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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何在(GL百合)——静默笔记

时间:2023-11-13 09:26:09  作者:静默笔记
  所有的物件都被拘泥于原地,离开了它们应待的处所,同样也会被送回原位,不留下丝毫使用过的痕迹。
  再后来孑然一身的菲林在空宅中游荡,像逛博物馆一样逛遍了所有房间。收聚了来自不同文明、不同时代的兵甲的藏兵室;有着绿色桌台的弹子房;分为多层的私人图书馆汗牛充栋……以及位于最顶层的,一间祈祷室。
  彩窗的反光撒在石地,撒在房中的十二座圣像的衣襟旁,栩栩如生的雕塑被映得花花绿绿,活像披了条马赛克毯的艺人。
  除此之外不见任何装饰,十二座圣像相顾无言。塔季雅娜不知道究竟能否将其称作祈祷室。
  那天晚上——对于她的生物钟而言——她再次于梦中见到了白裙的女性。
  这次她正伏案以工笔描绘不知何人的画像,发觉她的存在后,停笔抬头看着窗外风景。
  她不肯对塔季雅娜吐露丝毫情报,只是告诉她仍需静心等待。当她问起她的名字,黑发的女性告诉她自己名为门塔特隆。
  她又问起门塔特隆此为何处,向她坦白这个地方让她困惑不已。
  “你可听过一句话?“岁月不语,惟石能言”。看似没有生命的存在,反而能够不带任何主观地记录一切。对它们而言不存在遗忘,不存在想象,因为它们没有理性。
  “但它们会做梦,梦境不过是相对于现实而言的异空间,梦境不受任何规律的束缚,任何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都能显现于此。
  “梦境的面积可以无限大,可以无限小。大到能够存放一堆石头的记忆,小到只能让身处其中的人有限地探索。”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这栋老宅的梦境。”
  “那为什么我能看见外部的世界,甚至还能与它互动?”
  “梦与现实本就是交错的,你能看见的还远不止于此。”
  门塔特隆说完便坐回了案前,继续那副未完的工笔画。塔季雅娜从梦中惊醒,挂毯下的座钟依旧停留在十二点。
  那之后过了多久?也许是好几天,也许是几个小时。不同于某些阴沉的古堡,在里面待久了叫人心生苦闷。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被笼罩于此的永恒平静感染,走到哪里都是玄清的主色,洗去了一切激烈的情绪。
  这种入侵的平静叫塔季雅娜深感不安,室内和户外的地位在她这里头一次对换。现在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户外。
  还是那片无云天空,但这次她听到了孩童的欢笑。
  塔季雅娜诧异地转身,天空在那一刻风云变幻。明媚阳光使人温暖又惬意,正因为此,这对夫妇才会带着女儿到城郊野餐。
  那是塔季雅娜的父母,眉眼还不曾受过岁月的刻刀。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们,有时翻到他们的照片也不悲伤。然而此时此刻,过去重现在眼前,蓦然回首,她才发现关于双亲的点滴回忆从不曾消逝。
  父亲是个身材高大,精力充沛的人,不了解他的人,往往会认为他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实际上他确实服过兵役,动起手来能轻松把人掀翻。但他在街坊邻居里的真实名声却是个敦厚的老好人,据说他和母亲的相识,就是缘起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塔季雅娜记得他喜欢喝黑醋栗酒,晚饭后每每留在餐桌前,吃着剩菜下酒,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咕”声。
  有一次她偷喝父亲藏起来的私房酒,结果一杯下去躺在餐椅底下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后被母亲拎出卧室和父亲肩并肩挨了一通好骂。
  关于母亲,塔季雅娜最深刻的印象,是她那翻来覆去地讲的睡前故事。她读过的书不多,常年缺位的父母从未和她讲过睡前故事。于是到了塔季雅娜这里,她只好把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见的奇闻,带着浓重口音再讲一遍。
  那之后呢?那之后的事塔季雅娜不愿去回忆,然而往事从没有随风消逝,只是躲进了记忆深处,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有一天塔季雅娜的世界突然变得忙乱,父亲和母亲打了一宿的电话,想联系亲朋好友帮忙照顾女儿。最后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他们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最后他们决定把塔季雅娜托付给隔壁寡居的老妇,接着登上军列,驶向未知的远方。
  她记得当时自己和送行的人群挤作一团,远远看着父母向她挥手。旁边的阿姨掏出一张纸巾,不小心扫到了她的脸庞。
  她并没有和旁人一样痛哭流涕,只是看着列车消失在地平线,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回家。
  那天晚上,她半夜起床到厨房喝水,在那里她发现了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黑醋栗酒,旁边是一件手工缝制的女式围裙。
  眼泪在那时不受控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带着咸涩的味道。那天晚上,她哭得比送行的人群还要厉害。
  那之后?那之后战时的物价飞涨,开杂货铺的寡妇连房租都付不起,在一个宁静如水的午后吊死在了自家的阁楼。
  后来的后来塔季雅娜到银行取钱,发现在转账记录里多了一串比父母工资高出好几倍的数字。
  第二天穿着军装的官员敲开了她的家门,将两条断开的狗牌和两份死亡证明共同递进她的手中,弯下腰仿佛那样就能抵消一切。
  塔季雅娜闭上眼,再睁眼时过去已然消失不见。无云的天空下,玄青色的宅邸没有影子。
 
 
第三十五章 梦里人 其二
  塔季雅娜第三次见到门塔特隆时,对方正端详着那副刚刚完笔的画像。她看着画中人,这样问她。
  “我自认画技精湛,笔下人物与真人无二,为何睹物之时思念反而更甚?”
  塔季雅娜走到她身边,抬眼望着画像。画中人年纪极轻,然而眉眼之中,却有凛然不可侵的坚定。
  “也许是因为无奈。画像、照片、视频,无论所思之人在其中怎样神采飞扬,都只是过去于现在的投影罢了。就算再努力地去尝试,那个人也不会回应你的言语举动,不会做出任何超出既定框架之外的表情。”
  “过去于现在的投影?这话说的倒也不错。竟是我自己固步自封,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
  门塔特隆取下画像,丢进火里,眼见自己多日的心血化为灰烬。
  “为什么要烧?”
  “烧与不烧有何区别,想见的那个人终究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背影逐渐模糊,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塔季雅娜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挂毯下的座钟依旧停在十二点。唯一不同的是,写字台上多了一卷手稿,仿佛是在特意提醒她去翻看。
  纸上这样写到:
  *下午,马车差点撞伤了人。有个衣衫褴褛的男孩站在大街正中,呆呆楞楞不懂得躲开。*
  *我见他不似因潦倒失意而精神恍惚之人,更不似因惊惶恐惧而举止失措之人,于是便邀他上车同行。*
  *他没有刻意隐藏身份,被我戳穿时也无任何反应。借由梦境探查了他的过去之后,我发现他完全不像自己的族人。*
  *如果说先前我所遇见的那头野兽(姑且这么称呼吧),顶着伤痛穿越雪原,凭的是对故园和族人的思念,哪怕当时它已得知此二者皆已遭毁。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一丝侥幸。*
  这不就是……
  *但我遇见的这个男孩,则纯粹是因为好奇之心,行走在这茫茫大地上。不知西菲尔得知自己的造物爱上了他意图摧毁的世界,会如何作想?*
  *男孩同我讲起自己的过去,或许他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明白温迪戈是喜欢独居的族群,虽凶神恶煞,战斗力却不甚强,往往附身于人,借以行恶。然而他却不同,附于人身,只是为了观察。*
  *他说自己原先只在荒凉的边境活动,吃了几次苦头,慢慢学会了隐藏。后来不甚暴露身份,不得已附于一难民之身,几经辗转,来到王都,见到了与他从前待过的边陲小城难以比肩的繁华,看入了迷,竟没能发觉危险的逼近。*
  *对于这样的事,即便于我也是闻所未闻,因此我把他留在身边,假作侍从。*
  *他虽无恶意,但体内兽性难制,我便赠之己血,助他压制兽性。*
  *几年以后,他对我说,他想体会那些将平民拦在门外的,公府宅邸之中的生活。于是我向他推荐了一个尸位素餐的贵族,好奇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再听见他的消息,是在空穴来风的八卦当中。有传闻说(这里被涂掉了)病愈之后,似乎是神经出了错,在沙龙里闹出好大的笑话。
  *那之后我没有关注他的消息,再见时,还是在瑞尔博斯的第一辆火车首次鸣笛后的一个晴天。*
  *客船甲板上,我们意外重逢了。那时他的身份是远渡重洋的留学生,气质与他做侍从时截然不同。*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都不是喋喋不休之人。*
  *只在离别时,他极认真地对我说:*
  *“门塔特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我虽无力摆脱,却也学会了坦然面对。假使情况恶化,我自信不至于完全失控。但如果有一天,事情变得无可挽回,请你绝不要心念旧情,要无所顾忌地,去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
  笔墨在这里结束。
  应该是门塔特隆的手笔没错,但她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她所谓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与众不同的温迪戈吗?
  塔季雅娜不明白,心知就算自己去问,门塔特隆多半也是三缄其口。思来想去,她可悲地发现,为今之计,仍是静待消息。
  于是她放下手稿,离开房间,下到大厅,推开正门,再度来到那间挂着白炽灯的房间。
  房间是空的,笔记本被破坏到绝无可能修复的程度。克希雅戴着单边蓝牙耳机,低着头固定剑鞘。
  “我找到他了。”她说。
  “哪一个?”列昂尼德问。很奇怪,塔季雅娜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算我倒霉,是花天酒地的那个。”
  “卡拉切夫?他就这么放你走了。”
  “他感谢我还来不及。要不是我干掉了他哥哥,他哪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呵,我也得感谢他,感谢他败光了家底。那么,他怎么说?”
  “他说梅德韦杰夫·涅夫斯基几年前就离开组织了,最近不知道怎的又回来了。要想找到他需要一点时间。”
  “你信了?”
  克希雅冷笑道:
  “我没那么蠢。”
  说完她挂断通话,推开窗户,越过窗台,跳上空调外机,抓住裸露的管道滑下楼。
  过了一些时间,果然破门进来几个戴着头巾的不速之客。塔季雅娜趴在窗边,回头看了一眼,暗笑他们扑了个空的窘态。
  接着她略过他们,走出房间,场景跃迁,她现在身处一座郊外别墅。
  克希雅扒下尸体的上衣,抹净剑身的血迹,随手将脏布一丢,踹开房门。
  人到中年万事不休的卡拉切夫慌慌张张地推开情妇,衣服也来不及穿好就往窗外爬,克希雅捡起地上的外套丢给一丝不挂的女人,任凭她忍着尖叫从身旁逃走,然后一把将男人薅了回来。
  “你你你怎么……”
  “杀了公认的仇人好赚一笔为兄报仇的名声。连你这个傻逼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吗?”
  克希雅劈脸给了他一拳,卡拉切夫甩过脸趴倒在地,接着又被提起衣领,反制双手按着脑袋抵在墙上。
  “人呢!”
  塔季雅娜头一回见她如此怒不可遏。
  “我不知道……”
  “你他妈的!”瓦伊凡扬起拳头。
  “等等等等!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涅夫斯基他根本不可能和我们联系。”
  “为什么?”
  “之前、之前卡拉切夫出了一桩大案,他做了替罪羊,蹲了监狱。所以、所以他怎么可能还会和我们联系呢。先前跟你讲的那些,只不过,只不过是……”他胆怯的看了她一眼。
  克希雅抓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松开,没等卡拉切夫松了口气,就被扯着头发一头碰上了墙,烂泥一般软了下去。
  瓦伊凡努力平复心情,慢慢转过身,有些费劲地一步一步向外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塔季雅娜下意识地去扶,像穿过空气似的穿过她的胳膊。
  克希雅捂住胸口,在她几乎以为她要过呼吸昏过去时,后者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尸体。
  那是塔季雅娜从未见过的眼神,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食欲,激起她一身寒毛直竖。
  良久,克希雅扶着墙,爬了起来,咽了口唾沫,趔趄着脚进了厨房。她掰开冰箱,拿出一块生肉,忍住想要直接上嘴啃的欲望,将它塞进榨汁机,按下开关,瞪着那块肉被搅成满满一杯血汁,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别……”塔季雅娜再一次想抓住她的手,却依然如旧的摸了个空。
  克希雅盯着手里的空杯,苦笑着将它摔在地上。她跨过碎玻璃渣,转开水龙头,洗去手心掐出的血。
  那晚,塔季雅娜第四次见到了门塔特隆。
  “今天过的怎么样?”她问她。
  “为什么要做这些?”
  “你是指那卷手稿吗。”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门塔特隆没有直接回答塔季雅娜,而是说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信神吗?”
  “别转移……”
  “我信。”她打断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我信的,不是那些活在文字里的伪神。”
  “关于创世的神话有很多种版本,你信吗?你信哪一种?我信,我信的是有些不可思议、容易被当做异端的那一种。
  “据说我们的世界由两位创世神所开辟,那是一对兄弟,年长的名为索洛尔,年少的名为西菲尔。
  “兄弟融合二人之血,创造万物。索洛尔最得意于人类这个作品,多分给他们自己的血液,使人类拥有了同他一样的理性,从其他服从本能的动物中区分开来。
  “西菲尔同样得意于人类这个作品,他将魔法作为礼物赠与人类。
  “索洛尔以己血创造十二使徒,派他们去指引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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