几年都没用过的傀儡，赢的惨烈。
海空也疼了整整三个月。
也是这次，我下定决心，要脱离虫族，并且走之前，我一定要给虫族一个重击。
这个机会很难寻找，我需要部署的东西太多。
这一等，就是四年。
我见到了一个叫段寻的学员把临天按在地上揍，我看到了他的同伴们的团结。
在这一刻，我用了窥探，果然，我看到了这个孩子胜利的笑容。
但也是这次回去后，我发现了我一根头发变成了白色。
我通过这么几年的部署，了解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我这个技能的反噬。
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但我没想法，会这么快。
我明明，还没陪海空看过雪。
我很怕，再也没办法和海空共白头。
第194章 司仞（下）
我在当天晚上再次见识到了海空的痛苦，我明白了，我只剩下一条路能走。
不再使用窥探，我或许还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不行，我不愿意让海空再难受，晚上我搂着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发抖。
这是疼痛过后的后遗症。
我亲吻他的身体各处，希望能减轻他的痛楚。
我的计划在逐步进行，可也让海空发现了端倪，他发现了我使用了窥探。
那一次，海空整整一天没理我，让我非常恐慌，也是在那次之后，我答应海空说，我不再使用。
我说谎了，我仍在偷偷使用。
虫族对于海空的技能要求越来越高，他们两年前研制出了抗共情能力的药物，但是我知道，身体会对药物产生抗性。
后来海空疼痛的不得了的时候，我在窥探中看到古地球的海水能对海空起到缓解作用。
后来我们就常常去。
再后来，海空告诉了我一件事，他并不是一出生就在无穷星，而是被带去的。
他真正的出生地，是在古地球的海水里。
我很惊讶，但又很心疼，对于海空不愿意说的，我也没过多询问。
再问也只是撕开伤疤，我不想让他疼。
但在古地球上，第一次接触海水后，我发生了二次进化。
可这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是将死之人。
翰泽森林的偷袭成功后，云听听找了我，让我安排云野远离战争。
云听听在我们认识后，帮助了我们很多，更多的是，他是个医药上面的人才，他能帮助海空。
我让云野去了门谷星，他负责守护那个特殊的位置。
那里是属于帝国的资源，但先一步被虫族发现，况且那里的特殊情况刚好能让虫族隐蔽踪迹。
那天我和海空去门谷星拿了一批资源，见到了古地球军校的学员，我记得他们，林轻白、齐燃、贺琼宇，可惜没见到段寻。
他们逃了，我发现了，但我没有追，他们比上次见面稍微成长了一点，我很高兴。
再后来，我看到了他们要去启蓝星历练。
我亲自带着白迩去了那里，告诉他这里是我有记忆的地方，让他在这里安心训练。
我又找到了悬崖下怀孕的乔娇，告诉了她，如何为自己、为乔实、为孩子，争取那最后的一点生机。
因为我窥探到了几个月后的帝国大会上，将功赎罪提议的通过。
乔娇答应了，我很满意。
接下来的事和我预想的一样，白迩打不过那群人，找了临天求救。
而临天不会轻易告诉我，因为他在段寻手上受了气，以他的性子，定要打回来。
而我的目的更简单，通过白迩和临天，这群学员的成长速度加快。
时间不等人，我来不及等他们真正长大。
在他们又一次历练时，我利用空间扭曲，把他们从荒野星带去了门谷星。
又提前安排了林哲学和段虔。
林哲学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人，他早就不甘于被虫族胁迫，他想要的是自由。
而段虔则更简单，他喜欢的段寻在帝国。
而我这次的目的，是要加快虫族和帝国的矛盾，不能再这么平安无事下去。
我一个人的力量斗不过整个虫族，那就由帝国作为一杆枪。
林哲学和段虔的破绽，有很多，就看那群学员怎么应对。
结果也很称我心意，云野死了，地方被发现了，我带走段虔时看了林哲学很久，他回应我的目光很坚定。
对于云野的死，我并没有抱歉的行为，这是我故意为之，他吸了云听听这么多年的血，如今也该还了。
后来顾戎他们追上我们，这倒是意料之外，可我发现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利用这次偷袭说服了虫族首领对帝国进行攻击。
我带队，夺取了三星球，杀了很多人。
我的心情很平静，杀人杀得太多，早就变得麻木。
也是在这一天，我主动联系了帝国的陛下，和他进行了交易。
而交易的最终目的，是保全海空。
如果可以，也让临天、白迩、赤黑这三个孩子得以生存。
交易被同意，我很开心，又有点怅然若失。
我知道，我也快没时间了。
用宣战来转移注意力，我同时让海空喝下了失去记忆的药丸。
可我没想到，在这里，一切都有了偏差。
海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计划，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没喝下药。
后来我把他打晕，又给了白迩恢复记忆的药剂，我很清楚，段虔带着段寻躲不了太久。
这三个孩子中，如果真要说无辜，那么只有白迩一个。
赤黑的能力很强，但他天生嗜杀，与其在外面，不如被帝国监管的好。
临天……我知道他活不了，他心气傲，而且他是真的把我当哥哥。
我对他很抱歉，我的心很小，爱情占满了全部，亲情已无地插足。
可我没想到，海空从悬浮车上跳了下来，而且周身没有任何精神力。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十三年前的杏树下，我伸出手臂笑着去看树枝上的海空。
现在终究不是十三年前。
海水侵蚀让我难受，不久后，我就感受到了海空把精神力传递到我的身上。
我们两个变成人在海底待着，注视着彼此，我很想问问他，值得吗？
可我又不用开口，我知道，在海空认为这是值得的。
我不怕死，但我怕海空死，他是我最爱的人，他所受的一丁点伤在我看来就很痛苦。
在我濒死之际，海空把他的头发变得花白，而我老态龙钟。
在那一刻，我产生了怨气，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回到十三年前，为什么不能延续十三年前的快乐。
我看到了海空的眼泪，我想擦拭，可我没了力气，我只能喊：“空空……”
我想再一次说明我对他的爱至死不渝。
可我做不到。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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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
无穷星的其中一个屋顶上。
司仞和海空趴在上面，偷偷看人们的结婚仪式。
海空由衷感叹：“好漂亮啊。”
司仞凑过去拉住他的手：“以后我给你也办一个。”
海空瞪圆眼睛：“好呀！那我以后要嫁给你！”
司仞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海空误会了，但要想到海空嫁给其他人，他也不愿意。
最后认真点头：“空空，我一定娶你。”
两个人拉着手，同时笑容满面。
第195章 无穷星（上）
“这谁家孩子，这么可怜？”
“可不是，看这饿的只剩骨头了。”
“都别动，让我先抱回去喂点吃的。”
“凭什么是你，要抱也该是我抱！”
“你们走开，应该我来！”
小黑猫艰难睁开一条眼缝，咪咪的虚弱叫着，瞬间让这群不着调的大人停下来。
最后还是大婶推开他们，把小猫抱在手里：“我家里有现成的羊奶，能给他喝，你们有吗？”
众人不说话了。
大婶喜笑颜开的喂了小黑猫吃的，又洗了澡，把小黑猫放在床上。
再醒来，小黑猫就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光溜溜的，墨色的头发上一双黑色耳朵一动一动的，尾巴也偷偷从被窝里探出来一截。
大婶的其他家人早没了，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娃娃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我滴小乖乖，你叫什么啊？你打哪儿来的啊？你的家人去哪儿了？”
小黑猫想了半天，奶声奶气地说：“寻……段寻，我饿了，看到了人，就来了，我没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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