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一边想, 一边坐在办公室门口的长凳上等袁安卿出来。
就在他尾巴尖在地上敲到第五百六十二下的时候, 门开了。
浊抬头与袁安卿对视:“你和那个人聊得怎么样?”
“一般,他答应配合了。”但袁安卿觉得袁瞻晖对他这个人是有点意见的, 只不过对方不敢说出来,“你呢?”
“我的聊天很不愉快,我把那个人赶走了。”浊皱起眉头,“她跟我说的那些东西很荒唐很无聊,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想了。”袁安卿并没有询问他们聊了什么,只要浊不主动告诉他,他也就不去过多了解,“再过几天就上班了,回家把我之前教你的东西再复习一遍?”
“好!”浊的尾巴晃来晃去。
另一边,负责人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她觉得浊彻底完蛋了。
而她的老朋友在听过之后咦了一声:“不见得吧,我看他今天还包包子给袁安卿来着。”
“这只是袁安卿生病期间的特供,他说了,等这段时间过去袁安卿就能和他一起干家务了。”负责人冲着保温杯杯口吹了一口气,“浊他以前不是偏爱那些情情爱爱的电影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不上道?”
“他看那些东西纯粹是害人用的吧?”那位女同事嘴角抽了抽,“好几个负责过浊的人都差点被浊搞出家庭矛盾,这孩子坏得很。”
“能用来害人也能用来追求啊。”负责人继续叹气,“他怎么就不能融会贯通呢?”
女同事开始刷浊的空间,他刚点进去便发现浊更新了。
浊更新了一张照片,又是袁安卿的。
照片里的男人坐在公交车窗边,似乎在凝视车窗外的风景,车窗外的景色是动态模糊的,整个照片里最清晰的就是袁安卿。
阳光给袁安卿的轮廓描了个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浪漫爱情故事里的孤独男主角在等待一场命运的邂逅。
“诶,蛮帅的嘛。”女同事给浊点了个赞,“浊很适合当个摄影师。”
“他没法和别人合作,你不怕他殴打模特和工作人员?”负责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不一定会殴打,但他肯定会搅得别人不得安生。”女同事点头,“浊是很难融入社会的。”
浊的力量摆在那儿,大多数时候他不需要讲道理,除非他想整别人,否则浊懒得去了解对方性格如何,又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
在浊转变之前他们官方和浊的关系是互相防备的,但官方总盼望着浊有一天能变正常,毕竟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存在。
“不过有一说一啊,如果现在有个人买一大束玫瑰花来追求你,你会同意吗?”女同事看向负责人。
负责人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你知道我结婚了吧?”
“那就换你老公,你老公买一大束玫瑰花送给你,你会高兴吗?”女同事又问。
“肯定会啊。”负责人喝了一口茶,“还会拍照发朋友圈炫耀给你们看喽。”
女同事又问:“那如果你老公在你痛经难受的时候给你倒热水,洗衣拖地做饭呢?”
负责人明白了女同事的意思:“肯定是后者更窝心,但这两者之间不冲突的吧。”可以送花,也可以悉心照料。
“是不冲突啦。”女同事回想袁安卿的模样,“但我觉得救世主可能不会接受花哦。”
“这种闷骚的男人最难搞了,送花反而会把他吓到的吧?”女同事点了点袁安卿的照片,“感觉会被吓一跳然后刻意开始疏远别人。”
说到这里,女同事叹了口气:“这种人还是适合细水长流啦,就比如勾搭寺庙里的得道高僧,你只能跟他打打擦边球搞暧昧,不能直接捧着一大捧玫瑰花去求爱,不然容易被十八罗汉打出来。”
“得道高僧?”
“一般只有和尚才是真正的禁欲系。”女同事不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任何问题。“我感觉救世主这修为高低是个住持。”
“所以你觉得浊的方法更可行?”负责人问。
“不知道,感觉浊手里只有一把挫甲刀,但他需要用这把挫甲刀去磨穿三米厚的金刚石。”女同事说。
“有那么夸张?”负责人微微皱眉。
“有吧……不过金刚石挺乐意被他磨的,而且浊劲大。”女同事退出页面,去看别的内容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情投意合了。”
“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负责人扶住自己的眉心。
“从我们这个世界出问题开始就没有什么是稳定过的,安啦,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死了就不用担心这些啦。”
……
刚进家门的浊看了一眼自己身后。
“怎么了?”袁安卿询问。
“刚才那个跟我聊天的负责人肯定在说我坏话,我能感觉到。”浊啧了一声,“她肯定把注意力专注在了我身上,否则我的感受不会这么清晰。”
“你的直觉太可怕了。”也难怪浊不喜欢公司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需要留白的,谁也没法保证一点恶念都不生。
“如果你和我一样大,你会讨厌我吗?”浊询问袁安卿。
袁安卿如实回应:“我不会讨厌你,但我大概率会远离你。”如果不是强行绑定,袁安卿压根不会往浊的身边凑。
“诶,你不要不理我嘛。”浊不喜欢冷淡的袁安卿。
“是你先问的。”袁安卿很无奈,“如果你要我撒谎也行……”
“不撒谎。”浊也不喜欢袁安卿骗自己,“我觉得我们两个会是很好的朋友诶。”
“不可能。”袁安卿摇头,“你太活泼了,我应付不了活泼的人。”
浊不依不饶:“那如果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这个我不清楚,我没有经历过。”袁安卿眉头皱起,“你为什么会忽然好奇这个?”
“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更早地成为朋友,在我们彼此认识之前的三十多年都好浪费诶。”浊觉得很可惜,如果他早早地和袁安卿认识,早早地开始追求袁安卿,等到他现在这个年纪说不定都能坐享其成了。
“不要去可惜未曾发生过的幻想。”袁安卿提醒他。
“要珍惜现在?”浊觉得自己懂了,所以他询问袁安卿,“那你可以帮帮我吗?”
“你最近要我帮忙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袁安卿无奈。
“可是我控制不住诶。”浊一把将裤子扒拉下去。
“别在这儿!去房间!”袁安卿连忙把浊往房里推。
“为什么?又没有人会看到。”浊睁大双眼。
“在客厅也太怪了。”袁安卿推得有些急,浊被卡在脚踝处的外裤给绊倒了。
只听“呜哇”一声,浊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浊?”袁安卿连忙把浊扶起来,“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会摔倒?”
“被绊到了。”浊爬起来先看地面,他的块头太大,防御力又高得离谱,好在他的皮肤还是柔软的,地面并没有被他砸出裂纹。
“你怎么会被绊倒的?”袁安卿连忙抚摸浊的胸口,“疼不疼?”
“我是不可能疼的啦。”浊低头看到了袁安卿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袁安卿开始安慰他之后浊反而觉得委屈了,“我被绊倒是因为你推了我。”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袁安卿扶着浊站起来,伸手轻抚浊摔到地上的部位。
“那作为补偿,你今天可以多帮我一会儿吗?”浊可怜兮兮地询问。
袁安卿:……
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感觉快要收不住了?
偏偏浊在说完之后还把手放在了袁安卿的重要部位:“为什么你一直都没反应的?这种情况是不是要看医生啊?”
袁安卿被他摸的一惊,后仰倒下,不过他没能摔在地上,浊接住了他。
“你不能学我,你会摔出毛病来的。”浊提醒袁安卿。
说完之后浊又叹气:“有病就是要看医生的哦。”
“我应该是没毛病的。”袁安卿连忙把浊的手拍开。
“可是你都没有反应。”浊还想戳,但被袁安卿抓住了手,“这很不正常,普通男性就算没有欲望也是会有反应的。”偶尔的摩擦,或者偶尔早晨的生理反应都是。
但袁安卿一个都没有,浊怀疑袁安卿的身体有很大的问题。
“我知道!”袁安卿死死扣住浊的手,浊其实也没有跟他硬碰硬的意思,没有再加大力道,“但这种事不需要着急。”
“这也是一种病诶。”浊不赞同袁安卿敷衍的态度。
“放开!”袁安卿压低声音。
“不放!你得证明你的身体是没问题的!”浊不肯挪走。
“放开!”袁安卿拔高了声音,他的眼瞳瞬间变成了金色,随后浊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周遭的景象就变了。
“你失控了?”浊没管周围的环境,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袁安卿,“为什么?”
“额,不知道。”袁安卿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长椅的小孩身上。
“那个是谁?”浊顺着袁安卿的眼神看过去,忽然话头一顿。
那孩子是袁安卿,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孩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和他同龄的孩子在打闹,拿着玩具或卡片进行孩子间的角逐,而袁安卿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注视这一切。
“这是你诶!”浊指着小袁安卿说,“你小时候就是这个气质了诶。”
袁安卿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就失了控,就在他愣神的档口,浊已经跑到小袁安卿面前去了。
但小袁安卿明显是看不见浊的。
浊伸出手在小袁安卿脸上比划:“你的脸还没我巴掌大诶!真的好小一个!”
“你先不要太亢奋,我们得先离开这……”袁安卿的话没说完,另一个小孩就被院长领了过来。
那个是幼年期的浊?
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院长把黑脸的浊领到小袁安卿的面前:“安卿,这个弟弟是新来的小朋友。”
小袁安卿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个小孩?”
幼年浊更加暴躁:“这是哪里!这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你们封印了我的力量对不对!”这个浊没有角,更没有身后长长的尾巴。
院长压低声音对小袁安卿说:“这个弟弟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愿意带他一起玩吗?”这个小孩的性格太过火爆,而同年龄段里相对稳重的也只有袁安卿。
旁观这一切的成年浊用诧异地目光看向了袁安卿,随后他发现袁安卿也是愣住的。
“怎么回事?”浊指向那两个小孩。
“我的力量在推演一种不存在的可能性。”袁安卿说,“可能我的力量才爆发过,不太稳定?”
“但是这个幼年的我很真实诶。”浊看着那个几乎要暴走的幼年浊,“我的攻击性很强的哦。”
他话落,那个看着才五岁的浊就一口咬到了院长的手上,伴随着院长的一声痛呼,浊摆脱了院长的禁锢扑向小袁安卿,随后他就被小袁安卿给按在地上了。
动弹不得的幼年浊开始吱哇乱叫:“混蛋!你等着!我的力量被你们封印了!等我找回力量之日就是你该死的时候了!”
小袁安卿冷眼看着浊挣扎,他相当有礼貌地等浊放完狠话,随后高高抬起手又重重地落下,巴掌拍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浊的嚎叫,周遭那群小孩的注意力都被袁安卿给吸引了,但他们却不敢靠近。
围观的成年浊看着幼年浊的惨状,默默用尾巴裹紧了自己:“你是想揍我吗?”所以才幻化出这么一个世界。
48/161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