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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玄幻灵异)——只雀

时间:2023-11-15 09:40:53  作者:只雀
  宋时清慢吞吞抬头,眼睫湿漉漉地垂着。
  谢司珩笑,“我母亲当年日日被他们用阴邪法子补,沾了不少阴气。再加上好多肉菜都是在狐鬼前面供过以后再拿去给她吃的,兼之又过了鬼气。所以身体才受不了,生下我以后就死了。”
  “这位谢夫人怕死,佛堂里的东西经我这一场以后,也没法再分鬼气过给她,生下来的小孩哪盛得住?看着吧,顶多两年他就得死。”
  他抓着宋时清的手去擦宋时清的脸,“那小孩死了以后,恶鬼肯定会作乱,这家的老爷和夫人没本事再逃过一劫的。咱俩等着跑路就行。”
  他说得那么轻松随意,无形之中,将宋时清心底的不安击得粉碎。
  宋时清回头看了眼黑洞洞的院外,再转回来看向谢司珩。
  “那,哥哥,我今晚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谢司珩像是有点为难,想说什么,但他用毅力遏制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狂言。
  “也行……你睡吧,我去给你铺床。”
  “我自己铺。”宋时清懂事地说道。
  他主动推着谢司珩朝屋里走去,轱辘轱辘的木轮子声中,宋时清突然顿了下。
  他想起刚才谢司珩说的话——
  【谢夫人日日被这些阴邪东西滋补,肚子里的胎儿早就成了鬼胎。】
  破败院落,夜黑风高,冷风阵阵。
  宋时清谨慎低头,“哥哥,你还算人吗?”
  谢司珩没说话。
  谢司珩长叹了一口气。
  谢司珩回头,朝宋时清招了招,示意他附耳过来。
  宋时清乖乖照做。
  接着,谢司珩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算,我早就是鬼了。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打扫吗?”
  “因为他们都被我吃掉了。”
  然后——
  谢司珩就把又被他吓哭了的宋时清捡回了房里,哭笑不得地安慰了好一会才把人哄睡着。
  接下来,谢司珩就要死啦
 
 
第九十七章 
  又是一年秋冬。
  宋时清正在小书房里练字,春薇坐在旁边,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看他。
  这里原本是谢崇明上课的地方。后来他腿坏了,没可能做官了,谢家也就没人逼他念书了。不过笔墨纸砚还留了不少,宋时清说要用,谢夫人立刻就应了,还让原本给谢崇明上课的夫子每月月初月中各来一次。
  春薇看了好一会,指着纸上宋时清不断重复练习的三个字,“少爷,这是什么?”
  宋时清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我的名字。”
  他点着纸上的字,带着点小孩炫耀玩具的意思,慢慢念给春薇听“宋、时、清。”
  春薇嘻嘻笑,“真板正,看着像书上柝下来的。”
  宋时清又小心地在旁边写下春薇两个字,教春薇认。
  谢家虽是个大户,但家里认字的也就那么七八十来个,远远比不上那些官宦人家。春薇看得又新奇又佩服,“您学得真快。我之前还说,太太找的那个陈夫子成天一副醉醺醺的修规模样,肚子里肯定没多少墨水。没想到教起人来这么厉害。”
  宋时清没接这句话,在心中小小地哼了一声。
  谢家找的夫子,就是个三十多年都考不上老秀才而已,早就没了文人风骨,只想着混吃等死。
  他这手字,是谢司珩教的。
  正此时,外面传来了李嫂子的声音。
  她站在小书房前朝里喊,“哥儿,我进来了。”
  春薇应了一声,不多时李嫂子就提着饭盒进来了。
  谢家人已经很久没聚在正堂旁边的膳厅里吃饭了。
  谢老爷卧床不起,谢小少爷这一年新添了乱跑追人咬的习惯,谢夫人只得带他单独在房间里吃。
  谢崇明被管家那一花瓶砸的养了三两月,虽然因此逃了去江西的差事,但人更阴沉了几分,也不愿意再见谢夫人,一直和谢丽娘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反正明面上,大事没有,小事一堆。倒是正好让宋时清得了清闲,有时间就偷偷去角落的院子里找谢司珩。
  春薇接过饭盒,打量李嫂子的样子,“您后面头发怎么乱了?”
  李嫂子原本还是笑着的,闻言僵了一下,反手摸自己的头发。春薇走上前帮她整理。
  李嫂子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唉,大少爷又闹起来了。”
  谢崇光三天两头的找人不自在,谢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但听李嫂子的意思,这次似乎闹得格外凶。
  大概是因为宋时清平时和谢崇光的关系最差,李嫂子也不怕他有想法,索性坐了下来发丧气。
  “哥儿你也知道,我有个小女儿胭脂,笨笨傻傻的。才六岁,我就把人送去了夫人身边,也不求她有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就想着她这辈子能过得好点。结果我上个月给她挑了新衣服,试的时候一看,她胳膊上肩上,全是牙印啊。”
  宋时清微微抬眼。
  李嫂子手拍在桌子边上,“她要是个机灵点的,小少爷咬她的时候,她能跑。可我这个女儿,偏偏是个蠢东西,叫都不会叫一声。我这个当妈的,看得心都在滴血。”
  “要是只被咬也就罢了,我们做下人的,谁没有挨打挨骂的时候。”她哭着指外面,“可是大少爷一闹起来,就跑到太太那搬东西砸人。那四指并宽的凳子,砸一下谁受得了?她就愣愣站那给人砸啊。”
  听到这里,宋时清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李嫂子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二少爷,说句坏规矩的话,您进谢家这几年,我对您照顾颇多。您房里也只有春薇一个丫头。我知道胭脂是个蠢东西,但她手脚麻利,只东不往西,您……您行行好,给她一条生路吧。”
  说完,她捂着嘴哭了起来。
  宋时清在心里叹了口气。
  问主母要房间里的丫头,基本就是要收上床的意思。即使宋时清说自己没碰过胭脂,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放下筷子,沉默了片刻以后缓缓开口,“李嫂子,你知道我的,我大概活不过二十。春薇我明年就打算送出去了,你这个时候把女儿放到我这里……”
  春薇大惊失色地站起来,李嫂子听出宋时清的意思,反而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用力攥住春薇的手,不让她说话,连声对宋时清道谢。
  “那正好,那正好!春薇姑娘走了,您身边正好没有伺候的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她那个样子,能好好活着就好,哪还有挑三拣四的空儿。哥儿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别成天说丧气话,我看着您准能活到九十八。”
  一边说,李嫂子一边将春薇朝外拽。
  宋时清支着头看她俩,直到李嫂子把春薇拽到外面看不见影的角落里,他才懒懒收回了目光。
  就这样好了。
  如果谢家佛堂里的狐鬼真能按照谢司珩所说,等人身撑不住死了以后,就恼羞成怒杀了所有相关的人,那最好。
  但如果这一切还没发生,他就先死了,至少不会连累春薇。
  宋时清慢悠悠吃完了午饭,将放在最下层的一叠薄荷玫瑰酥用宣纸包了,绕小书房后门走了出去。
  这一年多以来,他对去东南边小院的路早已烂熟于心,不到一炷香,前面的树影后就隐约出现了院门上瓦片的影子。
  秋冬的天,日光也是软的,在外面晒一整天也不觉得热。
  谢司珩就这么半躺在摇椅上,手中拿着把刻刀正在雕什么。
  宋时清停住,然后脚下放轻,悄悄从另一头绕了过去。
  他看谢司珩雕的专注,八成不会发现自己,就想站到人家身后去吓吓他。这种小孩子的玩闹性子,宋时清从前从来没有过。
  但这一年多,他叫谢司珩一声哥哥,谢司珩真就把他当幺弟宠,渐渐的也给宋时清惯出了点真正的小少爷脾气。
  宋时清成功站到谢司珩身后,悄悄身后,点了一下这人的肩膀。
  ——谢司珩没反应。
  宋时清莫名,又伸手点了下。
  下一刻,谢司珩精准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朝前一拽。
  宋时清下意识就是一声惊呼,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赶紧放软了声,“我错了我错了。”
  谢司珩挪了挪摇椅,把宋时清拉到近前捏脸,“我手上有刀呢,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宋时清这才想到这回事。
  谢司珩用刀鞘敲他的下巴,“下次不许了。”
  宋时清表情可怜巴巴的点头。
  快成年的少年人了,这些年一直被困在这座深宅大院里,六七年间,出去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清,心思干净细腻的一眼能望到底。身体还不好,看着小了一两岁不止。
  谢司珩捏着宋时清下巴尖打量他这张小脸,神情间明显有一种“我养的花儿怎么细胳膊细腿的,外面石板缝里出芽的都比他壮”。
  “厨房送来的饭菜我都吃干净了。”宋时清熟练。
  谢司珩不满意地张嘴。
  宋时清:“觉也好好睡了。”
  谢司珩不高兴了,“养了一年还轻得跟猫儿似的,谢家厨房什么德行。”
  宋时清好笑。
  “对了。”他撑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宣纸包,献宝似的,“今天厨房做了玫瑰薄荷馅的酥饼。”
  因为两人吃饭的时间从来不见面,所以宋时清也不知道谢家厨房给谢司珩备的饭菜怎么样。但想来不会太好。
  谢司珩这个人,看着温温和和凡事不上心,但相处久了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是硬的。
  宋时清不觉得他会跟谢家主动要饭吃,但又怕他饿着,于是就偷偷给他带点心。
  谢司珩将宣纸包接了过来,没急着打开,只是在手中翻看。
  他指着上面的墨迹,“你练字了?”
  宋时清哼笑点头。
  谢司珩慢条斯理地拆开宣纸,“房间里有纸币,拿出来写两个字让我看看。”
  能给“老师”展示练习成果,宋时清当然愿意,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谢司珩的屋子,他这一年已经来过了上百次,自然对里面的陈设一清二楚,很快就拿了纸笔。
  ——只是抬头时,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见院子里的谢司珩正拿着块酥饼低头嗅闻。
  ……是嗅闻。
  他没看错。
  大概是察觉到了宋时清的目光,谢司珩侧眸朝这边看来。然后笑着朝他招了下手,示意他赶紧的,别偷懒。
  宋时清没将这一幕放在心上,转身走了出去。
  谢司珩将手上的那块酥饼递给他,“尝尝看。”
  为什么闻完再给他吃?……坏了吗?
  宋时清莫名,弯腰乖乖咬了一口,随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苦。
  又苦又凉。
  谢司珩大笑,用拇指抹掉了宋时清嘴边的碎屑,将剩下半块酥饼塞进自己嘴里。
  “这个时候用的薄荷都是老薄荷,味道特别重。不过秋冬虚热,吃它对身体好。”
  宋时清苦得喝了半盏茶才压下去,眼泪汪汪地谴责谢司珩,摔了笔说什么也不写字了。
  谢司珩乐得哄他。
  他一哄,宋时清没委屈都能生出三分委屈来,那一口苦味自然水涨船高成了让人受不了的难受滋味。
  几只麻雀从天上飞过,经院子顶上没停,直到又飞过一间屋顶,才跳到树枝子上歇脚。
  天色渐晚,宋时清要回去了。经之前被鬼影子追的那次以后,他再也没走过夜路。
  走之前,他捏着谢司珩的手,也不说话也不动身,反正就蔫巴巴的。
  “怎么了?”谢司珩问道。
  “过两天是中元节,谢家族老不让谢崇明去祠堂,我得替他。”宋时清说道。
  他这么一说谢司珩就明白了。
  谢崇明这一年闹得越来越不像样子,谢家族老有的乐于落井下石,有的想看谢大老爷的笑话,逮着错找事。
  而谢崇明一旦不被允许中元祭祖,顺位朝后顶上来的就是宋时清。
  宋时清严格来说都不算谢家人,摆明了是要让谢大老爷难堪,估计到时候事少不了。
  谢司珩了然地点了点头,眼底微微发沉,“肯定有人得找你的不痛快。”
  宋时清看他。
  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怕事了,他只是……想在中元节陪谢司珩给他的生母烧纸钱而已。
  谢家的中元节跟过年似的,少一个人没什么。谢司珩这里,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多孤单啊。
  而且一准备就是三天,他未来三天都没法来小院了。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黏着谢司珩了。以前谢崇明和谢丽娘关系好的那段时间,谢丽娘也没有像他一样。
  ……但是谢家人又不正常。
  “我中元那天尽量早点回来。”宋时清小声说道。
  谢司珩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宋时清会说这个。片刻后,他垂眼笑了笑,把下午一直在雕的小人递给了宋时清。
  “戴在身上。”
  宋时清接过,“什么?”
  “上不了台面的厌胜之术罢了。”谢司珩随意,“如果遇到了那些东西,扔出去,能让它们把这个认成你。”
  那不就是小替身。
  哥哥还会这个?
  好厉害。
  眼见再过一会就要天黑了,宋时清也没法问谢司珩是怎么会这些东西的,珍重地装好小木人,就和谢司珩告别了。
  他顺着来时走过的石板路朝前,没有回头。
  毕竟在宋时清心里,谢司珩应当在房间里,他回头也看不见什么。
  但其实他应该回头的。
  因为此时,谢司珩正坐在他的轮椅上停在门边,遥遥目送宋时清远去的背影。
  等宋时清彻底消失在转角以后,他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觉得自己这幅望夫石的样子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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