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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玄幻灵异)——只雀

时间:2023-11-15 09:40:53  作者:只雀
  所以在古时候,被算出有这种命格的小孩,要是年纪大了,就好好养着,要是年纪特别小,就会被即刻杀死。
  谢司珩当年跟着命盘算自己八字的时候,还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用上了。
  ——只希望书里那句【恶鬼命者百邪避让】是真的。
  眼前的浓黑逐渐稀薄,微弱的光也让谢司珩隐隐看清了黑气涌动的方向。
  他下颌线条紧绷,顺着看了过去。
  在那里,站着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
  他其实是悬在空中的,巨大的手臂落下来撑在地上,或者圈着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年轻人。
  察觉到了谢司珩的目光,那带着头颅的长条状脖子朝他的方向扭了过来。
  随即是第二个头。
  第三个头。
  你见过冬雪初化的时候,田埂间的蛇窝吗?
  十几条蛇,从一个洞口里探出头,用恶心的小眼睛看着你,微微浮动着身体,带来令人惊惧的视觉冲击。
  谢司珩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他手上的血已经完全浸透了布娃娃脸上的布料,顺着朝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谢司珩怔愣的目光朝下,顿在了被【它】拥住的宋时清身上。
  随即,谢司珩突然发现,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头颅,在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宋时清。
  它的动作其实足够小心了,那样庞大的身体,在亲吻宋时清时,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又一下。
  ……
  “放开他。”谢司珩哑声说道。
  在丛状的脖颈中间,那颗头颅微微侧过,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但五官被尽数挡住,谢司珩看不清它的样子。
  “我说,放了他。”谢司珩朝那边走了过去。
  巨大的东西动了动。
  谢司珩走到了它的面前,嗤笑了一声,“你要点脸,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配得上我们家时清吗?”
  处于中间的头颅很轻地笑了一下。
  【宋时清,爱我。】
  它这样对谢司珩说道。
  黑暗消散,宋时清眼底一片空茫,朝地面上倒去。
  刚才一直强自镇定的谢司珩一下子跑了上去接住他。
  “时清?宋时清!”
  宋时清没有反应,垂下的右手腕上,赫然带着那只本应该留在家里的翡翠手镯。
  ——既然是未来夫君送的礼物,就应该被时时刻刻地带在身上。
  放在家里,谁还知道你是被订下的呢。
 
 
第十七章 
  被人从后面抱住的时候,宋时清本能地蜷缩了一下。
  他回头,只看到了抱着自己那人的下半张脸。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下颔线条流畅,薄唇微微勾着,正抱着他躺坐在藤编的摇椅上。发现宋时清仰头看他,男人心情很好似的,低头在宋时清额头上吻了一记。
  “别……”
  宋时清感觉到自己的拇指关节在被人轻轻地揉捏,他顺着看去,只见身后人正握着他的右手,朝上面带一只有些旧了的羊脂玉。那只手骨节修长分明,大了他一圈。
  圆润的条镯挂在宋时清细白的手腕上,留出一片空荡,轻轻摇晃。
  上方青绿的槐树叶遮挡住大半日光,空隙间投下的光斑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羊脂玉温润的质感尽数漾出。
  【大了。】身后人捏着他的手腕查看,【得再把你喂胖点。】
  宋时清突然从心底升起了一丝羞赧。
  他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动了动,身后的男人笑了起来。
  【白玉不贵。珠玉宝石,向来是越招眼的越昂贵。可惜现在买不起,不然肯定给你找条翡翠戴,那个颜色艳,养人。】
  “……我不要艳的,很多人都看我。”
  宋时清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身后抱着自己的人,声音带着无意识的撒娇意味,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身后人也像是习惯了一样,和宋时清十指交扣,【怕被人看啊。】
  “唔……”
  【那不行,以后送你出去读书做事,样样都有人看——】
  宋时清示弱般地抓了抓他的手,像是有点紧张。
  身后人哼笑一声,【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做小夫人吧。】
  宋时清恼了,抽手不给他握了。结果忘了自己就在人家怀里躲着,直接被按着亲了好几下。
  因为身体和家庭的原因,宋时清相比同龄人会更安静一点。小时候还没什么性别意识的时候,乖乖软软漂漂亮亮的一团,经常被家里对他爱不释手的女性长辈抱来抱去。
  但也仅限于小时候。
  本质上,宋时清的性子是有点凉的,很难快速和人熟稔起来,也懒得去拓展人际关系。
  所以长大以后,还能和他搂搂抱抱的,不过一个谢司珩而已。
  但即使是谢司珩,也从没像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这样……极尽亲密,彻底跨过了朋友或者亲人之间那条应该止步的线。
  可梦里的宋时清一点都没觉得不对。
  他只是佯装生气地挣了一下,接着就很乖很乖地仰头任亲,姿态柔软到予取予求。
  明明他应该清楚抱着自己的是个男人。
  明明他知道这样过界的亲昵代表着什么。
  更古怪的是,宋时清感知着这一切的发生,心底一丝怪异也没有,甚至下意识地想要沉溺进去。
  ——在某一刻,宋时清的意识彻底和另一个自己重合,很慢很慢地闭上了眼睛。
  无形中,有东西在他另一边的耳廓上亲了一下。气息阴冷。
  它对宋时清的样子满意极了,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都像是化掉了一样,软腻地在胸腔中流淌——
  如果它真的有的话。
  初夏的风吹拂过院子旁边打了花骨朵的栀子丛,天色暗了下来。
  【它】忘了一件事情
  这个让宋时清感知的意识空间是它在自己的记忆中抽取出的片段。
  而当它过于愉快的时候,理智就会被本能压过。
  那些诡谲的,完全无法被人所接受的【本能】挑选出的记忆,当然是它最喜欢的时光。
  但也是宋时清绝对无法接受的过往——
  宋时清的眼睫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冷。
  握住他手腕的人突然变得好冷。
  宋时清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再抱着他了,他手脚被捆着,被人扔在了两扇屏风后面。
  “……”
  宋时清惶惶然,“呜呜”叫着挣扎起来。但想也知道,根本没有人理他。
  身后身侧,皆是浓深的黑暗。只有不远处的屏风,透着外间昏暗的火光。
  宋时清立刻朝那边挪动身体。
  【……是嘞,十七了,九月廿七日子时生的……】
  他听到了沙哑的男声,染血婚契上的农历出生年月再次出现在了宋时清的耳边。
  宋时清贴到了两扇屏风间的缝隙处,艰难地朝外看去。手被麻绳勒得很痛,可他没有时间去查看,潜意识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事情对他很重要。
  正对着这条缝隙的,是一面墙。宋时清看不见外间的人,但油灯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每一个人都将头严严实实地埋在桌上,专注地研究着摆放在中间的东西。
  所以,他们的影子像是一个个会动的坟包。
  【八字正合,大吉,大吉。】
  尖细带笑的女声幽幽的响起,宋时清看到中间那人的影子动了一下,像是极其缓慢地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只盒子摆在桌上。
  【主家给太太的小聘。】
  她慢条斯理地抠开木盒上的小锁,【南边出这样一条不容易,好些都送去京城了,漏了几条到咱们这,好容易收到……】
  冷意一点一点从宋时清的尾椎骨蔓延到了后背。
  和刘柠有着完全不一样声音的女人细声细气地说了同样的话。
  【多亏那钱庄祖上在十三行管过,不然克那里买得到。可得让太太一直戴着,戴到出嫁那天,主家看了才高兴哩……】
  现实和此时不期而然地重合,宋时清混沌的意识挣扎起来。
  嫁给谁?
  谁是“主家”?
  什么小聘?
  ——恐惧丝丝缕缕地化作寒气从皮肤渗入骨骼。
  宋时清想起了那个身形几乎占满了拔步床的“人”。
  ……他猛地朝后一挣。
  不能留在这里,得逃走……不能……绝不能……
  宋时清撞倒了旁边的椅子,“咚”的一声,外间诡异地沉寂下来。
  随即,屏风上现出了三个巨大的影子——
  狐头人身。
  三重黑影静默而庞大地隔着一层屏风“盯”着被它们围在脚下的宋时清。
  冰冷,怪异。
  “吱呀——”
  屏风被人从外面拉开。
  【索性夫人在这,就把主家给您的礼儿戴上吧……】
  她慢条斯理地细着调说道。
  背后,女人映在墙上的影子依旧是狐首人身的样子。但宋时清眼中,她依旧是人,只是面容浮肿苍白,嘴唇鼓动溢出清水,赫然是一具在动的浮尸。
  宋时清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他的神经在这样高强度的惊惧中,已然一片麻木。
  他只是战栗摇头无声地用被捆在身后的手挪动自己。
  【快戴上,戴上了,配条链子,可就不跑了……】
  她嘻嘻笑着动作僵硬地朝宋时清来,另外两道黑影,也慢吞吞地推开了屏风。
  宋时清听到了尸体在僵硬以后,肢体艰难动作时发出的咚咚声。
  不要……
  不要……好恶心……好可怕……不要!
  宋时清被扑上来的女人压在了地上,一片嘻嘻的怪笑中,他依旧捕捉到了那声清脆的“啪”。
  ……什么?
  宋时清朝手下的硬物碎片看去。
  断成了两半的白玉镯子摔在了地上。
  宋时清脑中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发出什么声音。可下一刻,腐烂的阴冷气息已经趴到了他的身上。
  【戴上……戴上……嘻嘻】
  绿得邪气的翡翠镯子被强行套到了他的手上。
  宋时清脑中,某条弦也断掉了。
  ……
  “……医生你再给他看看,都已经睡十二个小时了。”
  “真的没事,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他就是太累,肯定平时经常熬夜,一下子爆发出来,身体现在正自我修复着呢。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呦。”
  县人民医院的走廊里,谢司珩强压火气,好声好气地和医生说,“他平时从不熬夜的,早睡早起,每天八小时睡眠加一个小时午休、”
  不等他说完,中年的女医生就抬手点了点他,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意思是这小孩,还跟我扯谎呢。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谢司珩才在墙上锤了一下。
  “说了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焦躁。
  想想,其实让医生检查宋时清的作用基本上相当于让聋子去做翻译。
  根本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事情。
  但作为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的人,他还是下意识地想从现代医学上寻找到一丝支持。
  ……总不可能真去找风水先生吧。
  找谁?那个诓了宋阿姨十八年的骗子吗?
  谢司珩满脑门官司,正准备联系一下爸妈的时候,病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哼响。
  ?
  “时清?”谢司珩三步并两步冲了进去。
  赶巧,这一间病房四个床尾只住了宋时清一个。
  房间里安安静静,但宋时清却像是完全被魇住了一样,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
  谢司珩拧眉,片刻后,他放软声音,“时清,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走到了宋时清旁边坐下,偏头观察宋时清的样子。
  然后,谢司珩喉结很轻地动了一下。
  宋时清整个人显出一种很难形容的脆弱,乌黑的眼睫惶惶地垂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脖颈潮湿,像是才浸过水一般。
  “谢司珩……镯子呢?”宋时清抬眼,眼眶微微发红。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谢司珩呼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翡翠镯子,没递给宋时清,只是让他这么看着,“我们从那破烂医院出来的时候,你手上戴着它——”
  他话音未落,翡翠镯子就被宋时清抢过。
  一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摔得粉碎。
 
 
第十八章 
  ……
  谢司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看着满地的碎片,他心底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落。
  就好像,即使在最混沌的时候,他也还记得要给另外一个人挑选合心意的礼物,但结果却是——
  谢司珩猛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在被另外一个东西影响脑子。
  谢司珩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目光从那一地的碎块上收回,看向宋时清。
  “时清。”
  宋时清一言不发,肩膀微微发颤。好半晌,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朝后仰去。
  “宋时清!”谢司珩一下子慌了,跑上前手都伸出去了,才突然发现,宋时清不是又昏过去了,他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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