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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何在(GL百合)——静默笔记

时间:2023-11-13 09:26:09  作者:静默笔记
  她不敢抬头,害怕见到责备的目光,但克希雅没有反应,似乎是转过了脸,呼吸轻轻打在她的发顶。
  得寸进尺般,她想要更近一步。塔季雅娜吞了吞口水,心跳快得似要冲破胸口。
  她犹豫着,抬起的手凝在空中半响,但雨快要停了。所以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握住克希雅的小指,丝丝寒气蔓过指尖,她却觉得自己热得厉害,像是发起了高烧。
  可是对方抽开了手,塔季雅娜心下一沉,两只毛耳朵沮丧地塌了下来,宛如寒冬腊月里被人泼了冷水,湿进了骨子里。
  克希雅直起身,卷帘门闷声作响,她以为她要走了,一时哽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要叫住她吗?要道歉吗?她不敢,她知道自己一出声,必然会带着哭腔。
  但下一秒,克希雅又靠上了她的左侧,用右手牵起了她的左手。体温顺着手心传递,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这下她看清了,克希雅确实在笑。
  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塔季雅娜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紧紧反握。
  克希雅忽然笑出了声。塔季雅娜听闻“噗嗤”一声后蓦然转眸,见到她的笑貌竟有愈演愈烈之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她笑得那样肆意而张扬,清朗的声音在街道里回响。
  于是那一幕永远记在了塔季雅娜心里。
  乌云散,新停雨。
  克希雅送她到楼下,笑着和她道别,塔季雅娜恋恋不舍地放开手,走了几步,却又在楼梯前停住。
  “怎么了?”
  克希雅刚开口,就见到她放下书包,忽然跑了回来,踮起脚尖,在她唇边落下一个生涩的吻,然后僵在了原地,仿佛羞得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克希雅忍不住轻笑。
  “接过吻吗?”
  塔季雅娜别扭地摇摇头。
  “我教你。”
  克希雅抬起手,拢好她耳边凌乱的发丝,然后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轻抚,指尖蹭过通红的耳垂,缓缓勾勒出下颚的线条,最后停在触感细腻的下巴上,然后轻轻抬起,低头吻了上来。
  塔季雅娜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袖,硬挺的面料被揉出了褶皱。
  克希雅先是耐心地描绘她的唇形,右手离开下巴,插进她的耳后发丝,搭住后脑。左手不轻不重地放在腰间,使她不至于腿软摔倒。
  舌尖探询地在齿间徘徊,塔季雅娜顺从地张开嘴,青涩地迎合着入侵者。
  唇齿交缠之间,朗姆酒的气味更浓了,暖融融的,驱散了湿雨带来的寒气。
 
 
第五章 伦特 其三
  塔季雅娜在房间里捡到一个打火机。
  左柱右方,白地黑字,中间印着地球的图案,往下刻了三排数字。
  她想这一定是克希雅的。
  真是奇怪,佣兵的物件和衣着非黑即白,而她本人,却如同那一袭灰发。
  那天克希雅走进塔季雅娜的房间,理所当然地注意到角落里的旧书,随手拿起一看,却不知怎的,忽然笑了起来。
  她问她因何发笑。
  笑这该死的缘分。克希雅答,然后很自然地讲起了过去。
  她说起自己在佣兵团的种种,无非是刀尖舔血,与死为伍。她说起少年时混迹黑帮的经历,右手便是在一次针对首脑的刺杀中失去,幸好她护下的那人知恩图报,不惜重金打造了这条义肢,她说着举起左手。
  “功能齐全,倒是比原装的好用多了。”克希雅笑道
  塔季雅娜攥紧衣角。她在笑啊。
  她又叙起多年前故乡的夜晚,她穿着一双半散架的人字拖,越过鼾声如雷的生父,走进满是油污的厨房,手心被汗水浸透,不得不用纸巾裹住刀柄,以免在割开他喉咙时失手滑落。
  于是塔季雅娜这才明白,原来二人早在多年前便已相识,难怪克希雅会笑这该死的缘分。
  这样的我,你还能够敞开心怀吗?
  她问她,嘴角带笑,眼中分明苦涩。
  塔季雅娜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她上前几步,轻轻抱住对方,用行动代替苍白的言语,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克希雅楞在原地半响,双手抬起又放下,最后交叠于身后,低头把下巴搁在她颈边。
  闹钟滴答作响,指针拖着步子顺时前行,慢悠悠的步子叫人看了发急。
  塔季雅娜搬开桌面高耸的书堆,久久凝望结霜的街面,她担心天气,担心温度,担心突如其来的任务,将会阻挡她的脚步。
  时针已然跨过大步,然而今晚克希雅却没有来。
  她总在晚上到访,跨过楼梯前油腻的水坑,在第七节的台阶稍作停留,摸一摸喜欢趴在那里蹭暖气的橘猫,然后再往上三节,停在塔季雅娜家门前。
  楼道里的灯正闹罢工,凭着心情闪一点黄光。以至于有一次,克希雅进门时,一对角结结实实撞上门檐,墙灰落了满头,留下两道深深的凹痕。
  关上门,暖融融的房间里,话像激流一样源源不断。塔季雅娜竟不知,自己原来也有这么多话可说。
  她坐在桌边的木椅上,和克希雅分享在路边看见的一棵怪树。
  有时她也会担心这些话题对于见过大风大浪的佣兵,是否太过无趣。但克希雅和她对面坐着,胳膊肘搭在膝上,支起下巴,笑盈盈地看她。
  然后她们会开始接吻。塔季雅娜跨坐在克希雅腿上,膝盖把被褥压出凹陷,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微微仰起脸,毛茸茸的尾巴翘起来,不安分地晃来晃去,被克希雅轻轻捏在手里。
  她的吻依旧生涩,克希雅调笑她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塔季雅娜拨开火机,暖色红光在昏黄的台灯下稳稳当当,照出周边的浮灰。
  也许她忘了,也许她有事缠身,也许是天气太坏,也许是不自量力的混混拦住了她的来路……
  塔季雅娜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和第三天也是如此。这周的值班人员,是个脸上常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的鲁柏男人,喜欢对学生动手动脚。
  塔季雅娜对他避而远之,况且克希雅在佣兵团里风评不佳,大多时候独来独往,自然也不能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多少信息。
  于是星期四的傍晚,她决定自己前往伏尔加酒店。
  目的地在城区中心,相较于荒凉的周边,这里倒还能看见几点灯光。
  霜冻的路面有车轮的轴痕,把泛白的地面割成数块,大功率引擎留下的汽油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越过永远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再走二百米,就是名为“酒店”,实则只能算个旅馆的旧楼。在战时被充作临时医院,后来经人改造,才有了一点基本的体面。
  有辆货车停在门口,成堆的纸皮纸箱丢在一旁,十几个武器箱排在车厢内,敞着怀,里头空空如也。
  大厅内,前台低头刷着视频,见有人来,头也不抬,随口说了句已无空房。
  柜台后的壁钟停在十点十七分,荧屏坏了半截,残留的数字还是在七年前。
  克希雅告诉过她房号,因此塔季雅娜独自走上冷清的长梯。台阶上布满凌乱的脚印,似乎不久前被一群人匆忙地踩过。
  往左,途径一座报废的电梯,两株旱死枯萎的盆植,三颗插在皲裂土壤里的烟头,第四扇房门挂着手写的号牌。
  塔季雅娜敲了敲门,发现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内部一片漆黑,她轻声呼唤克希雅的名字,未能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按下开关,电灯颤抖地亮起,塔季雅娜发现房内一片混乱。
  床单皱成一团,露出底下僵硬的垫子。行李箱大开,衣物丢得四处都是。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黑色橱柜,抽屉全给人开过,因为用力过猛,被直接扯出了基座。一盒子弹掉在柜脚处,包装上写着9×19。
  这一切表明,主人是在极其匆忙的情况下离开的。
  “你是来找阿纳斯小姐的吗?”就在塔季雅娜胡思乱想之际,有个卡斯特男孩突然出现。
  “她前天就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啊……”他连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她突然接到任务,当晚就出发了,紧急任务,大概要三五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紧急任务?”
  “据说是个大单子。虽然团内许多人对阿纳斯小姐心存不满,团长也不喜欢她,但谁也无法否认,她的实力数一数二。”
  “看样子那些人里不包括……你。”
  “叫我亚历山大就好啦。”卡斯特男孩说,他看样子和塔季雅娜差不多大,也全然没有佣兵的样子,来这里多半只是为了谋生。
  “一开始我和其他人一样,把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当了真,但后来接触过后才发现,传闻只是传闻。阿纳斯小姐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
  “确实。”塔季雅娜附和道,毕竟她深有体会。
  亚历山大送她到门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塔季雅娜把手插进衣袋,打火机依旧放在原处。
  看来一时半会,它等不到主人了。
 
 
第六章 伦特 其四
  雪下了四天,克希雅还是没有回来。
  亚历山大说他们的队伍遭到了偷袭,于两天前失去了联系。他推测很有可能是被抢单的佣兵团下的手。
  塔季雅娜一会惴惴不安,一会自我安慰。她去了城郊,看阿列克谢的木偶戏,帮叶甫盖尼打扫屋子,又抓走了楼道里的橘猫逗了半日,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
  别想了,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塔季雅娜劝自己,在又一个难眠的夜晚。
  迷迷糊糊地刚要合眼,她恍惚间听到汽车引擎的噪音,从远至近,由城外一路飘进医院,在夜半尤为刺耳。
  塔季雅娜急忙跳下床,抓起外套飞快抢出门去,顾不得许多,门板重重摔往栏杆,惊得懒散的橘猫一跃而起。
  医院离得颇远,冷空气直往肺里灌,晶雪落在脸上,化成冰凉的水珠流进前胸。塔季雅娜觉得鼻腔快要结冰,阑尾却好似火烧,针刺般地疼。
  院门难得聚集了许多人,克希雅那队人回来了。一辆越野卡车停在门口,围栏后面坐了两个人,伤势相对较轻。其中一人左手打着夹板,另一人头上缠着血污的绷带。身上都沾满了血和雪。
  旁边的医护车情况则更为严重,一个个不知死活的人躺在担架上被运下,匆匆忙忙地往手术室里送。
  塔季雅娜不敢凑太近,她看不清上面躺着的人都有谁,只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昏脑涨,恶心想吐。
  亚历山大也在场,拿着纸笔手忙脚乱地记录伤员。他看见塔季雅娜直愣愣地站在人群外,撕下半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揉成一团丢给了她。
  塔季雅娜展开纸团,上面写着“她路过酒店时跳车了。”
  于是塔季雅娜又转身往伏尔加跑。
  几天下来,她对酒店算是熟门熟路,前台没有了人,她死死抓着扶手,大步地往楼上奔。
  台阶上有血脚印,走廊上也有,斑斑点点,一直到第四扇门前为止。
  锁孔插着钥匙,周边有几处新戳出的凹痕。
  塔季雅娜捂着胸口,大口喘了一阵,不敢想象血迹的来源,深呼吸一口,推开门。
  克希雅蜷缩在角落,外衣被融雪浸得湿透,胸口和手臂满是凝结的血块。
  克希雅深陷幻觉。
  一座火车站在眼前成型,绿衣的售票员坐在亭里,递出一张边角泛黄的车票。过短的衣袖随着动作褪到手肘,露出一片青紫交加。
  随后那只手拧作一团,猛然又变成了她自己的。切口截面整齐,连骨带肉,孤零零地躺在婚礼的红毯上。
  转眼间,红毯变成血池,溶解了断肢,漂起一层浮沫,反刍一具尸体。
  是她父亲的,喉咙开了道口子,像个喷泉,泊泊地往外冒血。
  “克希雅……”有人在喊她,她想这是幻觉,睁开眼要一探究竟。
  “克希雅·阿纳斯!”是塔季雅娜。她想这也是幻觉。
  自己不是正处在冰天雪地中,和一群不知哪钻来的疯子作战吗?怎么又突然回到伦特,和自己日思夜想,却连个道别也来不及的人待在一起?
  塔季雅娜脱掉克希雅的外套,把她扶到床上,幸好,那些血不是她的。
  克希雅闻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果香,清爽的甜味,沁人心脾,是柠檬的气息。
  意识清醒了不少,她一下明白此时并非幻觉。塔季雅娜真的在这里,在她的房间里,近在咫尺,正慌慌张张地四处翻找抑制剂。
  克希雅想一定是她临行前忘了带药,任务时间又比预料中长许多,竟然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真是狼狈。
  “左边床头柜第二个。”她有气无力地提醒。
  塔季雅娜在抽屉里翻了一阵。
  什么也没有,连同里面的一些现金,全都被人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枚小面值的硬币,孤独地躲在角落。
  房主迟迟不归,估计是酒店的清洁工趁机盗走了屋内的值钱物品。
  “克希雅。克希雅?”那人没有回应,捂着脸,一只手掐得泛白。荆棘状的尾巴在不安地甩动,把床单割得遍体鳞伤。
  信息素治标不治本。
  塔季雅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带着自己的信息素,靠向她更近。
  肌肤相触的瞬间,对方一下子弹开。
  “别碰我。”
  “但是……抽屉是空的。”
  “就当再帮我个忙,去买盒新的。”克希雅离她更远了,几乎到了床铺的边缘。
  这个时间,三更半夜,但凡有点脑子的药店,都会选择闭门紧锁。医院距离太远,况且看刚刚那情况,没人会单为一人分出时间。
  “克希雅。”塔季雅娜再次念到。随后走到床的另一边,半蹲在她面前。
  “别任性了,”她的声音全哑了,“你想得太简单了。”
  “到底是谁在任性?”
  “反正不是我。”克希雅用尽力气,从宛如泥沼的床单上起身,她只穿了一件衬衣,肉眼可见的颤抖。
  塔季雅娜直起身,站在床前,双手按住她的肩头,轻轻弯下腰,在脑子一片混沌的克希雅反应过来前,放开信息素,低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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