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予埋头走着,这个点已经没有地铁了,园区内也打不到车,得走出去到主路上。
她的手机又震了。
她停下来,点开。而后回头。
向晚沉贴靠在超跑上,一手环在腰间,一手抵在手腕的那一凹,薄瘦的腰枝扭出一点儿不属于Alpha的媚态。
那人冲她摇动手机。
【时星予,回头。】
向晚沉走向时星予,她穿着普通的运动鞋,黑色西装裤的垂坠裤管,随着她的走动轻摆着,带来了一阵风,扫过时星予的脚踝。
时星予后退了一小步,“你怎么来了?”
向晚沉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下班。”
“正好来接你。”
时星予抿了一下唇,她唇上的口子已经结痂了,令人难受,想舔想咬,偏偏舔不得,咬不得,只能等它自然脱落,长出新的皮肉。
时星予觉得向晚沉便是这个伤口。
“向总。”
向晚沉扬起眉尾,知道这是时星予在刻意提醒她,她们现在的关系。
“嗯?”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时星予声音虽然轻,拒绝的意味却强烈。
“好。”向晚沉并不纠缠,“那我把你送上出租总可以?”
“晚上,不安全。”
时星予没办法了。再拒绝,未免显得太刻意,又太做作。
她们并肩走着,野蔷薇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晕开,叫在病中的人儿险些跌进去。
还好路途不远,从园区走到主路差不多十分钟。让人陷得浅,尚且能抽身。
夜里十二点多,路上的车很少。
时星予在打车软件上下了单,司机离她还有3公里。
“我自己等吧。”
向晚沉看向她,笑着问,“我让你这么不自在么?”
她的语气很轻,一点都不配她冰冷的气质。听上去委屈,又莫名让人觉得她是在撒娇。
时星予咽了咽干涩的喉,垂下眼帘,“没有……”
“就算你不是我的前女友,我也不会把一个Omega这么扔在大街上。”向晚沉说的时候,小小叹了口气。
将无奈驱散在夏日燥热的夜风中。
司机来得很慢,让时星予耗光了耐性。
但向晚沉却依旧云淡风轻,似是等多久都无所谓。她看着时星予上车,看着车驶离,最后消失。
又在路灯下站了会儿,向晚沉点了根烟。细长的烟,明明灭灭地在她指尖燃尽,她才走回园区去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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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沉睁眼醒来,刚过五点。窗帘自动打开,露出外面沉闷的阴天和灰蒙的江水。
她捏着眉心,凌乱交错的梦境在脑中一闪而过,再难捕捉。
她披上衣服,洗漱下楼。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家中保姆陈姨关切地迎上来,“是有什么不舒服?”
向晚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简单吃了些早点,准备去公司前,向邵青过来了。
向家是个小型的庄园,向邵青与夫人同住一栋,向晚沉单独一栋,还有一栋客栋,和一栋供管家女佣居住。
向绍青吃了早饭,散步过来。手中捧了一束橘红色的玫瑰,“你妈说这叫什么果汁,今天开满了,让我给你带一束。”
向晚沉接过,让阿姨插到玄关的花瓶里。
“叫果汁阳台。”
“大概吧。”向绍青与她并肩站在玻璃围顶的玄关。同为Alpha,即便是父女,关系也不会多亲近。
“罚款还没去交?”向绍青问。
“等下就去。”
“网上就准备这样了?”
“嗯。”向晚沉觉得有些热,为自己束起一个随意的马尾。蜷曲的发尾搭在肩头。
向绍青看着门前池塘里的一尾鱼,揶揄自己的女儿:“你就算身份放得再低,你那小前女友和你也不再是同一路人了。”
向晚沉双手交叠,圈在腰际,也盯着一处出神。
向绍青问下人讨了些鱼食,“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谁离了谁就活不,非她不可了?”
向晚沉长睫一扇,“也是。”
“但你怎么这么离不开舒女士呢?”
“舒女士出去玩一个月,在家哼哼唧唧的可不是我。这么大一摊子说扔就扔,就为了有多点时间陪舒女士的也不是我。”
“……”向绍青觉得自己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他压根不该听老婆的来劝闺女,活受一肚子气。
向绍青鱼也不喂了,天也不聊了,转身就走。
走出去两步,又背着手退回来,颇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我和你妈当初恩爱得很,门当户也对,分化都分化在一个档次里,所以没你这样的烦恼。”
“真是不好意思了。闺女。”
向晚沉偏头一笑,一抚额头,看着自己爸离开的背影,无语地吐出两个字——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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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6)
上班高峰,地铁上人挤人。又是夏天,车辆里的味道和体感堪称人间炼狱。
时星予忍着涌上来的酸腐气,被人群推搡着出站。
她在地铁站里的座位上蜷着坐了会儿,等到没那么难受了,才起身往公司走。
虽是阴天,但依旧燥热,一场雨下不下来,闷得叫人呼吸不畅。
8点45分,时星予还没踏进公司,就收到了经理的短信,让她直接到会议室里开会。
时星予仰头看着办公大楼,玻璃幕墙折射的日光,晃了她的眼睛,让她感觉阵阵眩晕,脚下生怯。
上班的人群匆匆从她身边经过,只有她定格在那。
铃音钻入耳膜,变成耳鸣。时星予看了一眼来电,调转脚步,走到一旁的树荫下。
“妈。”
“小予,”林澜压着声,“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时星予抚着胀痛的额,“今天几号了?”
“都26号了。”
“对不起,我最近加班加得有些……”
林澜打断:“所以是没发还是你忘记转了?”
时星予抿了一下唇,“没发。”
林澜这才问她为什么。时星予却已没了想要告诉她的欲望。
“那你赶紧去人事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挂掉电话,时星予在树下一直坐到了九点。经理催命一样的给她发着微信,“怎么还没到?”,“你今天是迟到还是怎么?”,“你现在在哪里?要到了没?”
时星予还是吐了,抱着街边肮脏的垃圾桶,吐得十分狼狈。
她感觉自己脖子上套着一根根无形的枷锁,勒得她痛得要命,却只能靠呕吐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压力。
生理泪流下来,被她抹掉。
而后更多的眼泪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越抹越糟糕。
跟着又是吐,却只能吐出胆汁,她压根没吃早饭。
边上的人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时星予接过,用喑哑的声音道了谢。等到她将自己收拾干净,抬起头来,才看清她那人。
白玉一样的手伸过来,有力地扶起她。
向晚沉重新拿了张纸巾,仔细地替时星予擦掉脸上的泪痕,又替时星予将凌乱的发挽向耳后。
时星予小小的退开一步,她刚吐过,自己都嫌。所以不想和向晚沉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我来开会的,你信吗?”这一点上,向晚沉倒是没有说谎。
她一早进到公司,市场部老大过来问她有个会高不高兴参加。早上十点的招标前评审,在55层会议室。
向晚沉接过会议议程扫了一眼,那公司地址就在这个产业园里。
于是对方老大在8:19分接到通知,评审会改到他们那儿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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