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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天不愿意，站在原地没动。
司仞拍了拍临天的肩膀：“我说过，我们终要分别，不分时间和地点，不用为我难过，我今天真的很快乐。”
临天别开头，不说话也不行动，只是流着眼泪。
司仞无奈道：“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死亡。”
白迩的耳朵耷拉着，他垂着脑袋擦掉眼泪，却趁其不备变成狐狸窜过了防御线，一直跑到段寻身边叫。
“嘎嘎！”段寻，你救救司仞！
段寻一愣，顾戎摆手让追过来的人退下，段寻蹲下身揉了揉白迩的耳朵说：“只有一句话，蓝鲸肉，可治百病，延年益寿，永享长生。”
白迩愣怔住，几秒后：“噶？”蓝鲸？
段寻点头：“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有用。”
白迩的眼神惊疑不定，他快速跑回去，钻进衣服里看向临天，在临天期待的眼神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司仞哭笑不得：“行了，走吧，你们总不想让我一个个打晕你们。”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海空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人们依次上车，只剩下顾惟还有两千战士守在这里，他们要亲自等着司仞的死亡。
司仞的目光跟随着海空的身影，心里揪着疼，他去往海边，坐在那里，看着海水的变化来等待消逝的生命。
而在特殊悬浮车上的临天关上房门，面对白迩和赤黑，他面露迷茫，只说：“我们都需要静静。”
但房间里的海空在人走后却坐了起来，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连试都不试一下。”
走下床，打开窗户，这里距离地面太远了，人都变成了黑点。
下一秒，他握紧拳头，用力打碎了玻璃，在警报器响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第183章 最低级的死缠烂打
无论是在做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司仞在背后支持着他。
那么这一次司仞的选择，他也会支持。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会轻易答应赌约的原因。
但是司仞忘了一件事，他要死了，海空也不会独活。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太久，他们早就把彼此融进了血肉中，一个人的死亡，那么另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耳边快速掠过的风声很大，他只隐约听到临天破了嗓子的怒吼。
可他不在意，他所能想的，只有下面那个人。
海空没用任何精神力，他的下面是一片海域，在看到司仞如今的模样，海空笑出声。
同时有一道蓝色的光芒围绕在他身上，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极为壮观的一幕。
空中猛地出现一只极大的鲸鱼，全身上下呈淡蓝色，流利的线条让他的美感又重了几分。
除了这些，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体型，他们这群人很快分析出这条鲸鱼的体型约有六十米，是他们所能见过的最大海洋哺乳生物。
岸边的顾惟只感到了一阵压抑，太阳被鲸鱼的体型遮住，他们的眼前出现一片昏暗。
也就在这短短一瞬，他们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了一个体型高大的动物。
一只和鲸鱼差不多高度的金刚，毛毛覆盖全身，他用精神力扑撒在海面上，大步跑过去接住了掉落下来的鲸鱼。
“咚——”
这一声撞击，沉闷而悠长。
两只动物同时落在海里，整个古地球一片寂静。
唯有脱离了人类掌控飞在空中的临天发出怒喊，他很清楚这么高掉下去生存的几率几乎没有。
因为他没感知到海空的精神力，所以这一次，是海空陪着司仞去死。
发红的眼眶被怒火覆盖，他转头看向悬浮车里的段寻。
他听到了，司仞说是因为看到段寻才决定实施的计划，如果不是段寻，那么今天谁也不会死！
都是段寻的错！
这个人要是早死了，那么他们今天还是高高在上被千万人害怕的清理者。
这中间的其他逻辑早就被临天给丢掉，他现在只想找个发泄口，而段寻是他的最好选择。
他躲过空中的各种追捕，走到段寻所在窗前，在他意外的目光中，打破了玻璃，拉住段寻的衣服把人拽了出来。
顾戎还没用手抓到，段寻就被临天拽向地面。
“艹！”顾戎脸色黑的如同深渊，“给我飞行器！”
林轻白从卧槽海空一米六他是怎么变成了六十米的鲸鱼，变成司仞的动物形态还真是他们之前看过的大猩猩进化版金刚，紧接着心跳来不及回转，又变成居然被临天偷家了，快把段哥还给他们！
整个心里路程可谓波澜壮阔。
上面的人都在焦急，反倒是被临天拽住四肢不着地的段寻很淡定，他在临天想要松手让他掉下去的时候忽然开口：“司仞之前应该查过怎么活下去的资料。”
临天眼珠子一转：“说下去。”
“他发现了我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但……他本来就是为了救海空，所以不愿意用海空的肉来延续生命，更别说这很有可能是假的。”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海空的动物形态为什么会那么大只？”
这和书上说的一点都不像！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把海空当成过小虾米的。
临天瞪他一眼：“不用你管。”
段寻感受飞在空中的感觉，回头看到顾戎快赶了过来，又看了看临天发红的眼说：“不如我们两个打一场，我输了我就听你的，你输了你就和白迩一起回帝国。”
临天飞到了海空和司仞掉下去的那片海域，海面上一片平静，他看不到任何影子。
更不能确定那俩人是否还活着。
临天长发扎的是高马尾，白色发丝在空中飞舞，忽的，他松手说：“好啊。”
段寻的瞳孔一缩，这里距离海面很近，在他即将要掉进去的时候，一个人飞了过来一把抱过段寻飞到空中。
段寻搂住顾戎的脖子，弯了眉眼：“给我一个飞行器，我和临天需要打一架。”
“不行！”顾戎飞到和临天同样的高度，林轻白他们正堵着对方的路，“这个人，我收拾。”
段寻拽了下顾戎的耳朵，失笑道：“我没那么弱，你不用替我报仇，我有能力为自己报仇。”
说完他看向临天：“你既然同意，我们不如现在开始。”
临天轻哼一声，拿出长剑：“开始吧。”
段寻接过林轻白给他的飞行器，又让他们离远一点，两个人正式对上。
空中的战斗对段寻来说很不舒服，无处借力也让他格外不适应。
但他依旧拿出了那把匕首，不是他不能用长刀，而是在面对临天时，他必须拿出他最惯用的招式来打败对方。
临天嗤笑，加大力度砍了上去，段寻举起匕首回挡，两把武器产生了碰撞。
只听咔嚓一声，临天的长剑出现裂痕，匕首的刃砍断了长剑。
临天皱眉后退，段寻看准时机上前，一脚踹向临天的身上，但这一脚的力度比在地上的攻击力少了一半，速度更是。
以至于他的脚没踹到人来不及收回就被临天抓住，猛地一拽，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地倒立着。
临天则毫不犹豫地掰断了他腿上的骨头。
骨骼的清脆声让段寻疼的发颤，他在短短一瞬咬紧牙齿，发动飞行器。
临天以为他要离开，下手更加狠厉。
段寻就是要他这么以为，抓住他这半秒的空挡，控制飞行器后退，他的左脚弯曲勾向临天的脖子。
在临天要用手拽的时候，他左脚尖勾上他的左大腿，整条腿用力，临天的飞行速度发生了变化。
他松开段寻的右腿，在憋不过气的时候抓住段寻的左腿想要掰开，但是不行，段寻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大。
两个人从空中径直摔到了沙滩上，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段寻松开腿打个滚远离临天，并且迅速的把右腿骨头接上。
幸好临天的动物形态是鸟，不会有太大的力量帮助他捏碎骨头，否则他现在就不是接上这么简单。
临天大口喘着气，发丝落在脸上，他毫不在意，反而一刻不停的继续对段寻进行攻击。
两人滚作一团，临天没用特意训练出来的招式，而使用的是最低级的死缠烂打，甚至更像是刚打架时会用到的卑劣手法。
段寻在又一次被抓了脸之后，也气了，他拿出匕首准备加大攻击。
出乎意料的，临天依旧没拿出武器，在胳膊上被划出一道后，他舔了舔血，嘲笑道：“怎么，你就这点能耐？”
段寻看他几眼后，皱眉说：“不打了。”对方不是真的想打。
临天却不同意，他再次上去拽住段寻的胳膊伸出拳头打了他的脸。
段寻这次没躲。
临天抓住他的衣领吼道：“怎么，你真的以为我会归顺帝国，或者说，难道你们真的能忘记我杀过你们帝国的人？”
第184章 带我看看你的家
“别装了。”临天把段寻摔在地上，夺过他手上的匕首抓住段寻的头发，把匕首横在段寻脖子上，他的眼神满是轻蔑，“你不早就想杀了我。”
“的确。”段寻抬手阻止了顾戎想要出手的心，再次看向临天。
他把临天抓他头发的手拍掉，整理了下着装，并不在意脖子上的匕首：“但你们现在的活着的价值更大。”
临天哼笑：“真搞不懂你们帝国的做派，打架跟个老鼠似的畏畏缩缩，到了报仇的时候倒是变得慷慨大义。”
“真的很恶心。”他表情嫌恶。
段寻揉了揉发肿的脸：“我并不明白你在闹什么，很没必要，你还有未来。”
“可我不需要。”临天收回匕首，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他冷静下来了，同时也想明白了，“我的未来不是在你们的控制下，我将永远高尚。”
说完，他把匕首反握，用力插进心脏，甚至在段寻震惊的目光中把最后一截匕首用力推了进去。
临天从嘴里很快流出血，他身体不稳地倒在沙滩上，不用抬头也能看见灰暗的天空，很难看，但很真实。
他想飞上去，冲破天际。
可做不到了，不过也无所谓，天外面的世界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样。
紧接着，他感受到他的手被一个人握住，耳边也变得吵吵嚷嚷。
“临天？临天！你个傻逼到底想干什么？！”段寻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生命。
他以前活得很难，但他依旧活了下去，所以他无法理解临天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你放心，我会马上让人来救你。”
临天咳嗽了几声，握住了段寻的手：“不用。”
段寻咬着牙看他：“你真是个疯子！”
“或许吧。”临天难得有几分高兴，“我终于不用跟你们去帝国委曲求全，我终于能去我所梦想的国度。”
顾戎这时跑了过来，扯开俩人拉在一起的手，把段寻抱在怀里仔细看脸，他啧一声，拿出一把新的匕首想上去补两刀。
被段寻拦下，他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救他。”
顾戎恨不得地上的人早就死了：“不救，死了就死了。”
贺琼宇也摇头：“看他的样子，从之前跳下来就不想活了。”
段寻拉着顾戎坐在沙滩上，不明白临天的决定，但他要尊重他的选择。
临天还剩最后一口气，死前的记忆变得越发清晰，他看了眼段寻，他们两个算不上仇敌，但段寻的确是在他有能力后，第一个让他丢人的人。
被一只猫打了，还真是丢人。
“为什么皱眉？”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段寻抿着唇摇头：“不知道。”
他不该心里为临天难过，这都是临天的自作自受，白臻死于临天手上，他没能亲手报仇本来就不该，但现在他心口为了这么一个坏人闷得喘不过气。
临天没想到那么多的问题，他又看了看天，带着白迩和赤黑的悬浮车离开了，很好，不用亲眼看到他的死亡。
毕竟死亡是件很丑陋的事，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最亲近的人看到。
最后他把视线放在海里，司仞和海空是他的亲人，他们的死亡就是压断他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再见面了。
眼泪落在沙滩上，鲜血很快涌下去，他的视线变得混沌，直到最后，再无声息。
段寻半跪在地上，抬手合上临天睁开的眼睛，在确定他死亡后，拔出了匕首。
林轻白心里也不好受，坏人死了也没让心里畅快，他反而茫然地问：“段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给他下葬。”段寻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沙滩。
那里是海水涨潮也去不了的地方，他再次蹲下身，抱起临天去往那里。
远处的顾惟正在想方设法打捞掉海里的那俩人，对于下属汇报段寻那边的事，他沉吟后摆摆手，年轻人的事，他没必要管。
他现在最该想的就是确定临司仞和海空是否真的死亡。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们动物形态的那一刻，他的确产生了害怕的心理，这是人类星系史上出现过体型最大的两个拟物化人类。
很快海底传来了短讯，告诉顾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动物踪迹，而且海底的鱼类全都死亡。
古地球的海水经过几千年的变化，早就变成了如同硫酸性质的水域，能下去的人都穿的有特殊衣服。
顾惟让他们继续往下搜。
黑漆漆的海底出现了几十道亮光，但人类过于弱小，这几十道光如同几十条海带，在幽深的海水中并不起眼。
在他们不远处的珊瑚后面，海空和司仞已经变成了人形，司仞的周身被海空的精神力包裹，他搂住司仞的脖子，身体随意漂浮。
司仞的眼神中有高兴有受伤还有几分不舍得，但海空全当做看不见，他太久没在这里面游过，此刻变得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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