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死了你肯定会哭的,我不想你哭。”
“除了我本身就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以外……可能还因为我也喜欢你吧。”
浊像是被谁给石化了,久久没有动弹,更没有回应。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甚至对爱情小说和电影都不感兴趣。”袁安卿轻声说,“你之前说所谓的爱情有百分之八十都源自恋爱双方自己的脑补,只牵个手就想到了白头偕老的未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我从没有过这类幻想,所以我总觉得我应该是不喜欢你的。”袁安卿声音又轻又温柔,“我只是贪恋着你陪伴我的每时每刻。”
“我向来独来独往,你是唯一一个闯入我生命中的人,尽管我们的相遇不太愉快。”
“但每一次的拥抱,你每一次跟我撒娇我都很喜欢,我享受着你给予我的所有正面情绪。”袁安卿抿唇冲浊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我是个很颓丧的人,我从不会思考未来,因为我的未来不会美好,我很清楚这一点,”
“你的未来会很美好的。”浊反驳。
“是啊,它会变得美好的,在遇到你之后。”袁安卿点头,“但在此之前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欲望感情,没有健康的身体,更没有一个能让我安心下来休息的背景。”
不敢去奢求未来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被车撞死或者猝死都还算好的,要是哪一天身体忽然垮下去,生了重病无法再站起来。
他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上班赚到的那些钱就得全赔医院里去了。
最后他会死,不那么体面地死。
这样的未来没什么可想象的。
“我是最近才开始怕死的,我怕扔下你一个,然后你天天哭,天天哭。”袁安卿轻敲了一下浊的手腕,“虽然我死了之后就看不着了,但我只要还活一天,我就会被自己这类想象给吓到,我怕扔下你。”
“我是喜欢你的。”袁安卿又想起了什么,他强调,“还有,你的身体真的很漂亮,每一处都很漂亮,我想触碰得更深入一些。”
浊听到这儿,稍微往后缩了一缩:“我现在绑架了你诶,你怎么跟我说这个?”
“绑架?你不是想保护我吗?”袁安卿反问。
浊不吱声。
袁安卿察觉到周围的环境稳了很多,浊没有那么混乱了:“我在你的身体里,你要怎么给我弄吃的喝的过来呢?没有吃的和喝的我会饿死的。”
“我可以去偷。”浊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成为世界级大魔头的梦想,“我不会被发现的,我去偷最干净最好吃的东西给你。”
“那我在你的身体里没法给你帮忙。”袁安卿又说,“我想看你欢愉的样子又该怎么办呢?”
浊愣住,他开始犯难了。
“我还没有过经验,我也想体验一下你说的快乐。”袁安卿说,“别人在告白之后就滚床上去了,我刚说完喜欢你,你总不至于把我晾在这儿吧?”
浊扭扭捏捏,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袁安卿继续:“我想抚摸你,浊。”
“别人也不一定告白完就睡一起啊,有些也就拉拉小手而已。”浊莫名觉得害羞。
袁安卿朝他伸出手。
浊小心翼翼地和袁安卿对握。
“有什么感觉吗?”袁安卿问他。
“我感觉更喜欢你啦。”浊如实回答,“但你的手好凉哦,是被我吓到了吗?”
“我没有被你吓到,我的胃在痛。”袁安卿觉得现在可以暴露自己的状况了,浊已经被他安抚了大半。
“胃痛?!”浊警惕了起来。
“可以给白天他们打个电话吗?”袁安卿点头,“你把我装在肚子里应该是没用的,我需要去一趟医院。”
在精神放松的同时,那种疼痛席卷而上:“尽量……快一点吧。”
白天在接到浊失控的消息之后便立即上报,试图定位到浊的准确方向。
他不相信浊会直接吃了袁安卿,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这些。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浊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否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是否还有感情。
而他们也没有检测救世主是否存活的设备,袁安卿是他们现在找到的唯一出路,如果袁安卿死了,那一切都完了。
白天让手下的人订了几百杯的咖啡,为今晚熬夜通宵做准备。
只是白天还没等到夜晚的降临,就忽然接到了袁安卿的电话,当他看到袁安卿三个字时,差点把手机给甩出去。
白天颤颤巍巍地摁下接听,随后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啜泣声,那声音挺厚实的,不如袁安卿的清亮:“浊?!”
“呜呜呜,你们快来!”浊的哭声像是鸭子叫,“袁安卿胃痛快要死掉了,他现在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你们在哪儿?!”白天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快到政务大楼门口了。”浊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他吸气的声音都在颤,“你们快点出来,他真的好痛。”
“好!好好好!”白天还有些恍惚,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们立马出来!我先确定一下,救世主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胃疼对吧?”
“什么叫只是胃疼?!”浊爆发了,“胃出血也是会死人的!”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白天连忙招呼周围正在看他的同事:“通知那群研究员,去门口把救世主接回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问。
“现在没事了。”白天觉得庆幸,“是真的没事了。”
原本负责前救世主的那群医护人员迅速去大门口接袁安卿,浊跟在医护人员的身边,一边哭一边盯着脸色惨白的袁安卿看:“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没您想的那么严重。”一位小护士说,“应该不到胃出血的程度,您不用太着急。”
另一位护士附和:“应该就是一下子情绪上来,太急了。”
“那就是被我吓的。”浊掉眼泪掉的更凶了。
医护人员觉得头疼,他们以前也是负责过浊的,对浊的狗脾气深有了解。
这家伙一旦不如意就会开始作妖,到时候遭殃的往往是他们这群普通人。
妈的,早知道不学医了,天天受这窝囊气。
不过这次他们却想岔了,浊并没有忽然爆发开始找他们的麻烦,也没有冷笑着对他们阴阳怪气,浊除了哭以外什么都没做。
在袁安卿去做检查时,浊甚至安安稳稳地蹲在门口,不多说一句话。
白天是随后赶回来的,他看浊抱膝坐在那儿,强忍着畏惧上前询问:“救世主状态怎么样?”
“不知道,还在做胃镜。”说到这里,浊又哭了,“胃镜很难受的,他被我关了这么久,连饭都没吃。”
“你别难过。”白天松了口气,浊应该是好了,随后他又觉得荒唐离奇,毕竟浊的力量那么强悍,怎么都不像能轻易好转的。
“现在难过的不是我,是袁安卿。”浊抬头看白天,“你们怎么总不关心他呢?他难受,你来问我做什么呢?”
说完,他又低下头:“是我让他难受了,我只是掉几滴眼泪,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受了委屈似的,真不公平。”
白天:……
浊的状态应该还没好,他还处于情绪的爆发期,只不过别人爆发是想毁灭世界,而浊……他是难受,为了袁安卿而难受。
袁安卿进来的时候其实是清醒的,只是疼痛让他不太想开口说话。
而浊的表现像是袁安卿要做个什么大手术,决定生死的那一类。
白天眼看着浊在哭了一会儿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戒指的碎片,这个戒指原本是用来控制他的。
戒指彻底崩坏就证明浊已经完全自由,他的力量将不受到任何约束,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白天再次紧张了起来。
而浊不管白天,他只是默默把戒指给拼好,随后又用自己的力量把戒指给焊接了起来。
浊不会焊东西,所以这戒身上就莫名多出了一堆隆起。
“我要把这个还给他。”浊说。
“这个已经没用了。”白天提醒他。
“袁安卿本来就没用过这个,它一直都是没用的。”袁安卿压根没给浊上过锁,浊一直都是自由的。
他知道白天在害怕一些什么:“我不会吃你,你不好吃。”
“哦……行吧。”白天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而浊想到这里便又哭了:“他对我那么好,我还害他。”
“行了行了,你没有害他,救世主肯定不觉得你在害他。”根据同事发来的消息,袁安卿在检查之前还摸了一把浊的角,嘱咐他不要担心。
“你看看你,你又替我说话了,未来能救你们的可不是我,你们硬要说我的好话做什么?”浊为袁安卿而感到不值得。
“因为救世主在乎你啊,我要是指责你,他就该生气了。”白天很无奈,浊现在这状态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其他破坏性没那么大的二代劣等分化体在爆发后都会形成欲望气旋,这应当是个关键流程,但浊硬是跳过了这一步,他的爆发变成了在检查室门口哭哭啼啼地埋怨自己。
戒指断了,但有什么更坚固的枷锁套在了浊的身上。
浊不觉得抵触,甘之如饴。
检查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救世主的胃痉挛有点严重,不过没有并发症,吃点药就行了。”
袁安卿跟在医生后头,他看到了地上的浊:“怎么了?又难受了?”
浊默默把修复好的戒指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袁安卿接过,他等着浊的后文。
“这个还作数。”浊说,“之后我还听你的。”
“你管着我,我安心些。”
第51章 严谨救世主
他们算不算是……在一起了?
在袁安卿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浊压根没想到哪里去, 而等袁安卿好转后,浊却不得不想了。
毕竟当时他的情况也不算稳定,袁安卿很有可能是找个由头让他更冷静一些。
在他冷静之后袁安卿就当没发生过的混过去?
其实袁安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等浊叫他一起去做点什么,就像以前浊要求他帮忙那样,但是浊迟迟没有聊起这个话题,只是偶尔会用一种欲语还休的表情看着他。
浊大概是想慢慢发展吧, 偶尔牵牵小手看看电影,玩个罗曼蒂克什么的。
袁安卿决定尊重浊。
他们都在等着对方主动开口,而理所当然的, 他们什么都没等到。
让浊崩溃的是最近他甚至失去了袁安卿的帮忙!
袁安卿会很温柔地和他聊天,会关心他的身体, 会陪他一起睡觉,甚至在睡觉的时候会拍他的后背。
在得知浊在失控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期之后, 袁安卿每天晚上都会等浊睡着之后再睡觉。
这种温柔和细心不是因为浊有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他只是单纯的在担心浊。
而浊非常喜欢这种照顾,这对他来说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袁安卿甚至会在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 尽管牛奶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安神的效果。
但浊觉得那个牛奶最起码起到了心理抚慰的作用。缓解了他想要迅速和袁安卿做完全套流程的心。
他觉得自己就这么永远地躺在温柔乡里也不错, 如果袁安卿实在不喜欢, 那不帮忙也是可以的。
而这种想法往往只能维持一夜,第二天他便又和袁安卿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了。
他俩就这么互相僵持了一个多月,天气都开始转凉了。浊总算不会被睡前一杯热牛奶给迷心窍了,他觉得自己得想办法, 袁安卿不该剥夺他的快乐。
所以这天晚上浊和袁安卿睡觉的时候浊假装睡着, 等袁安卿陷入沉眠之后他就开始偷偷磨蹭袁安卿那个永远不会起变化的地方了。
他先是用尾巴轻轻戳戳, 随后便上手学着袁安卿帮自己的动作开始帮助袁安卿。
袁安卿是被一阵异响给弄醒的,他下意识往身边摸, 却没有摸到浊。
袁安卿的眉头皱起,他喊了一声浊的名字,又起床根据声音在浴室里找到了浊。
那怪声是他尾巴鳞片摩擦的声音,像是金属叩击一般。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袁安卿眉心微蹙,他在浊的身边蹲下,“怎么怕成这样?”
“我没有害怕,我刚才偷偷摸你了。”浊搂着自己的大尾巴,相当诚实,“你没动静,你那里没动静,人也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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