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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玄幻灵异)——只雀

时间:2023-11-15 09:40:53  作者:只雀
  当时城里的县太爷新官上任,去拜了上级以后,趁着日子正好,在城中大办了一场春分宴。谢夫人谢老爷,连着谢崇明谢丽娘全都被请去捧场了。
  那个时候,宋时清才在谢家待了一年多。身体一日一日地发沉虚弱,惶恐一点点累积。
  但另一方面,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帮谢家挡灾,却确实没有见到鬼的真面目。所以宋时清一边怕,一边又隐隐觉得荒唐。
  当时家里面没人,宋时清迟疑了许久,将攒了许久的碎银子用布包了,趁着没人,从后面的小门偷溜了出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直接失去了出小门以后的记忆,再次醒来时,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却自此以后发了三天的高烧,烧到眼下出血,喉咙干哑根本不能说话。
  冥冥之中,宋时清有种预感,如果他再逃一次,身上的咒会害死他。
  宋时清沉思良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趁乱出逃。
  ……毕竟谢夫人还没死。
  想起那女人可怖的样子,宋时清缓缓吸了口气,转过身,身形陡然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崇明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身边,正歪着头神情古怪地盯着他。
  宋时清立刻后退一步。
  谢崇明没有改变姿势,因为他盯着的那个【挂】在宋时清背后的头颅就是歪着的。
  【这是谁啊?】
  哀嚎无法被活人听见的恶鬼被啃食得只剩下一个肩膀大半头颅,黑洞洞的喉咙仿佛能看到另一边。
  谢崇明笑了,“爹……爹……嘿嘿爹,哈哈哈哈哈哈!”
  谢大老爷残余的魂灵瞪着自己幸灾乐祸的儿子,嘴唇翕动,也许是在骂,也许是在哀求。但谢崇明只是狂笑着,笑得捂住肚子指着它——
  宋时清对他眼中的世界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谢崇明是真的疯了。转身快步走到了门口,准备出去看看。
  “宋,时清。”谢崇明语调古怪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宋时清微微侧眸,警惕地盯着他。
  谢崇明隔空用手指点他,一字一顿,“你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
  这句话谢司珩之前已经说过了,宋时清抿了抿唇,片刻后轻声嗤了一句。
  “你才不得好死。”
  像是没想到宋时清会反驳他一样,谢崇明愣了一下。宋时清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可没时间和一个疯子计较,如果这是谢家人的报应,那他欣然接受。但绝不会留下来欣赏,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宋时清的影子拖过门槛,谢崇明一直盯着他,宋时清的身形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就盯着那些被拖在地上的恶鬼。
  被这么多恶鬼压着,宋时清怎么一点都不怕啊……这些东西怎么不吃他?怎么不把他推进井里淹死……勒住脖子吊死……
  谢崇明疯癫的脑子想不出答案。
  ……反正宋时清不得好死。
  宋时清才转过走廊,迎面就撞上了端着水的家丁。
  家丁一见是他,硬邦邦扬声,“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出来干什么?”
  宋时清先是一惊,随即快速带上点惶恐的样子,“你,一直没回来,所以我只能自己出来找水喝了。”
  “……”家丁拧眉,看宋时清的眼神中说不上来带着什么意味。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自己掐断了。把手上的水壶往宋时清手中一塞,“行了,这是水,拿进去喝吧。别瞎出来。”
  宋时清接了水壶,脚下却没有动。
  他看着家丁,略微沉吟。
  这几年他不得不在谢家度日,察言观色的本事多少长进了一些。像是现在,他就知道面前的家丁虽然语气听起来凶恶,但事实上对他的容忍度还行。
  “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时清问道。
  家丁眉眼一厉,就要呵斥。宋时清轻声打断了他的脾气。
  “这是我家,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我的。”
  他这么说只是找个借口在外面活动,不想家丁思索一瞬,居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对啊。”
  他直接抓住宋时清的手臂,把他往另一条走廊上拽。
  宋时清一惊。
  家丁这个反应,难道真又出了什么大事?可谢大老爷和谢夫人都那样了,还有什么事比他们两个的生死更大?
  宋时清按住家丁的手,缓声安抚,“你先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走廊旁边,没有烧干净的树枝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咔擦声。
  家丁烦躁:“派出去请大夫的人,都说下不了山,一出去就是大雾弥漫。等走出了雾一看,嘿,重新停在了大门前。”
  宋时清微微瞪大了眼睛。
  家丁骂了两句脏话,显然也是有点怕的,但在宋时清面前强压着心底的怂劲。
  “昨晚大火,一连烧死了十来个人,今天又闹这出,闹鬼呢这是!”
  宋时清的手轻微颤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家丁微微警惕了起来。
  他皱眉打量宋时清。
  宋时清的察言观色是在谢家练出来的,家丁察言观色的本事则是在二十来次走商道的途中锻炼出来的。
  真要论起来,大宅子里的几十个熟面孔心底的小九九,远比不上那些或各怀鬼胎或干脆想着杀人越货的匪盗。
  “二少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家丁问道。
  ——如果昨晚的大火当真是狐鬼的手笔,谢大老爷和谢夫人的下场也是谢司珩所说的报应,那外面的大雾显然是狐鬼暴怒之下对其他谢家人的限制。
  它想要什么?
  宋时清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想到了错误的方向上,他下意识摇了摇头,隐瞒了自己被谢夫人收养来挡灾的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着……有点怕。”
  “娘们似的。”家丁嘟囔。
  宋时清听见了,但没反驳,只是示弱般地顿了顿,轻声试探,“我可以出去吗?”
  家丁不解:“去哪?”
  宋时清指了下外面,“下山。”
  他仗着家丁和谢家支系对自己不了解,撒谎道,“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得去找我爹娘商量一下。能让我出去试一次吗?”
  走廊边那根树枝弯折的程度更大了。
  像是有谁踩在了它的中间,一点一点施加重力。
  如果那个还清醒的谢司珩在宋时清身边,就会告诉他,这是恶鬼凝躯体之前的预兆。
  【谢司珩】站在宋时清身边,冷冰冰地盯着宋时清。
  它一片混乱的思维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完整的思考过程,但有一点它是明白的。
  宋时清想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呢?时清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呢?
  它死在这里,虽然似乎能做的事情变多了,但却被这片土地牢牢束缚住了。它是这片土地之上的恶神,它无法离开——
  所以宋时清不该离开。
  它其实记得之前自己为宋时清铺好的路,那些记忆都还在,只是【谢司珩】不能再理解谢司珩的想法了而已。
  作为活人,谢司珩不觉得大清有什么好效忠的,封建专制,满人当权,不管哪一点都与他对世界的期许不同。
  所以他不想让宋时清留在这里,他该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等时清的世界观完善以后,等他的物质条件足以承担自己的选择以后,他当然可以再去做其他决定。
  只是那个时候宋时清的人生再不会和他有关,仅此而已。
  这是一个兄长该做的,该有的想法。
  但成了恶鬼以后,谢司珩只觉得自己以前真愚蠢狂妄。
  满清政权不安定,西洋就安定了吗?
  四方如今皆是一副动荡不安的景象,即使当下安定,看天道所指也安定不了多久。更何况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让宋时清出去做什么,去吃苦受罪吗?那些洋人就不会欺负他了吗?
  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当然该让宋时清留在家里。
  谢司珩伸手,轻轻捻着宋时清的耳垂。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时清为什么会想着往外跑呢。
  要怎么才能让他乖乖的,心甘情愿的留在家里呢?
  下章冥婚!
  谢司珩:我是哥哥,我不是畜生。
  【谢司珩】:我是畜生)
 
 
第一百零五章 
  “你要出去探路?”
  本来,被眼前事烦得满头恼火的谢二老爷听到宋时清过来时,脸色还极沉。但在知道宋时清是要出去以后,烦躁缓缓凝成了怀疑。
  谢家宅子很大,但从祠堂到大门所用不过一炷香。一上午的时间,谢二老爷并几个族老足足派出去了三拨人,每一波都是出去没多久就重新转了回来。
  到刚才,谢二老爷的女婿亲自带人出去走了一趟,依旧是脸色难看的回来。
  这一群人聚在一个房间里,谁都不说话,沉默像是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头上。
  每年每月都祭祖拜神,但谁都没有真正撞过鬼。因而谁都不敢出声明说,仿佛不开口,还能让那层看不见的纱蒙在真相上,一旦说了,一旦揭开了,带来的灾祸将是谁都不能承担的。
  二老爷盯着宋时清,片刻后脸色略微缓和了些,“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先去和你二姑母她们用了午饭再出去。”
  这就是不打算拦着宋时清的意思。
  宋时清温顺地垂下眼,他知道一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看他,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针一样。但既然他已经达成了目的,就没必要再在意这些。
  谢二老爷让身边的小厮带他出去,宋时清便抬步跟上了他。
  等他走出了足够远的距离,一个族老立刻转向谢二老爷,目光严苛而怀疑。
  “舅舅,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另一个人先他一步开口问道。
  谢夫人养鬼的事情虽然对外只说是在供神,但每日的那些祭品,以及家里的一些传闻,还是不可避免地流传了出去。
  后院的小佛堂,谢家人也早就派人去看过了。
  虽然因为怕引火烧身,所以没有人提昨晚大火与今天的浓雾和谢大老爷一脉做的阴私事有关,但每个人心中都隐隐有了预感。
  二老爷不说话,端起桌子上早就已经冷透了的茶喝了一口。
  有个族老冷冷哼了一声,“我看,该问问他。崇明疯的说不出整话,丽娘那个样子。要是这宅子里的事真和如今外头的东西有关,那就只有他清楚了。”
  谢二老爷抬起头,“大哥的管家呢?我记得是叫徐长贵。”
  “找不见人。”底下有人回道,“说不准也是被鬼弄死了……”
  谢二老爷陡然将茶杯重重砸回桌子上,那人噤了声。
  但他不说话又有什么用呢?
  谢家厨房小库里存的米面粮油并菜肉柴火只有那么多,出不去,他们这么多人……最多五六日就能耗干净。
  屋子里的人又默了会,之前开口的族老冷笑了一声。
  “我索性把话说明了,老大昨晚受惊直接去见了祖宗,他媳妇在祠堂被房梁压着烧,两件事连起来看本就邪性。早上,底下人又在西边小路上找到了老大家幺儿的尸体,头是硬生生被碾碎的。”
  “别跟我说什么有野兽,外头山里多少年前就已经没熊瞎子了,更别说窜进宅子里了。老大一家必然做了不规矩的事情,现下遭了报应,把咱们都牵连了进来。”
  有一个领头的,剩下的人就敢开口了。
  “是啊老爷。这——鬼怪的事情,不是咱们做的,咱们摸也摸不清,不如把大老爷家所有人召集起来,挨个问清楚。特别是那个宋时清。”
  “陆洲。”
  家丁上前一步,“老爷。”
  谢二老爷低着头淡淡吩咐,“你远远跟着他,别让宋时清发现你。有什么不对的,把人带回来。”
  说完,他又点了点被他叫做陆洲的家丁,“他是我商队里负责探路的伙计,这几年,他身手是最好的。”
  如果宋时清真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能出去,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陆洲必然能将他带回来。如果人力不能及那按照商队里的规矩,陆洲就会尽量杀了他。
  族老不满,作势要开口。
  二老爷抬手,示意就这么定了,“贸然审问所有人,就算有人知道真相,看我们疾言厉色的,保不准就不说了。还是得抓住一个由头。”
  这间屋子隔壁,一个丫头正跪在谢夫人身边,一勺一勺地给焦黑的人形喂参汤。
  十几岁的姑娘,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可怖的景象,手指细细地发着颤,瓷勺勺柄因此撞在碗内侧,哒哒地响。
  谢夫人仍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她,脸上肌肉微微扯动,看着是想说话的。
  但丫头死死咬着牙关,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她。
  “嗬。”谢夫人艰难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太太,您别为难我,您喝点汤,等以后……我给你烧纸钱呜呜,您别为难我。”
  “及……嫁……嫁茅娘。”谢夫人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完整的字。
  嫁茅娘就是结冥婚的意思,各地有各地不同的说法。谢夫人盯着小丫头,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三个字,眼珠子里几乎带上了浓稠的希冀。
  可侍候人的丫头只知道哭,根本听不见她的低语。
  谢夫人被熏哑了的声带嗬嗬地发出空声,她越来越焦躁,某一刻,在丫头再次将参汤递到她嘴边的时候,陡然暴起,用发黑的牙齿死死咬住了她的手。
  “呀啊——”
  惨叫声刀一样割开祠堂内外状若安宁的假象,宋时清一惊,霎时间抬头看向外面。
  跟他在一起吃饭的其他谢家人也都惶惶地看向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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